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河奇侠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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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河奇侠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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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见傅雷一招得手,招招紧逼,熊掌横扫,虎爪翻飞,他雄壮的身躯如熊奔虎跃。
  场外帮众连连欢呼喝彩,隐隐有雀跃之势。
  敬仁的武功要远远胜过傅雷,强抑好胜之心是大违他本性的。心存慈念间竟遇险状,他面色一沉,窘中带怒,将袈裟鼓动的如饱风的船帆似的兜来罩去。
  傅雷呼喝有声,看起来威风凛凛占尽了风头。其实他却感到着掌如击玄铁磐石,爪触像似鸿毛落水,不是震痛难当,便是如入空物,无迹无形。敬仁的袈裟卷起的气流像流泽漩涡充满了巨大的吸附之力,只要他出招稍慢或是发力稍缓便要一头扎进去。这可是非死即伤,既狼狈又悲惨的事,他又惊又骇,想要收手已然不能,只能拼力进攻化解。方知自己武功与对方天差地远,先时所言真是大言不惭。
  他耿直性子,平素豁达不拘小节,是那种愿为朋友、兄弟两肋插刀肝脑涂地的人,敢担当却敢承认,正因此,才轻易受了左冠楚的串掇。此时他悲苦自知,又悔又怕,也不像那种虚伪的人心口不一,死遮颜面。他失声大喊:“哎!左堂主!左大哥!兄弟我招架不住了,哥哥快来救我。”
  左冠楚神色闪烁,审时度势,心知二人联手也未必能胜,便说道:“敬仁大师武功高强,岂是你我兄弟可以比肩?既然不敌,停手认输便是。大师慈悲为怀,定会手下留情。”
  敬仁听傅雷示弱认输,左冠楚又言语奉承,便气消怒散,收势止住了内力。
  吸扯之力也随之立消,傅雷大喘了两口气,腰膝一软,便向前跪去。
  敬仁忙上前一步,伸双手平托相扶。
  “不要啊!”只听左冠楚突然急切喊道:“大师手下留情!”
  傅雷刚自困苦中解脱,身似脱力的老牛一般,心智有些迷糊。他听到如此喊叫,很是吓了一跳,猛然睁开眼睛,见敬仁的手臂已到胸前,以为敬仁要下杀手。困兽犹斗!他聚起残存的内力举掌便击了出去。
  正此时,又听到两个声音喊道:“住手!”
  接着,傅雷就感到一股内力自后背突发而来,与他自己的内力合二为一打向了敬仁。
  敬仁肋骨断裂,飞跌了出去。
  接着,拳掌有声,左冠楚也飞跌了出去。
  敬若方丈护着林天鸿站在场中。
  原来,左冠楚愚弄傅雷突袭敬仁,他从后相助欲下杀手。林天鸿站在近处,看的真切,在他身形一动时,以“魅形鬼影”的步法抢上去阻拦。敬若方丈洞察先机,也掠身冲了过去,在左冠楚助了傅雷内力,回掌欲伤林天鸿时,救下了徒孙,打退了左冠楚。
  事发突然,这一切只在一瞬之间。傅雷傻眼四望,才明白怎么回事,只是实在不明白左冠楚为什么要行此心。他心中羞愧,上前分辨说道:“大师,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敬仁垂眉闭目,忍着痛楚,一言不发,唇角流下血来。
  众武僧喝道:“卑鄙小人,退下!”
  另一边,左冠楚咳嗽了两声,推开搀扶他的帮众,脸上一阵抽动,终于还是没有忍住,喷出了一口血箭,又剧烈地咳嗽起来。帮众又上来搀扶,被他没好气地推开了。他苍白的脸上挤出惶恐的愧疚,翻动着紫唇血齿说道:“我真是该死,眼拙心愚,竟把大师的保全之心误认为是相害之意了。罪过!罪过!”说完,他又喷着血沫咳嗽了起来。
  敬若方丈面色沉静如水,心中明白左冠楚狡诈,也不出言揭露,合掌念道:“阿弥陀佛。”
  台阶上的四五个年长僧人,轻轻摇头,也念道:“阿弥陀佛。”
  众武僧面如寒霜,怒目而视。
  左冠楚终于咳完了!他从帮众手中接过他那神秘的搭袋,摸出了两个瓷瓶,走上前来,说道:“这是在下精心配制的治伤良药,请大师快服下。”
  敬仁运力压住气血,沉声说道:“不用!”
  左冠楚神色讪然,满脸尴尬,欲将药瓶教给同心。
  同心撤手不接,喝道:“走开!”
