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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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世之能臣,乱世之枭雄:袁世凯传-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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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会概不涉及,以此为至严之界限。将以讨论所得,贡之国民云云。
  在民国共和政府之下,而容此等非法机关存在,是诚奇迹!盖古今中外,无有人在本国法权之下,而集会结社,公然讨论本国国体者,更未有昌言推翻本国现有之国体,谋植其他国体而不触禁令者。八月十七日《申报》载北京电云:
  有人谒袁总统,问应否干涉筹安会?袁答近数年来,此项言论,耳闻已热,永不措意,自因欧战及墨西哥屡次改变,遂激触中外注意新造民国利害。予所居地位,只知民主政体之组织,不应别有主张。且帝王总统,均非所愿恋,汶上秋水,无时去怀!无论研究者作何主张,于余个人固无嫌疑可虑。余及国人均有身家产业子孙亲族,人情切已,自当研究所以永保安全之法,予既受国民付托,何敢以非所愿非所恋二者之嫌疑,而强加干涉?又另一方面人云:袁意谓此日如不任令学者舆论自由研究此项问题,则有一部分人主张颇力,摇撼国体,不如以此缓和其空气。
  二十七日《申报》又载北京电云:
  据可恃消息云:政府刻接各省来电,询问政府对于筹安会之态度。政府复电,谓筹安会乃绩学之士所组织,所研究君主制与民主制之优劣,不涉政治,苟不扰乱国家治安,则政府未便干涉云。……
  九月三日又载《字林报》二十九日北京通信论述筹安会近事云:
  筹安会及赞成筹安会之主义者,谓恢复帝制,大有益于中国。其所持之最大理由,则谓中国帝制沿传已久,华人政治程度不高,不足以解共和,且不能得其益。再中国自建共和以来,制度常不完备,如民选国会之不适当是已。国家行政,反因国会而不能进行,故袁总统不得已遂下解散国会之令。今新制既不适用,何若改用旧制之为愈乎!此筹安会诸人之言也。惟欲得践帝位适当之人,其事颇难。袁氏为今日中国之元首,且似为中国惟一之人才,就事势言之,有作皇帝资格者舍袁而谁?但袁氏有誓言,且有自幼倾向共和之语,今可竟为皇帝乎?袁曾自言曰否否。第背誓失信,世之伟人,曾有为之者,袁或将忘却前言而一为之乎?华人果欲奉袁为皇帝与否,是为疑问之点,陆军必拥戴袁氏,决无可疑,而官场之大多数亦必效陆军之所为,盖高官厚爵,皆从袁氏而来也。
  惟学界商界及一般老百姓,对于此事将具何种观念乎?余知其观念与袁氏自言者必同:盖以为此事办不到也。若辈尚忆得袁之誓言,袁之自幼倾向共和一语,及袁之矢忠清室之事。曾有人谓余曰:“袁若登帝位,则大背中国之道德。然恃兵力以握大权之袁氏,若有陆军听其指挥,则道德问题或不足以萦袁氏之念也。且抱道德观念之国人,或政界以外注重政治之少数人,亦不敢起与袁氏为难,苟有之,则陆军将迅速扑灭之矣。所可虑者革命党耳。党人近虽潜伏,然非根株尽绝,粤、湘两省,蠢蠢欲动;香港、上海两处,不绝党人之踪迹;日本一带,党羽尤多。若辈言及袁氏,辄目眦欲裂。其所议论,诚未便发表于报章。目下革党势力薄弱,其宗旨不为人所信任,实属咎由自取,然亦未可因其势败,而遽存革党不足虑之心,若辈未尝不可乘时因势,而起抗袁为帝之师;于是国内治安,将为之扰乱。袁之陆军固可荡平之,但兴师乎乱,将发生不利于今日中国之种种恶果矣!”
