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天王之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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斗天王之风流-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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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明瞭了这一点后,更清楚的体会到:她丈夫的这家店子,是绝对使人快乐使人仇的地方——她丈夫有的是朋友,也多的是仇家。
  她决定全心帮助他。
  她悉心照顾他。
  她替他生了孩子:他知道年事渐老背渐老背渐怄但更加好强的丈夫,最需要的是一个家。
  ——江湖人,流浪久了,颠簸多了,最怀想的,就是一个“家”。
  没有孩子,却怎么成”家”。
  ——没有孩子的“家”,只是一个不像“家”的家。
  最初,“惊雷女侠”于情行遍江猢,刀口上,剑尖上滚山滚海滚雷滚电的都滚过,但什么烧菜煮饭洗衣及至照料孩子,她是一概不知,一律不懂,也一向不理会。
  但真的要为一个男人“成家”的时候,她都懂了。
  做了。
  ——而且做的还很愉快,当作是一个快乐,而完全没想过这是苦差、这是牺牲。
  这是女人的天性。
  ——成婚、一旦成家、只要生了孩子,便都给引发开来了。
  她就给他生了孩子。
  可惜,遗憾的是,他们的两个孩子,小花有点愚钝,十三四岁智力还像个六七岁的孩童,而那六、七岁的男孩子阿晴,偏偏身体不好。
  她觉得很对不起她丈夫。
  可是言尖好像一点都不觉得。
  他反过来安慰她:
  “你看小花多漂亮。她没有什么思想,独沽一味的美,男人一定迷死她了。阿晴身体不好,可是很有智慧,别的孩子还在吃泥打滚,他已懂得搬柴烧饭了,你看,他只要一开口,就讨得了客人欢心,这些呀,比他长三十年的阿丙、大胃,全都不如他!”
  他似乎只看到好的一面。
  于氏很感激。
  她很感谢她的大夫。
  所以她更加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她丈夫是个老实人,也是个侠义心肠的好人,但她却没有把干干净净的身子给他,甚至也没能为他生下个正正常常的孩子,来继承香灯。
  她很内疚。
  所以她待他更好。
  她永远支持他。
  她只站在他那一面。
  ——包括现在,她不想孙青霞误解了她丈夫的好意。
  所以她一口道出了事情的真相——也就是目下“用心良苦社”的困境:
  “也许以前他们不敢,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说,“温约红已殁,温六迟经营的‘认真栈’正出了事,温丝卷和温兄彼此间有磨擦、冲突,而白老总和温兄不但伤了和气,还伤了元气,彼此都受了重伤,白赶了失踪,白猖狂出了意外,理在,这儿,只剩下了外子和我勉强维持着——这时候他们不趁机必了‘义薄云吞’,尚待何时?”
  八、忍忍无可忍之事
  从于氏这番说话里,孙青霞终于比较明白了“用心良苦社”的背景和作风,“老字号”
  温家里几名极有份量的和志气的元老级高手,跟苏杭一带“凭着感受出剑,跟着感觉行事”
  的“感情用事帮”自家几个出类拔萃的好手,联结在一起,一方面,把他们的兴趣和嗜好:
  例如研毒、养鱼、种花、烹任、做生意、开客栈、办酒家、采药草……都成了一盘生意,另一方面、不但藉这些生意来壮大他们自己结为一体的势力,更藉此形成一个网络宽广的庇护所、收容他,使流之江湖、遭人迫害原江湖好汉、武林正义之士,有个依靠之地和避难之所。
  这也许就是温、自二家(至少是其中部份有廓清天下之志的人)的苦心,所以命名为“用心良苦社”——他们也的确用心良苦。
  而且还吃力不讨好。
  因为这种生意不好做;做的不好自然维持不了;盖因他们所作所为,大都十分创意,且若不是在穷乡僻壤开设风格殊异的店铺(例如“崩大碗”设店于“杀手涧”,“义薄云吞”
  虽然开在十八星山,便是佳例),就是在大都城里开设一些“大反其道”的生意(包括在省城有名的烟花之地小瓦子巷、小甜水巷一带,居然开了家“自成一派书坊”,而且还设店在“吉祥赌场”正对面),要不是他们的“背景”的确够硬,恐怕早就站不住脚了。
  不过,就算做的好,也还是不好做:盖因他们反而把赚钱摆在第二、三位上,只求把生意做好,一旦把事情(例如把食物、客店、店面、货品)做得最好,就不愁没有生意了。
  可是生意做的越大,来投靠的人也就越多,负担越多,开支也越大,而且其中受庇护的江湖人物里,难免也有良莠不齐、不安好心眼的,对“用心良苦社”,难免都会造成负累和麻烦。
  麻烦愈大,名声就越响,投靠的人就越多,包袱也越重,但不见得生意就更好,赚的钱会更多。
  ——无水不行舟,钱赚得不够多,那要办的事不少都办不成,正办着的也有不少都行要搁浅了。
  然而,“用心良苦社”仍然照常运作,“义薄云吞”是一家,他们用了言尖、于情夫妇来坐,吸收了王大胃、司徒丙、陈粉肠、宣西瓜这些人物:同样,“崩大碗”则由温丝卷亲自主持,也吸纳了孙青霞来帮忙。
  然而,在这之前,温八无只跟自称为“小欠”的孙青霞相交莫逆,很少在他面前述及“用心良苦社”组织上的事情,所以,孙青霞只知有其事,但不知其中内情。
  现在倒是言尖夫妇对他说了分明。
  ——这对夫妇都没把他当外人。
  不过,言尖也向孙青霞说明了他们“不拿他当外人”的原由:
  “八无先生说过!要是你过来这儿,是自己人,啥事都不必要瞒着你。”
  他自说自笑:“本来这种事就不必瞒人。咱们打开店面就是做生意,除了做正当生意之外就是帮人,而且帮该帮之人,这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他咔咔咔的笑着向孙青霞说,“我一看你,就知道你是个老实人,就算八无先生不吩咐,我也会告诉你个来龙去脉——免得你自作多情,以为“流氓军”是冲着你来的。”
  孙青霞不禁摸着下巴,苦笑。
  ——我的样子像“老实人!?”
