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不理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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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不理传奇-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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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二姐实在忍无可忍,使劲儿一甩,挣脱开了张巡长的手,也许用劲大了点儿,弄得他一个趔趄,险些没来个嘴啃泥。
  张麻子有些恼火了,悻悻地说:“卫老板,你的事到底是办还是不办?我可跟你说实话,上面正让我汇报这件事的根本缘由,只要秦家那头不追根到底,这两人的案子全凭我折腾,我要想弄死他们俩,比捻个臭虫还省事……”
  这几句话够厉害,真把卫二姐镇住了,张巡长见此机会如饿虎扑羊一下子搂住了卫二姐。
  在此紧急时刻,“咚”的一声,一块大砖头从窗外扔了进来,正砸在张巡长的脚上,张巡长吓了一跳,蹦到一边,大骂道:“他妈的,哪个不知死的,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卫二姐趁机闪到门外,来到院中,冲着张巡长喊道:“张巡长,你可记着,你和侯三那笔交易的字据可在我的手里,你要是说话不算数,可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便消逝在茫茫的夜雨之中。
  三十七、陈半仙算卦
  寿宴的那一次惊吓后,秦老太太当晚就发了高烧,满口呓语,呼天叫地,胡说八道。一会儿说自己是王母娘娘派下来的,一会儿又说,猪八戒在高老庄娶的就是她。白天还好,有时癔癔症症地发呆,到了晚上就发作,搅得阁府不宁,人人惊恐。请了不少名医高手,不是被她又踢又打地骂出来,就是喝了汤药反而病情加重,弄得秦治邦整日愁眉紧锁,唉声叹气。他恶狠狠地发誓:不把这两个做包子的宰了给母亲报仇,难解心头之恨!举手无措之时,有人给他出主意,找个人来算一卦,可秦治邦毕竟见过些世面,他不信这一套。
  这天,陈半仙摊前围了一大群人,只见他摇晃着大脑袋,口中念念有词,唾沫四溅地自语着:“诸位,相面算命乃江湖一绝,上通天文,下看风水,前知来世,后卜余生,百卦百灵,千试不爽。不信请哪位先生、太太、公子、小姐相上一面,不灵、不验,立刻砸我的卦摊。”虽然他口若悬河,但仍没有一个人上钩,见此不行,他又换了种口吻:“列位不肯相面,那就测个字,家父曾遇真人,得其‘砚池抛风’,堪称闯遍江湖无对手。我得家父真传,百测百验,无一不应。不信哪位试一试?”正等着有人答腔,陈半仙忽然发现白牡丹心事重重地走了过来,陈半仙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上前一把拉住:“这位大姐,说个字吧,这卦白送,只为让众人看看我说的假与不假。”
  白牡丹心中有事,哪有心思,但陈半仙却揪住不放,白牡丹抽身不得,又一想狗子哥生死未卜,算一卦也未尝不可。稍一犹豫,围观的人群起哄更欢了。
  一个说:“大姐,说个字看他灵验不灵验!”
  另一个:“答应他,算得不灵我们砸卦摊?”
  陈半仙也央求道:“大姐,你就答应吧。”
  白牡丹也是个急性爽快人:“好,我答应,说个什么字呢……?答,你就测这答应的答。”
  白牡丹说完后再一看,陈半仙已经拿上了架,坐在一旁,紧闭双目,慢悠悠地说道:“大姐所问何事?”
  “问嘛事?”白牡丹感到突然,一下子没准备,“这……”
  “这还用说,看这大姐年方二八,风姿可人,肯定是问亲事呗。”不知哪个坏小子冒出一句,又引来众人哄笑,白牡丹也羞得满脸通红。
  陈半仙却不再言语,双手向下一摆,众人也都沉默下来,只见他在空中把这“答”字比划了几下,然后煞有介事地问道:“不知大姐是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本来只作玩耍,这一下当真了,骤然紧张起来。
  “这……”陈半仙故作深奥,“问亲事,这个‘答’字可不太好……”
  “为嘛?”白牡丹此时已顾不得羞涩瞪眼问道。
  陈半仙又在空中划了一下:“你看这‘答’,上边是个‘竹’,这‘竹’字,一边一个人,虽然是两人并在一起……”
  “两人并在一起,不正好成双成对吗?”周围观众也被陈半仙吸引住了,不由自主地问。
  “非也,非也。”陈半仙还不睁眼,“虽然两人并立,可每人下面各有一竖,自成一家,毫无关连,虽近犹远,不能成双。”
  白牡丹此时恨不得砸了这卦摊:“你……!”
  这时人群中有人提醒道:“不对,‘答’字除了上边‘竹’字头,下面还有一个‘合’字呢。”
  “对呀,还有‘合’字呢!”白牡丹顿时也来了精神,“陈半仙,哪有测字测半个字的?你说是不是?”
