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痛的几乎无法呼吸了，可是，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
惊墨看他的样子，像是真心悔过，想到在风行考验他的梦中，他曾为水惊澜做到那种程度过，便也没有再为难他，而是接着开口道：“二十年前，到底是怎么回事？”
醉无殇目光哀恸而无力的望着他：
“雨凝……雨凝她……”
嘴唇动了动，他不知道要怎么开口对惊墨说。
那样的真相，太过残忍了，不止是他不能接受，他相信，惊墨比他更不能接受。
在惊墨看来，他心爱的弟弟被他们逼死，已经罪无可赦了，他们竟然还让惊弦那样……那样不堪的死去……
醉无殇知道这件事瞒不住，但是，呀此时的声音颤抖的，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时候，白苍羽皱眉，抬首望了他们一眼：
“先不要吵了，惊澜醒来。”
水惊澜脸上残留着惊悸痛苦之色，他的眼睛闭的紧紧的，额上不停的流淌下豆大的汗珠，眼角也有成串的泪珠不停的下落，唇瓣微微抖动，微小的声音从双唇之间流窜出来，白苍羽心疼而焦虑的望着他，不时的伸手帮他抹去汗水和泪水。
水惊澜非常不安稳的动来动去，在白苍羽，惊墨，醉无殇的殷切注视之下，他那双浓长的睫毛微微的抖动了一下，缓缓的张开了一双满是茫然，侵润着水汽的眼眸，那双眼眸非常的空洞而没有焦距，比以前盲着的时候，更加的让人觉得心酸。
惊墨与白苍羽一人握住他的一只手，惊墨温柔的开口道：“惊澜……”
他伸手碰了碰水惊澜的头发。
水惊澜惊叫一声，立即躲开，眼眸闪过一丝害怕，然后一双清亮的眼眸开始慢慢的聚焦，再然后，他看清了倒影在他眼底的人。
惊墨，和白苍羽。
他脸上的惊惧之色慢慢褪去，有几分茫然浮上。
他望着惊墨和白苍羽，缓缓的蹙起眉：
“哥哥……苍羽……”
他的声音沙哑，喉咙有些干痛。
被惊墨和白苍羽握着的手，不由自主的收紧，紧紧的回握着两人。
“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他的脑海中，二十年前的事，和如今的事层层交叠，因为想起的事，太过于震撼了，他的头还隐隐作痛，里面既好像什么也没有，也好像装满了很多混乱的东西，这让他有些失神，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惊澜。”
惊墨的眼睛亮了亮：
“你的眼睛……你的眼睛能看到了么？你现在能看到我和苍羽？”
水惊澜愣了愣，道：
“嗯……是的，我可以看到了……”
说着，他的目光缓缓的在屋内移动，他真的可以看到东西了，周围的一切，都能看到。
当他看到站在床边的醉无殇的时候，微微的怔了怔，眼神中闪过各种杂乱的情绪：“醉……醉……醉无殇……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水惊澜的指尖都几乎陷入到了惊墨和白苍羽的手中，他的身体绷的紧紧的，面色僵硬的望着他此时一点都不想见到的人。
第262章 都知道了
醉无殇……
水惊澜恨他吗？
是有那么一点的，毕竟，若是醉无殇没有将水惊澜囚禁在西兰谷，也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所以，即使主使者不是醉无殇，水惊澜在此时也不想见到他。
水惊澜面色苍白的侧过头，闭上眼睛。
“醉……无殇……请……先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好么？”
从知道他眼睛恢复那一刻，醉无殇就明白，水惊澜必然是恢复记忆了。
他重重的叹息一声，竟然没有反对，而是申请黯然的缓缓离去。
醉无殇的沉默让惊墨和白苍羽有些诧异，思及水惊澜的眼睛恢复了……也就是说，很可能，水惊澜已经想起当年的死因，和心里阴影了……
想到这里，白苍羽和惊墨的心齐齐一揪。
他们神色变幻不定的望向水惊澜，水惊澜刚刚对醉无殇的态度，是不是说，那件事，一定和醉无殇脱不了干系？
他们的目光慢慢染上了担忧之色：
“惊澜……”
惊墨小心翼翼的开口道：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水惊澜的身子抖了抖，垂下头，浓常德刘海，在瞬间挡住了他的表情。
“是的。”
声音中有着苦涩，他似是叹息般的开口：
“我当年，的确是被醉雨凝杀死的。所以……我不想见西兰谷的人……哥哥，我最近先不要见他们好不好，等过几天，我要亲自见他们了却此事。”
那样不堪的死法，让水惊澜觉得很难受，很绝望，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脏。
幸好，幸好重生之后，换了个身体。
但心理上那种被玷污的感觉，却是怎么也不可能这么轻易的消除的。
“醉雨凝……”
惊墨咬牙切齿道：
“惊澜，哥哥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水惊澜闭了闭眼，心里有些难受：
“哥哥，苍羽，我累了，想休息一会儿，你们也出去休息一下吧。”
