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科·夏奈尔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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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科·夏奈尔传-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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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不信由您。但我可以向您保证那就是我。
  ——那些鲑鱼宴的是您钓的吗?
  ——我一天到晚只是钓鱼,先生。您该看到,我钓鱼的地方鱼最多。
  我不喜欢在湖里钓鱼。我在英国经常运动,把身体养得很好。那里的人不期待你成为什么冠军,而这里则不同。上次我想去打高尔夫球,一个年轻人问我:;
  ——您的成绩怎么样?
  一我的朋友,既然您一切都知道,那么请记住,十多年了,我还没有掌管过一家俱乐部,成绩,我不知道。有了您的同意,我想租几家俱乐部,因为我没有。我想,人家看我打过球,会有人肯租给我的。如果租成了,我会把所有的设备都买下来。
  而今《法兰西星期日》画刊和《这里是巴黎》周刊对公爵和科科之间的罗曼司会说些什么呢?不难想象会有通栏大标题,会在书亭周围贴满海报,会有关于以科科的幸福、公爵、国家利益的牺牲者、难对付的坎特伯雷大主教、科科的祖母在牧羊等为题材的文章。没有这种声势,就会引起闲言碎语。当公爵可能与巴黎的一位知名的服装设计师结婚的消息见诸英国报端时,科科还担心报纸会披露她的过去。公爵对她的过去知道些什么?
  人们应当知道威斯敏斯特公爵一直拒绝把他写给夏奈尔小姐的信交给邮局寄发。好几位王室信使承担了他们之间联系的任务。他们乘飞机给科科送去公爵在爱尔兰钓到的鲑鱼。这对他们的职业来说是很危险的。
  为了让人知道公爵的财富是什么概念,科科略带天真地说,即使在炎热的盛夏季节,公爵所有的宅第的壁炉都烧着旺火,因为威斯敏斯特有责任燃烧煤炭养活美国的矿工。她看到过(科科在伦敦有一座豪华住宅)一次可怕的饥饿示威游行。示威者从各个现代化煤矿步行前来,要求增加失业救济金。详细情况科科已经记不起了。她希望劳动者(这个词在当时还没有政治化)对企业,不管对矿山还是服装商店,都要绝对忠诚。是谁给4000名女工提供工作的?是谁出于责任白白地把煤烧掉的?是她,是公爵,是那些善良的富人。他们不可剥夺的权利是毋容置疑的。即使她曾经吃过贫困的苦,但已经忘记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用回忆困苦来理解不幸。在多维尔郊外散步时,她看到一片平民的帐篷。
  “看来他们是在沟里大小便的,下雨时这些脏东西还会浮起,太脏了。”
  孤儿院、穆兰的教会学校、军人咖啡馆,还有其他许多回忆,这些都已被遗忘。她不想回忆肮脏的、令人不快的过去。她拥有伊顿广场和威斯敏斯特的其他豪与。所到之处,尤其在法国,公爵几乎都有许多豪华住宅,都有佣仆们列队迎接。科科舒了口气,激动地说:公爵虽然拥有巨大的财产,但像福音上的无辜的穷人一样,忘记了自己是富人。财富对他来说已不再重要,而与生俱来的特权对他来说是极为正常的。科科认为,穷人,除了少数例外,生来就不是当富人的料,而是要通过劳动和诚实的行为满足自己的生存需要。再则,难道他们不希望世界变得更好一点吗?她在功成名就后,每次做弥撒时都像公主一样为他们祈祷。
  她和威斯敏斯特的长期关系为什么没有最终成为婚姻?公爵巴不得和她结婚,至少人们是这么说的。
  科科解释道:“他身不由己。离婚拖了3年,我与他也共同生活了3年,他没有要我嫁给他。”
  和博伊相处时,情况也是这样。她说:
  “我也是身不由己。我不想离开夏奈尔公司。公司是我独自创办的,而且还在不断扩大,它是我的,无论是谁,他们都不懂。”
  威斯敏斯特、博伊都不懂。有人说科科拒绝公爵是为了不致成为威斯敏斯特公爵的第三或第四位夫人。她是独立的、唯一的夏奈尔小姐。
  她对我说:“如果我说违心话,公爵一定会傻笑我的。”
  历史为夏奈尔增添了传奇的色彩。公爵和公爵夫人的第二个女儿进入社交界时,科科为他们操办了盛大的晚宴。公爵的独生子由于手术延误早已夭折。公爵夫人虽然已和公爵离婚,但因为是公爵孩子的母亲,仍旧保持着公爵夫人的头衔。科科应夫人的亲自邀请,为他们操办晚宴。人们预料科科的出现会引起轰动。和威斯敏斯特共进晚餐后,科科迫使公爵和他的前妻一起招待客人。她很快找到了他们,自己却脱衣卸妆上床睡了。是面对困难退却呢,还是怕羞?王室的成员们都参加了威斯敏斯特的这位女继承人的舞会,大家都在等待科科。从某种角度上来说,这次晚会意义重大:进入王室,嫁给公爵后,她也许能成为王室中(最令人瞩目)的~员。不,我还是留在家里,进入王室与否找不在乎。
