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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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国-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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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莳已经走到他面前,装模作样地从怀里掏纸。
  那侍卫在黑暗当中,看着她的脸,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和口气道:“公主!”
  手起、刀落、入鞘。
  人头落地。
  动作快的那人还没反映过来,就已经失去了性命,身体向一边倒去,雪地之上,溅开一道血痕。
  她的眸光如一面镜子,不起任何波澜,仿佛是天生冷淡薄情之人,对他人生命毫不放在眼里,视如草芥。
  已经走到这里,她不想失败,只得杀人。
  寒风微微吹起,踩着咯吱咯吱的雪,向那条小路走去。
  东方泛白,照出一个在雪地之上快步行走的身影,棉鞋带起还未压实的雪,留下一串脚印,又很快又被飘然而至的大雪所覆盖。
  以这速度走了这么久,足够拖延他们一阵子。
  天色大亮时,大雪已停,徐徐吹烟缓缓升起,带着清晨特有的冷气,慢慢地飘散在空中。
  柳燕还在昏睡,丝毫没被寒气所冻醒,若非被杀之人王鹤的同帐人发现他未归,出去寻找,恐怕尸体不知何时才能发现。
  这些侍卫平日里都归刺凉掌管,侍卫见王鹤被人砍断头,均是惊慌不已,又无法禀报刺凉。
  他们的惊慌并非因为王鹤的死,而是有人潜入营帐中,巡逻的侍卫都未发现,这要是潜入公主营帐中,伤了公主,如何是好?众人围着覆盖了白雪的尸体看了一会,飞身去禀报凤洄公子。
  时间确实比较早,凤洄也未醒,听到帐外侍卫禀报,意识到事态严重,忙派人先去公主营帐查看,侍卫进了营帐才发现,自己的两个兄弟被打晕,而柳燕姑娘,正躺在地上昏睡。
  凤洄这时已经草草洗簌穿衣,来到公主帐内,把柳燕摇醒,柳燕醒来,看了空无一人的床榻,一下子也懵了,眼神中透着一种迷惘的神态。
  凤洄见柳燕这种神态,猜到发生了什么不宜在人前言说的事。他回头,眉眼之中有了少许的严厉,声调也低了半分:“封锁消息,把死了的侍卫速速安葬。”说罢,看着立在一旁的副将。
  然而今日,凤洄如此严肃,副将不容迟疑,立刻领命离去,安排凤洄方才交代的事宜。
  营帐里的人一走空,柳燕就立刻冲到柜子前,慌张地翻找一遍,她的动作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愣着神回头看凤洄:“除去一些衣物和首饰金银,梅隐也不见了。”
  她看着凤洄紧抿的嘴角,他表情也十分严肃,平时的媚劲儿在此时此刻全部不见。
  凤洄走上前来,伸手关了柜门,没有任何表情地看着惊慌失色的柳燕:“她是怎么出手的,你给我说说。”
  柳燕揉了揉被打的剧痛的脖颈,跟随着节奏转动几下脖子,骨节嘎巴嘎巴的响了几声,凤洄见到她的脖颈上,有一块淤青,现在已经有转乌紫色的预兆。
  这时柳燕道:“她先用拳分散我的注意力,我跟她过了几招,谁知道她突然改拳用刀,那时我并不知道她手中有梅隐,刀鞘打中了我的心口窝,然后一个手刀就把我打晕了。”
  凤洄点头,伸手去摸柳燕的脖颈,柳燕疼的倒吸了口气,蹙起了柳叶眉,凤洄说:“她手下留情了。”
  “留情?”柳燕蹙眉,气道:“我真想不明白,就吃顿烤乳猪,怎么就变成这样了?你不是在场吗?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罢,她气呼呼地跺了跺脚,杏眼紧盯着凤洄。
  “你老实告诉我,她到底是不是公主?”柳燕紧张地问。
  凤洄点头。
  “是公主没错,我已经看了她背后的纹身,这个你不必怀疑了。”语毕,凤洄的视线定在公主的床榻上,脑中浮现的尽是昨夜的热吻,他想,若他没发现那个纹身……
  想到此处,他浑身一个激灵,茅塞顿开。
  公主如今正是心神憔悴之时,他如此对待公主,必定引来她的不满。从她拿走梅隐刀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绑架,而是她自行出走的。
  “那现在我们去哪找她?你知道,迎亲队伍马上就要入境了,到时候皇上和满朝文武又要发难。”
  她的担心也是凤洄的担心,目前最为紧要的,还是把公主找到,至于皇上那,会有消息传入那边,公主失踪这种事怎么可能瞒得住?
  “刺凉和秋白继续押着,画柒那边,让他尽快上来。”柳燕点头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  

