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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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的朝阳 作者 无语的命运-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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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还有安生日子过,不死也剥层皮!”

    醇王的这声叹,谁也不知道是出自何处,幸好他只是一叹,接着他又说道。

    “上头一直在盼望你,昨儿还问起。你这趟来,怕要多住些日子。”

    “是!鸿章打算着半个月的工夫,跟王爷办事,要请王爷教诲。”

    “别客气!咱们彼此商量着办。少荃,你总得要帮我的忙才好。”

    “王爷言重!只要绵力所及,鸿章无不如命。”

    醇王点点头,踌躇着欲言又止,最后吃力地说了句。

    “我的处境很难。我们慢慢儿再谈吧!”

    李鸿章心里有数,醇王有些话,不便在这时候说,于是便谈些不相干的事。约莫过了一个钟头,御前侍卫来传懿旨:

    “皇太后召见。”

    虽说皇太后不垂帘了,可却仍然在寿宁宫见外臣,于是李鸿章随着御前侍卫进了寿宁宫,今个慈禧太后穿一件洋红缎子的旗袍,这也不过一瞥间事。数步行去,已近拜垫,下跪去冠,碰头请过圣安,慈禧太后照例有一番行程如何,稼穑丰歉,民生疾苦,以及起居是否安适之类的问答。当然,这番君臣之间的“寒暄”,因人因时因地而繁简不同。若是数年难得入觐,一旦见了面自然温言慰问,絮絮不休,李鸿章只不过几个月未见,而且京畿的情形,慈禧太后经常在打听,就不必说那么多的闲话了。

    “这次找你来有好些大事要商量。”

    慈禧太后在谈入正题以前,先表白心愿。

    “这皇上亲政快一年了,哀家的责任虽说也卸一卸了。我时常在想,二十多年的辛苦,在你和众臣工的苦心经营下,这大清国才稍见点起色,现在交给皇上虽也算是个太平世,可总归啊,还是有些不放心!”

    “太后圣明!”

    李鸿章连忙恭维倒。

    “这些年大清国能得已中兴,全赖太后亲自操劳,圣心睿虑,若非太后,咱大清国又岂有今日。”

    “李鸿章,你的功劳不比别人,我是知道的。”

    慈禧太后看着李鸿章说道。

    “长毛、捻子平了快三十年了,现在一班后辈,那知道当年咱们君臣当年苦苦撑持的难处?哎,不说这个了,那件事,你知道了吧!”

    这年余的时间,李鸿章已经看明白了,太后在很多事上,对皇上那是让着,可这心里头又怎么会没有怨言,毕竟……那可不是亲儿子,而现在她所指的事,定是皇上准备试行新政的事,果然像自己先前猜的那样,事就是出在新政上,于是谨慎着碰个头说:

    “太后,若国朝欲行新政,臣唯有格外出力,勉图报效,绝不敢有一丝怨言。”

    “凡是实心出力的人,有我在就不必怕!”

    这句话是安李鸿章的心,亦是收他的心,告诉他,自己会给他撑腰,慈禧太后略停一下又说。

    慈禧太后问道。

    “各省的奏折,你想来都看过了?”

    “是!醇亲王都抄给臣看过了。各省对于国朝试行新政,应持以何线,见仁见智,互有出入,只是应该设立专责衙门,特简亲藩,综揽全局这一层,大家的看法,并无不同。”

    李鸿章接下来提出他自己的意见,

    “臣以为,即是试行,中枢理不应干涉过多,在一旁看着,若是出了方圆,再加以斥责,亦好过直接插手,毕竟,这新政如何操办,于朝中亦无定论,以臣之见,新政试行,成者可为用,败者亦可为鉴。”

    慈禧太后当然听得出他的言外之意,却先不谈人而谈事,

    “张之洞的折子,前两天才到。不知道你看到了没有?”

    “臣看到了……”

    原奏的抄件,是他在通州途次接到的。张之洞的奏折,向来是唯恐言无不尽,动辄数千言。这个奏折,自然更不会例外,就新政的推行,朝廷如何掌控,说起来头头是道,但在李鸿章看,纯为言大而夸的书生论兵。

    不过,现在张之洞是后眷正隆、帝眷正倡的时候,李鸿章怕惹慈禧太后起反感,不敢批评得苛刻,只就其中筹款一端来驳他。

    “就以筹款两项来说,推行新政、操练新建陆水师,需银钱八百万两,由朝廷出银四百万两,地方自筹四百万两,如今库藏未裕,开口就是一省新政需四百万两,未免说得太容易了。”

    提到钱,慈禧太后不由得叹口气。

    “可不是嘛,这些年朝廷欠下许多洋债,怎么得了?”

    “太后所言极是。”

    李鸿章连忙趁机贬起张之洞来。

    “若非得由朝廷出银子,就非得再举洋债不可,可若是新政试成,于全国推行,到时各省皆要银钱,朝廷又如何出这笔银子。”

    “李鸿章,你说得极是!”

