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秘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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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作霖秘传-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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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大娘同情地看着他,点头说:“你上炕等着。出门在外真不容易呀,可没啥好吃的啊。”   孙大娘去灶上做饭,街上传来马蹄声。张作霖从着窗户的小缝向外张望。
  马蹄声来得好快,两个挎火铳大刀的人骑马出现,然后又消失在张作霖的视线之外。张作霖转过头,孙大娘端来小米饭、大酱、大葱和熬白菜。
  张作霖感激得差点掉下眼泪,好几天没吃上这么好的饭食了。
  他边吃饭边与大娘唠嗑,好奇地问道:“刚才过去的两个骑马挎枪的,他们是干啥的?”孙大娘道:“那是打前站的探子,待会儿大队胡子就该进街了,家家又要倒霉了。”
  张作霖:“咋的?这儿的胡子挨家抢?”孙大娘叹气道:“都不用挨家抢,有钱有势的大户把胡子接进街,跟胡子讲好多少过路钱,这钱由全镇各家摊,买卖多的多摊。我们这小户人家回回少说也得摊一吊钱,谁家不给就带胡子到谁家去抢东西。”
  张作霖扒完一碗饭,呆呆地想一会,又问:“这过路钱要是跟胡子讲不好哪?再说,抢也是抢大户才有玩意儿可抢啊。”
  孙大娘道:“是啊,要不大户咋乐意接胡子啊。有的胡子也祸害穷人家,说了归齐,穷人日子不好过啊。”
  张作霖道:“对呀!穷就真没法儿活啊!”
  孙大娘摇摇头:“哎呀!这过路钱咋整呢。”
  张作霖正琢磨这件事时,街上传来人马走动声。张、孙两人爬窗张望。
  只见这会儿大街上出现了20多个土匪——10来个骑马的,其余步行,多数执火铳和大刀,有个土匪肩挎毛瑟步枪,骑枣红马。这是张作霖第一次看到毛瑟步枪,注目了好一会儿,转过头,问孙大娘:“这个是海沙子?”
  孙大娘道:“是他,说是可邪乎啦!枪打得准,一枪能打下天上3只鸟。”
  张作霖和孙大娘两人说话的这会儿,高坎镇街上“聚发合”当铺门前拴着土匪的10来匹马,20几个土匪在门前有的端枪巡视,有的坐地休息。
  当铺客厅里海沙子正和当地两大财主于二和于六谈判过路钱。当铺账房先生拿账本陪着。
  于二道:“大当家的上回来高坎,是在正月十六吧?啊?六弟?是吧?正月十六,今个是五月初三,3个多月,日子不长,挺快啊?”
  于六看着海沙子的脸色不见阴阳,嚅嚅道:“是有点快了。”
  海沙子捧起茶杯,呵呵大笑,道:“河东这地界,是我海沙子的,咋的?我到哪疙瘩还叫你给我定日子啊?”
  于二道:“这么唠嗑就唠散了。这高坎镇只要我于二在,你老啥时来都中。只是这天数少点,这过路钱……”
  海沙子放下手中茶杯:“还是老规矩,天数少,可我弟兄多了,钱少了分不过来非闹事不可!”
  于二咬了咬牙:“那……六弟,就照老规矩?”
  于六作难道:“我那家当铺,叫你挤兑黄了,我现在是一家买卖也没了。我得少摊点了。”
  于二道:“可这高坎镇顶数你的地多啊,这常言说得好哇,当官的钱一溜烟,买卖钱怕算盘,这庄稼钱是万万年,你挣钱是最坐实了。”
  于六道:“再坐实一年只长一茬庄稼,常言也说,好汉不挣有数的钱,我没法跟二哥你比。”
  海沙子不耐烦了,拍了一下桌子,道:“可你于六爷娶了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岁数比你闺女还小吧?老夫少妻,你可得看住了!别叫我那帮弟兄给拐跑了!哈……我说于二爷,麻溜点儿中不?等天黑了;我这帮弟兄要闹出事来;我可管不了。”
  于二连声道:“这就办,这就办。”他叫过账房先生,低头吩咐:“叫更官上街敲锣,通告全镇,天黑前要把钱交齐了。” 孙大娘翻箱倒柜,哭丧着脸到处找钱,耳边听到街上传来锣声和更官的喊声,脸色发白。
  更官清着嗓子喊道:“各家都到当铺交过路钱了!交钱免祸啊!别等天黑了!”喊完一句,便重重地敲一下锣。   孙大娘咬了咬牙,从衣箱里头提出一件棉衣,只是到底舍不得,提在眼前放不下。张作霖道:“大娘,你老把棉袄交了,天冷了穿啥?”
  孙大娘道:“过哪河脱哪鞋了。我儿子出外干活去了。他是石匠,挣回钱了再做,挣不着钱再说。这棉袄还没上过身哪,说不定还当不了一吊钱哪,一到这时候,老于家当铺就压价。”
  张作霖趁孙大娘包棉袄时,拿起饭桌上一个用锔子锔过的饭碗,使劲摔在地上。
  张作霖道:“哎呀!我想把桌子拣了,把碗给打了,这咋整?”说着这话,一边忙蹲下拣了一把小碎碗碴子,塞在大衣里头。
  孙大娘道:“那是个破碗,你拣那破碗碴子干啥?我得赶紧去,别把红胡子招家来,你在炕上倒一会儿,今个不想走就住下。”
  张作霖道:“我跟你老去看看热闹。”
  孙大娘脸上露出慈爱的目光,点了点头:“看看中,可别瞎嘞嘞啊。”
  高坎镇“聚发合”当铺门前交钱的人已排成队,账房先生拿名册记录。百姓们有交银钱首饰的,也有拿衣物的,还有拿锡蜡台、铜盆、鸡、猪……
  海沙子和于二、于六站在门前观看。
  海沙子道:“于二爷,你瞧瞧,我给你带来的生意多兴旺啊!”
