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线无战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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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线无战事-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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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尔贝特 我又忽然想到一件事情 咱们那张折叠的大 床 和笼子里的那只猫还有
  从活动中心搬来的那两把安乐靠椅 他接着说
  那几把舒舒服服的用红丝绒包装的活动中心的安乐靠椅 它曾和我们一块儿度过好几个夜晚 我们像雍荣华贵的王侯一 样端坐其中 还想以后用它们出租挣钱呢 隔一个钟头抽一颗 烟 的确可以无忧无虑以此为业来轻闲度日呢
  阿尔贝特 我又想起一件事说 那袋食品也留下了
  说完俩人都神色沮丧起来 我们还很需要那些东西呢 克 托肯定会明天把东西都带来给我们的 只可惜火车不会推迟一 天的时间再出发
  命该如此了 医院里的伙食尽是些干巴巴地面食 可惜我们 那装着罐头食品 烤猪肉和其他美味的几个袋子 但现在我们却 显得很安静 身体已极度虚弱了 情绪也变得稳定了
  担架已经湿透了 火车才在早上开到 我们被那中士安排到 同一节车厢里 还有一些红十字会的护士也在里面 克络普睡
  在下铺 我被特意安置到他上铺去 他们把我小心地抬了进去 我的老天 我惊叫起来
  怎么啦 护士问我
  我铺位上的雪白色亚麻布床单新新的 一个褶皱都没有 而 我的衬衣却又脏又旧在身上连续穿了六个礼拜了
  你行动不方便是吗 那护士关切地问我
  没事 我汗往下淌 您可以把被褥抽走吗 怎么啦
  我自己浑身像一头脏兮兮的猪似的 怎么睡进去呀 那里 太 我犹豫着说
  怕脏了是吗 她怕我不好意思 说 没事我们还会再洗干
  净的
  我 我不是那个 我有些结巴 她的热情 我竟有些不 习惯
  你们在战壕都睡过 我们还怎么在乎洗一洗床单呢 她轻
  柔地说
  她是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皮肤健康细腻 我真难以置信 她 为什么不去服侍军官呢 他们肯定会不平衡 或者有些不可理喻 呢 我悄悄看了她一眼
  她 是 在 跟 我 做 游 戏 让 我 不 得 已 说 出 实 情 来 可 那 是 我说了一半 我想她应该听懂我的意思了
  我不明白是什么呀
  我有虱子嘛 我还是憋不住喊了出来
  她忍不住笑了 它们也应放假休息休息了吗
  我也不在乎了 躺在铺上 把被子拉开钻了进去 中士的手在被子上搜寻着 然后带着雪茄下去了
  大约一个钟头 我们感觉到外边的东西在推移 我们行驶开
  了
  夜深人静 我却辗转难眠 克络普也在下边翻来覆去动着 外面火车有节奏地在铁轨上滚进 我的心难以平静 发生的一切 都难以置信 那张床 这列军车 还有家 阿尔贝特 我轻轻地 向下喊他
  嗯
  你说去那边方便
  我想 在车门右侧有厕所
  我得去一 趟 车 厢 一 片 漆 黑 我 摸 索 着 从 床 边 慢 慢 往 下 踩 但脚没法找东西 腿上了石膏却也没多大用 咚 的一声便 掉了下去
  妈的 真没用 我小声骂道
  你撞伤了吧克络普问
  你没听见吗刚才我的头都我小声地埋怨着
  那个女护士拎着一盏灯 从后面车厢门里进来 盯着我看
  他刚才从上面掉了下来
  她先看了看我的脉搏 又把手放到我额头 然后说 你并没 有发烧
  没有 我点头说
  你一定做了个噩梦吧 她又问
  好像是 我想引开她的提问 她却不停地往下仔细追 问 一双晶莹的眼睛那么漂亮地冲我眨着 我无论如何都不愿告 诉她 她实在太整洁大方了
  她又把扶上铺位  但要是她一离开 我还得再爬下来  要是 面前是老太太 我会不假思索地告诉她 我想干什么 但她却顶 多二十五岁 那么年轻 我真不好意思去开口说这些事情
  还是阿尔贝特帮助了我 他并不怕别人会不会害臊 反正他 自己无所谓 护士小姐 他向那个女护士喊道 等人家转过身 来他又说 他好像要 这时阿尔贝特也觉得难为情不知如 何文明含蓄地表达给人家 在前线 只说一个词就解决了 但在
  这儿 尤其还跟一位女士那可不行 他似乎受到了什么启发 用 学校里常用的方式说完了刚才的话 我想他是要出去一下 护 士小姐
  是这样 护士很温和地说 但带着石膏就别再乱动了 好 啦 您打算怎样 她又冲着我问
  我吃了一惊 被她问闷了 我不知道她们称那为 怎样 是 职业用语 不过她看出了我的疑惑
  小的还是大的
  真难为情 我脸通红 汗水往外直冒 吞吞吐吐地说 只来
  小的
  无论如何 我总算解决了一道难题
  我可以利用一个小瓶子 几个钟头后 不单我 许多人也都
