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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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书-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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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岩
  元岩,字君山,河南洛阳人也。父祯,魏敷州刺史。岩好读书,不治章句,刚鲠有器局,以名节自许,少与渤海高颎、太原王韶同志友善。仕周,释褐宣威将军、武贲给事。大冢宰宇文护见而器之,以为中外记室。累迁内史中大夫,昌国县伯。宣帝嗣位,为政昏暴,京兆郡丞乐运乃舆榇诣朝堂,陈帝八失,言甚切至。帝大怒,将戮之。朝臣皆恐惧,莫有救者。岩谓人曰:“臧洪同日,尚可俱死,其况比干乎!若乐运不免,吾将与之俱毙。”诣阁请见,言于帝曰:“乐运知书奏必死,所以不顾身命者,欲取后世之名。陛下若杀之,乃成其名,落其术内耳。不如劳而遣之,以广圣度。”运因获免。后帝将诛乌丸轨,岩不肯署诏。御正颜之仪切谏不入,岩进继之,脱巾顿颡,三拜三进。帝曰:“汝欲党乌丸轨邪?”岩曰:“臣非党轨,正恐滥诛失天下之望。”帝怒,使阉竖搏其面,遂废于家。
  高祖为丞相,加位开府、民部中大夫。及受禅,拜兵部尚书,进爵平昌郡公,邑二千户。岩性严重,明达世务,每有奏议,侃然正色,庭诤面折,无所回避。上及公卿,皆敬惮之。时高祖初即位,每惩周代诸侯微弱,以致灭亡,由是分王诸子,权侔王室,以为磐石之固,遣晋王广镇并州,蜀王秀镇益州。二王年并幼稚,于是盛选贞良有重望者为之僚佐。于时岩与王韶俱以骨鲠知名,物议称二人才具侔于高颎,由是拜岩为益州总管长史,韶为河北道行台右仆射。高祖谓之曰:“公宰相大器,今屈辅我兒,如曹参相齐之意也。”及岩到官,法令明肃,吏民称焉。蜀王性好奢侈,尝欲取獠口以为阉人,又欲生剖死囚,取胆为药。岩皆不奉教,排阁切谏,王辄谢而止,惮岩为人,每循法度。蜀中狱讼,岩所裁断,莫不悦服。其有得罪者,相谓曰:“平昌公与吾罪,吾何怨焉。”上甚嘉之,赏赐优洽。十三年,卒官,上悼惜久之。益州父老,莫不殒涕,于今思之。岩卒之後,蜀王竟行其志,渐致非法,造浑天仪、司南车、记里鼓,凡所被服,拟于天子。又共妃出猎,以弹弹人,多捕山獠,以充宦者。僚佐无能谏止。及秀得罪,上曰:“元岩若在,吾兒岂有是乎!”子弘嗣。仕历给事郎、司朝谒者、北平通守。
  ○刘行本
  刘行本,沛人也。父瑰,仕梁,历职清显。行本起家武陵国常侍。遇萧修以梁州北附,遂与叔父橛谥埽⒕泳┱字路帷C恳苑矶廖拢ν#湟率撤倘缫病P愿樟遥胁豢啥嶂尽V艽筅T子钗幕ひ型飧鞘摇N涞矍鬃芡蚧惺浚媪炱鹁幼ⅰ@矍ㄕ瞥麓蠓颉V艽适拢熳恿傩瞥浔恃猓种劣虺杏蠓蛉∫越<靶斜疚瞥视诘郏杏从≈P斜究股匠杏唬骸氨什豢傻谩!钡劬游手斜狙杂诘墼唬骸俺嘉派韫俜种埃饔兴敬妗3技炔坏门宄杏叮杏嘌傻萌〕急省!钡墼唬骸叭弧!币蛄疃靖餍兴啊<靶鬯梦唬嗍У拢斜厩汹赦柚迹鑫幽谔亍
