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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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十八朝艳史演义- 第1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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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亏得这时岳飞和张俊合兵征讨群盗,大败李成于楼子庄,筠州、江州均得收复,群盗皆远遁,楚州也被刘光世收复,内乱悉平。那张浚镇守关陕,得吴玠、吴璘及刘子羽等参赞军务,也能杀退金人,收复失地,且以形势牵制东南,使金人一时不敢南侵,亦足以少纾朝廷的外患。偏偏秦桧甘心媚外,极力主张和议。又因范宗尹的相位,已被御史参劾罢免。秦桧欲得其位已久了,遂向廷臣说道:“我有二策,可以耸动天下,使国家安如磐石。”廷臣问道:“参政既有如此良策,何不入奏施行?”秦桧答道:“朝中尚缺宰相,安能行此大事?”廷臣只道他果有良策,遂在高宗前进言。高宗也只道他有甚安内攘外的良谋,即日拜桧为尚书右仆射,同平章事兼知枢密院事,并拜吕颐浩为左相,仍兼江、淮宣抚使。颐浩入朝谢恩,奏请先平内寇,然后可御外侮。内寇中又以关寇为最急,广寇次之。
  高宗深然其言,即命与岳飞等商议会剿之策。秦桧拜了右相,免不得也要谢恩入朝。高宗振刷精神,要想听他的治安良谋,不料他绝不提及,便耐不住向他问道:“闻卿在都堂上曾言有二策,能措国家于磐石之安,只因朝中无相,未便施行。现在卿已拜相,正好及时施行咧。”秦桧不慌不忙地答道:“陛下欲使本固邦宁,百姓无颠沛流离之苦,只须南人归南,北人归北,将河北人还诸金邦,中原人还诸刘豫,烽烟就可永息了。”这时高宗还未糊涂,听他大言不惭,说出这两句话来,就冷笑驳斥道:“卿言南人归南,北人归北,那末卿是南人,当归刘豫,朕是北人,当归何处呢?”秦桧语塞不能对,亏他心思灵巧,连忙把别话岔开道:“周宣王内修外攘,所以中兴;陛下有志图强,日夜思量迎还二帝,偏令二相一同居内,如何对外?”这是秦桧的奸谋,为怕颐浩在朝,资高望重,且握兵权,自己只好居他之下,大权旁落,岂能畅所欲为,所以进此谗言。
  不料高宗以前明白,驳斥他的奸谋,这时忽然糊涂,竟会采纳谗言,即命秦桧居朝治内,颐浩出镇治外。颐浩遂至镇江开府,都督江、淮、荆、浙诸军事,并请高宗移跸临安。那秦桧见颐浩的亲戚故吏,遍列朝堂,自己势孤力弱,便也延揽名士,如胡安国等,都荐居要职。那颐浩出镇在外,见朝政尽人秦桧之手,就疏请还朝,一面荐朱胜非代理都督。高宗就下诏召还颐浩,一面起用胜非。秦桧得见诏书,就唆使胡安国疏劾胜非不可复用。颐浩也命检正黄龟年等连名参劾秦桧专主和议,阻挠恢复远图,兼之植党专权,狂言蒙听,罪应黜逐。这时高宗忽又明白了,传旨罢斥秦桧,并榜示朝堂,永不复用。御史连名奏保者二十余人,一并坐桧党落职,台省为之一空。
  隔不多时,颐浩也被人参劾,罢为镇南节度使,命赵鼎参知政事。内里的宰相,虽然时时更换,外面的统兵将,却能同心协力,大获胜仗。江西南路制置使岳飞,屯兵江州。恰值刘豫遣李成与金兵合图西北,更与洞庭贼寇扬雄,合军自江西趋浙。岳飞刚正奉命恢复襄阳六郡,李成率众迎战,被岳飞杀得大败而逃。飞遂令兵进攻六郡,不满三日,一律收复。高宗接得捷报,下诏褒奖。同时韩世忠战金兵于大仪,擒获贼将挞不野,吓得虏帅聂儿索堇渡淮遁去。捷报到行在,群臣相率称贺。
  高宗一面优奖战士,一面下诏亲征,命张浚先赴江上视师。高宗从临安启跸,进次平江,接到卢州告急,札饬岳飞往援。飞即命牛皋为先锋,驰至卢州,正遇伪齐兵围攻城北,金兵陆续继至,被牛皋一马当先,冲人敌阵,大呼:“岳家军的先行将牛皋来了!”说着,拍马冲杀,当者披靡。金兵望见岳字大纛旗,先已胆怯,不战而退。伪齐兵被牛皋冲杀一阵,也望风而逃,被岳飞追击三十余里。金兵前后踏死的不计其数。这时挞懒的泗州军,兀术所领的竹塾镇军,也被韩世忠扼住,正欲约期会战,忽然金兵全部宵遁,伪齐兵亦复遁去。看官你道金、齐二军为甚夜遁?原来一因饷道不通,军无斗志;二因金主病笃,兀术等不得不连夜遁去。高宗接到捷报,也就还跸临安。
  内乱外患,暂告平息。高宗忽然想起了后嗣。原来自元懿太子卒后,宫中无所出,范宗尹尝密奏请立太子。高宗向他说道:“太祖以神武定天下,子孙不得享之,何以慰在天之灵?而今遭时多艰,零落可悯,朕若不法仁宗为天下计,何以对列祖列宗!”于是下诏,广选太祖后,将育诸宫中。即有上虞县丞娄寅亮上书道:先正有言,太祖舍其子而立弟,此天下之大公。周王薨,章圣取宗室子育宫中,此天下之大虑。仁宗感悟其说,召英宗入继大统。文予文孙,宜君宜王,遭罹变故,不断如带,今有天下者,独陛下一人而已。属者,椒寝未繁,前星不耀,孤立无助,有识寒心。天其或者深戒陛下,追念祖宗公心长虑之所及平!崇宁以来,谀臣进说,独推濮王子孙以为近属,余皆谓之同姓。遂使昌陵之后,寂寥无闻,艺祖在上,莫肯顾歆,此金人所以未悔祸也。望陛下于伯字行内,选太祖诸有贤德者,视秩亲王,俾收九州,以待皇嗣之生,退处藩服。庶几上慰在天之灵,下系人心之望!
