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倒祭司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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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倒祭司大人-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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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最后,云城的陆少救了她。
她被下了药,彼时,意识已有些不清,但她仍抓住最后一丝神智,问他为何要救她。
那个年轻的男人却是径自来到她的床边,俯下身来。
她以为他要做什么,连呼吸都停止了。
她的心跳得飞快,在恼怒,竟也在期盼。
男人却是一触即开。
她再抬眼时,便看见他掌心多了只毛茸茸的白色。
那是……
“小东西调皮,扰到姑娘了。姑娘好好休息。”
他说他不是为了救她,只是来找回……他的狗。
哼,怎么可能?男人的伎俩她见多了,却从未见过如此拙劣的。她料定了他会再来找她,她等着他……
“胡说!主人明明就是去找我的!你这个没脸没皮的女人尽会胡说!”阿宝彻底怒了,背上白毛乍然而起。她守在她主人床前,不让女鬼海棠靠近一步。
女鬼海棠却也不生气,她面上现出朦胧神色:“我也以为是我会错了意,可是,那一晚,他来了。我同他……我把自己给了他……他说……要娶我……”
额,道行不够的我脸红了。
阿宝的声音里现出了不可思议,“你该不会以为那天晚上的男人是主人吧?”
“你说什么?!”女鬼的声音猛然间尖利得可怕。
阿宝似乎有被女鬼吓到那么一点点,她蜷着身子,一跳上了床,窝在她主人的身边。伸出舌头来舔舔爪子,阿宝开始说话:“阿宝觉得醉仙居那里很好玩,就常去了。主人次次都是去找我的,他连一个铜板都没在那里花呢!谁知道会次次那么巧都撞上你啊?主人爱干净,除了我,主人不会碰那里的任何一样东西。哦,那一晚上我看到一个姑娘和一个男人在水池子里抱在一起,主人还捂了我的眼睛不让我看呢!原来那姑娘就是你啊!”
女鬼的目光如针刺般射向床上小小成了一团的阿宝,“说清楚!什么池子?什么男人?!”


'2013…04…08 冥河泪(6)'

  女鬼的目光如针刺般射向床上小小成了一团的阿宝,“说清楚!什么池子?什么男人?!”
阿宝第一反应便是怯怯,而后,她仿佛又想到了什么,挺直了狗脊梁,“就是醉仙居后头那个月牙形的池子啊!池子边上有好多好多红的花,主人说那叫海棠花……”
海棠闭了眼,“那个男人是谁?”似鼓足了极大勇气问出的一般。
阿宝:“他是一个瞎子。”
海棠倏然睁眸,眼中闪过不可置信,“不……不会……不会的……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他?”女鬼口中喃喃,目色狂乱。
我便带着大白小心翼翼去到阿宝身边,轻声问阿宝怎么回事。
阿宝垂目看她的主人,小小狗爪子伸出,在她主人脸上轻蹭。阿宝说,因这女鬼海棠生前在云城挺出名,阿宝又是个爱玩的性子,对这些事情便多多少少知道一些。
海棠擅舞,她有一个瞎子琴师。其实,比起看她的舞,更多文人雅士是冲着琴师去的。琴师虽然瞎了,但他的琴技,放眼天下间,也是无人能及的。这是一种感觉,无需任何比试,无需任何证明,只需那铿锵错落的琴音一出,观客们便被征服了。按琴师的资历,他大可过上人人称羡的日子,可他却委身于醉仙居中,当那小小一名伴舞的琴师,不知令得多少雅士扼腕。
谁都知道,琴师留在醉仙居,为的是一个人。
“他从来没有对我说过那样的话……”女鬼海棠的声音自喉间发出,凄楚不再,却是一种深沉里的压抑,听着更加让人难受。
我抬眼看她,见她面上已落下清泪无数。原来,真真到了伤心处,便凄不起来,也怨不起来了。
“那么,也就是说……你是因为认错了人?”不敢刺激那海棠,我放缓了声音说话。
女鬼海棠眸中迷茫,她脸上有各色错综神色闪过,谁也不知她在想什么。
我只好转头同阿宝说话,“看来是认错人了,那应该没事了哈。让她去找她的琴师就好了呀。”
阿宝就叹息一声,引得我侧目。这真的只是一条狗吗?怎的比我家大白还聪明?若大白真娶了阿宝回来,铁定是要被吃得死死的了。
我脑中胡乱跑着种种,便没听清阿宝的说话。
“你说什么?”我问她。
哪知回答我的却是那一边的女鬼海棠,“他已经死了。可是,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明明有那么多的机会……无论是生前还是死后……”
“琴师死了。”阿宝道,“琴师是为了救她死的,死在了她的前面。”
望着女鬼海棠瘦削的身形,我突然就有些唏嘘。
我正兀自感慨,却见脚下老实趴伏着的大白……不对劲了。
大白威猛立起,背上白毛倒竖,冲那虚无的半空当中就是一阵狂乱吼叫,好似那里凭空就生出了可怕的东西。
那里确实有可怕的东西生出,至少对于非人的我们这几只来说是如此。
自从巴上离槡这尊大神,我已经许久未见到黑无常了。虽他同我没甚恩怨,但自他身上生出的那强大冷意还是让我抖了三抖。
黑无常是来抓女鬼海棠的。
我这才知道,原来,这女鬼是从地府里、奈何桥下逃出的。
她可真是大胆呐。
黑无常随意瞥了我一眼,方将冰冷冷的视线收回,却猛地又回转过头来。他那两只如无底洞似的眼睛瞪得老大,锐利视线直直逼向我……的腰际,仿佛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这才后知后觉他在看我腰间的剑。
虽然小心肝在抖,但我仍旧挺直了脊梁,这剑是离槡留给我的,我是拼了性命也不能让人夺走的。
一时间,我同那黑无常大眼瞪小眼。
黑无常背后,有一只惨白的大手伸了过来,搭上他薄如纸片一般的肩,“小黑,事情办完没?办完了咱回家洗洗睡吧。”
我的眼睛瞪得更大,只因我看见一只通身惨白的无常鬼缓缓现出身形来,懒洋洋趴在黑无常的肩头。黑无常仿佛一点也不觉得被冒犯了,还回头轻声叫了个名字,他叫的是——小白?!
