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又掉机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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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又掉机关里-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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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满厚茧的手小小的,轻轻放在他掌心,他用力握住,扶着她下了车,猛然将她一把抱起,高高抛起来,人群中霎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数不清的士兵涌上前,将她不断抛起又接住,苏淮年发出一连串尖叫,那声音很快隐没在一众欢笑声中。
  萧诺站在人群外围,看着那被抛起又不断落下的小小身影,几缕发丝被风吹起,遮住一双眸色沉浮的眼。
  

  ☆、月是凉暖人不知

  那三匹木马被摸了足有上千遍后,由当值的小兵送入了一顶空的帐篷,被当做宝贝存放起来。
  苏淮年饿狠了,赶了一整天的路,只在中午时吃了块干饼,如今对着一桌琳琅满目的精致菜肴,她直着眼睛咽了口口水,开始毫无顾忌吃起来。吃得虽快,吃相却不难看,小口小口高频率地咀嚼吞咽,让旁观的人也被勾起了食欲。
  凌煜喝着水,看着萧诺将菜在苏淮年碗里堆成了一座小山。
  她抬起头来冲萧诺傻笑,鼻尖上粘了颗饭粒,重又低下头去,吃得香甜无比。
  欧阳奕斟酌了一下词句,笑着问道:“不知苏姑娘师承何处,此番技艺,着实令人大开眼界。”
  “我是跟着爷爷学的。”
  “哦?那想必苏老先生也是个高人,不知……”
  苏淮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张脸憋得通红,整个人都在轻微抖动。萧诺在她背上轻拍了一阵才慢慢缓下来。
  欧阳奕接收到萧诺一个凌厉的眼刀,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问。
  总而言之,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
  尽管萧诺已将一张脸黑到了极致,堪比先前她以黑粉易容时的形容,然而欧阳奕孜孜不倦地抬头,每每被她一个冰冷的眼光迫得低头之后又满怀希望地抬起头,欲言又止。
  酒足饭饱,凌煜十分体贴地嘱咐萧诺送欧阳奕回府。
  “他有那么多仆从,何必还要我……”
  “欧阳城主大伤未愈,况且又如此盛情带了这么多吃的来营里,若是回去路上出了什么意外……”他体谅至极地看了萧诺一眼,叹道:“萧诺,我不想你徒留遗憾。”
  萧诺回头望了一眼,原本在吩咐下人做事的欧阳奕正神采奕奕看着这边,见她望过来,十分痛苦般捂了捂受伤的胸口。
  原来这便是传说的吃人嘴软。萧诺默默将头转回来,恨不能将方才席上吃的全还出来。
  一轮将圆的月,几颗零散的星。泠泠夜色下,几个小厮躲得远远的,欧阳奕与萧诺独自走在一处,月光将两道背影拉得细长。
  欧阳奕突然停下脚步,萧诺独自向前走了一段,狐疑回头望向他道:“怎么了?”
  欧阳奕佯咳了咳,黑瘦的脸上看不出神情,耳根却慢慢地红起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两步走上前,十分诚恳地将萧诺望着:“萧姑娘,我先前唐突了姑娘,一直觉得万分愧疚。”
  萧诺踢了踢脚下的石子,无可无不可地唔了一声。
  她不像先前那么冷淡,欧阳奕觉得勇气足了一些,挺起胸膛郑重道:“男女授受不亲,我想向姑娘求亲。”
  萧诺不可思议地望过来,他马上补充道:“待我回去请人算好良辰吉日,会让我娘亲自上门去求见二老,不知姑娘家住哪里?有何礼节?”
  萧诺冷冷地看着她,黑宝石般光彩动人的眼睛里渐渐有嘲讽的情绪漫上来,她静静地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我为何、要嫁给一个需要我救的人?”
  晚风清冷,带起几丝灰尘。如银月色温柔横亘在两人中间,刷过欧阳奕的脸,寸寸惨白。
  军营里静悄悄的,苏淮年捂着吃撑了的肚子缓缓地走,凌煜走在一旁,认真听她讲一些工艺的制做。
  她说得那样兴高采烈,长长的发尾在身后一起一落,将凌煜的思绪也带动得起起伏伏。
  “你爷爷呢?”
  苏淮年愣了一愣,情绪明显地低沉下来,走了几步才道:“爷爷不见了。”她抬头望着空中皎洁的月亮,叹了一口气,“半年前的一日,我从山后面采野花回来,屋里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爷爷在我房里留了一封信,说有重要的事要去做,让我学着自己生活。”
  她神色怅然,话尾带了浅浅的叹息,“我找遍了整座山都没能找到爷爷的身影。我怕爷爷不知哪天会回来,就在家里等了整整半年。”她低下头去,“可是他一直也没有回来。”
  凌煜不知该作何回答,冷不丁那个原本沉浸在伤感中的小丫头转过头来,笑吟吟地问:“你不是应该说‘阿年不难过,爷爷会回来的’吗?”
  凌煜脸上神情顿时微妙起来,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苏淮年揉了揉滚圆的肚子,声音又低沉下来:“爷爷都是这么哄我的啊。”
  安静。远处有各处营帐里传来的声响,风吹过耳畔的声响,砂石在地面滚动的声响。凌煜的声音夹杂在万般动静之中响起来,带了些微微的喑哑,如最轻柔的风拂过她耳畔——
  “阿年不难过,爷爷会回来的。”
  苏淮年抬头,微微讶异地看向他,他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只一双眼像盛了漫天的星光,在黑暗中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吸进去一般。他突然恶劣地笑开,伸手捏上她肉肉的面颊,往两边狠狠一扯,疼得她几乎要飙泪,他才松手,背过身去故作老成道:“所以说啊,你这种小丫头就是好骗,这么几句话就感动了?哪天被人骗了还帮着数钱,我可不去赎你。”
  苏淮年追上去就打,奈何他跑得跟猴儿一样,两个人追着跑了一阵,苏淮年蹲下来,整个人痛苦地缩成一团,凌煜走到她身旁,“怎么,跑不过我,使苦肉计?”
  苏淮年哭丧着脸,捂着肚子哀嚎道:“吃太多了,方才又跑得太快,肚子好疼。”
  凌煜蹲下来看了她一会,她已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的形容,他暗骂一声,飞快将她背到背上,发足狂奔去了军医的营帐,偏巧军医不在帐中,他大声喊着凌小纪,待凌小纪慌慌张张地跑出来,他立刻吩咐着备马,又让他找来两根绳子,将苏淮年牢牢捆到背上,一个跃身翻上马背,凌小纪还来不及问句什么情况,他已如离弦的箭冲了出去,只留下一个飞快消失的背影。
  折腾了大半夜,凌煜将没精打采的苏淮年扶到床上躺下,她脸色苍白,方才那碗药汁显然苦得厉害,她到此刻嘴里还微微发苦,要死不活地低声嘟囔“好想吃栗子啊……”
  凌煜正端了一碗温水,听到她耳语般的话,居高临下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她,“还吃?嫌那药不够苦?”
  苏淮年惊恐地看着他,捂住了嘴。转而又愤愤道:“都怪你!”
  凌煜挑眉,“吃那么多也怪我?”
  苏淮年悲从中来,从他手里接过来喝了大半碗水,待嘴里的苦味冲淡了一些,才又万念俱灰躺了片刻,喃喃道:“改天我要吃栗子,吃整整两包!”
  凌煜扶额,“……”他沉吟片刻,突然问道:“你做的那木马……很强大。还能做些别的么?”
  苏淮年眨着眼看他,他想了想,“做一些有杀伤性的武器,能在战场上使用的。”
  谁知她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爷爷交代了,不让我参与战事。”
  凌煜默然望了她片刻,点点头。
  西野国的免战牌连着挂了好几日。
  这一日已是中秋,虽出征在外,军营里的节日气氛却浓厚。
  凌小纪派了一组士兵去城里买各种食材,苏淮年跃跃欲试要跟上,被凌小纪苦着脸求道:“姑奶奶,可不敢让你瞎跑了,上次你坏肚子,我被少爷吓得半死,你还是乖乖在营里呆着吧,要吃什么我等会给你带回来?”
  苏淮年蔫蔫地拒绝了凌小纪的提议,仰头望天长叹,那么多好吃的好玩的,怎么带得过来啊!
  

