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红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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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红血-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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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葛金财:关大东家!今儿个我是非惊动他不可了,要不我进城干嘛来啦?
    善耕:我不许你们惊动我们家老爷子!
    葛金财:那你就说了不算了。吴三!带弟兄给我找!找着了别动,我亲自拜访。
    吴三儿(20出头):是!葛爷!
    善耕:慢!葛金财,那你到底要什么跟我说说,我看要是能通融的事儿,我跟老爷子说去。
    葛金财:好!说的好!要说我要的东西,这位能说明白。(指段长生)这位,你不认识,龙江第一赌,老段。如今输得只剩下一条裤头儿了;这一身衣服,还是我送他的,这个老段的名字关大东家想必是听说过的吧?
    关善耕:有所耳闻。
    葛金财:但是,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今儿个我就跟你说说。
    关善耕疑惑的目光。
    葛金财:关大东家,老段这个名儿知道的人太多了!大赌徒哇!全是豪赌,所以赌出了名儿。可他不光赌,别的坏事儿也干,吃喝嫖赌抽,坑蒙拐骗偷,就手顺的,看不着拿的,扯人家被单子,摸尼姑屁股,给和尚保媒拉纤,踢寡妇门,挖绝后坟。反正什么损事儿他都干过。所以他才出了这么大的名儿!但是!大东家,话我得给你说明白了,老段虽然出名,可这不是他的真名。大清有名的一个王爷手下有三个人:一个叫段长生,是为王爷走跑外面家事的外持奴才;一个叫黎可儿,是这个王爷偷养在外面的外宅,现在兴叫情人;另一个叫关安东,这个人却十分了得,他不仅是王爷的亲随,而且是王爷最得力的谋士。为王爷拿过不少主意,做过很多大事儿,应该说是清朝的一个没职没号的臣子。不过这关安东也不是他的真名。段长生实际就是老段,关安东实际就是关如水,也就是我今天要见的关老爷子。这回大东家你明白了吧?
    关善耕:不明白,我爹只有一个名子,就是关如水。我们关家祖辈在此,耕作求生,与什么王爷也没什么关系。
    葛金财:错!大东家,狡兔三窟、智者五身。这就是你爹的聪明之处。他用了个假名,以求进身,无奈天不作美,清朝大势已去,王爷与他也是回天乏术,于是,他又以一个真名再行退身。所以如今又回到家里成了关如水。
    关善耕:这话无根无据,必是有人造谣生事。
    葛金财大笑:大东家,这件事如果我是听别人说,我也不信;但这件事是老段,也就是王爷家的外事管家段长生所说的,我又不能不信。
    关善耕:葛金财,你信也好,不信也好,可说话不能空口无凭,我们本份人家,怎么能扯到清朝王室中去?!
    葛金财:对,我就怕你说我空口无凭,所以,我把段长生带来了。我答应他,事情办妥,每天给他一百大洋,让他赌去。所以,大东家,你也得网开一面,让王爷家的两个老友见见面,叙叙旧,有什么话说说,有什么事唠唠,人怕见面,树怕扒皮,窗户纸怕捅,这有什么不好哇!
    关善耕:葛金财,家父身体欠安多时,现已病体沉重,不可与外人相见。
    葛金财哈哈一笑:那就对不起了,三儿,让兄弟帮我照看着点儿大东家。
    吴三:是!
    吴三带几个土匪一拥而上,将关善耕捉牢。葛金财、吴三儿带着段长生及若干匪众直入后宅。
    关善耕挣扎:葛金财,不许你去后宅见我们老爷子!(挣扎)放开,放开我。几个土匪拉着关善耕跟在葛金财的后面。
    18、秋日。日景。关家大院后宅。关如水房前。后面二院东宅、高脊斗檐、门上有一横额:淡泊致远。
    葛金财停步仰头观看。段长生躬身附后,探头葛金财肩上低语:葛爷,必是这间屋中。
    葛金财点头。
    19、秋日。日景。关如水房。葛金财带段长生等人入。
    20、秋日。日景。关如水房中。关如水(60岁)坐在太师椅上镇定平静之状。一旁田儿(16岁)冷眼站立。
    葛金财凑近:关老爷子,一向可好哇?
    关如水:托各位的福,还说得过去。
    葛金财:老爷子,认识我吗?
    关如水:听这口气,是秀才吧?
    葛金财:老爷子,高人!高人!不愧是王爷的谋士!老爷子,眼不花吧?
    关如水:还中,要是小虫什么的,还能看得清楚。
    葛金财:那好,老爷子,那你看看这位是谁?
    关如水略含鄙笑点头:长生呵,赌光了吧?
    段长生委琐、略有愧疚相:关爷,光了。
    关如水:光了好,光了就不想再赌了吧?
    段长生:不!关爷,想。越输了越想。
    关如水:长生呵,你这一辈子,除了吃饭就爱听一个音儿,骰子响(色儿子),对吧?
    段长生:对,就关爷知道我。
    关如水:不过,赌场没胜家呀!这话我好像早就跟你说过。
    段长生:关爷,是说过,可忍不住。
    关如水:还和媳妇过着?
