《人是机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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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机器-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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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机体组织是一种美德,并且是首要的美德,是一切其他美德的泉源,那么教育便是其次的美德。如果没有构造得最好的脑子,这最好的机体组织也是白费的;正像一个体魄最健全的人,如果没有见过世面,终生只能是一个粗鄙的乡下佬。但是另一方面,如果没有一个完全敞开的子宫,可以接纳或孕育观念,单是有第一流的学校又有什么用呢?一个缺少一切官能的人,决不可能使他得到一个观念,这就像一个女人,如果自然对她不经心到忘了为她造一个阴户,是决不可能使她生育孩子的。正像我自己就亲眼看见过这样一个女人,既没有阴户,又没有阴道,也没有子宫,为了这个缘故,在结婚十年之后被判决离婚了。
  但是如果脑子构造得很好,同时又受到很好的教育,那末它就是一块肥沃的并且很好地播了种的土地,将会百倍地把它所接纳到的又重新生产出来。或者,如果我们不用譬喻的话(虽然譬喻也常常是必要的,它可以更好地表达我们的感觉并且使真理增加风致),那就是说:想像作用当受到艺术和教育的提高,达到一种可贵的、美好的天赋高度的时候,能够准确地把握到它所容纳的那些观念之间的一切关系,能够毫不困难地统摄和掌握一批数量惊人的对象,而从这些对象里最后抽绎出一长串有次序的关系来,这些关系不是别的,而只是原先的那些关系经过排列比较而产生的一些新的关系;这些新的关系心灵觉得和它自己是完全一样的东西。这,照我说来,就是精神产生的过程。我说觉得,也和我在上面说到事物的相似时用表面的这一形容词一样:并不是说,我以为我们的官能总归是一些靠不住的东西,就像马尔布朗希神父硬要主张的那样,也不是说,我们那一双生来有点醉醺醺的眼睛看出来的事物并不是事物本来的样子,虽然显微镜每天都在向我们证明这一点;而是为了尽量避免和那些庇洛主义者①发生任何争吵,在这些庇洛主义者里面,贝尔②是一个出类拔萃的人物。
  ①指怀疑论者。——译者
  ②PierreBayle(1647—1706),法国哲学家,曾以怀疑为手段向神学作斗争。——译者
  我把封特纳尔先生个别地对某些真理所说的话再一般地说一遍,就是:为了迎合社会的口味,应该牺牲一切真理。我是生成这样的好脾气,要不是不得不骂起人来,就避免了一切争吵吧。笛卡尔主义者们将徒然拿着他们的天赋观念跑到这里来吵架,老实说我是不会付出洛克先生四分之一那样的气力来打击这样一些梦想的。真的,值得写一本大书来证明一条被人奉为公理已经三千年的道理吗?
  根据我们上面提出来的、同时也被我们认为真实的原则,那末,一个人具有愈丰富的想像作用,也就应该被视为具有愈多的精神或才智;因为这些都是同义词。同时我们再说一遍:人们只是由于滥用名词,才自以为说了许多不同的东西,实际上他只是在说一些不同的词或不同的声音,并没有给这些词或声音任何真实的观念或区别。
  因此,最美好、最宽广或最有力的想像作用,不单对于艺术最适合、最需要,并且也对于科学最适合、最需要。我不敢断定,是不是在亚里士多德或笛卡尔们的行业里出类拔萃,一定要比在欧里庇德或索福克里们的行业里需要更多的聪明才智;同样,我很怀疑,是不是自然造出一个牛顿,一定要比造出一个高尔奈依化费了更多的气力。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造成他们各别的成就和他们不朽的荣誉的,只是那个不同地应用的唯一的想像作用。
  如果有人认为有一种人具有丰富的想像作用,但却只有很可怜的判断能力,这种情形就是说:想像作用太自由放纵了,总是在自己的各种感觉这面镜子里照自己,而没有充分养成一种习惯来集中注意观察这些感觉本身;也就是说,过多地注意事物的形迹或形相,而忽视了它们的实际和它们的相似。
  的确,想像作用是非常灵活的,如果注意力这一科学的关键或科学之母不参与进来的话,想像作用除了匆匆地流览和涉猎一下事物,是不能有所作为的。