  高祖为丞相,尉迥作乱,进攻怀州。行本率吏民拒之,拜仪同,赐爵文安县子。及践阼,征拜谏议大夫,检校治书侍御史。未几,迁黄门侍郎。上尝怒一郎,于殿前笞之。行本进曰:“此人素清,其过又小,愿陛下少宽假之。”上不顾。行本于是正当上前曰:“陛下不以臣不肖,置臣左右。臣言若是,陛下安得不听?臣言若非,当致之于理,以明国法,岂得轻臣而不顾也!臣所言非私。”因置笏于地而退,上敛容谢之,遂原所笞者。于时天下大同,四夷内附,行本以党项羌密迩封域,最为后服,上表劾其使者曰:“臣闻南蛮遵校尉之统,西域仰都护之威。比见西羌鼠窃狗盗,不父不子,无君无臣,异类殊方,于斯为下。不悟羁縻之惠,讵知含养之恩,狼戾为心,独乖正朔。使人近至,请付推科。”上奇其志焉。雍州别驾元肇言于上曰:“有一州吏,受人馈钱三百文,依律合杖一百。然臣下车之始,与其为约。此吏故违,请加徒一年。”行本驳之曰:“律令之行,并发明诏,与民约束。今肇乃敢重其教命,轻忽宪章。欲申己言之必行,忘朝廷之大信,亏法取威,非人臣之礼。”上嘉之,赐绢百匹。
  在职数年,拜太子左庶子,领治书如故。皇太子虚襟敬惮。时唐令则亦为左庶子,太子昵狎之,每令以弦歌教内人。行本责之曰:“庶子当匡太子以正道,何有嬖昵房帷之间哉!”令则甚惭而不能改。时沛国刘臻、平原明克让、魏郡陆爽并以文学为太子所亲。行本怒其不能调护,每谓三人曰:“卿等正解读书耳。”时左卫率长史夏侯福为太子所昵,尝于阁内与太子戏。福大笑,声闻于外。行本时在阁下闻之,待其出,行本数之曰:“殿下宽容,赐汝颜色。汝何物小人,敢为亵慢!”因付执法者治之。数日,太子为福致请,乃释之。太子尝得良马,令福乘而观之。太子甚悦,因欲令行本复乘之。行本不从,正色而进曰:“至尊置臣于庶子之位者,欲令辅导殿下以正道,非为殿下作弄臣也。”太子惭而止。复以本官领大兴令,权贵惮其方直,无敢至门者。由是请托路绝,法令清简,吏民怀之。未几,卒官,上甚伤惜之。及太子废,上曰:“嗟乎!若使刘行本在,勇当不及于此。”无子。
  ○梁毗
  梁毗,字景和,安定乌氏人也。祖越,魏泾、豫、洛三州刺史,郃阳县公。父茂,周沧、兗二州刺史。毗性刚謇,颇有学涉。周武帝时,举明经,累迁布宪下大夫。平齐之役,以毗为行军总管长史,克并州,毗有力焉。除为别驾,加仪同三司。宣政中,封易阳县子,邑四百户。迁武藏大夫。高祖受禅,进爵为侯。开皇初,置御史官,朝廷以毗鲠正,拜治书侍御史,名为称职。寻转大兴令,迁雍州赞治。毗既出宪司,复典京邑,直道而行,无所回避,颇失权贵心,由是出为西宁州刺史,改封邯郸县侯。在州十一年。先是,蛮夷酋长皆服金冠,以金多者为豪俊,由此递相陵夺,每寻干戈,边境略无宁岁。毗患之。后因诸酋长相率以金遗毗,于是置金坐侧,对之恸哭而谓之曰:“此物饥不可食,寒不可衣。汝等以此相灭,不可胜数。今将此来,欲杀我邪?”一无所纳,悉以还之。于是蛮夷感悟,遂不相攻击。高祖闻而善之,征为散骑常侍、大理卿。处法平允,时入称之。岁馀,进位上开府。
