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仕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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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仕途- 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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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前那人闻言大是来了兴趣:“兄台看过文章了?”

    被问到之人不客气地道:“这有什么,文章就刊行在《文艺》杂志的增刊上,上市买卖,京城之中只要买到一份杂志之人都可一睹为快!”

    “哦?不知写的是什么?兄台可否告之?”

    那人大是摇头:“哪里需要这般麻烦,《文艺》杂志如今在京城便宜得紧,那,这里就有一份,给你,仔细看看就成!”

    “多谢多谢!”

    这一幕幕的场景发生在京城的士子之中,原因无他,就是因为名满京城的年轻学士沈欢沈子贤又开始动笔发表他的新作了。 时间停留在十一月的中旬,上时候已经入冬,开封下了几场不大不小的雪,虽不至于冰封千里,却也让世界裹上了一层银白的素妆。

    自然的冰冷,熄灭不了这个时代漏*点的火热:官场上,新官家要奋发图强,正要大有作为,王安石回京已逾两月,算得上众望所归,一切,都在有条不紊地准备着。而沈欢,也应王安石地要求。作了一篇可以说得上是为变法摇旗呐喊的文章。

    在写文章之前,对于欧阳修被蒋之奇弹劾之事,在众多大臣有所顾忌的时候,沈欢不畏人言,排除万难,直接写了一奏章给官家赵顼。让弹劾之人拿出证据来。赵顼醒悟过来,依计而行。蒋之奇哪有什么证据,只能把彭思永供出来,彭思永也只是听了谣言,更没有什么证据。

    这样一来,这次弹劾内幕就清晰了。全是欧阳修的内弟因为报复造谣罢了。欧阳修老来给人家拿人品来说事,脸上挂不下,要闹致仕,官家赵顼为了给他一个交代,把彭思永、蒋之奇等人贬出朝廷,才算稍稍平复了朝廷的非议。

    此事是在十一月初摆平的。尽管欧阳修还在闹性子,不过却不是沈欢所关心地了。眼看年关将近,新的一年即将到来,而王安石变法一事也日渐逼近,他更没有时间去耽误了。王安石交代他写地文章,他不敢怠慢,结合后世的知识,鼓捣了一篇长达两万字的文章《唯物论》!

    文章的一开头,他就这样写道:“物者。阴阳之合也。唯物者,实物之理也。唯物论者,唯实际而已矣。”顾名思义,“唯物”这东西,就是他从后世直接拿出来的理论当然,接下来是一大通解释,全是结合古代地理论,好让这个时代的人看了能够接受这些术语。

    唯物论,沈欢的本意当然是教育这个时代的人想问题办事情“一切从实际出来”,这是颠仆不灭的真理。然而这个时代。太多数之人,包括无数读书人。想问题办事情总是寄托在虚无的“天意”之上。更有不少官员,从政办事,从不看实际情况而论,总以一些难以解释地“古言”或者“圣训”作为行为准则,也不看这些圣言是否对错。

    对于这一点,沈欢深有感受,在上次水灾之后防范瘟疫一事上,他就遇到了不少困难。当时为了批判这些观点,他也写了一篇文章。以“阴阳化物”为论点,结实了一些自然上的风鱼雷电的规律真理。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沈欢做起文章了,更是得心应手。

    他把自然界的一切事物都归为“阴阳之气”的变化,对于后世观点来说,这些论点太过简陋了,不过也是为了照顾这个时代之人的思想观念,阴阳之气,怎么说也是实际物体了,不像一些唯心的创造论。

    当然,这篇文章名义上还是为了王安石变法所写的,因此在最后一些篇幅,他又强自把文章地观点拉扯到变法之上去。如何说呢?他说既然办事情要从实际出来,那么纵观大宋天下的实际情况,切实弊端横生,那么,有问题漠视不见,就不是唯物者的行为了。推而论之,有问题就要解决,也就是说,要变法!

    “如今天下,法不可不变!”这是沈欢在文章里最有力的一句话了,算得上是对王安石的鼎助,也是他对这个时代问题症结所忧虑的概括。

    沈欢也不会想到,他这篇文章,这些观点,成了变法派日后反驳一切责难的托词,也许,那个时候,他该哭笑不得吧。

    沈欢的《唯物论》文采上算不得一篇上佳的策论,但是单一其中观点来说,结合了后世知识的观点,在这个时代,却是突出地了。特别对“唯物”这一名词地概括与结实,算得上是古代唯物主义者的集大成者。

    谈唯物,当然不能是空谈,也不能凭空而来,得有根据。而正面地例子,首推荀子的理论。对于这位出了头的靶子,沈欢没理由不抽出来做挡箭牌,免得别人说他胡言乱语要弹劾于他!