  你看枝头上那只鸟,好像随时要飞起来;想像作用也是这样,不断受血液和精神①的冲激,一丝波动便刻画下一个痕迹,第二个波动立刻又把它抹去;心灵在后面追赶,往往疲于奔命,眼看着只能埋怨自己有些东西来不及捕捉,来不及把握。想像作用这个真正的时间映象,就是这样不息地生灭的。
  ①指“动物精神”,这是当时人想像出来的一种物质性的东西。——译者
  我们的观念是这样混乱,一个接着一个飞速地出现;它们互相驱逐,就像后浪推着前浪,因此,想像作用一定要施展(不妨这样说)它的一部分肌肉,在一个转瞬即逝的对象上站住一个时候,就像在脑子的弦上练习平衡一样,不立刻便跌到另一个还没有时间想到的对象上去;如果它不能这样,它是永远不会有资格被称为判断力的。它可以把它所感到的东西生动活泼地表达出来,它会造成演说家,音乐家,画家,诗人,但是决不会造成哲学家。相反地,如果从孩提时起,便使想像作用养成一种习惯,善于约束自己,不要跟着自己那种只会造成光辉的热情家的一时兴会任意冲动,而要善于捕捉、把握它的各种观念,善于从各个方面去观察这些观念,以便见到一件事物的全体——这样,这个善于判断的想像作用便会借助于推理而统摄最大范围的事物。而它的那种灵活的特性——这本是儿童的祥兆,问题只在于如何经过学习和锻炼而加以节制——便不再是别的,而将是一种洞彻的理解,没有它我们是很难在科学上作出一点成就的。
  就是在这样一些简单的基础上,建造起了整个逻辑的大厦。自然为全人类建立了这些基础,但是有些人利用了它,有些人却糟蹋了它。
  尽管人对于动物有这一切优越之处,但是把人和动物列入一类对人还是一种荣誉。在未到一定年龄以前,人实在比动物更是一个动物,因为他生而具有的本能还不及动物。
  有哪一种动物会饿死在乳汁流成的河里呢?只有人,正像近人根据阿诺勃①的理论而讲到的那个老婴儿一样,他既不知道什么食物是他可以吃的,也不认识水可以把他淹死,火可以把他烧成灰烬,试把烛火第一次放到婴儿眼前,他会机械地把手指伸到火里去,似乎想知道他看见的究竟是什么新鲜现象;只有等他吃了亏他才认识到这个危险,而第二次就再也不肯上当了。
  ①Arnobius,三世纪末叶的基督教神学家。——译者
  你再把他和一只动物一起放在山崖边上;只有他才会跌下山谷去!在那只动物由于会游泳而脱险的地方,他却溺死了。在十四五岁的时候,他还不知道在传种活动里有极大的快乐等待着他;已经是成人的时候,还不大懂得怎样去玩那种游戏,但是自然却很快就把动物们教会了。他躲躲闪闪地,似乎享受一点快乐和生就可以享乐是一件可耻的事,但是动物们却正以猥亵而感觉自豪。没有教育,它们也就没有种种偏见。但是我们再看一看这只狗和这个孩子,一同迷失在大路上,那孩子哭哭啼啼,不知道向哪个菩萨求救好;而狗呢,凭着它的嗅觉,比那一位凭着他的理性有用多了,很快就找到了它的主人。
  因此,自然造出我们来,原是为了使我们在动物之下;或者至少是为了这样才更显示出教育的奇迹,只有教育才把我们从动物的水平拉上来,终于使我们高出动物之上。但是我们能不能把这分荣誉给予聋子、先天盲人、白痴、疯子、野蛮人或在森林里和野兽一起长大的人,给予那些由于抑郁成性而丧失想像能力的人,总而言之,给予这一切只表现最低本能的人形兽类呢?不能,所有这些有躯体而没有精神的人,是没有资格在野兽之外自成一类的。
  我们并不打算掩饰人们能够提出来的反对意见,他们不赞成我们的想法,认为人和动物是有先天的区别的。人们说,在人里面有一种自然的法则,一种善恶的良知,它是动物的心里所没有的。
  但是这种相反的主张,或者不如说这种意见,有没有经验的根据呢?没有这种根据,一个哲学家是可以完全不理睬的。我们有没有任何经验使我们不得不相信,只有人才受到某一种灵明的照耀,这种灵明是其他一切动物所没有的?如果这样的经验根本不存在,我们就没有根据可以知道动物或者甚至别人心里的情况,正像另一方面我们没有法子不感受我们自己的内在感觉一样。我们知道我们在思想,并且知道我们在悔恨:因为一种内在的感觉逼使我们清楚地意识到这一点。但是要判断别人是不是也悔恨,我们自己心里的这种感觉就是不够的了。就是因为这个,在判断别人的时候,一定要凭着他的说话,或是凭着我们自己在经历同样思想或同样痛苦的时候在我们自己身上所观察到的那些举动和外部表情。
  但是要断定根本不说话的动物是不是具有这种自然的法则,那就必须凭着我刚才所说的外部表情,假如有这些表情存在的话。事实似乎证明这些表情是存在的。一只狗,如果在主人的逗弄下咬了主人,会表现出很悔恨的样子;我们看它垂头丧气,不敢见人;一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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