  ☆、中秋月圆人团圆(一)

  凌小纪走后没多久,凌煜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苏淮年身后,见她依依不舍望眼欲穿地看着凌小纪那一小队人马消失的方向,突然兴起,在她耳边“哇”地叫了一声,她立刻捂着耳朵跳起来,回头气急败坏道:“做什么!”
  凌煜不为所动睨她一眼,“带你买栗子去?”
  苏淮年的火气立刻烟消云散。
  安平是座大城。
  鳞次栉比的房屋分建两侧,露出一条宽敞的街道来。苏淮年手里拿着一串糖葫芦边走边看,街边有得是各种小玩意儿,她不时伸出手摸摸看看,小巧圆润的珠子穿成一串,挂在花纹古朴的木质横条上;木雕的小玩具虽雕工不甚精湛,色泽却甚是艳丽,于手中把玩十分有童趣;更兼各种拨浪鼓之类,看得人目不暇接。
  凌煜站在一旁看她如同一只轻盈的猫,从这个摊头窜到那个摊头,鹅黄色的裙角在她跳跃的步伐下恣意飘扬。
  天气晴好,暖风怡人,这仿佛只是一个慵懒的午后,没有一城之外虎视眈眈的敌人,没有几日前被围困时的绝望焦躁,所有人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在这样一个特殊的节日里,他们过得仿佛盛世流年。
  凌煜最后停在一处珠宝店面。
  苏淮年跑出老远之后见不着人,又寻回来,就见他手里捧着一支簪子,其上以晶莹剔透的芙蓉石雕琢成一朵莲花,晃动间光线变换,熠熠生辉,十分娇俏可人。
  “过来。”
  她走过去,凌煜扣住她的肩膀转了个方向,一阵拨弄后,店家殷勤地拿出一面铜镜,她定睛去瞧,镜中女子随意挽着个发髻,原本素银的簪子被取下,那枚红莲钗在她发上灼灼其华,凌煜将她一头束起的乌发拆解开来,三千青丝如瀑滑落,更衬得她一张脸肤若凝脂,丹唇不点而朱,眼波流转间,依稀可见几分动人神韵。
  苏淮年正低头打量着那钗子,不防凌煜忽然一把扣下铜镜,她吃惊地回身看他,他正从钱袋里掏出银子来,扔了一锭在柜面上,推搡着她往外走。
  苏淮年毫无防备,差点被他推得一个趔趄,鼓起了腮帮子要兴师问罪,回头却正对上他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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