  “慢来,慢来,大姐你是太着急了,敝人下面还有话要说呢……”
  “那你快说!”白牡丹有些迫不及待了。
  陈半仙又摇起他的大脑袋,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凝固了。
  四十二、一块手帕
  一看牢头又要关门卫二姐抢在赵大楞前边,顺手塞给牢头一包碎银:“大爷,我们这官司吃得冤啊!俗话说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求大爷行个好,叫我们探探监……”
  牢头打量着卫二姐,不知不觉连口水都淌了出来:“你,你这小娘们儿不但嘴甜,长得也真俏,我,我怎么好像在哪儿见过你呢……”
  罗锅李赶紧上前:“她就是侯家后有名的小辣椒,她唱的……”
  “噢,我想起来了,我想起来了!”牢头脸上一下子“灿烂辉煌”,“瞧我这记性,我在翠香茶楼听过你的《摔镜架》,好,你那玩艺儿地道!”边说边用色迷迷的小眼在卫二姐身上“扫荡”。
  “大爷要是喜欢,赶明儿大爷有空,我好好伺候您老人家。”卫二姐的小嘴像抹了蜜。
  “好,好,我说昨晚做梦娶媳妇呢,敢情今儿个有艳福!”牢头抹了把嘴角的口水,心里怪痒痒的。
  “不知大爷肯不肯行个方便,让我们……”卫二姐一看时机成熟,趁热打铁。
  “好吧,既然你这小嘴张开了,我也不能驳你的面子啊。”牢头伸手摸了下她的脸蛋。
  “那就谢谢啦。”卫二姐一扭身就往里走,赵大楞等人紧随其后。牢头却一伸手将他们拦住:“要想进去,只有你一个人,别人都给我远远地稍着!”
  赵大楞还要说什么,被罗锅李拦住。
  长长的、黑洞洞的走道,好像总也走不到头,再加上不时传来鬼哭狼嚎般的犯人哭叫,更加令人感到阴森恐怖。卫二姐跟在牢头的后边,胆战心惊,两眼紧紧盯着地面。
  在一间牢房的门口,牢头站住了,冲着里边喊道:“宋富贵,你妹妹看你来啦!”说完扭头冲卫二姐一笑:“卫老板,你可得麻利着点儿,这两天上边要来查监,出了事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说完顺势捏了把卫二姐的脸蛋,然后一摇一晃地走了。
  “妹妹?”狱中的宋富贵以为自己听错了,根本没有抬头。昨天,徐老五来了之后,徐大爷连气带吓,一直昏睡不醒,宋富贵心急如焚,几天之内,人好像老了许多。卫二姐借着小窗户照进的一缕光亮打量这窄小黑暗的牢房,宋富贵蓬头垢面,一脸憔悴,让人难以辨认,不尽悲从中来。她注视良久,两颗泪珠滚出,鼻子抽搐了一下。
  这一抽搐大概使宋富贵感到了什么,茫然抬头,正与卫二姐目光相遇,宋富贵以为自己在梦中,不禁问了句:“谁?你是谁?”
  卫二姐没有回答,索性让泪水痛痛快快地流了满脸。
  徐大爷“哼”了一声,宋富贵赶忙用自己的衣袖去为他擦拭头上的冷汗,卫二姐一看,把自己刚掏出来的香帕扔了进来,轻声说道:“用这个吧。”
  捧着这块绣着并蒂莲略带香味的手帕,宋富贵怔住了。他舍不得地呆呆望着它,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卫二姐冲他笑了笑,接着又递进一个小竹篮,“这几天你们受委屈了,没嘛捎的,强赶鸭子硬上架,我也蒸了几个包子,这纯属圣人门前卖三字经。”卫二姐这一谦虚却使自己的脸蛋红通通的,更加妩媚动人。
  四十三、传艺
  夜,万籁俱寂,繁星在天空眨着不解的眼睛,仿佛对世间的事产生诸多疑问。
  秦府大院的灯已经熄了,偶尔,值夜的人走过,一盏灯笼便在院中划出一个光带。外面,寂静的大街上几个人影蹑手蹑脚靠近秦府院墙。这几个人影不是别人,正是赵大楞、董小个子、罗锅李和几个纤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提着个布袋,里边鼓鼓囊囊不断地抖动,时不时还传出青蛙和野猫的叫声。
  几个人蹲在那里悄声地商量了一下,然后留下罗锅李等两个人放哨,之后赵大楞、董小个子还有一名纤工借助街边的大树爬上了秦府的院墙。秦府的人已经睡了,只有靠近后院的两间小屋依旧亮着光,这两间小屋正是秦老太太的卧室。
  赵大楞他们慢慢地解开所携的布口袋,放出了装在里边的青蛙、野猫,然后退到了大墙根底下。
  青蛙、野猫被囚了好长时间,猛一“获释”,异常兴奋,又是蹦又是跳,还不时叫上两声,而它们腿上缚着的树枝、破鞋底弄得院中“刷刷”乱响,很是吓人。有一只野猫甚至窜到了秦母住房的窗台上,用爪子一个劲儿地挠着窗子,阴森可怖。
  本来就没有睡实的秦老太太突然醒了,侧耳细听,院中的奇怪声响使她毛骨悚然,秦老太太越听越害怕,越害怕声响越大,终于大喊一声又昏了过去。而那两个丫环和老妈也听见了这些,一个劲儿地嚷着:“鬼又来啦!鬼又来啦!”
  徐大爷今天似乎精神大增,不但能倚在牢房的墙根与宋富贵面对面地坐着,而且眼中炯炯有光,言语滔滔不绝:“孩子啊,这两天我翻来覆去地琢磨,如今徐家包子手艺要想不绝根,就只有靠你啦……”
  “靠我?”宋富贵吃惊地瞪大眼睛,身不由己地往后挪了几挪,“不,不……”
  “孩子,难道,难道你真的瞧不起这行?瞧不起我们这手艺人?”徐大爷露出绝望的神色。
  宋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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