  (我还是个名慑天下的“大淫魔”哩!——我像老实人!?嘿!)
  孙青霞倒是第一次听人说他“老实”。
  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功夫去辩这些,因为庭院里,葫芦瓜儿东摇西晃着瓢子,叶乱颤,尘遽起,云乱飞。
  天色很暗。
  雨下得渐密。
  院子外,又有一头异兽讪讪然走过。
  ——那居然是一个獬猊!
  ——这地方怎么变成了“万牲园”!?而且还成了奇兽齐集,怪物穿棱之地?
  所以他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言尖一时没意会过来,“什么什么时候?什么事:”
  孙青霞急道:“温白二家元气大伤,内哄闹分裂,是不是最近的事?”
  言尖答:“全在这半年内发生的。”
  孙青霞道:“那他们要动你,早该在三个月前就动你了——他们一向在‘长气河’扎根,你们却在‘十八星山’开店,等于捏住他们的咽喉,抢掉他们的生意,他们若要动你,又何必等到现在?今天我来了,他们才发动,他们目标是我,不是你们。我走出去,他们就不一定要马上跟你们闹僵毕竟,温白二家,威名尚在,用心良苦,势力非凡,他们不得不投鼠忌器。”
  言尖有点不便:“说到头来,你还是要认号召力甚于‘义薄云吞’罢了!”
  孙青霞嗫嚅道:“我才不跟你争这个。‘流氓军’受命于‘叫天王’,我又出手杀伤过他们的四当家‘食色公子’詹同荣,他们这次在这儿展开大包围,若说不是为我而来,还有鬼信!”
  言尖咔啦咔啦的怒笑道:“孙老弟,你年轻气盛,你还是强认这个名头。你跟他们的仇,跟我的一比,就像蚊腿对着牛腿子!”
  孙青霞白眼一翻,“你自己刚才也明明说过,能保住这一干武林上响当的人物,是温白二家作后盾之帮——他们要找你麻烦,不如先上龙头岩找温兄,找你干啥?这明摆着是我的事,言老板要是不保住颜姑娘。我也得出去应战,你们干万别拦——老实说,拦也拦不着!”
  言尖“喀”地吐了一口又青又硬的浓痰,干笑道:“你看你看,孙少侠可真是发火了。”
  于情言道:“少侠万勿动气。你跟詹食色不错是结下了梁子,可是,我们结下深仇的,却是大当家詹奏文。”
  孙青霞将信将疑:‘东方蜘蛛’?这人是‘流氓军’的老大,武功高绝但深藏不露,他下手三招,一插眼,二挖喉,三撩阴,没几个人可以下毁在他这三记连环杀着下,你们是怎么跟他有隙的?”
  于情知他不信,便说个分明:
  “你刚才不是问起新近逃到敝店来受到庇护的两位武林成名人物吗?一个是‘鬼仆神鞭’梁道姑,另一个是……”
  孙青霞接道:“‘一哨大侠’何半好。”这两人逃至“十八星山”得救,更使“义薄去吞栈”声名大噪,孙有霞当然早有风闻。
  于情提省他道:“这既然是新近的事,便才是三个月光景——这时际,温、白二家的好手相继出事。‘用心良苦社’已在半瘫痪状态。当时,梁道姑还是白猖狂、白婆婆和温八无、温兄等亲自出面救的,但到了何半好,则是我们夫妇自扛下来的。”
  孙青霞正色道:“我素知贤伉俪为人。决不辱没了‘义薄云天’这四个字,你们所作所为,确也光大了‘义薄云吞’的声威。”
  “好说好说,”于情反问“你可却道那何半好是给谁人追杀才致遁入小店的?”
  孙青霞问:“谁?”
  “正是‘东方蜘蛛’!”
  “哦!?”
  “何半好是倒过来从灵壁逃过来十八星山的,半途给‘流氓军’的人截住了,只好躲入我们店子里。”于情道,“他是混入‘流氓军’里,要刺杀詹奏文不遂,却杀了他的儿子四当家詹同荣!”
  “什么!?”
  “可是,何半好做的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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