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里的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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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里的皇子-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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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作轻微,可抗拒是那么明显。

一股子怒火窜上脑子,殷无遥将手中的纸片揉成一团,狠狠捏在手心里,眉间拧成一个“川”字,“小七就这么讨厌父皇?”書香門第

执废将头偏过一边,“……只是不喜欢一开始就被人利用的感觉。”

想了想,执废又说:“您是当之无愧的帝王,算无遗策,工于心计……执废愚钝,下次父皇还有要利用到执废的地方,能否提前告知一声?”

有点委屈的语气,像是在跟对方撒娇一样,执废厌烦地撇撇嘴。

可是面对从出生起就在算计你的人面前,是如论如何也不可能理解对方的吧,

不想这个表情被殷无遥捕捉到,以为那是对他深深的厌恶。

殷无遥的心,已经乱了。

林中簌簌作响的声音让帝王的眼神多了几分复杂的情绪,取出人皮面具重新戴上,神色不辩。

他恢复了那马夫干黑的样子,为略有焦躁的马顺了顺毛,然后叹了口气。

回头,对还站在那里的执废道,“既然小七都这么说了,那么父皇要你说服沐丹鹤掉头往西北沐家势力前行。”

执废低着头,有些困难地发出了一声“嗯”。

“还有,这一路朕会跟着你们,不能向沐丹鹤透露朕的身份。”

执废淡淡地点了头,不去问殷无遥为什么,帝王总有他的考量,作为棋子,只要听话地被利用就行了。

他,母妃,执秦,执默……无一不是帝王的棋子。

如果他的手中能握有一点权力的话,是不是就能改变这样的命运了?

可是,高深莫测的帝王,将权术谋略运用得淋漓尽致,他这个太子,不过是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罢了。

这么想着,执废心里的厌恶感更盛,他并不想自暴自弃,可偏偏在殷无遥面前所有的思绪都像浆糊一样粘在一起,让他只能按照自己最原始的感觉去走。

有时候,面对偶尔温柔异常的帝王,让执废产生了一种可以信任他的错觉。

殷无遥在处理国事的问题上绝不含糊,好几次和执废秉烛夜谈,一直谈到很晚,不知不觉睡过去的执废,醒来的时候总会发现身上盖着一件厚厚的衣袍。

手指摩挲着毛茸茸的衣料,取自野兽的皮毛上带着帝王常用的熏香,这份关心和好意,让执废不知不觉地为国事投入更多更多。

然而,现在看来,这份好意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般纯粹。

生在帝王家,不是应该更有心理准备的吗,执废因为一直找不到活着的证明,所以才放任自己的软弱,不去深究。

想到这里,执废觉得他要感谢丹鹤,濒死之间,让他突破桎梏,找回自我。

执废抱着地上捡来的干树枝,堆成一堆,从衣袖里取出火折,燃起了那堆柴,渐渐变得明亮的火光映在执废脸上,说不出的萧索寂寞。

太阳还未下山,丹鹤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几只羽毛鲜艳的山鸡,他并不知道马夫就是殷无遥,唤了马夫过去跟他一起拔了山鸡毛,用树枝串起,立一个简易的架子,把串好的鸡架在上面,明艳的火一点一点烤熟鲜嫩的肉,渐渐地变成了金黄色。

丹鹤见其中一串烧得差不多了,从架上取下来,递给执废,笑着对他说,“小心烫。”

执废接过肉串,向丹鹤道了声谢,正张了嘴要咬下去,丹鹤抬手拦住了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布包裹,里面是黑黑的小颗粒,执废不解地看着他,却见丹鹤单手将这些颗粒碾成粉状,撒在执废烤好的山鸡上,一阵香味飘扬。

“好香……”执废凑近闻了闻。

丹鹤笑着又将剩下的粉末撒在架子上,“刚才在林子里发现的,紫苏子,这儿没有盐巴,光吃肉老子嘴里都能淡出鸟了!”

执废笑着将肉撕下,分一半给丹鹤。

“丹鹤,跟我讲讲母妃吧,她从来没有跟我提过她的往事呢。”执废边吃问看向丹鹤。

不叫他舅舅,是因为看起来不像,丹鹤直率的性格与少年人独有的意气风发,怎么看也没有身为长辈的沉稳风度,确实不像啊。

丹鹤像是回忆起什么有趣的事情,笑得温柔起来,“小时候,我常闯祸,姐姐教训我可是毫不客气的。”

“啊,母妃也会毫不客气地教训人?”执废眼里闪着好奇,催促丹鹤继续说下去,丹鹤看着执废眼中映着的火光,璀璨若星,一时恍然,随即大笑起来。

“你这个表情倒是和姐姐十分像,每次姐姐套我话的时候都这么看着我的。”说着,丹鹤忍不住伸手轻轻触碰了下执废的眉角,相似的桃花眼,却是不同的人。

执废疑惑地看着他,却又想继续听下去而不忍打断。

隔着火堆,殷无遥看着对面的两人,眸光深沉。

山鸡啃得差不多了,故事也讲的差不多了,执废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什么,拽住了丹鹤的衣角,“我们去西北沐家好不好,我想去看看母妃曾经居住过的地方。”

丹鹤皱起了眉头,“不行!老子好不容易从那里出来,你这小子倒还想往火坑里跳?”

