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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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是疯子-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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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嚎叫的男子接着嚎叫:“来人呐!少夫人爬门逃婚啦!”
  我抬脚把他踹走:“你看清楚了,我容九是走出去的!”
  我撒腿就跑,一路过关斩将,连带着跟在大门口送宾客的将军夫人打了个照面,然后大摇大摆地出门了,她身边的某个夫人道:“瞧这姑娘,来喝喜酒都穿的这么喜庆,跟新娘子似得。”
  被踹走的男子跟在后面吼道:“那就是新娘子啊!新娘子逃婚啦!”
  一时间,整个抚远将军府笼罩在新娘子新郎官同时逃婚的阴霾下无法自拔。
  要说大胆,义四师兄当属莲花山第一,他时常教导我和众位师兄,人活在这个世上,什么都要去闯一闯。
  终于仁七师兄在被六个师兄丢进后山打老虎半死不活的回来之后,将义四师兄的这句话定义为离经叛道。
  而我,则是映照着这句话,选择在这样月黑风高的夜晚,闯了一闯。
  从小到大,除去幻术,我学的最好的一项本事是认路。但是逃婚前,我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我忘了顺走桌上的烧鹅和鸭腿,导致我一路回到莲花观的时候饿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我披头散发,敲开了仁七师兄的门,而他开门以后居然一手指着我倒退了不知几步,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女……女鬼啊!”
  我忍住怒火朝他走去:“哪来的女鬼,师兄,我是小九,我回来了。”
  仁七翻了个白眼,瘫软在地上。
  我是在第二天早上被众师兄发现的。
  你可以想象一下,一个新婚燕尔的新娘子,在成亲的第二天,被一个道长罚跪在道教尊神东王公像面前忏悔。道作为一种至高的精神追求,凡人皆以仰望,故借观;观道,如同观察星象一样,深不可测,只能揣摩。
  我实在揣摩不出师父他老人家的用意。直到师父再一次语重心长地指着我道:“九儿啊,逃婚的话,会有血光之灾啊。”
  我惊恐:“难道要我流一辈子葵水,血尽而亡!”
  师父抽搐着嘴角,扶住额头:“九儿啊,你脑子里除了这些,还有别的么?”
  我捂住肚子痛苦道:“师父,我饿了。”
  我一直觉得半仙师父这十七年来被我折腾的很苦,修道讲究的是清静无为、离境坐忘,要保持清静、整洁和庄严。而我的到来,活生生把修道变成了嘈杂喧闹、离经叛道,使得整个莲花观充斥着一股浓郁且隐晦的乌烟瘴气。刚开始我在莲花山这个范围内放肆还要思量片刻,后来有了八旺撑腰,我就更放心大胆的放肆了。有一次闹饥荒,我为了骗山下李大妈她儿子养的一只大肥鸡,跟他说如果不把鸡给我,就会有血光之灾,然后他把全莲花山除了八旺之外唯一一只能吃的活物给了我,后来师父痛心疾首地指着我,孽徒啊孽徒,然后我被关了禁闭。
  全道观的人在我和莲花七子的带领下时常聚众赌博,以打麻将为最大规模,偶有平常会单摆一场赌将来会是山下村里的张姑还是王婆会做我们莲花观的道长夫人,为此我们师兄妹八人被师父关了禁闭闭门思过,连同八旺,因为它把自己午饭的肉骨头拿来当赌注。
  这人要是没个正形,连头痛都是偏的。所以师父这十七年一直偏头痛。
  试想一下,当你甩开一个沉重的包袱之后,这个包袱居然又自己寻着路原封不动地回来了,那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情!所以对于昨天晚上仁七见到我惊恐万分的反应,我很大度的原谅他了。我甚至对于师父为了急于把我这个包袱丢掉所以才编出血光之灾这样万年不变的谎言也海纳百川的容下了。我对我自己的胸襟很满意。
  直到我走到门口被门槛一绊,一头撞在门上,磕出了一脸鼻血,我才晓得道可道非常道真的是真理,我擦着鼻血抽泣着问师父:“师父啊,要怎么才能挡灾避祸啊。”
  半仙师父双手合十:“为师早就算到了这些,这都是你命里注定的啊。”
  我平生第一次如何恐惧,就连要和傅碧星那个病汉过生活这样可怕的事实我都承受了,但是死这个字真是完全没有想过。
  “求师父指点迷津!”我拜倒在地。
  过了半晌,我听到了摆在东王公像前面的蜡烛中似有一根传来灯花爆的声音,师父沉吟道:“要挡灾避祸也不是没有办法。但是你得去办些事情。”
  我站起身问:“什么事?”
  师父一扬头,长袖一挥,语调空灵:“赏善罚恶,道法自然。天地万物都由道而派生,即所谓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社会人生都应法道而行,最后回归自然。你要做的就是前者,完成前者,就能自然而然地悟出后者。”
  我又问:“那么前者具体包括些什么?”
  师父:“为师毕生所愿就是赏善罚恶,奉行天道。现在,这个大任就交给你了。”
  听完师父这一段不知所云的高谈阔论,我虚弱地扶住墙壁,咬牙切齿:“师父,你太棒了。”

  第三章

  我总结了一下师父的话,归为十六个字:惩恶扬善,扫黄打淫,斗贪罚污,精简后宫。
  我问师父:“师父,是不是我做到这些就能避灾挡祸?”
