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妖by一根废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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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妖by一根废柴-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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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四个人最后达成统一,围着我跪了半圈,口中喃喃祝祷:“神树啊神树;请恕小人无知冒犯……”
我也是一阵迷茫,连忙低头检视全身,果然那些刻得入木三分的字,一个都不见了,还有那些被剥去的树皮的地方,本以为这辈子都不能再出来了,谁知竟在一夕之间恢复得完好如初,看不出一点痕迹。
我登时心中恍然:是小白!他昨晚借抚摸我,不动声色间治好了我的伤。
他不是揩油,而是救我!
从那天后,我被这山下的百姓当做了神树供了起来,隔三差五就有人在我跟前烧香许愿。
后来他们索性围绕着我身遭三尺挖了深深一道沟,又筑起围台,说是保护我不被伤害。
起初我得意非凡,但过不了几天就意识到了危机。
因为这道深沟的阻隔,断了河边水源,脚下土壤日益干燥,日子变得很难挨。我只得把根尽力朝着沿河湿润的方向探去,吸取我赖以生存的水分。
时间一长,我驼背了。
为了取水,我的根不由自主地伸向河边,带得我身子也失去重心,朝着河边倒,可怜我本该风华正茂却未老先衰,成了一棵驼背柳。
如今只要一探头就能看见河面上自己的倒影,真不知到底算好事还是坏事?
当我正望着河里那尾大青鱼发呆时,听见背后人道:“今天天气不错!”
天气是不错,正值人间四月天,阳光和煦,春风送暖,一派风和日丽。
另一个声音却意兴萧索:“左右过了冬天就是春天,过了春天还有夏天,有什么错不错的?”
与此同时,我感到一股寒意逼来,这气息有点熟,对,就是那晚那股带着死亡象征的凛冽寒意。
小黑?我连忙转头,果然就是他,另一个自然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小白了。
我一阵激动,几片叶子落了下来。
我还不知道救命恩人长什么样子,仔细端详他脸,望去却是朦朦胧胧,五官难以辨识。
怪了,夜里看不清就算了,现在晴天白日,艳阳高照怎么还是看不清?
那时我不知道,神仙都这样。除非他愿意显露本尊面貌,否则要么道行比他浅的都看不清,要么看起来就如同让人记不住相貌的普通人。
再看小黑也是一样,只见他周身如笼在一层淡淡的云雾中,袖手立在河边,漠然道:“左右是这样无聊的日子,时间过得太慢,真不知道怎么打发。”似乎这明艳春光下,苍翠动人的青山绿水皆不入他眼。
小白笑道:“你啊,就是太闲了!好吧,左右无事,来杀一局?”
小黑眼里一闪,顿时有了光,拉起他便朝我这边走来。
走到我身前丈许,不意遇到那道深沟,皱眉道:“好好的地方挖条沟做什么,这里乘不了荫啦,去别处吧。”拉着小白便走。
我自见他们朝我走来时,心中便盘算着要跟小白说些感谢的话,谁知我还没想好要说什么,他们却中途折反,我心中一急,叫道:“喂!”
小白闻言转身;对我淡淡一笑:“你长歪了。”
……
那一句“你长歪了”像块石头重重砸在我心上,一直让我耿耿于怀到后半夜。
风起之时,我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借着风势卯足了劲将枝条甩出去,一次,两次,三次……
成功了!
我终于用柳枝缠住了丈许外的一块大岩石。它的位置正好与我倾斜的方向相反,我紧紧地抱住它,希望得以扳回我日益倾向河面的身子。
几天下来,纤弱的枝蔓因绷得太紧而导致全身酸痛,但是我丝毫没有放弃的念头。
那一句“你长歪了”带给我的心头酸楚,可远胜于身上这点痛。
我一厢情愿地认定,那个修长挺拔的白色身影,他一定喜欢一棵同样修长挺拔的柳树,而不是我现在这个驼背的样子。
再见到小白时,已是十月仲秋,天高云淡,凉风习习。
他足下踏了片云彩落在最高的那座山头上,依旧一袭白衣纤尘不染。
这次竟破天荒的没有小黑同行。
他一个人静静地在山上坐了一会儿,然后翩然飞下,落在我身前。
见着我缠着巨石的怪模样,他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我的意图,不禁失笑。
我羞愧地抖抖身子,又生怕这一抖放脱了缠绕的大石,又连忙将枝蔓紧了一紧。也没见他如何举手抬足,就已越过深沟来到我跟前,在我身上轻轻一拍,笑道:“这样是没用的,你看,水在那边。”
我黯然,这道理我如何不懂?水在哪里;我自然就偏向哪里!
可小白现在就在我身畔,与我并肩而立,就如同我无数次幻想中的一般,而我却已成了一棵歪脖子树!
忽然不知哪里来的胆子,我轻舞枝蔓,像个撒娇的孩子般,缠住他衣袖轻轻摇曳,那意图再明显不过:求你帮帮我!你是神仙,一定有办法的!