  于二道:“这场面再大,我也赚不着,顶多少搭点。”
  于六侧目,鼻尖轻轻地“哼”了一声。
  孙大娘排上队,张作霖跟在她后头。突然,张作霖走到海沙子的坐骑枣红马前,围着马转圈看。
  土匪二当家的端枪过来朝张作霖喊道:“你干啥?躲远点!再不走我崩了你!”
  张作霖赔着笑脸,道:“你老别发火,我只是看看,这马真是太好了!少见哪!”
  二当家道:“少见也不叫你看,躲远点!滚!”
  张作霖连声答应:“中,中,我走。”转身却故意大声说,“好马呀!真是太可惜了啦!”
  二当家阴沉着脸,喝道:“你站住!你说啥?”
  张作霖打自己的脸,赔罪不已:“我啥也没说,我走,我走……”
  二当家道:“没说?啥叫可惜了啦?啊?不叫你看,你咒我的马是不?你是欠揍哇!过来两人,给我狠揍他!”
  二当家一挥手,过来两土匪揪住了张作霖衣领,正欲开打,海沙子、于二、于六闻声赶来。海沙子瞪了二当家一眼,道:“咋的啦?啥事?”
  二当家道:“这小子老在枣红马这疙瘩踅摸,我撵他走,他不走,还说三七疙瘩话给我听,我不揍他还留着他?!”
  海沙子转头看了张作霖一眼,见这后生长相挺精神,脸上虽然赔着笑,却并不真的惧怕。心下暗暗称奇,倒是一个好小子,口上只问:“他说啥疙瘩话了?”
  二当家道:“他说枣红马真是少见的好马,就是可惜了啦,他这明明是在咒枣红马要死嘛。”说完,见海沙子阴着脸面,忙立刻打自己嘴巴:“呸!我这臭嘴。”
  海沙子转头问于二,道:“这小子干啥的?”
  于二道:“不认得,转问于六,你认得不?”
  于六道:“我不认得,像是外地来的。”
  海沙子用马鞭指着张作霖,道:“臭小子,你是哪来的?上这疙瘩干啥来了?说!”
  张作霖道:“我是上营口,路过这疙瘩来看看我干娘。”
  于二问:“谁是你干娘?”
  张作霖道:“就街前面老孙太太,我跟他儿子孙石匠是拜把兄弟。”
  海沙子问于二,道:“有这家人吗?”
  于六忙道:“有,我认得孙石匠,给我干过活。”
  海沙子上下打量张作霖,面带疑色,道:“看啥干娘?我看你是官府的探子!你看干娘踅摸我的马干啥?说!”  张作霖倒退一步,走到海沙子的马旁,说:“当家的,你要这么的,那我可得说清楚了。我是河西兽医李先生的徒弟,上营口买药去。俗话说学啥悟啥,干啥吆喝啥,好喝酒的不进茶坊,干治马相马这行的人见着这么好的枣红马,就稀罕,就由不得多看几眼,就这么着。啥探子啊?我连官府大门朝哪开都找不着。”
  海沙子“咦”的一声,感兴趣地问:“你是兽医?”   张作霖道:“啊,我姓张,是河西李先生的徒弟,不信你打听啊。”
  于六点了点头:“河西李先生那是有名的兽医,倒是听过这个人。”
  海沙子瞪了瞪于六,“哼”的一声,于六忙转过头,海沙子对张作霖道:“你是有名的兽医的徒弟,这么说你看出我这马要死了?”
  张作霖“嘿嘿”一声,道:“我可没这么说。”
  海沙子道:“那你说这马可惜了是啥意思?说?”
  张作霖道:“算我说错了话,就算我看走眼了行不?可这话我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了,要杀要剐就任凭你了。”
  一旁的二当家耐不住了,道:“呀呵,熊样!你还叫上号了!我崩了你咋的!”
  海沙子推开二当家的,看了张作霖好一会儿。这不明意义的一瞅,令众人都感到空气凝固了。半晌,海沙子点点头:“行,你是条光棍!我就乐意跟你这样的人交朋友。今个咱们都是走到这疙瘩碰上的,也算是有缘啊!你是兽医,那就给我这马看看病,你说中不?”
  于六偷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过头,道:“小兄弟,大当家的都这么说了,你就别拿着捏着了。你要瞧出这马有病,能把这马救治了,大当家的亏不了你。”
  张作霖道:“要是信得着我,我得摸摸这马的肚子。”
  二当家道:“不行,这马不让生人靠前。”
  张作霖道:“那就没招了,给人瞧病也得号号脉吧。”
  海沙子对二当家道:“你牵缰绳我抱脖子——摸吧。”
  张作霖在马周围,转来转去,趁着众人目光看不到的地方,从大衣里头攥出一把刚才在孙大娘家打烂的碗碴子,在低身摸马肚子的时候,把破碗碴子塞进马肚带里。
  张作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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