  得到了 早晨时 我们便习惯了这些事情 说话要求也都自自然 然不再难为情了
  火车缓慢地行驶着 还总是停车 抬走在上面死了的人
  阿尔贝特开始高烧 我倒不至于 但隐隐感觉有些疼痛 还 可能有些虱子在石膏绷带下痒得我浑身不自在  又不容易搔到
  我们连续几天都躺着睡觉 野外风景快速地从车窗上闪过 我们在第三天的晚上到了赫伯斯塔尔 护士说阿尔贝特高烧不 退 下一站要抬下去 还有多远的行程 我问
  到科隆
  阿尔贝特 你等着 我们不会分开的 我说
  等听到护士又巡视过来 我憋住气 脸涨得通红  她见了停 下来问 是不是有些疼啦
  嗯 我呻吟着 突然就疼起来了
  她递给我一支体温计 便看别的病人去了 但我早已从克托 那里学到了许多奇方异招 这种军用体温计 不适应那些经验丰 富的老兵 只要里面水银柱子升上去 就会在真空管里保持住
  再不下落
  我向下斜着把温度计挟在胳膊下 然后不停地用手指弹击 它 渐渐地它便升到三十七度九 再当我用一根火柴非常小心地 加热一点它便升成了三十八度七
  我喘着粗气 呼吸紧张 眼睛死呆呆地盯着她 无奈地眨动 着 有气无力地说 我实在不行了
  于是我的名字也被她写到一张字条上 当我的石膏绷带被 再拆开时 我便踏实了许多 若非特殊情况那是不允许的
  我俩被一起抬下了火车
  一所天主教会的医院接纳了我们 还把我们分到同一病房 我们也暗自庆幸自己所在的这所医院是有名的具有良好治疗素 质和可口饭菜的综合医疗机构 我们列车上的病人把这里挤得 满满地的 有些重病患者也先后被带入 由于医生人手不够 我 们今天并有被检查 常常有橡皮轮平板车来来回回地在走廊里 推着一个个平展展躺下来的躯体匆匆地经过
  我们几乎整夜都被乱糟糟的声响吵得没有睡好  天快亮了 我才稍微迷糊了一会儿  早晨大亮了 我才睁开眼睛  有个已经 来 了两三天的病号对我们说 走廊里每天 早 晨 都 有 护 士 做 祷 告 并把我们病房门都打开 以便使所有人都能得到保佑
  但这种良好的祝福反而使我们浑身都觉得酸疼 我们都在熟睡 她们却愚昧地干这些事 我说
  正因为那些伤病较轻的人都在这里 才选中在这儿作祷告
  的
  我气急了 看着阿尔贝特不停地呻吟忍不住喊道 你们能
  不能让我们清静一会儿
  大概过了一分钟 那个穿着像咖啡壶一样的黑白相间的护 士进来了 护士小姐 您可以帮我们带上门吗 有人问
  我们要把开门为大家做祈祷呢 她回答
  那还让不让我们再睡觉了
  睡觉能和祈祷相比吗 她友善地瞪大眼微笑着说 反正 都七点钟了
  那边阿尔 贝 特 呻 吟 声 又 开 始 了 我 愤 怒 地 吼 道 快 关 上
  门
  她吓得不知所措了  但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这样 我们做祈
  祷也是为了你们呀
  还不是那样 你先关上门
  她没有关门转身出去了 外边此起彼伏的祷告仍然在继续 我不由地怒火中烧 便冲外面喊道 要是我数三下之内 你们还 吵吵 我就往外扔东西了
  我也不客气 又一个人也随后大声说
  我数完五以后 毫不犹豫抓起一个瓶子照准门口扔了出去 摔得一片粉碎 那些护士涌进来纷纷指责我们
  关上门 我们齐声吆喝着说
  那些人离去了 先头那个矮个护士说了一声 外教徒 便带 上门最后一个走了 我们终于战胜了
  医院巡查中午时进来 严肃地训斥我们一番 并拿关禁闭作 威胁来吓唬我们 但我们谁都不在乎 因为医院检查员和军粮处 检查员一样都是文职军官  这一点连新兵都知道了 即使他们 去告去说 又能把我们这些人怎样呢
  是谁扔得瓶子 他问
  我 我还在思考要不要承认 却听见有人答应道
  就见一个胡子拉茬的人从床上坐起来 他为什么要往自己 身上揽呢 大家都不禁捏了一把汗
  你
  是我 她们无聊的吵闹声使我们无法入睡 神志不清 自己 都不知道当时做了什么 他一口气很流畅地说了一大堆
  告诉我你的姓名
  增援部队后备兵约索夫 霍姆赫尔 检查员离开了
  我们满腹疑惑 奇怪地看着他 问道 你干吗要把事情尽往 自己的身上揽呢 何必那样说呢
  他微微一笑 什么事都不会有 我有狩猎资格证书
  我们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有了狩猎资格证书就可以不受限 制 想怎么就怎么样
  他们说我脑袋瓜不太正常 就给我开了一张证书 并指出 我不能控制自己的行为 因此我就舒服多了 谁都害怕招惹我 没人敢对我怎样 我感觉刚才下面那一下恼气十足 猛摔猛砸很 过瘾 我很高兴 便自然应为他承担责任 要是明天她们再把房 门打开 我们还得继续砸给她看
  大家登时兴奋起来 这下我们什么都不怕了 只要有约索夫 霍姆赫尔在就足够了
  平板车不声不响地进来 把我们推走了
  我们被紧紧的绷带粘着 公牛般大声地嚎叫起来
  我们八个人住一间病房 满头黑色卷发的叫彼得 他肺部中 弹 伤势很重 而且比较复杂 旁边那个胳膊受伤中弹的叫弗兰 茨 威希托尔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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