    慈禧太后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在新政这事上,她思来想去对皇上还是放不下心来,这国朝她苦心维持了几十年,万一让皇上由着性子来,毁了国局,怎么是个好,可她又不能让外人看笑话,所以才会想到了李鸿章,李鸿章是个有主意的人,他自然知道该怎么办。

    “张之洞这人办事,向来喜欢规模大,有点儿顾前不顾后,这件事上,有失妥当了。”

    “太后所言极是,借洋债决非谋国的善策。”

    听着太后的语气,李鸿章隐约的猜出了太后的心思,在办新正这事上,太后同样也是两难。太后两难的地方,一面是担心翁同和趁着办新政的名义把持了朝政,从而让“帝党作大”,可在另一面,太后焉又不知道这大清国的情况,自然也就明白这新政应该办。当然这不根子,根子是,现在皇上亲政还不到一年,太后不能在这事上直接回了皇上,从而让外臣瞧着这对“母子”间的不和。

    终于猜出了太后心思的李鸿章顿时升出一种置身火架的感觉——现在太后可不就是把自己置于火架上嘛!

    若是今个自己见了太后,明个太后就回了皇上办新政的心思,皇上的怨气自然落到自己身上,还有与那小肚鸡肠的翁同和间更是旧怨未了又添新恨!

    太后啊!

    这御下的手段当真是……虽说心底抱怨着,可李鸿章却知道,这事他躲不开,亦不能躲,若不然,回了头两边可全都得罪了!

    只感觉自己被置于火架上的李鸿章,立即垂着头思索起来,在他想事的功夫,慈禧倒也不及,她端着茶杯在那喝起茶来,她知道以李鸿章的聪明,定是猜出了自己的心思,这会沉默不语,定是在那给自己想主意那。

    一时间这房里倒是陷入沉默之中,除去偶尔传出的杯碟轻碰声,再也没有了别的声响,不知过了多大会,这沉默才被打破。

    “虽说朝廷现在没银子去办新政,可这新政总归是要办的,办新政总要开源才好,只要朝廷肯放权于地方,想来疆权是不会有负太后和皇上的。”

    之所以说出这番话来,李鸿章却有自己的打算,在新政这事上的,既不能让皇上那边下不了台,更不能让太后放不下心,若是不然,无论是那边生了怨,到最后吃亏的还是他这个北洋大臣。

    “李鸿章,那以你的意思,这新政是必须要办了!”

    腔调微微一拉,慈禧太后略停一下,看着李鸿章说道,难不成他就没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吗?

    “太后,现在这洋人成日里找咱们的麻烦,所以那这新政总归是要办的,可问题是怎么办?臣倒是有一个主意,不知当说不当说!”

 第40章 面圣(上)求推荐

    一本《泰西策》一部《盛世危言》,前者让唐浩然名扬海内,而后者却因皇上与地方大员的推崇,更令其声名鹊起,一时间名声大噪,在京城文人之中论及风头,无人能出其左,而唐浩然的过去亦随之再被挖了出来。

    从献“纱、丝、煤、船”富国四策,再到创办禁烟局,既能“渐禁而平烟毒”,又能拓财源于官府,短短数月间,湖北省年入多出百余万两,着实让人惊叹,有好事者称其所献“皆旁门左道,非圣人子弟所取”,亦有好者为其辩称。

    谤名也好,誉名也罢,随着一群清流言官在翁同龢的暗示下,纷纷上折支持“择台湾一地,试行新政,以证其效”,而这正是出自《盛世危言》“特区篇”中的“以一隅之地为全国之先,以免新政伤及国之根本”。

    若是搁过去,有人提“变法”、“维新”、“新政”以至“洋务”,立即就会有清流跳出来对其大加抨击,这会反倒全都支持了,不仅仅是因为那部《盛世危言》倍受皇上推崇的,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赞同书中所谓,尤其是“新学篇”着实让他们舒服许多——专门学堂如古之幕府为落榜士子衣食之道,授以专长,职有所专,至于什么格物、数学、洋文的,不过就是“吏”之学罢了,同样是为国效力,这官是官,吏仍然是吏,而这专门学堂不过只“育专吏之所”。

    这种区分对待,着实让那些清流言官们顿觉身份高出几分来,自然也就无需像对待同文馆等洋务学堂一般百般抨击——当官的有几个抓着小吏的尾巴不松的,治吏虽是为官之道,可一个言官站出来抓着小吏上朝议,还不成了笑话。

    更重要的一点是,这些清流言官意识到,这甚至可以引伸于朝议,将来借操洋务者为吏为名,对过去趾高气扬的各地洋务衙门加以打压,岂不妙哉。

    至于军机大臣们,瞧着皇上的劲头,那边太后也未发话,自然也都理智的保持沉默,现在那“试行新政”的折子还未上朝议,至于将来,还是等太后发话再说。

    而在另一方面,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无论事态如何,新政成与不成,那唐子然算是功成名就了,更有人认为这将来主持新政试行者,除唐子然外别无二人,原因无他,这事由其所提,自然也将由其负责,而更重要的是,能得翁常熟、张南皮以至李合肥等数位朝中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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