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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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 第1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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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会是谁?”白云归听着也觉得画楼分析在理。

    画楼摇头。

    方副官把那个学生带进来的时候,他瑟瑟发抖。

    “你别怕!”画楼冲他温婉一笑,眸子盈盈如水,跟邻家大姐姐一般亲热,“我只是想问问你,当时托你给慕容半承带口信的男子,他是不是俞州口音?”

    这孩子大约十四五岁,遇事就慌了神,将画楼问他,想了想便点头。

    “你确定他是俞州口音?”

    这孩子又点头。

    画楼让方副官送了他出去。

    “不是我大哥……”画楼呢喃,“那到底是谁?”

    “为何学监说半岑的哥哥,你就肯定是你大哥,不是你二哥?”白云归问道。

    慕容家的那些事,都在霖城满城风雨了,就算她不说,白云归也能查到。到时他们之间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坦诚便有有了间隙。于是她简单说了下卢杏梁的话,把细节略去……

    白云归听着,愣了一下,并没有太多的吃惊。

    画楼有些尴尬,瞥了他一眼,便看到了他的平静,有些疑惑。

    “您听说了?”画楼顿时明白过来,“您是不是早听说了?”

    白云归摇头:“没有!”想了想又斟酌道,“我从前认识你母亲的,也认识你大哥……所以他们从前的事情,我也知道……”

    “从前?”画楼只觉这件事简直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心底一顿,“我妈以前跟我大哥认识?多久之前啊,成亲之前?”

    这回轮到白云归吃惊了,原来她不知道?

    他这才觉得自己说错了话!

    沉吟一瞬,白云归才道:“成亲之前,他们是同窗……”

    原来……

    画楼的心思又绕到慕容半岑的事情去,没有深究,让白云归松了一口气。

    两人一直等到凌晨两点,都没有消息传回来。白云归便强迫画楼去睡会,明早起来,一定有个结果的。

    躺在床上,两人都睡不着。

    便这样挨了一夜。

    早上七点多,依旧没有消息。

    画楼坐不住,对白云归道:“我出去一趟,让季龙头帮我找。”

    白云归很是不屑,道:“军警已经在全城搜索,外面也派了驻军封路检查,不可能漏过每一寸地方。再找不到,海盐帮也找不到。”

    对于应付差事的军警,画楼不信任,她不好当着白云归的面说,便淡然道:“我总得找点事情做,我坐在这里等着难受。”

    白云归这才没有阻拦她。

    找到赌场时,才知道季龙头好几天没有出门了。

    画楼只好带着易副官,去了季公馆。

    季凌龙出来迎她,步履蹒跚,大病初愈的疲惫遮掩不住。

    她关切道:“季龙头,您没事吧?”

    一句话,问的季凌龙满心酸楚关不住,叹了口气跟画楼道:“落夕不见了……”

    画楼脚步微顿,怎么会这般巧?她弟弟不见了,季落夕也不见了…… 
    
   这中间会有什么关联吗?

    “派人去寻了吗?”画楼问道,“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前天……”季凌龙眼睛有些湿润,“我能动用的关系都用上了,就是没有她的踪迹……这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心思又单纯,这样都找不到,我怕……”

    画楼忙安慰他:“季龙头放心,季小姐不会有事的。昨日,我弟弟也不见了……”

    季凌龙错愕。

    画楼苦笑:“督军也是派了全部的军警、驻军去找,半天过去了,一点消息都没有!我想着季龙头上次帮我找人,半天就寻出来了,就试试来找您帮忙……”

    “白夫人看得起我……那我叫人吩咐下去。只是……我连自己的女儿都找不到,白夫人也别对我抱太大的希望。”季凌龙涩然道。

    “那我回去跟督军说,让他也帮着找找季小姐……”画楼道。

    季凌龙眼眸一亮,忙说了好些千恩万谢的话。

    画楼道不必,原本就是相互帮衬。

    从季公馆出来,是章子莫送她。

    他低声跟画楼道:“姐姐,我们家大少爷昨日跟帮里其他的人讲,最近好多十几岁的公子小姐失踪,他们怕龙头多想,一直不敢说。我跟您说,您别掉以轻心,只怕是场阴谋,您让督军多留心……”

    画楼倏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

    第一百三十四节 我一直很强

    回到官邸,画楼便将章子莫偷偷告诉她的话,告诉了白云归。

    白云归一愣,这些琐事都是市政府下面的机构管辖着,轮不到他操心。他虽然监管俞州政务,但大事小事都能放手,从来不过问。

    俞州最近经常有青少年失踪之事,他真是没有听说……

    忙叫了副官去警备厅询问。

    结果,警备厅厅长冯元年亲自过来了。

    画楼微微一咯噔,如果是小事,叫副官回来传句话即可,怎么厅长亲自跑过来?