这……这是白无常吗?
答案是肯定的。
白无常要走去前头,却被黑无常拦在了身后。黑无常冷冰冰对女鬼海棠道:“跟我回去。”
海棠抬起脸来,想也不想便道了声“好”。之后,她又好似难以启齿一般犹豫了一瞬,却到底是试探着问出了口:“他……去投胎了吗?”
黑无常正祭出锁魂链,闻言,头也不抬,“谁?”
“自然是那个琴师了。”说话的是白无常。
“你看上他了?”黑无常接了一句,语气严厉,神情严肃,这便给人一种错觉——若白无常说了一个“是”字,那么,他二话不说就要掐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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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然是那个琴师了。”说话的是白无常。
“你看上他了?”黑无常接了一句,语气严厉,神情严肃,这便给人一种错觉——若白无常说了一个“是”字,那么,他二话不说就要掐死他。
白无常却只是翻了个白眼,对海棠道:“可别。那琴师有胆替你掩了耳目骗过孟老婆子,就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他怎么样了?”女鬼海棠就要扑向白无常,却被黑无常铁链一甩,锁住了身形。
黑无常皱眉,“麻烦的小鬼。”转而对白无常时,又换了副嘴脸,“回家。”
白无常摸摸鼻子,笑了出来。
一只男鬼对另一只男鬼笑成那样,我无端端觉得头皮发麻。正要转开视线,不想,却被那白无常抓了个正着。
“你是……”他天生惨白的面色上现出困惑的神色来,“我们是否……在哪里见过?”
我还未开口,前头黑无常不耐烦的声音便起来了,“少给我沾花惹草,走了。”
这……
白无常却是对我露出一个自认为潇洒至极其实碜人之极的笑,“小黑就这脾气。记得日后无事常来地府玩玩。”
小黑……
常去地府玩玩……
我咽了咽口水。
黑无常已率先带了女鬼海棠出得门去,白无常后脚追上。
我以为这事儿就该这么完了,却不想,斜里突地就冲出去了一团毛茸茸的白色。这团白一冲就冲去黑白无常脚边,不要命一般地跃上白无常的肩头。
是阿宝!
我还来不及惊呼出声,这一边,有了媳妇就忘了娘的大白转眼也急吼吼冲了出去。
这……你们这是要闹哪样啊?!
觉得得担负起当妈的责任的我,也冲了出去。
庭院之中,冷风瑟瑟。
本来冲撞了黑白无常也没什么,我看那只白无常还挺好说话的。可坏就坏在,我们仨冲出去的当口,黑白无常正好开启了通往冥界的大门。
于是,我,大白和阿宝一起被吸进去了。
冥河上头,圆月高悬,月光惨白得吓人。这是一轮永不落下的月。
黑白无常立在冥河边,带着女鬼海棠。
我同大白和阿宝站在他们身前不远之处,默默垂首,被他们瞪着。
最后,还是那白无常出来打了圆场,他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总结起来便是:冥河之门每半月开启一次,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
我有点傻眼,意思是说,我们得在这一条冰冷冷没有生气的冥河边,待上半个月?
“再啰嗦就连你们一起抓了。”黑无常的声音比冥河水还要冷硬,说罢,他看了阿宝一眼,不客气道:“倘若再让我撞见,畜生道的我也不放过。”
阿宝怯怯缩了缩脖子。
大白想吼,被我掐住了脖子。
黑白无常押着女鬼海棠上了冥河里头的一条渡船。眼看他们要走,我赶紧上前一步问道:“唉,你还没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把阿宝主人弄离魂的呢!”
女鬼海棠脚下不停,却只是道:“除了他自己,无人可以办到。”
这……
上了渡船,转瞬间,他们就飘流去了老远。突然地,海棠回过头来,我看见了她眼里深切的悲伤。
恍惚间,我好似自她眼内看见了鲜亮的图景:那是暖花开得繁密的春日,鲜亮的花丛间,有一女子在起舞。女子舞姿翩跹,混着轻灵点水般的乐音,仿若那九重天上误入了凡尘的仙子。
那美妙的乐音时而轻缓,时而铿锵;时而错乱,时而如流水叮咚。
琴音出自琴师之手。
琴师席地而坐,他侧着身子,对着女子的方向,眼也不眨。琴师眼中暗沉沉一片,永远也看不见光华。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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