☆、逃出生天

  寒冷的冬季,太阳出山较晚,几座营帐在这绵延的山脉中显得孤零零的,老树伸展着干枯的枝桠,偶有几只雄鹰飞过,情景甚是凄凉。
  这里是位于东祁与北苍交界处的灰山,山脉绵延数百里,也是战争的起始点和终结点。
  开国皇帝崇沅帝,就埋葬在这里。
  据传闻,崇沅帝的墓室里陪葬着前朝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以及秘术兵书,其它几国均对此墓窥觑已久,这座陵墓极其神秘,隐藏着未知的危险,进入的盗墓贼没有一个能活着出来,故而只得作罢。
  叶莳在深山里行走数时,看惯了山高水寒,在一座山的半山腰停了下来,再往下,是一座村庄,也或许是小镇,距离太远,看不大清,只瞧得见炊烟袅袅。
  她正仔细辨别着,却忽然听见远处轰隆一声巨响,山上的碎石跟着往下滚落。
  声爆炸震醒了许多鸟,鸟儿成群结队地从头顶飞掠而过,扑扇着翅膀飞过的鸟远离这里,四周立刻安静下来。
  她蹙着眉,百思不得其解地眺望来时的路。
  “山笑地,地笑人,人笑天,天不作美,无耕。”这个高亢的男声在山间呼喊,声音在山间回荡几声后,又有一人,重复着这句话,然后又是回声。
  这句话先后被传达了三遍,最后又陷入了寂静之中。
  山路十八弯,这一路走的跌跌撞撞,好在她体力惊人坚持着翻了两座山,此时声音从身后传出,应该离她所在的那座营地不远。
  她猜想这应是隐语密言,说的是什么事件。
  最大的可能,就是凤洄他们发现了她的失踪,从而调动人马,开始寻她。
  得出这一结论,叶莳的脚步就更快了,很快便到了山脚下,此时她躲站在一棵井口粗的大树后面,探出个脑袋,查看境况。
  
  这里果真不是村庄,街路都是石头铺成的,而且颇具规模,而从半山腰看到的那些,只是最外围的建筑,这规模可称得上城镇了。
  连续多时赶路,她早已不知寒冷,现下停下来,到觉得捂着衣服有些热,摸了摸身上的盔甲,又顺手摸了把头盔。
  穿这玩意可怎么进城啊?叶莳心下郁闷,得找个地方换衣,于是抬头看了一下近处农户的茅屋。
  这么早,恐怕农户们刚刚起床,正在做早饭。
  想进小镇就一定得脱下这身身的盔甲,扮作普通百姓,否则太引人注目了。
  心下拿定主意便开始寻找目标,寻觅一圈过后,她确定一家农户,他烟囱已经没有炊烟,看来已经做完了饭。
  这里的农户自家都自己砌了一堵土墙,土墙只有半腰高,叶莳未从正门进入,而是直接从院子后面进来,摸索着靠近正门。这家没养畜生,这也是她选中这家的原因,养条看门狗那样的人家,她也不会进。
  门是对开的木门,此时正关着,叶莳后背紧贴在青砖墙上,抬起左手,轻轻推开了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缝隙。
  她仔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像是穿着鞋在地面蹭动一样的声音,与此同时,声音从门缝里传了出来。
  “谁?小正?”是一个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叶莳愣了愣,眸色一转,嘴角便带了笑,大大方方地推门进去,回身关了门。
  屋子很是普通,进屋便是做饭用的大灶坑,上面还冒着热气,旁边的水缸里有半缸的水,再往前,左面一间屋,右面一间屋,两间屋都关着门,她有些分辨不清,那个男子到底在哪个屋里。
  “小正?”坐在炕上的苍慕勤带起防备之心,小正刚刚出门,怎会回来的如此之快。
  叶莳未回应,勾起嘴角,看向右手边的门,推了门进去。
  门上挂着棉布帘子,叶莳一手掀开帘子,探了脑袋进来,看到坐在火炕边上的男人。
  他长眉入鬓,英气十足,眸黑有神,鼻若悬峰,蜜色肌肤,宽肩窄腰,还有修长的腿,以及那只穿了一只鞋的脚。
  他的表情里有着一点惊讶,似乎是因为看到了她身上的盔甲的原因。
  她十分亲切地笑了笑:“这位兄台,早上好啊!”
  如她所料,男子有点行动不便,没穿鞋的脚上缠着绷带,应是受了伤。一个成年男子在她面前,都能被她以绝对性压制地打倒,更何况对方是一个受了伤的瘸腿鸭。心里有了底,二话不说,进来打量起这间屋子。
  这里给她的感觉就是很普通的农户家,炕上摆着一个桌子,桌子上还摆放着两个碗,一双筷子,很简单的一饭一菜,饭只剩下些许,菜到是还有许多。
  看到热饭热菜,她不自觉地舔了舔嘴角,五脏庙顿时闹的她面色浮白,踮起脚看了一会,然后又看了眼男子。
  他冷哼一声,撇过眼眸道:“祁兵?”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叶莳眨了眨眼,看着自己这身盔甲,点头承认:“嗯,是祁兵。”说罢,她微笑:“这位兄台,在下饿得慌,灶台里还有饭吗?如果有的话,就不劳烦你了。”她目光又落在男子的脚上:“你行动也不便,我就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她话一说完,根本也没等他应允,直接自己颠颠地跑到外屋,从台子上拿了碗和筷子,掀开锅盖,里面的米饭还冒着热气,她看的口水险些没流出来,也没用饭勺,直接用碗盛了半碗进屋,在他惊讶的眼神下,在了炕沿边,把菜碗拿到面前,毫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男子嘴角抽动数次,最后鼻间冷哼一声:“果然是祁兵。”说罢,撇过头,把脚很费力的挪到了炕上,为自己盖了被子,靠坐在炕头。
  “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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