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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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绸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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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胍陨隙蓟岵渴鹪谟《缺呔掣浇G安痪没褂幸环堇醋愿衤臣前屯呈校˙atumi)的报告称俄罗斯打算向中亚派出2万人,后来被证明是虚惊一场。问题的关键在于,英国人并没有多少选择余地:他们无法承受巩固边境所需的开支——根据几年后的计算结果,至少需要2000万英镑,并且之后每年都会滚动增长。
    1905年圣彼得堡的暴动以及日俄战争中沙皇海军的惨败,给那些认定俄国迟早会大肆入侵的人带来了些许安慰。英国人难以抵御人们口中的“俄国危险的扩张”(menacing advance of Russia),他们需要其他方案以避免让事情变得更糟。一份来自军情处的报告建议,或许可以和德国达成协议,用来牵制俄罗斯的注意力。
    在伦敦,人们开始转而讨论英国军队是否能够介入美索不达米亚,因为当务之急是维护不列颠帝国在中东地区的存在。帝国国防委员会仔细评估了占领巴士拉的可能性,并且还激动地商讨着瓜分土耳其的亚洲部分以便进入幼发拉底河肥沃平原的方案。于是在1906年,英国向波斯提议修建一条从波斯湾通向摩苏尔的铁路线,除了其他的好处,这还使得英军能够进入俄罗斯的软肋高加索地区。但是由于可行性和成本方面的原因,这些提议被一个个地否决了。正如新任外交大臣爱德华?格雷爵士(Sir Edward Grey)提醒的,入侵以及保护新的疆域,需要花费数百万英镑。
    格雷心中打着其他算盘。英国在东方的地位颇受制约,并且岌岌可危。英国所要做的,是转移俄罗斯人的视线,让他们的关注点远离这一地区。1905年底,在接受任命前的一个月,他在《泰晤士报》上发表了一篇大胆的文章,声称如果能够就“各自在东方的财产”与俄国达成共识,一定获益良多。他说,英国政府从来都无意于“阻止或挫败俄罗斯在欧洲的政策”,因此完全可以帮助俄国扩大它在欧洲的“地位和影响力”——从而将俄罗斯人的注意力从亚洲转移出来。
    英国人遇上了一个好时机。法国对德国这一邻居兼可怕对手迅猛发展的经济感到日益不安。1870年至1871年的普法战争中,巴黎遭受围困,普鲁士军队在市中心耀武扬威,最后法国被迫签订停战协议,法国人对此历历在目。普鲁士的入侵速度令人震惊,法国人担心再一次的闪电打击仍然会令自己措手不及——尤其是考虑到,前一次战争的结果之一便是让德国在凡尔赛宫宣布了它的统一,成为了一个帝国。
    这些还不够糟。德国蓬勃发展的工业同样让法国人十分担忧,在1870年之后的二十年里,德国的煤炭产量涨了一倍,钢铁产量则涨了三倍。经济上的崛起使得德国那些已经很可观的陆地和海上军事力量得到了更多的投资。19世纪90年代初,法国外交官在幕后拼命活动,与俄罗斯缔结了一项军事协定,并且结成同盟。法俄同盟的首要宗旨是自卫:两国同意,一旦德国或其盟国出动军队,他们就对德国发起攻击;两国还正式承诺,如果伦敦对他们中的任何一方不利,他们也将对英国采取行动。
    不列颠急于将俄罗斯的注意力转移到其西部边境上来,这对法国来说真是个好消息。伦敦与巴黎重新联手的第一阶段发生在1904年,经过对双方在全球共同利益的详尽磋商,两国签订了《英法协约》(Entente Cordiale)。不出所料,俄罗斯的角色是这些协议的核心内容。1907年,三国协约正式建成。英法两国与占据了世界中心地带的俄国达成了正式协定:一条固定的分界线划分了三国在波斯的势力范围;同时,协定的条款还将俄国在阿富汗的介入空间压缩到了最小。爱德华?格雷主张,将印度从“紧张和不安”中解放出来的最佳途径是与俄罗斯取得更加积极的相互理解,这将确保“俄国无法在波斯占据到对我们构成威胁的部分领土”。正如他在1912年时所吐露的,他对试图同时推动和遏制俄国的传统外交政策一直都抱有疑虑:“多年来,我一直认为这是个错误的政策。”换句话说,寻求盟友是更加体面、更富成效的前进方式。
    然而资深外交家明白,与俄国的和解代价,是德国。正如伦敦外务部的常务副官查尔斯?哈丁爵士(Sir Charles Hardinge)在1908年所强调的:“对于我们而言,在亚洲和近东与俄罗斯达成充分谅解,远比与德国保持良好关系要重要得多。”他竭力地反复强调这一点,即便在两年之后他被指派到印度担任总督时也是如此。他写道,如果俄罗斯意图在波斯扩张,“我们将对此无能为力”。因此,我们必须尽一切努力维持欧洲的均势:“一个对我们有敌意的法国和一个对我们有敌意的俄罗斯所带来的不利影响,要远远高于一个对我们有敌意的德国。”英国驻圣彼得堡大使亚瑟?尼科尔森爵士(Sir Arthur Nicolson)也认同这一观点:由于波斯的紧张局势,大不列颠与俄罗斯的关系已经“受到了严峻的挑战”。他接着说道:“我想,我们应该不惜任何代价与俄罗斯保持充分的谅解,这是绝对有必要的。”