  如果科科·夏奈尔能为博伊生一个儿子,那么,她,这位流动摊贩的女儿和孙女能否成为威斯敏斯特夫人呢?她肯定想过,也问过别人。她做过一些难以启齿的练习(她是这么说的)。阿布迪小姐说,例如双腿长时间地悬空、但是,即使她还有毅力,也注意使身体服从意志,却已经太迟了,40岁……想一想穆兰的那位接生婆,想一想那次惨不忍睹、后果令人悲痛的堕胎吧。多尔齐亚说,可以认为她当时是想为博伊生一个孩子的。如果能为他生一个儿子或女儿,她也许会和他结婚的。
  科科多次满腹怨恨地离开产院,使我深为惊讶。多尔齐亚曾要求她们的共同朋友在科科分娩时在场。谈到他时,多尔齐亚说:
  “自从在这种肮脏的场面看到她后,他就再也没去碰她了。”
  她回忆起看到一只母猫生小猫时的样子,眼睛里露出了一丝惶恐:
  “我以为它已经生完了,但是还有一只在肚子里叫。”
  她恶心地嚼起了嘴:
  “母狗在生意时会把一切,甚至一匹马驹都吃下去,太可怕了。”
  她难道不是不由自主地在表示失望吗?她已经什么都有了,就是没有这个!虽然她有可能成为威斯敏斯特公爵夫人,但在提到公爵时还是显出了距离,没有一点像和博伊在一起时的激情。他富有,很富有,也很温柔,譬如给她采报春花,但是他关心的是什么?是马!他不看《福者之歌》,也许什么书都不看。他要人把穿坏了的鞋换底,每天替他烫腰带,看英国报纸也只看乱七八糟的东西。
  但是一个和别的女人一样的女人要是当了一个威斯敏斯特公爵的母亲,那就不一般了。她日夜都梦想当母亲,但失望就像沉渣似地积淀在她的心底。
  还有……她对孩子是怎么想象的?有了孩子她会怎么办?她的外甥帕拉斯娶了导演布勒松的表妹。布勒松有两个女儿,科科把她们看成自己的侄女。这两个姑娘的丈夫都是画家。两个姑娘中的一个叫蒂妮·拉布吕尼,她也有两个孩子。
  “我对她说,等孩子们知道大小便了,会走路了,你带他们来让我看看,因为婴儿要喂奶,要流口水……我不会弄。我为这个侄女出过一些力。她对绘画很在行,我资助过她和她的丈夫去意大利旅行,他们俩在一个月内长了不少见识。蒂妮给我写信,详细地谈了他们的见闻,好像我对意大利不了解似的,我很感动。这些信使我想起年轻时和塞尔特一家在意大利旅行时的情景(当时她大概40岁)。一天我打电话给我的侄女,对她说我要来吃中饭。这一电话引起了她一阵慌乱。可怜的她忙得连气也喘不过来。鸡是不是嫩,酒是不是……她的丈夫安慰她说:坐吧,别慌,我们给什么科科就吃什么,桌上有什么酒,她就喝什么酒。他说得完全对。饭后我说,既然我来了,是不是可以看看孩子。女管家当时正带了孩子们在散步。后来他们回来了。两个孩子,一个3岁,一个2岁,剃着光头,穿着美式长裤,一点也不怕生,真使我喜欢。他们住在圣一路易岛上,一次过桥时淹死了。”
  科科确实没有当过主妇,甚至没有当过由女管家领大的小公爵的母亲。
  “我有过别人不会有的豪华生活。”
  她紧抓着这一点不放。可以说这是她表示对威斯敏斯特的爱情,证明他们之间关系的一种方式。夏奈尔小姐当时已经拥有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使整个巴黎穿上黑色衣服的绝对令人难以置信的能力。如果威斯敏斯特不是英国最富有的人,他凭什么能引起她的注意。科科笑着说:
  一天,我和善解人意的弗拉芒一同去歌剧院看舞剧。弗拉芒是《坚强者》杂志老板莱翁·贝尔比的合伙人。我们到歌剧院时,《白色小床之舞》刚开炮
  ——我来这里您高兴吗?
  ——很高兴。弗拉芒说。
  ——那好,以后来找我吧。
  我从包厢里看出去,歌剧院里难看死了。我笑着对弗拉芒说:
  ——太难看了,应当让所有的人都穿上黑衣服。
  我这么做了,引起了轰动。是不是有点滑稽?一位名叫马克斯韦尔的女士在纽约的一家报纸上发表了一篇胡说八道的文章,格调低下得可怕。她说我让所有的女人都戴孝是因为我不能为我爱的男人戴孝的缘故。您想想!我没有和他结婚!文章还配有一幅插画:一个身穿黑色平纹布长裙的女人跪在一座墓前。后来许多美国人写信来要我节哀。我简直要笑出病来了。还有些妇女写信对我说:
  ——您的眼睛不是用来哭泣的。
  在我之前,没有人敢穿黑色服装,而我却在4、5年里只做黑色的服装,只有领子是白的。我像卖面包似地卖出了许多,赚了不少钱。电影女演员、女佣,所有的人都穿上了带有一个小玩意儿的黑色裙子。该停止了,我小心地走着自己的路。我很喜欢中性的色彩。现在我生产的新面料色彩纷呈。过去我有自己的工厂,还好现在没有了,只剩下几台织机和一个女工,眼下她没有什么可做,常对我诉苦。街上的色彩已不如以前阴暗,气氛变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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