  毗见左仆射杨素贵宠擅权,百僚震慑,恐为国患,因上封事曰:“臣闻臣无有作威福。臣之作威福,其害乎而家,凶乎而国。窃见左仆射、越国公素,幸遇愈重,权势日隆,摚鹬剑羝涫犹b枰庹哐纤牧悖⒅颊吒嘤甓倏萦善涿嬑牵闲撕蚱渲各狻K浇苑侵亿裕淌乔灼荩拥懿剂校嬷萘亍L煜挛奘拢菹⒁焱迹暮I杂荩匚鍪肌7蚣槌忌妹薪ザ础M趺ё手诨辏感谝资溃溟搴红耄涨憬瘛<舅镒常锸洗燮耄栽氐溱荆浅家芩怠1菹氯粢运匚⒑猓伎制湫奈幢匾烈病7皋窦沤瘢课庵茫潞榛拦蹋释列疑酢G岱柑煅眨闹省!备咦娲笈兴窘梗鬃在抵E栽唬骸八丶壬萌ǔ瑁魍鞲#熘Γ甭疚薜馈S痔蛹笆裢踝锓现眨倭盼薏徽疸ぃ┧匮锩挤苤猓布萆矣惺乱晕硇摇!迸⒀藻厘溃谐狭林冢咦嫖抟郧玻耸椭K刈源硕鞒杞ニァ5厝渭穆≈兀嗨鄞欤笔背课薏簧宸懈矣胂嗍欠恰4瞧荒诱撸琅肓鴱吧惺橛邑├罡俣选:笊喜桓醋ㄎ谒兀怯刹炫砸病
  炀帝即位,迁刑部尚书,并摄御史大夫事。奏劾宇文述私役部兵,帝议免述罪,毗固诤,因忤旨,遂令张衡代为大夫。毗忧愤,数月而卒。帝令吏部尚书牛弘吊之,赠缣五百匹。
  子敬真,大业之世,为大理司直。时帝欲成光禄大夫鱼俱罗之罪,令敬直治其狱,遂希旨陷之极刑。未几,敬真有疾,见俱罗为之厉,数日而死。
  ○柳彧
  柳彧,字幼文,河东解人也。七世祖卓,随晋南迁,寓居襄阳。父仲礼,为梁将,败归周,复家本土。彧少好学,颇涉经史。周大冢宰宇文护引为中外府记室,久而出为宁州总管掾。武帝亲总万机,彧诣阙求试。帝异之,以为司武中士。转郑令。平齐之后,帝大赏从官,留京者不预。彧上表曰:“今太平告始,信赏宜明,酬勋报劳,务先有本。屠城破邑,出自圣规,斩将搴旗,必由神略。若负戈擐甲,征扞劬劳,至于镇抚国家,宿卫为重。俱禀成算,非专己能,留从事同,功劳须等。皇太子以下,实有守宗庙之功。昔萧何留守,茅土先于平阳,穆之居中,没后犹蒙优策。不胜管见,奉表以闻。”于是留守并加泛级。
  高祖受禅,累迁尚书虞部侍郎,以母忧去职。未几,起为屯田侍郎,固让弗许。时制三品已上,门皆列戟。左仆射高颎子弘德封应国公,申牒请戟。彧判曰:“仆射之子更不异居,父之戟槊已列门外。尊有压卑之义,子有避父之礼,岂容外门既设,内閤又施!”事竟不行,颎闻而叹伏。后迁治书侍御史,当朝正色,甚为百僚之所敬惮。上嘉其婞直,谓彧曰:“大丈夫当立名于世,无容容而已。”赐钱十万,米百石。
  于时刺史多任武将,类不称职。彧上表曰:“方今天下太平,四海清谧,共治百姓,须任其才。昔汉光武一代明哲,起自布衣,备知情伪,与二十八将披荆棘,定天下,及功成之后,无所职任。伏见诏书,以上柱国和干子为杞州刺史,其人年垂八十,钟鸣漏尽。前任赵州,暗于职务,政由群小,贿赂公行,百姓吁嗟,歌谣满道。乃云:‘老禾不早杀,馀种秽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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