  赞成帝制者,又有一理由谓:“帝制实行,则元首嗣继之问题即可解决。今袁在实际上为终身总统,石室金匮中藏候补总统者三人之名,一旦总统缺席,则选三人中之一人以继之。惟此三人者皆无强大势力,恐届时握兵权者将有争夺大权之事。若袁为皇帝,有自择其子以继其后之权,则国家可无握兵权者互夺宝位之危。”主张帝制者之言若是。华人愿有候补者三人之一以为总统,或愿袁氏之长子以为皇帝,此固华人所应自决之问题。惟继位问题之所使人忧虑者,则因今日政府绝无制度可言也。今之政府,即个人独断专行之政府!袁氏轻轻扫去国会,另定一种宪法以合其宜,今之宪法,若袁氏不以为宜,则随时可以取消。袁之仇人,或死或降,新税施行,悉出己意,政事之良窳,由袁氏自负责任。在外人视之,苟袁氏一旦不测,则现有之行政机杼,悉将倾覆而无遗,此为独夫政府之恶果!故主张帝制者,有以袁氏为皇帝,以袁子为储君,父逝子继,俾行政之责任,有所归属之语。但吾人所不可忘者,袁氏已为公认政体之元首,袁氏不用此政体,而反破坏之!袁若由总统而为皇帝,谁敢信其必采宪法政体,如主张帝制者所言乎?吾人知其必仍专制不逊于前,即有所谓国会者,亦必为袁氏个人之国会,存亡系于袁氏个人之意。若袁氏果有召集国会之心,则以君主国名义召集国会,何若以民主国名义召集国会之为名正言顺,于事更事便利耶?推论此事之根由,实因袁氏欲在国中培植绝大势力,以决继位问题。但若袁氏为总统时,既不能达其希望,则作皇帝时,又乌能达其希望耶?此事千言万语,讨论不穷,然其结论则一,即择定之继位者必为新握重权之人,或为常集权力行政统一之领袖;若仅决定继袁氏者抑为总统或为皇帝,则无益焉。中国国体应釆民主制耶?抑君主制耶?此固为华人独自解决,勿庸外人置议之问题。华人苟民心一致,而国体变更,又足使国本坚固,则外人决不作干预之梦想。然袁氏之得以巩固其地位者,多赖外人精神上财政上之助力,外人于此又乌可无言耶?数年来中国危乱之际,外人势力影响于中国事者,其功甚伟,难以尽述。就事实言之,外人扶助袁氏使其得有今日,外人固望袁氏善用其因外人扶助而得之权力,以造福于国家也。今若以帝制而改良时局,则非此间多数欧人所敢信者也。不独信其不能改良时局,且恐时局反因此而愈恶!盖外人知国人对于袁氏计画,必有激烈之反对,甚至非用兵不足以定之也。再袁氏长子入继大位,果能较国民心目中所以信任之代表更为安稳乎?此亦非外人所敢信者也。质言之,此间外人,以为袁氏刻方着手行其建立政局之事业,且有发表意见者,谓袁氏不应利用赖外人而得之权力,以扩充其个人之希图云。
  筹安会之为秉袁意而设立之御用机关,实已不待明眼人矣。当时反对派有欲组织团体与筹安会对峙,如国体研究会、治安会、国是讨论会等,然或官厅不予立案,或受其他之牵掣不能成立也。
  


第四节帝制之实现
  筹安会既由各省机关及各团体代表“投票议决,一致主张君宪”而奏功,于是梁士诒继起组织请愿联合会。以沈云沛为之长,作进一步之工作矣!其发起之宣言如下:
  民国肇建,于今四年,风雨飘摇,不可终日,父老子弟,苦共和而望君宪,非一日矣!自顷以来,二十二行省及特别行政区域暨各团体,各推举尊宿,结合同人,为共同之呼吁,其书累数万言,其人以万千计,其所蕲向,则君宪二字是已!政府以兹事体大,亦尝特派大员,发表意见于立法院,凡合于巩固国基,振兴国势之请,代议机关,所以受理审查,以及于报告者,亦既有合于吾民之公意,而无悖于政府之宣言,凡在含生负气之伦,宜有舍旧图新之望矣!惟是功亏一篑,则为山不成,锲而不舍,则金石可贯。同人不敏,以为我父老子弟之请愿者,无所团结,则有如散沙在盘,无所榷商,则未必造车合辙,又况同此职志,同此目标,再接再厉之功,胥以能否联合进行为断。用是特开广座,毕集同人,发起全国请愿联合会,议定简章凡若干条。此后同心急进,计日成功,作新邦家,慰我民意,斯则四万万人之福利光荣,匪特区区本会之厚幸也。
  自请愿联合会发生以后,各省及各机关之请愿书,纷纷投至,即向参政院提出。当时之参政院又奉命为代行立法院,于是开会讨论,将付审查,袁特派政事堂左丞杨士琦莅院,发表宣言书,略谓:
  本大总统受国民之付托,居中华民国大总统之地位,四年于兹矣。忧患纷乘,战兢日深,自维衰朽,时虞陨越,深望接替有人,遂我初服。但既在现居之地位,即有救国救民之责,始终贯彻,无可诿卸,而维持共和国体,尤为本大总统当尽之职分。近见各省国民,纷纷向代行立法院请愿改革国体,于本大总统现居之地位,似难相容。然大总统之地位,本为国民所公举,自应仍听之国民,且代行立法院为独立机关,向不受外界之牵掣,本大总统固不当向国民有所主张,亦不当向立法机关有所表示。惟改革国体,于行政上有甚大之关系。本大总统为行政首领,亦何敢畏避嫌疑,缄默不言。以本大总统所见,改革国体,经纬万端,极其审慎,如急遽轻举,恐多窒碍。大总统有保持大局之责,认为不合时宜!至国民请愿,要不外乎巩固国基,振兴国势,如征求多数国民之公意,自必有妥善之上法。且民国宪法正在起草,如衡量国情,详晰讨论,亦当有适用之良规,请贵代行立法院诸君子深注意焉!
  袁之不愿以代行立法院解决此重大国体问题,所以特示郑重者,无非故作艰难,直逼出“民意”二字,为国民代表大会之导线耳!比由请愿联合会趋承袁意,二次请愿,请以国民会议为解决国体机关,参政院因以建议,咨请袁氏,即随发教令,定于四年十一月二十一日,举行国民会议之复选,召集国会,解决国体。将擒先纵,欲速故缓,又一种做作而已。故转瞬由请愿联合会三次请愿,以另组机关征求正确民意为辞矣!所谓“立法贵简,需时贵短”,参政院因以建议,即用国民会议之初选人为基础,选出国民代表大会,解决国体问题。从此国民代表大会之局面既开,请愿联合会之功用已毕,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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