    段长生:没了。
    关如水:那就是一个人过啦?
    段长生愧笑:一个人。
    关如水:一个人过不容易呀!
    段长生:是不容易,关爷。
    关如水:你不是还有个儿子吗?
    段长生:有,也赌。如今在葛爷手下。
    关如水:也当了绿林好汉了?今儿个来了吗?让我看看,我记着这小子是个豁唇儿。
    段长生:关爷,他今儿个没来。您这记性真好,是个豁唇儿。
    关如水:长生啊,今儿个上这儿干啥来了?缺钱了吧?
    段长生:不,不是缺钱,是想关爷了;过去关爷没少关照我,来看看您。
    关如水笑:长生,你的记性也挺好,还记着我关照过你。既然是来看我,带着这么多弟兄干啥?也是来看我的?
    段长生:关爷,是。
    关如水:那既是来看我的都是朋友,大家坐吧。田儿,上茶。
    段长生:不必劳驾,关爷,今儿个我来•;•;•;•;•;•;也是没办法。长生现在已是走投无路,到了绝境。连吃口饭的地儿都没了•;•;•;•;•;•;
    关如水:这好办哪!关家这么大的家业,有我吃的,能没长生兄弟吃的吗?田儿,叫善耕备席,今儿个我与长生和这些弟兄们喝几杯。就喝咱家南甸子烧锅的老陈窖。
    段长生:关爷,不用,长生的命都在爷的手里攥着。爷要想真心帮我,就帮个大忙,救长生一命,长生日后必然舍命报答!
    关如水大笑:长生啊长生,你这是说哪里话,人的命都在阎王那儿攥着,只要人人都做好事,善事,阎王那里是公平的;不会无端要你命的,阎王不要你命,谁又无端能来要你的命?你来无端求我什么用?求我,救你的命,命那是天定,我能救你什么命啊?把话说远了不是?你说说你这话,他听着就不对劲儿,救你一命,日后又要为我舍命。救命、舍命,那早晚是没命啊!我要是救了你的命,你再为我舍了命,那我不等于救了个死人吗?这话要是这么一说,里外好像倒成了是我要了你的命了。
    段长生额上冒汗、焦急状:关爷,就别跟长生开玩笑了,其实我说的意思我心里明白,你心里也明白?
    关如水:长生,我不是神仙,也不是佛祖,你心里的事我怎么能明白?我心里的事你又怎么能明白?
    段长生:唉!爷!就是那轴画,那方印的事儿!
    关如水疑惑地:画?!
    段长生:对!画!
    关如水:还有印?!
    段长生:对!印!
    关如水:什么画?!
    段长生:就是王爷交给你和黎可儿的那张《香秋》山水画。
    关如水:印呢?
    段长生:就是王爷交给你的那方康熙、乾隆爷留下的印。
    关如水:长生!好记性!有,有!都在我这儿。不过你问这干啥?
    段长生额头汗出,兴奋焦急:关爷,老弟就想借来用一用,回头必再送还。
    关如水笑指段长生摇头:长生,拿去还赌债是不是?
    段长生:不是,关爷,就是一用,回头必然奉还,不差分毫!
    关如水:拿去押宝?
    段长生:也不是!
    关如水略一思索:好,那我就不问了。不过,借就是借,用就是用,用完可得还我。
    段长生:还是关爷疼我,一定还,绝不食言。
    关如水:那好吧。(对丫头田儿)田儿,把王爷的那轴《香秋》图和柜头里王爷的那方金印拿来。
    田儿应:是,老爷子。
    田儿转身入后间书房。
    段长生急切的表情。关如水泰然自若的表情。
    田儿捧二物出,交关如水手中。
    段长生急将画轴夺过展开。细看,忽然一怔,喜色全退,速变急切、恼怒状:关爷,不是这幅!
    关如水:哎!众位兄弟,你们听听,刚刚长生要的是王爷的《香秋》图,现在拿来又说不是。
    段长生将画夺在一只手中:不!那幅《香秋》图上面有八句诗!
    关如水:这上面确有八句诗,我看得久了,已经能背诵下来,你听听:香山香色香秋红,染尽秀女香裙绒;香裙如云飘如风,摇我心旌又还童。还童不老说童话,原来你我同从容;一江流去无千古,人生啼笑皆梦中。好诗呀!我替王爷写的。
    段长生:关爷,别跟长生开玩笑了,你也知道我段长生是什么样的人!
    关如水:我还真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
    段长生:那我就告诉你,我即嗜赌也嗜杀!
    关如水变色:段长生,你到我的宅上,未经我允,擅自闯来,已经失礼;要我珍藏之宝,我关如水又割爱奉出,你又失德;我关如水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相反,过去一直对你有所关照,你却在这里妄开恶言,又是失恩。你以为我关如水是怕你嗜血嗜杀的吗?你以为我关如水是个惜命如鼠的人吗?!
    段长生欲言,葛金财笑拦:关老爷子息怒。他要的画确实不是这幅,那幅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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