  高宗得书披阅,大为感动。正是:休道书生居末秩,直言敢谏启宸聪。
  要知选得皇储与否,下回分解。
  第八十四回  孤魂何寄水火葬遗骸  异域相逢沧桑悲历劫
  高宗自经娄寅亮上书后,立后之心更切,传谕内外宗正事,认真访问。有志者事竟成,隔不多时,就选定秦王德芳五世孙、左朝奉大夫子傅之子名唤伯琮的入宫,年才六岁,命张婕妤鞠育,赐名瑗。那时适有从二帝北去的侍郎王伦,由金人纵归议和,既抵临安人对,言金人情伪及二帝起居颇详细。高宗就遣潘致尧为通问使往燕京,顺道到五国城寻访二帝,不料杳无踪迹,只好废然而返。恰值金主晟死,由太子亶嗣位,时为绍兴五年,即金天会十三年。潘致尧即日南归复命,表过不提。
  那二帝不在五国城,究竟往哪里去了呢?原来完颜亶即位之初,恰巧兀术和挞懒都失败遁归,只怕岳飞、韩世忠乘燕京多事的当儿,率轻骑杀来,劫还二帝,这不是耍的!故尔遣使至五国城,向二帝宣读诏书,称北国新皇帝即位,已擒得康王在燕京;赵某父子着即移往均州,即日发行。一面传谕城中居民,如遇南人来探问二帝消息,概称不知,毋许泄漏。居民自然奉命维谨。蕃使回去复命不提。次日二帝启行,那五国城至均州,计程五百里,路极艰险,每日约行六十多里,便觉天色昏黑,路不可辨。狐狸悲啼,鬼火纵横,不像人境。地皆硗确,且泞水泽,涉水而过,如行泥泞中。上皇一目已盲,不辨高低,两足时为细石刺破,血流如注,痛不能行,由少帝背负而前。
  一日,从一古庙前经过,即入内稍息。墙壁已倾圮无存,中间只剩石像数事,镌刻极巧,形似湖中的酋长。少帝向阿计替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神像?”阿计替答道:“故老相传,这是春秋时的李牧祠,建自何代,不得而知。”说着,引二帝至堂前观看古井,只见全用奇石砌成,石色好似玛瑙。阿计替告二帝道:“此井深约百丈,相传每遇汉盛,则井水枯竭;胡盛,则井水泛溢,此水且能治病。”于是随行人各解腰间皮袋,俯首向井中取水。水色甚清,饮之颇觉甘美,拾石投入,井中有声如牛吼。阿计替等复引二帝前行数日,到一小市镇上停歇。
  只见许多土人击鼓扬兵,持旗执杖,牵二牛以行。牛背上各坐一男一女,头皆砍下,用索缚牛项间。二帝惊骇问故,土人答称往官府祀神去。二帝和随行人跟至官府中,只见许多土人在庭下鸣鼓执剑,互相斗舞,请神祝祷。有巫者绿服画冠,振铃击鼓于前,为首者皆跪地朝拜,口喃喃诵咒,不辨其何言,拜罢起立。就牛项下取男女首置地上,复从牛背上割取男女身上肉列器皿中,并刺牛血,以另器盛之,罗列庭下。更可怪的,男女两首,忽在庭上梁间,作声如雷。另有三个童子,从梁间循柱而下,手执弓矢,跳跃笑语争取器中血肉大嚼。庭下鼓声大作,三童子鼓舞大喜,争跪二帝前行跪拜礼。二帝正拟走避,三童子已起立升庭,仍旧循柱而上,于梁间作声如雷,一刹那已不见了。土人群趋至二帝前说道:“数世祀神,未尝见有向人行如此敬礼的,二位必是大人。”说着,取血肉献二帝作食。
  二帝不受,即与阿计替等取道前行。阿计替且行且语道:“北国人民敬神极诚,祀神礼节因地而异,要算这里最足骇人观听了。”少帝问道:“祀神原为当地人民请福,为甚要杀死一双童男童女呢?”阿计替答道:“这是该地的恶的风俗,别地方就没有的。”又行两日,方至均州。城中景象,更比五国城荒凉,安置二帝及随行人于泥地湿淖中,起居大困。
  挨过了半年,上皇大病,十几天不进饮食。少帝想起了上次上皇病重是取得不云木治愈的,仍托阿计替去觅取,一会儿回来说道:“此地没有不云木,居民有疾不服药,只啖茶肭子即愈。”说时递过茶肭子。少帝即以奉上皇,人口味极苦,吞下咽喉,遂成呛咳症,一时气塞咽喉而死。时为宋绍兴五年四月,即金天会十三年。少帝哀恸欲绝,拟遵遗言归葬内地。和阿计替商量资棺暂厝。阿计替劝就此间埋藏,将来也可设法移葬的。少帝称善,即遣阿计替往觅葬地。哪知均州风俗,人死以火焚尸,及半,以杖击尸堕石坑中,由是坑中之水,可作灯油,例无埋葬之地。阿计替归后,便直告少帝。话声未绝,随护人早巳报告官府,即引六七土人,拥人囚所,以木贯上皇尸身而去。少帝涕泣随行,径抵一石坑前。土人即用木架尸于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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