  左冠楚颇感狼狈,怔了片刻,说道:“噢!宝相寺当然有治伤灵药,在下这些粗劣的丸药岂能相比?有‘赤舍利’在,敬仁大师自能复原完好,更胜当初。”他打哈讪笑,将众僧人的不悦视而不见,转身说道:“仙草堂的诸位兄弟,快把带来的山参芝草拿出来让大师进补,也算是稍稍弥补傅堂主之失。”
  仙草堂的帮众不敢违拗,纷纷从背篓、衣囊里取出人参、灵芝、首乌、茯苓等进补药材摆放到当地。
  左冠楚手按着胸口轻揉了两下,向敬若方丈施礼,说道:“方丈大师慈悲,请高抬贵手,恕我等冒犯。”
  敬若方丈还未及答言,同心和尚喝道:“用奸计伤了我敬仁师伯,岂能轻易恕你?”他和十几名武僧跳上前来摆下身形。
  左冠楚一□□色,深悔先时莽撞用计。然而,坏点子已出,事已至此,悔也无用。他心中胆怯,念头急转,把一双充满可怜之色的眼睛望向敬若方丈,又转脸变作悲壮无畏望向傅雷。
  傅雷立时被激起了肝胆热血,昂首说道:“敬仁大师是我所伤,与左堂主无关。请方丈大师放左堂主他们离开,我留下来领罪,是杀是刮任凭处置。”
  左冠楚脸上悄然掠过一抹奸笑,忽又抬头,义气满怀,说道:“我们神农帮的兄弟情同手足,我与傅堂主一同留下。”
  他的故作大义,立时激起帮众的无畏,有不少人喊道:“我们也一同留下。”
  还有人嚷道:“咱们大伙儿拼了,掩护两位堂主撤。”
  “对!拼了······”
  锄响铲鸣,刀剑出鞘。群情振奋,一触即发。
  傅雷喝道:“兄弟们谁也不许妄动!退下,都退下!”他回身说道:“方丈大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留下,放左堂主和仙草堂的兄弟们离开。”
  敬若方丈说道:“同心,你等退下。比武较技原有输赢,岂可因一时之失而忘慈悲?傅施主、左施主,请自便。还望日后莫要再轻信江湖传言。阿弥陀佛!”
  敬若方丈此言,大大出乎左冠楚意料。他本做好了混战之时,寻机溜走的打算,现在能全身而退,自是求之不得。他不动声色,向傅雷使了个眼色,当先离去。
  众江湖骁勇们一哄而散。
  傅雷拱手抱拳,说道:“方丈大师,多谢了。”他转身一挥手,带着仙草堂的人走了。
  敬若方丈走过去,搭住敬仁手腕探了一下脉搏,说道:“师弟伤的不轻,心中可有记恨?”
  敬仁说道:“贫僧有错,愧对佛祖,不敢有恨。”
  林天鸿心知凭师祖公的慈悲,放那些人离开,是情理之中,但听到敬仁说有错,却大感茫然。心想,他挺身担当有何过错?即便不敌受伤,也是有功无过。
  他之所以不解,一是因为他不明佛经中不嗔、不痴、不怒、不争、不奢······的经意;二是他看不出敬仁在故意擒戏傅雷。
  只听敬若方丈说道:“皆因你好胜之心难灭,才至有今日之祸。且回房疗伤吧!”
  敬仁答是,由小僧相扶回房。
  敬若方丈转头望向林天鸿,目光变得慈蔼说道:“天鸿孩儿几时回来的?随我到禅房说话。”
  他虽温和慈善,但身为一寺之主,自有一番威严气象。林天鸿是徒孙,如今年龄已通世事礼法,万不敢如同幼时一般依附着他抓襟扯须的了。待敬若方丈坐定,他磕头行礼,让坐也不敢坐,和弟弟分立两侧,禀明近情今况。
  当听说因崔家的误断和魏荆天的赌气酿成的惨事时,敬若方丈捋须长叹,说道:“崔家之祸的确令人痛惜,然而世事天定,一切皆有因果,非人力可撼。但愿魏荆天能知悔改,洗心革面。天鸿孩儿,你也莫要自伤自责了。”
  林天鸿思忖了片刻,问道:“师祖公,魏老前辈到底有什么大奸大恶?为什么有那么多人要杀他?”
  敬若方丈叹气说道:“俱是往事,一言难尽。”他沉思了一阵,自言自语说道:“何为善?何为恶?谁能定论?因人而论?因事而论?因时势而论?要凭心而论啊!”摇头又说道:“不可论!不可论!”怔了片刻,正色说道:“天鸿孩儿,你要记住,善恶之因往往是一念之差,之果则可能是天地之隔有别于云泥。切记!切记!”
  林天鸿不能完全懂得这些偈语,恭声答是,默默品思。
  良久,林天远说道:“师祖公,哥哥要拜入泰山派门下,去学泰山派的武功。您就不要让他去了,把他也留在寺里吧。”他转过头来,满面喜悦,又对林天鸿说道:“哥哥就别去泰山了,在寺里咱们一起练功不是更好嘛?”
  林天远以前和哥哥、姐姐还有林青尘一起读书、练字、练武、玩耍,何等的逍遥快活。来宝相寺后整日面对一群不苟言笑的和尚师兄,不是拿桩就是打坐,连个说俏皮话的也没有,枯燥之极,无聊透顶。幸而有只巨鹤陪着玩耍,否则真是时日难熬。而今见到哥哥,自是希望能一同留在寺里做伴。
  林天鸿知道敬若方丈虽然慈蔼,但对寺中僧侣约束甚严。有了他父亲这场变故,肯定会对林天远管教更严。而他自己随意的惯了,在师祖公面前老是觉得拘谨。宝相寺虽说是武学博大精深,不比泰山派逊色,但对于他来说,峰奇谷秀的泰山更令他心驰神往。
  于是,他跪下磕了个头,说道:“天鸿顽劣恣意,留在寺里恐怕会扰了清静,让师祖公费心。请师祖公答允孙儿拜师泰山派吧。”
  敬若方丈说道:“鸿儿快起来。如此很好啊,我怎能不允?泰山派誉满天下,侠义遍江湖,是拜师学艺的绝佳所在。你要用心受教,可不要辜负了张道长的美意。”
  林天鸿大喜,说道:“是!孙儿定也不辜负师祖公的期望。”
  林天远见事不如己愿,心中不悦,忍不住叹气。
  敬若方丈说道:“远儿为何叹气?你须知事有定数,人各有机缘,不可耿耿过于执著。”
  林天远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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