其实哪里是累了呢？
他刚醒来，怎么会累呢？
他现在只是不想见任何人而已。
惊墨和白苍羽对望一眼，松开水惊澜的手，起身：“那好，惊澜你先好好休息。”
水惊澜……很不对，他的眼睛恢复之后，不是该很开心的么，不是应该立即看小惊珏的样子么，怎么会，完全的忽略了小惊珏呢？
看到……当年那件事，对他的打击，实在是太大了。
惊墨和白苍羽带着满腹的忧心，慢慢离开。
关上门之后，他们并未离去，而是守在门口，听着屋内的动静。
惊墨随手结了个结界，然后开口对白苍羽道：
“惊澜醒来之后，有一瞬间，似乎很害怕我们？为什么呢？”
白苍羽沉吟着道：
“也许不是害怕我们……那时候，他刚醒来，还没看清我们是谁……他，大概是怕我们的碰触吧。”
说着，白苍羽缓缓的皱起眉，回想着和水惊澜相识之后种种的一切，面色沉郁道：“还有……当初，我和惊澜初成亲之时，惊澜，很怕我的碰触……和刚刚的情况，有些相像。”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抬头看了惊墨一眼道：
“我本来以为惊澜可能曾经被别人……唔，欺辱过，但是，和惊澜圆房的时候，我才知道，惊澜还没有被任何人碰过，最初，我对这个很疑惑，不过，因为后来惊澜不再怕我的碰触的缘故，我也没有再想这件事，现在看来……”
他余下的话没有说，但眉头却皱的紧紧的。
惊墨的脸色也非常的难看：
“那时候，你有没有问过他，为什么会怕别人的碰触。”
白苍羽点了点头：
“当然有问过，他说……这是天生的，和他的眼睛一样……”
“和眼睛一样……那么，也和上一世有关……也就是说，是和他的死亡……以及他眼睛看不到的心理阴影有关？”
惊墨和白苍羽，是两个何等聪明的人。
就这么一讨论，他们便隐隐猜到了一些东西。
但是，越是往靠近真相的方向猜测，他们越是不想相信，两人便一起沉默了下来。
正在这时，屋内传来了轻微的啜泣声……
那是……
白苍羽和惊墨两人纷纷的攒紧双手，咬紧牙关，强迫自己不要破门而入。
惊澜说，他想休息，想静静，那么，他们就不要打扰他好了。
白苍羽微微眯了眯眼眸，对着惊墨道：
“不如，我们一起去问问醉无殇，那小子，他一定知道……而且，这事和他们西兰谷脱不了干系，我们决不能让醉无殇包庇他的妹妹。”
惊墨点头：
“是的，无论我们怎么猜测，真相都只有一个……不过……惊澜他……”
白苍羽挑了挑眉：
“他不想被我们打扰他……而且，惊墨，你难道没有发现么？惊澜他身上的玄术，很高深，我是看不透的……他的眼睛已经好了，自己可以保护自己，我们离开一下，是没有关系的。”
惊墨深以为然，两人便一起去找醉无殇。
醉无殇现在很伤心，醉雨凝和日月被他让西兰谷的人密切看管起来。他现在正在痛心，还不知道如何处理那三个人。
更重要的是，他想问一问水惊澜，还有惊墨白苍羽，要如何处理醉雨凝和日月，虽然，他决定亲手料理，但是，也要遵从水惊澜的意愿，他想做的，只是亲手执行那些惩罚而已。
白苍羽和惊墨去找醉无殇的时候，醉无殇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有些奇怪的向，这两个人，怎么能够如此和谐的相处。
他们是情敌啊，怎么会和平共处呢，从什么开始……白苍羽和惊墨两人，似乎亲近了不少，跟一家人似的……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
醉无殇的脸上带着憔悴之色，他伸手为白苍羽和惊墨斟茶，有些疲惫道：“你们坐吧……我看惊澜已经恢复记忆了，我想，他应该也已经告诉你们当年的事了吧？”
说起当年的事，醉无殇的眸中闪过一抹嗜血之色。
醉雨凝和日语，那般背叛他，从他得知真相那一刻，他就没想过饶他们的性命，他救下日月，没让日月自刎，为的，不是主仆之情，而是为了日后能够让日月尝受更多的痛苦惩罚。
惊墨微微皱起眉：
“你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
醉无殇以为惊墨和白苍羽已经知道了一切，但是，却也为他们脸上的镇定感觉到有些怪异。
不过此时他的心情有些烦乱，也没有仔细深想便道：“我没想到醉雨凝竟然会做出那样的事，她竟然会让日月星辰以那种不堪的手段逼迫羞辱惊澜……她虽然是我的妹妹，但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我的底线，惊墨，我会杀了她，给你们一个交代的，不过，在让她死之前，我更想知道惊澜打算怎么处理醉雨凝和日月。”
“那种不堪的手段……”
白苍羽面色怔了怔，喃喃自语道。
醉无殇没听出他声音中的茫然，只是带着几分痛苦，闭上了眼睛：“强*……醉雨凝，她一个女孩，竟然会相处这样恶毒的手段……对不起，我没想到，我一手教养长大的妹妹，竟会如此的骄横……对不起，对不起，若是惊澜愿意的话，哪怕是把他当年承受的痛苦让醉雨凝承受十遍，我也不会手软阻止的……”
“强*？”
“强*！”
白苍羽和惊墨的呼吸齐齐一室，脑海中一片空白，瞪大不可置信的眼睛，瞪着醉无殇：“你说什么……醉无殇，你这么说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