    荀子的学识地位,在古代有时甚至超过孟子,至少在王安石时之前,《孟子》一书,在儒家的地位,还没有上升到四书五经的境界。有荀子走在前头,沈欢论起唯物来,理直气壮得多了,甚至没有了顾忌。

    儒家的天道观,在荀子之前有点虚无飘渺,甚至比不上道家的解释,然而到了荀子手里就变了质,由有意志的天变为自然的天、物质的天。这中间显然受了道家自然天道观地影响。道家的“道”是指本体而言。那是不可思议并不可言说的,因而是观念的、神秘的。然而,道家的自然史地天道观中含有唯物主义的因素,和孔、墨地天道观比起来是进步的。

    当然,荀子天道观能让后世之人肯定推崇,是因为他把道家天道的神秘给屏弃了。撷取了其中的自然观点,因此。他所谓的“天”,不是孔、墨地有意志的天,而是自然的天;不是道家的观念的天,而是物质的天。他不但不把天当做人格神看待,翻转来还要把天征服。把天“物畜”起来。

    荀子地天道观里最有名的应该是那句“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应之以治则吉,应之以乱则凶”了,在这里,“行”就是道。天行有常。就是说,自然有规律,不因人的善恶而变更其运行。天也不能主宰人的吉凶,一切祸福都是人所自取。在他眼里,所谓“天”,不外是一些水旱、寒暑、或是列星、日月、四时、阴阳、风雨之类,这些都是客观的自然界的事物。而所谓“人”,也不外是万物中之一物。

    这种唯物言论,不说在古代。就是放到后世,也是没有疑问的,难怪沈欢要把他作为唯物论者的先锋了。当然,一个荀子是打不到世间千千万万的有神论者地,特别是儒家自董仲舒之后,把天人感应描绘的天花乱坠,世间更是有一大批追随者,到了儒家治世特别严重的宋朝,这一理论,市场更是大得离谱。不说民间之人。就是身在朝中的高官,也是持这一理论的。像这个时代的富弼等人,更是说天人感应的好话,还有就是后来王安石变法遇到的天灾,也给这些人利用作为打倒王安石的事物。

    在这一点上,不得不说,沈欢这一篇《唯物论》算得上批判得厉害了,也是日后王安石收到攻击时作为反击的利器!

    《唯物论》里,荀子被当作唯物先锋之后,那个大名鼎鼎地东汉王充也难逃被沈欢拉来做苦力地份儿。东汉能称为思想家的人不多,估计一个手都数得过来,而这个王充却能名列其首,自有其出色之处。一本《论衡》,就奠定了他地历史上的地位!

    《论衡》是一本极具战斗性文字的书,涉及自然科学、哲学、伦理学、宗教和社会国家生活等诸多方面,阐明了以唯物主义为基本特征的世界观。此书的写就,是王充从33岁开始,前后用了30多年的时间,直到临死前几年才完成。相传东汉末期,著名学者蔡邕到江东,发现了王充的《论衡》,如获至宝,独自研习,秘不示人,由此学问大进。时人认为他“不见异人,当得异书”,于是问蔡邕原委,从此《论衡》一书得以广泛流传开来。

    沈欢之所以把王充作为正面例子,是他在《论衡》一书中,首先破除了对天神的迷信。汉代的唯心主义神学,鼓吹天是至高无上的神,像人一样具有感情和意志,大肆宣传君权神授和“天人相与”的天人感应说。说什么“天子受命于天”,“承天意以从事”;天神能赏善惩恶;君主的喜怒,操行好坏和政治得失都会感动天神做出相应的报答,而自然界的变异和灾害就是天神对君主的警告和惩罚。

    王充就针锋相对地指出:物质性的“元气”是构成天地万物的基本元素,“天地合气,万物自生。”天是自然,而不是神。他说,天和地一样,是客观存在的平正无边的物质实体,它有自己的运行规律。日月星辰也都是自然物质,“系于天,随天四时转行”。天和人不一样,没有口眼,没有**,没有意识。人和万物都是天地施放出来的“恬淡无欲,无为无事”的“气”自然形成的,并没有什么东西在主宰他们。

    当然,王充否定君权神授这些观点,沈欢因为这个话题太过敏感,就不敢太过扯及了。宋代君主权力得到空前集中,百年传统,已经成为定制,谁要是在这个话题上过分了,估计没有好果子吃!

    沈欢对王充最为推崇的便是他破除了对鬼神及其禁忌的迷信。在王充生活地时代。各种鬼神迷信泛滥。王充在《论衡》中对各种鬼神迷信及其禁忌,尤其是对“人死为鬼”的谬论进行了深刻的批判。他很风趣地说,从古到今,死者亿万,大大超过了现在活着的人,如果人死为鬼。那么,道路之上岂不一步一鬼吗?

    他认为人是由阴阳之气构成的。“阴气主为骨肉,阳气主为精神”,“精神本以血气为主,血气常附形体”,二者不可分离。他精辟地指出:“天下无独燃之火。世间安得有无体独知之精!”也就是说,精神不能离开人的形体而存在,世间根本不存在死人地灵魂。至于说有人声称见到了鬼,其实是人的恐惧心理造成地。所见的“鬼”只不过是一种幻觉。人们对鬼神的祭祀,有的是为了报答先人的功德,借以勉励后人。有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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