    同盟条约签署后,不计代价地取悦俄国就成为了英国的首要政策。1907年,爱德华?格雷爵士告诉俄罗斯驻伦敦大使,英国会考虑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采取更加灵活的立场,如果俄罗斯人同意与英国建立“永久的友好关系”的话。于是圣彼得堡发起了新一轮的外交博弈,其中包括以俄国对波斯尼亚(Bosnia)事件的默许换取奥地利在博斯普鲁斯海峡问题上的支持——这一交易后患无穷,足以导致欧洲势力的重新洗牌。
    1910年,爱德华?格雷爵士再次强调牺牲英德关系的必要性:“我们不能与德国达成可能分化我们与法俄关系的政治谅解。”这种坚定专一的政策让圣彼得堡方面深刻感受到了英国示好的热切程度,以及其中蕴藏的机会。俄罗斯外交大臣谢尔盖?萨佐诺夫(Sergei Sazonov)在1910年末时深思熟虑地说道:“在我看来,伦敦内阁似乎认为1907年的《英俄条约》(Anglo…Russian Convention)对于英国在亚洲的利益十分重要。”他接着说道,既然如此,看来英国会被迫做出重大让步,“以维持这一对其如此重要的条约”。这个判断真是一针见血。
    当俄国军队在1910年对蒙古、西藏和新疆发起新一轮的攻势时,英国人几乎无法掩饰他们的惊恐。俄国人的扩张举动显示出英国的地位是多么的岌岌可危。就像格雷在1914年春天做出的悲观评估那样,事情不可能比这更糟了。同样的故事也在阿富汗和波斯上演:“这条线上有我们想要的东西,但是我们并没有可以拿来交易的筹码。”格雷指出,在波斯,英国对俄罗斯已经“退无可退”了,在阿富汗也没有任何影响力可言。更糟糕的是,“俄国人想要占领波斯,而我们并不想”。大不列颠帝国正在成为过去时,至少在亚洲是如此。这场政治博弈终于接近了尾声,剩下的只是时间和地点的问题。
    随着局面的急转直下,英国官员开始意识到一个可能使处境更为恶化的终极噩梦:俄国与德国结盟。这种忧虑已经困扰了英国决策层很长时间,因为事实上,1907年英俄同盟的基础就是必须在亚洲进行合作,并且找到一种对双方都有利的状态。为了维持微妙的平衡,亚瑟?尼科尔森爵士提醒格雷:必须“阻止俄罗斯人向柏林靠拢”。
    恐慌情绪因德国国力和野心的持续攀升而愈发严重。柏林经济的繁荣以及军事开支的增长是英国焦虑的根源。德国人的目标是“在欧洲大陆取得优势”,而这将引发军事上的冲突,英国外务部的一些资深官员对此深信不疑。所有帝国都面临着对手的挑战,尼科尔森提醒爱德华?格雷爵士道,“我本人确信,我们和德国之间也将迟早爆发一场争斗”,因此让法国和俄国保持满意是至关重要的。
    德国打破欧洲以及其他地区微妙平衡的可能性,意味着一场大风暴正在酝酿。英国人越来越害怕俄罗斯可能会加入同盟国阵营(即德国、奥匈帝国和意大利)。破坏英法俄之间的关系以及“粉碎三国协约”被认为是柏林的首要目标。格雷后来在焦虑的气氛中承认,“我们真的害怕”俄国被怂恿脱离三国协约的可能性。
    这些担心并不是没有根据。例如,德国驻波斯大使就意识到“我们在这个国家得不到什么好处”,但只要俄国认为其在波斯的利益受到威胁,我们就可以从圣彼得堡在其他地区的让步中得利。这就是1910年德国皇帝与沙皇尼古拉二世在波茨坦会面的背景。同时,双方的外交大臣还举行了一系列高级别的政治磋商。这显然加深了人们对亚瑟?尼科尔森爵士口中“欧洲集团”重组的恐惧,英国将为此蒙受巨大损失。
    在1907年与俄国结盟之前,英国的外交官们就已经对德国及其行为(实际发生的或者想象中的)充满了猜忌。三年前,在被任命为驻巴黎大使前不久,弗朗西斯?伯蒂(Francis Bertie)收到了外务部一名助理的来信,告诉他,英国驻法使团的领导人应该睁大眼睛盯紧德国人的动向。伯蒂在回信中指出,对德国的不信任是完全正确的,“它从来没为我们做过任何事,反而一直在伤害我们。它既虚伪又贪婪,是我们在商业和政治上的真正敌人”。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德国人却在为陷入法俄同盟的包围而烦恼不已。同盟涉及军事合作,并承诺任何一方受到挑衅都将采取联合行动,这让德国这个中欧国家毫无安全感,而正是这种不安全感构成了德国威胁的基础。没过多久,这种腹背受敌的妄想就促使德国最高司令部开始研究自己的对策。1904年法俄结盟后,德军总参谋长阿尔弗雷德?冯?施利芬伯爵(Count Alfred von Schlieffen)曾计划如法炮制1870年对法国的粉碎性进攻,并设想在掉头向东迎击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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