    她正要侧耳倾听,却见冯元年冲白云归使眼色。

    画楼瞧得明白,借口离开了。

    冯元年跟白云归在书房聊了大约半个钟头。

    下楼的时候,白云归已经换了督军军服,配了绥带与佩剑,面容萧杀,气势汹汹。

    下午三点多的时候才回来,手里抱了一个奄奄一息的孩子,软软依偎在他的臂弯。画楼忙小跑过去,只见是慕容半岑,倒吸一口凉气。

    慕容半岑昏死过去,身子用件宽大锦袍裹着,不慎掉出来的手臂纤柔白皙,却布满了紫色的瘀痕和紫黑色的溃烂伤口;脸颊雪白,眼睛轻轻闭着,纤浓睫毛挂了泪珠。

    画楼的眸子瞬间有了猛兽暴怒时的凛冽与凶残,语气亦阴鹫:“怎么回事?督军,这是怎么回事?”

    慕容半岑手臂的瘀痕,好似是被皮鞭抽打;那些溃烂的伤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烫的,四周的皮肤都有烧焦的卷曲。

    手臂都这样了,那么身上呢?

    她遇事有时会急躁,却从未惧怕。此刻,她那只拿枪都异常稳健的手竟然轻微抖着,没有勇气去掀开那锦袍裹着的身子……

    心好像被利器快速刺中。等她反应过来,已经有一条很深的伤痕,血伴着疼痛将她淹没。

    画楼呼吸粗重又窒闷眼眸已雾气缭绕。

    瞧着她这样,白云归深敛眸子里有浓浓的歉意和怜惜,柔声道:“没事,只是昏过去了。德国医生马上就来,你先去招呼下。”

    白云展和白云灵也围了过来,听到白云归的话便拉了画楼。

    白云归抱着慕容半岑,疾步上了楼。

    卢薇儿送卢杏梁去车站,还没有回来。

    德国医生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起来,慕容半岑换了干净的丝绸睡衣手上挂着输液瓶。他依旧阖着眼帘,却有泪珠用眼角滚滚落下,将葱绿色印花葛云稠枕巾打湿。

    画楼心中被酸楚填满,喃喃喊他:“半岑,半岑……你哪里不舒服?”

    慕容半岑一动不动,睫毛轻颤,依旧有泪珠滑落。

    他没有搭理画楼。

    德国医生过来瞧了跟白云归用德语说,慕容半岑根本没有醒,他是做梦中流泪,还让白云归联系心理医生只怕慕容半岑受了很大的打击,心中都崩溃了!

    画楼轻轻替慕容半岑拭泪。

    那滚烫珠子滴在她的掌心沁入她的肌肤,啃噬着她的心。不知为何她眼眶亦噙满了泪。

    一滴泪珠从眼角滑到唇边时,画楼狼狈撇过脸去。她的心早已干涸,无法孕育悲伤或兴奋的泪珠。她一度以为自己泪腺退化,失去了落泪的功能。可是触碰到慕容半岑这般大颗灼泪,自己再也禁不住。

    画楼的泪珠亦似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旗袍的衣襟,视线里一片模糊。

    半岑到底受了什么样的委屈,才能在梦里也哭得这般肝肠寸断?

    白云归已将她抱起,强行带出了慕容半岑的病房,让女佣去照顾少爷,别让少爷的枕巾被泪浸湿。

    画楼洗了脸,扑了香粉才去了白云归的书房。她眼皮微肿,越发衬得一双明眸乌黑清澈,似上等的黑色玛瑙。

    “督军,到底是什么人这样狠心,把半岑伤成那样?”画楼的声音恢复了平静,如幽深古潭,清冷无波。

    白云归微微一顿,半晌没有说话。

    画楼狐疑看了他一眼。

    他却撇过脸,不与她对视,神态尴尬中带着愤然与失望。须臾,他才缓慢点了雪茄,轻吐云雾道:“画楼,半岑这次受了这样的伤害,原是我的错。你哥哥把他交给我抚养,是我失责,让他受了委屈。以后,我会好好补偿他的。这件事……就此打住吧,你不要再问了!”
     
     画楼的狐疑变成了勃然大怒。

    她的怒气在眼眸中聚集,使她的眸光似灼烧的火焰般落在白云归身上。修眉微拧,眼梢已有煞气,脸色却冰凉如千年寒铁,声音很是有利剑的锋锐:“委屈?督军觉得,半岑受到的,只是委屈?”

    白云归抬眸瞧着站起身子的慕容画楼,心中微讶,她发怒的模样深沉又暴躁,似进攻前的狮子,竖起全部的防备,只待奋力一击,将猎物的喉咙咬断。这般霸气与自信,令人心底发憷。
 
    很少有人气势如此咄咄。

    女人有如此强大气场的,白云归只见过慕容画楼。

    云媛生气时,亦没有这般吞没一切的霸气和威严。

    他微微顿了顿,张口欲说什么,却听到画楼道:“不管是谁,把半岑伤成这样,没有合理的解释,不付出相等的代价,我是不会就此打住的!督军,您有您要维护的人,我有我要索取的公道,我不为难您,您也别阻拦我!”

    这就算是跟他算清了。

    白云归心中也有了怒意,声音沉下去:“有些事情弄清楚并无好处!画楼,半岑是你胞弟,也是我的妻弟,难道我希望他如此?我说过了,这件事我会负责……”

    “我也说过了,我要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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