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系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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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系念-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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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衿曾想过回信,提起笔时才发现她已经语言匮乏到了一个字都写不出的地步。
  江子辕替她回了信,简洁明了的两个字:“皆好。”
  赵钦洺何常看不出那二字间的牵强呢。
  重阳节后大家都忙着准备入冬的物什,冬天就这么悄然走近了。
  子衿依旧是像从前一样到处跑,只是礼拜天不再去将军府而是去大教堂。
  今日她是约好了矢野滕浩的。怕母亲不高兴,她便与他说好二人在教堂碰面就好,此时她正坐在教堂的排椅上看着耶稣像下双手合十的人。
  她是没心情做祷告的。她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似乎怕错过些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在流逝,他好像有许多话要与主说。
  子衿终是觉得累了,她将头靠在前排的椅子上,微微垂下眼帘。
  她醒来时身上盖着矢野的外套,转眼看四周都未有他的身影。她松了松睡得僵硬的经骨,迷迷糊糊地走到门口,发现他不在院内。
  她转身走向花园,却忽然听到隐隐约约的谈话声。
  子衿轻轻地向那声音靠近,走到转角处却忽然不动了。
  矢野滕浩与外特此时正坐在花房内说些什么,两人皆有说有笑,仿佛说的都是平时的玩笑话。她站在那里听得不是很清楚,不过将那些断断续续的内容拼凑在一起,似乎猜到了一些大概。
  她微调整了自己的情绪,将矢野的衣服披在身上,走出拐角对二人说:“你们在一起说些什么呢。嘀嘀咕咕的。”
  矢野滕浩与外特见她忽然出现,两人下意识的相视一眼,似乎在传递些什么。
  她走进花房,里面的温度比外面要高些,她将矢野的衣服自身上拿下来递给他:“谢谢了。”
  矢野接过自己的外套,微笑着说:“看你睡得很熟,便就没打扰你。”
  她坐到花房的秋千上,甚是不在意地说:“没事,昨晚没睡好。”她掏出怀表看了看,便对二人说:“响午了,我要回家吃饭了。”
  外特看了矢野一眼,转头对她说:“不如就在这里和我们一起吃饭吧。”
  “那可不行,”她的眉微微上扬:“我母亲不许我与你们待太久的。”
  子衿确实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家中与江楚氏一起吃饭,饭后回到房中打了个电话,便未再出门。
  一连过了几日,她都像平时一样在家中伺候着几株花草,丝毫没有一点不妥之处。
  这日傍晚时分,才刚吃过晚饭她就让星灵备好车,且是在后门等着。
  她穿了身棉质长洋裙,手里拿着一顶同色的绒帽。刚走到房门外便被这傍晚的温度吓得进去拿了件披肩,这才不慌不忙地出了院落。
  汽车一路在暮色中疾驰,她似乎听到车窗外呼呼的风声。
  她还是想见他,以各种借口;她还是难以放下,心中那份青涩的爱恋。
  江府的车一路畅行无阻的驶到别墅门口,将军府的管家连忙跑来替她打开车门,她理了理坐的有些褶皱的衣裳便随管家进去了。
  程敬之显然是等了很久的,他站在窗台看着楼下她的身影。距离上一次见她,已经过了很久呢。他转过眼看着窗台上摆放的那盆绿萝,好像长得更加茂盛了些,她待会看了定会欢喜罢。
她快步进了他的书房,反手就将门锁住,转身对他说:“佩清的婚礼你不要去参加。”
  程敬之倒茶的动作蓦地一顿,他看着她因走得急而有些泛红的脸:“为什么?”
  她见他丝毫不为所动,有些着急地走到他的面前:“将军这么聪明,难道猜不出为什么?”
  他将茶递到她手上,沉吟了片刻才道:“莫非又是……”说着唇角便勾出一抹笑来:“这些我都经历惯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你……”她有些气恼他这样的反应,难道他一点也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么?
  “就算你觉得你很厉害那些刺客都伤不了你,可是佩清呢?那是佩清的婚礼。”
  他看着她微恼模样,忽然轻笑一声:“你担心什么?”
  “我……”她之前想好的说辞现在像是全都塞在了喉咙口,一句也说不上来。
  “倒是你,经常与日本人在一起总归是不好的。”他似乎对她有丝担忧。
  可她却开心不起来,她的眼眸忽然有些酸涩,她吸了吸鼻子,低声道:“看来将军是真的一直都派人跟踪我……原来竟是这样不相信我。莫非将军是怕我与那日本人有什么勾结来加害于你?”