他却没答应,而是笑着轻轻拂开了我住他的那些枝蔓。
我一颗心就像那些被他拂开的枝蔓;缓缓坠下,悬在空中荡来荡去,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又越过深沟,远远地看了看我,再望了望天,“好吧,过几天,我帮你想想办法。”
朝思暮想,翘首期盼。
三天后,没盼来那身素净白衣,却不知从哪来了一个灰不溜秋的身影,渐行渐近,一直走到我身前的河边。
原来是个年老的农夫,扛了把锄头,背负斗笠,一身粗布灰衣,手脚上都沾了不少污泥。
那农夫走到河边既不是洗手也不饮水,而是挥起锄头挖起土来。
我从没见过有人在河边开荒种地,看得饶有兴致。
大约一顿饭工夫,那农夫从河边一路向我身前,挖出了一条小沟,清冽的河水一下子浸润了我身下干涸已久的土地,畏缩在地底树根无比受用地肆意伸展,贪婪地吸取河水,好久都不曾这么惬意过了。
我向那农夫投去感激的目光,不意他此时也正看我,像是读懂了我心思,冲我颔一颔首,微微一笑。
我见他眉眼甚是慈和,颌下三缕长须,相貌文雅,神清骨秀,与寻常农夫大不相同。
他走到蕖边,洗去手上的污泥,掬起河水饮了几口,然后倚着我身子坐下,对我道:“今天是天下祭祀水神的日子,我也不好意思光看不练,跟着做做样子吧。”
我不明他话中之意,只光顾了高兴,解决了水源,我就再也不用驼背了!
少顷,他站起身,掸掸灰尘,对我道:“好人我就做到这里,以后看你自己了。”
我一愣,待明白过来时,他已不见了踪影。
作者有话要说:看;神仙也有雷锋范的,做好事不留名哦!~~

、求医

好习惯坏掉容易,恶习想要改好可就难了。
我足足花了五年时间,才完全恢复往昔亭亭径直的身姿。
此间小白偶尔会路过,稍做停留。
我与他打照面时,往往就是他点一点头,我抖抖身子或摆摆枝叶。
日子就在这样蜻蜓点水般的交往中又过去了三百多年。
这期间我学会了说话,但是口才不佳,往往他路过时,我还没寻到搭讪的由头,他就点点头一晃而过了。
而他偶尔驻足在我身旁看日出日落时,我却又紧张得说不上几句话,这也就导致我一直都不知道他的名字。
但我并不沮丧,反正我只要知道小白很照拂我就很开心了。
这种感觉真好!比如在炎炎夏日遇上他,就算什么都不说,随后定会有一场清凉的阵雨。
这种温馨而宁静的日子持续到我被那人强行转变成人为止。
自从这里被那场火海吞噬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小白的影子。
他大概以为我已经死了;便不再来。所以现在,即使这里已恢复了原先八成的旧观,我也没有再见过他。
我本以为此后再也不会见到他了,谁想得到,辰汐,他竟然就是小白!
“哈;你还有个名字叫小白?”一声笑打断了我的回忆,发出笑声的人是小黑。
不知何时他已越过小白站在了我跟前。
“什么?你竟然叫我小黑?”他皱起了眉;似乎颇为不满。
我吓了一跳,我只是在心里这样叫,他怎么会知道?连忙打手势解释: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你总穿一身黑衣,我自然叫你小黑;又指了指辰汐,他一身白衣,我就叫他小白。
小黑嗤道:“那你一身绿衣,我叫你小绿好不好?”
……小绿,好难听!
“你也知道难听啊?”小黑哼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懂不懂?”
奇怪,怎么他和小白一样;我心里想什么他都知道?明明我还未打手势,他却能抢先将我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小黑看着一脸迷惑的我,不屑道:“没听过读心术么,有什么好奇怪的?”
可恶的读心术!
我猛的意识到,辰汐也会这门法术,那他该早就知道我在心里叫他小白了!连忙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站在远处,面容恬淡,一派云淡风轻。
嗯,还是小白好说话,不像这小黑。
“哈,连你这小妖都看出辰汐是个好好先生,那一定没少占便宜吧?哈哈!”小黑一改往日的冷漠,笑得甚是欢畅。
我脸上一热,不由着恼,你法术高又怎样?就可以不经同意看人家心思?看了还说出来,说出来就算了,但不能无中生有的乱说啊!
我不由又向小白望去,心里祈祷他别信了这家伙胡说八道,我可从来没想过要占他便宜。
嗯,昨晚打他珠子的主意不算……
小白见我望向他,朝我递了个安抚的眼神,示意我不要生气,然后转过脸对小黑道:“好了,别逗她了,说正事。”
小黑这才不再打趣我,正色道:“她虽然看起来像个人了,但还是棵树,这个嘛,我也不明所以。我只管幽冥之事,这些花草树木,你还是去找个懂行的人家伙问问。”
小白点点头,看向我的目光带着几分歉意。
小黑却不耐烦道:“刚才的棋还没下完呢!走走走,回去接着杀……”也不管小白同不同意,挽起他就走,一拉一带,顷刻间两人已在三丈开外。
小白远远地回头对我道:“别难过,我再想办法。”
我愣在当地,他怎么还没死心,非要帮我复活真身?
小白果然言而有信,几日之后,他又携了一位鹤发童颜的老者同来。
这一次他没与我说话,只使个眼色让示意我跟随其后,两人就直接奔着柳树去了。
那老者边走边道:“我道什么大事,一从天帝那出来就急急将我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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