执废笑着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你不回皇宫了?”

“还不想啊……”

“当初谁央求老子带他回去的!?”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丹鹤不也说皇宫那种地方,没什么好回去的么?”

丹鹤撇嘴,不想再跟执废辩,相处两天,丹鹤在执废面前根本逞不了几句口舌,言语上是半分便宜也占不到。

索性以天色已晚来推搪,执废被他半推半就半威胁地弄上了马车,夜间的林子很冷,执废身体单薄,又受了伤,丹鹤怕他冻出病来,要他在车上过夜。至于丹鹤本人,就跟哑巴马夫一起在烧过树枝的地方就地睡一晚。

而这期间,执废根本没看过殷无遥一眼。

大大咧咧的丹鹤用沙土将火堆熄灭,清扫干净后铺上草席,拍拍马夫的肩膀招呼他一起睡下。

顶着马夫样貌的殷无遥虽然带着隐隐的怒意,看了眼车帘垂下的马车,还是躺下和丹鹤同睡一席。

早上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奔跑在路上了。

令执废惊讶的是,他们并非按照原定的路线走往南边,而是向着西北走的。

执废睁大了眼睛看着丹鹤,丹鹤得意洋洋地揉了揉执废的发,“嘿,老子昨晚想了想,小子的话说的不错,与其老鼠过街一样的逃,不如直接跟他们打一架来得爽快。”

“你怎么就知道打打杀杀……”执废看了眼端坐在马车外面的殷无遥,下意识地往丹鹤那边靠了靠。

丹鹤莫名其貌地看着执废的小动作,不明白他和马夫之间发生了什么,让执废如此警惕。

   

 三十三
  
越往西北,树木就变得越稀疏,或许他们的运气还不错,一路上没有遇到任何追兵,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进入了西北沐家的势力范围。

沐家的家业都建立在与外通商上,靠着发达的商业网络建下牢固的根基,有这份财力物力,便高傲起来,会觊觎最高贵的宝座也不为过,商人的本质是趋利,利益越大欲望越大。

这一带类似国家的三不管地带,因为外有戎篱,内有山贼流寇,既不好打,也不好管。

沐家就是在这样错综复杂的利益与权力的漩涡中站住脚的,论野心,他们也不比戎篱小。

丹鹤挑了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作为落脚点,为了避免被沐家的人发现,他们选择夜间出行,白天作息,走的都是民间未经修正的路,颠簸不堪,马车都差点散架了,丹鹤亲自动手修过几次马车,还把他砸出的洞给补上,扮作马夫的殷无遥已经被他视为哥们,同甘苦共患难,对方既是个不会说话的哑巴,便很安全。

只是执废知道,那不是马夫,是时时盯着自己的殷无遥。

每当殷无遥的视线落在他身上,执废都会觉得全身毛骨悚然,竟然已经对殷无遥产生了条件反射。

执废躲着殷无遥已经好几天了,就连丹鹤也问过他是不是私下和马夫大叔有过节。

茫然地望了望湛蓝的天空,执废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过敏了,他不是气恼自己被利用,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殷无遥。

帝王的才略胸襟,是执废所向往钦佩的,而他这些年来教了自己这许多,也是无可否认的。

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而已。

执废若有所思地坐在井边,看着映在水里的一方天空,仿佛云就飘在了水上,一个分神,手中的物事“咚”地掉进水里,水中的云颤了颤,又恢复了原样,而那样东西已经看不着了。

执废着急地想要伸手去捞,顾不上水深,他睁大眼睛却再怎么努力也看不清水下的乾坤,身子却前倾到了极限。

……难道要就这样掉下去吗?

隐隐约约的,听到类似这样的话。

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拦腰抱了起来,离了阴沉的井,空间也变得不再压抑,执废刚喘了一口气,就被人猛地转过身来,对上一双愤怒的眸子,怒火熊熊燃烧着,毫无掩饰。

湿淋淋的前额因为浸泡在水里,发梢滴着水,一滴一滴的冰冷缓缓带走执废脸上的血色,看起来无比憔悴。

殷无遥有些心疼,狠狠地对他说,“朕不许你死!”

说着将人揉进怀里,很用力,很用力,仿佛一放手,就会消失不见一般,“小七……小七……”

执废眨了眨进了水而泛着酸涩的眼睛,从没见过这般表情脆弱的殷无遥,皱着眉头,两手抗拒般地抵在他胸前,奈何帝王纹丝不动,索性任他抱着,淡淡的熏香味道飘入鼻端。

过了会,殷无遥缓缓将人松开,敛下眼里流露的情绪,看着执废,认真地对他说,“朕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这几年的部署,和大周目前的形势。”

执废低下头,好久,才闷闷地说,“告诉我没关系吗,我只是个挂名的太子。”

“以前是,现在不是了。”殷无遥抬手用袖子为执废擦干头发,“朕要你做这大周的太子。”

“为什么一定是我?”执废皱着眉,这又是一个计谋吗?

帝王叹了一口气,看着执废眼里的好奇和疑惑,很容易就能读出他心中所想,“朕瞒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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