  她的质问让他一时无法回答,原来她知晓他一直派人跟踪她。
  他竟然沉默着!她的心就像被玻璃片划过般刺痛,那痛令她几乎压抑得喘不过气来。
  她本是担心他的,听到矢野与外特的计划后她几乎没有思考就决定告诉他,这样看来他是真的怀疑她的
  两人之间静默的可怕,书房内只剩下时钟滴滴答答的声音。
  

☆、风住尘香花已尽(10)

  看着她微微别过去的脸庞,他想去拍拍她的头,对她说“我从未怀疑过你”。可是他却踌躇了,他不知道以什么一个身份去做出那样的动作说出那样的话,他从未处理过这样的男女关系。
  从小到大他的世界里只出现过四个女人,母亲、大姐二姐还有因他而死的妻子。自她死后,他再也不打算与任何女子纠缠。生逢乱世,像他这样的高位者是得不到平平淡淡的幸福的。
  而她,于他而言更是不可能。
  今晚是弯月,并没有皓洁的月光打进屋里那样朦胧的意境。反而头顶上的日光灯打的屋内亮如昼日,她觉得眼睛有些刺痛。
  “我没有怀疑你。”
  他终是将这句话说出了。
  她的眼眸忽然闪出一抹亮光,缓缓地将头扭过来面对着他,微微地张嘴:“真的么?”
  他的嘴角上扬:“希望你能像我相信你一样相信我。”
  她听完噗嗤一笑,眼眸里终于有了往日的灵气:“但愿如此。”
  原来她是这样的容易满足,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便让她打消了所有疑虑。
  他将手上的茶杯倒满递给她,她伸手接住那茶杯,指尖忽然传来骤热的温度令她下意识地将手一缩,那滚烫的茶便实实地打翻在在他的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她立即弯下身想替他擦拭身上的茶叶,蓦然发现自己今晚穿得是洋装,并没有带手帕。她尴尬地弯在那里,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他笑着将她提起来,随手脱下自己的外套,却发现里面的衬衣也湿了,她有些懊恼方才的马虎,只见他继续将手搭在衬衣最上层的纽扣上,她吓得立马抓住他的手:“你别脱!”
  他低头看着她抓在自己胸口的手,她的手有些微凉,熨在手背上的感觉格外的清晰。往日与她调笑的脾性忽然涌了上来:“为什么不脱?”
  “你里面……”她紧紧地盯着他的手,似乎她错过一秒他就会解开那纽扣。
  “哦……”他好像听懂了她话中的意思般点点头,下一句却将她惊得死死的:“那有什么关系?”
  “我……”她的脸立刻覆上了一层诡谲的玫红,她咬着唇低声道:“你不觉得不妥么?”
  他看不到她的脸色,可是她手心里溢出的汗却出卖了她的心思。他有些轻佻地笑道:“哪里不妥?”
  她气恼地松开他的手,负气般地说:“你要脱便脱就是了。”大有视死如归之势。
  他真的如她说的那般解开纽扣,一粒,两粒……她似乎看到了里面的肤色……
  她用力地捂住眼睛,跺着脚怒道:“你赢了!”
  他有些好笑地将解下纽扣重新系上,此时身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了。本来他是该去换衣服的,不知为何他格外的不想走,似乎是想再逗逗她。他看着她紧捂着双眼的双手,有些失神地想如果她不是……
  这样的认知令他的心头微微一颤,他这是怎么了?他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他自认为对她的感情就像是长辈对待晚辈那样,期望她成长与开心。但现在,他显然动摇了心思,似乎对她,已经不再是往日那种期望。
  这样的转变令他猝不及防。
  “你好了没有?”她的眼睛还是被自己紧紧的捂着。
  逗她的心思此时皆烟消云散,沉声道:“逗你玩的。”
  他的脸色如常,全然没有刚才的调笑之态。
  此时她应该被气的跺脚才是,可是她却气不起来,他好像不怎么高兴……她紧咬着下唇,好像做错事般不敢说话。
  其实她有什么错呢?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今日她穿着五六公分高的高跟鞋,白色的,现在似乎脏了一些。
  “你先回去吧。”他的声音比往日低沉了许多,像是在压抑着什么。
  “嗯……”
  她掂了掂脚,站了许久好像有丝酸痛。
  “不过……”她有些犹豫该怎么说出口。
  其实自己应该要坚强点吧?一次表白失败就颓废成那个模样,若是让国外的同学知晓了定会笑她没用吧?
  他的目光犀利,直直地看着她低下的头:“嗯?”
  她抬起头与他对视,眸里带着些许执着:“我决定了,我要一直喜欢你,直到你喜欢我为止。”
  他闻言一愣。
  她离去时他依旧站在原地,并未去送她。
  他转头去看窗台上的那盆绿萝,生长得很好……然而,那是他日夜精心打理才收获到的成果。
  她的话令他有些心动。
  这么多年来,出现在他身边的女人数不胜数,环肥燕瘦应有尽有,没有一人能入的了他的眼。如今却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扰乱了心神,说出来怕是教人笑话吧。可是他们偏偏就这样的特殊,他是上海滩的镇守将军,她是上海滩第一华商江入其的女儿,他们不止辈分上差了一截……
  她那样的单纯,悄然不知正在渐渐靠近的危险。若是让她知晓了所有,定是会将他恨之入骨的吧?
  那才是他们应有的状态,水火不容。
  可是他们偏偏却偏移了轨道,成了如今的模样。
  或许最好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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