  师父点点头,道:“你需要用三年的时间完成。”
  我又问:“那我这三年里会不会有血光之灾?”
  师父嘴角抽搐:“人非圣贤,孰能无祸。但是比起那个血光之灾,你要经历的那些祸真的算不得什么。”
  我哦了一声,接着问:“那我什么时候出发?还有,和那个傅君的亲事,就这么作罢了?”
  一提到这件事,师父额头上的青筋跳的更厉害了:“这些都是你命里躲不过的劫,只要你听为师的话在三年里悟出大道就能避过你命中大劫。”
  对于和傅碧星的这场婚姻,我始终觉得这是一场上一代领导的闹剧,在我这十七年的生活里,我一直被灌输的思想是,婚姻是建立在感情基础上的,我和傅碧星没有感情基础,所以不能有婚姻。
  后来,我听说抚远将军为了面子,对外宣称新嫁进门的儿媳妇染了重病,和病儿子一道养病去了。再后来,师父决定好好地教我第三种幻术阴阳术,我死活扒着门不肯学,师父教导我说,你学了不用不就行了嘛。
  我说:“那我要是不小心用了怎么办?”
  师父说:“为师觉得九儿一定认为好死不如赖活着,所以不会把割腕自杀当游戏玩。”
  师父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事实证明,我完全误解了师父的意思,师父说的要付出生命的代价,那不是我的代价,是想要借助阴阳术超脱的人的代价,至于说是生命的代价,那是因为像植物人一样一直睡着永远不醒跟死也没什么区别,也就是前者没气、后者有气,前者在地下、后者在地上的区别,除非我想要解救他们的时候,那才真是我生命的代价,需要割腕取血,净化咒印。我着重考虑了一下,我对自己的定义一直是一个善心的好姑娘,所以不会轻易让别人付出代价。而要付出代价的阴阳术,仅限于契约术。
  师父比较小气,只教我这个随时会要命的契约术。
  在此期间的某日,师父掐指一算,往门外一指,说,九儿,看,你的有缘人来了。
  我回头一瞧,那是八旺。我绝望了。
  再一瞧,八旺拖了只白狐狸回来,就是受了点伤,奄奄一息。礼三师兄妙手回春,小狐狸五天就能蹦跶着爬到我肩上了。
  师父确实没说错,小狐狸是我的有缘人,啊不,有缘狐狸,我为了表示对它的宠爱,我给它取了一个高贵冷艳且狂拽帅酷的名字,叫做十狼。
  仁七师兄表示不满:“它是只狐狸,你叫它十狼?而且,你怎么就知道它是公的母的。要不叫十莲吧。”
  我说:“你才失恋呢,你怎么不叫它失身啊。”
  当晚,十狼潜入仁七师兄的房间,在床上画了张地图嫁祸给仁七师兄,在第二日清晨仁七师兄荡气回肠的一声啊之后,莲花观的仁七道士十八岁还尿床的事情传遍了整座莲花山,仁七师兄差点羞愧的切腹自尽。
  师父说,操纵式的契约术太过于暴力,且并不适合我这样有密集恐惧症的人,因为要用银针插满对方的头,认穴位是我平生最痛恨的事情之一,万一哪针扎错了,那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师父教我用催眠术先把人放倒,然后画出咒符剪成咒印种入对方脑中,然后使用契约术,这种契约术的用途就是超脱人的欲念,化恶为善,从此极乐。而要完成这种契约术,需要我施术时心如止水,感念万物,如果一不小心被外界人打扰,咒印就会反噬我。
  我问:“师父,反噬之后呢?”
  师父说:“需要炉鼎。”
  我转身去拿炉子。
  师父扶额叹息:“九儿啊,难道为师之前教你的,你都忘了么?”然后气沉丹田吼道:“为师说的炉鼎自然不是你手里那个破香炉,你今天给我顶一晚上香炉!”
  我:“……”
  两个月的时间,我在揠苗助长模式下,学会了契约术。师父说,是时候下山悟大道了。
  我有点迫不及待,十狼也有点迫不及待。这些日子,八旺一直处于发情期,时不时地要骚扰十狼,我秉持着跨越物种谈恋爱注定是要遭雷劈的,所以想在这对狗狐恋还没雏形的时候就将它扼杀在摇篮里,我私心想着,这狐狸和狗生出来的,会是个什么玩意儿?
  师父决定派全莲花山剑术最好的人一路随行保护我,师父抬手用十指从忠一师兄一路指到仁七师兄,又从仁七师兄一路指回忠一师兄,如此一个酷似随机抽奖的过程,最终被信五师兄当仁不让的获取了。
  这样的决定,在第一时间遭到了礼三师兄的反对。
  礼三师兄擅长医术,又人如其名,他真的很懂礼,连出来投个反对票都要先做足礼数,规规矩矩地跪着反对,道:“禀师父,信五师弟虽然剑术尚佳,但是江湖阅历尚浅、不知江湖险恶,为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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