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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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种-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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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原来那个肥婆开除下人也是毫不手软。

“钱,钱快没了。”小如扇着炉火,细心熬煎汤药。

“是被骗?还是花光?”其实她想说的是活该。

“不瞒你说,上个月我就知道,但周嬷嬷不准我张扬”

“你是……”人家服侍她时没一句感谢,现在才想到要利用。

“我叫小如,本来是夫人的贴身丫鬟,现在所有的杂事都要做。”

眼看小如不知该不该说,戚彤索性哄她开口。“我还是弄不懂,钱跑哪里去了?”

“上个月,有个叫化子跑来,他自称是媒仙的老丈人……”小如娓娓道来。

叫化子——前任礼部尚书,小如不知他的身分,戚彤则是保持缄默。

原本没人相信他是夫人的亲爹,因为众人想像中的太老爷应该是长得福福泰泰的,至少也该是个干净体面的人,可是他骨瘦如柴,双颊凹陷,看人的眼神鬼祟,实在看不出跟夫人有血缘关系。

戚彤并不意外,因为他们根本就是一表三千里的表亲嘛!

太老爷来时像一阵风,去时也像一阵风,连饭都没吃就走了。这点倒是跟司马乘风很像;但太老爷是台风、是飓风、是恶风。逼得老爷把媒仙馆可以变现的宝物全刮走。

别看媒仙馆现在依旧完好如初,其实房地契已经贱价卖给了开钱庄的李老爷,幸亏李老爷跟老爷是多年好友,他大概知道老爷身患恶疾,不单不逼老爷搬离,进而说服老爷将“媒仙”的名号伟给少爷,东山再起。

小如接着说,她是因为夫人哭了好几晚,一直服侍在侧,才会断断续续听到这些。

“看样子,司马公子连他外公来要钱的事都不知道。”

“少爷当时人在江南,而且少爷向来不管事,只顾花钱。”

“媒仙和夫人为何下留老丈人住下?一家团圆,不是很好吗?”

“太老爷不知怕什么,一副好像背后有人要追杀他的样子……”小如耸肩。

追杀?!戚彤咬着下唇,这是她思索时的习惯动作,苦恼中带了一丝俏皮。

媒仙馆那么大,是很好的藏身所,再说,媒仙的大名响彻云宵,但司马义本名没没无闻,女婿没道理不收留,丈人更没道理不留下……其中必有玄机!两者之间的关联,会不会是情种呢?

戚彤专心思索着,手依然浸泡在水盆里,菜却还躺在地上,一脸烦恼,一动也不动。

小如见状,想起身材像大象,但走路却像老鼠的周嬷嬷,她有时不是躲在门外就是窗下,喜欢靠捉别人偷懒来突显自己的勤劳,进而赢得夫人信赖,万一待会儿周嬷嬷看到菜没洗,戚姑娘今天肯定没饭吃!

于是小如动作迅速地拿起菜,快速但不马虎地挑拣,然后放进水盆里清洗。

“戚姑娘,你在想什么?”小如问,不是出自好奇,而是关心。

“我在想我哥,我好担心他。”戚彤敷衍以对,想不到却歪打误中。

“戚姑娘放心,果哥生得方头大耳,是长寿相。”小如脱口而出。

戚彤耳一刺,眼一亮,盯着小如那饱含温柔多情的脸蛋。“果哥?”

“我是说令兄。”小如羞涩地垂低头,但耳根绋红滥滥。

“大夫怎么知道我哥病了?”戚彤不动声色地问。

小如细声绌气地说:“是我找大夫来的。”

“我哥房里的粥是你煮的?”戚彤微愠。

“大夫说他只能吃粥。”小如喉咙又干又涩。

“洗脸水是你提的?”戚彤咄咄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

“嗯。”小如点了点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一脸紧张。

“为什么你不顺便端碗粥、提盆洗脸水给我?”戚彤大声责问。

常言道:未谙姑食性,先遗小姑尝。连这都不懂,她将来怎么跟婆家相处?

幸好方果是孤儿,她也不是难缠的小姑,不过她却感觉自己受骗了。

方果那家伙,她都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一直以为他忠厚憨直,完全看不出他追姑娘的手腕这么高明。

也罢,小如乖巧柔顺,跟他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恭喜方果,生平心愿——夫妻同心,生一窝子,指日可待。

一阵酸楚没来由地涌上胸口,她还真舍不得放开方果。但是又何奈……

“泼猴!”周嬷嬷像县太爷出巡般走进厨房,暴喝一声。

戚彤吓得跳起来。“老母猪!你想吓死我是不是?”

“怎么都是小如在做?你以为你是千金小姐吗?”目光刺探。

“你敢打我试试看!”戚彤顺势从刀架上拔出菜刀,一副要拼命的样子。

周嬷嬷立刻收敛气焰,转移话题地问:“我有话问你们两个,是夫人交代的,谁要当少爷的副媒?”

“什么梅?是乌梅?还是酸梅?”仗着手中有菜刀,戚彤胆大包天。

“少爷去女方家提亲,有些事不方便亲自问小姐,需要一个女助理。”

“我嘴不甜舌不滑,留在馆里打杂比较适合我。”小如直截了当。

周嬷嬷不屑地睨了睨眼。“那就是你喽,你说谎的功力一流。”

“谢谢周嬷嬷夸奖。”戚彤皮笑肉不笑,当之无愧。

“你现在就去书房,跟少爷一起学作媒的技巧和礼数。”

第四章

叫她泼猴,一点也下为过,爬树和撒野全是她的专长。

在去书房找白痴公子之前,她先找了一棵茂密的大树,攀枝依干,藏好身子,四下张望。

这儿视野不错,近可监视老爷房的动静,远可看到大门前的出入。

说到那个老母猪,还真是没常识,自古名言,孤男寡女禁同处一室,这摆明了不安好心嘛!

眼一跳,正好看到司马乘风和一个带丫鬟的姑娘游园,那个白痴公子嘴里含了根麦草,故作潇洒,戚彤不屑地抬了抬鬈翘的长睫毛,暗自祈求老天爷能让他拉肚子、跑茅厕,免得她看到不该看的而长针眼。

忽地,那个姑娘和丫鬟像是比赛赛跑似地跑了出去,接着就看见司马乘风朝着大树定来,啐掉嘴里的麦草,就像抛弃每个对他有情的姑娘一般,然后伸手随意摘了片叶子往唇边送,背靠着树干斜立,一阵轻柔悦耳的乐声吹起……

真希望此刻飞来一只乌鸦,在他头顶上拉泡屎!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走?他的嘴不酸,她的手脚早已麻木,若不是她屏气凝神,用最大的意志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从这么高的地方掉下去,不见到祖奶奶才怪!

这时,她的心忽地一案——他站在树下,究竟是巧合?还是有意?

或许是她多想了,但如果不是,那么他就是可怕的敌人,情况下妙……

幸好来了一瘦一胖的小厮,大吉和大利,带来周嬷嬷的命令,请司马乘风去书房。

“我赢了,银子拿来。”见司马乘风走远后,大吉迫不及待地伸手向大利讨打赌金。

“真没想到邱小姐三天不到就阵亡了!”大利不情不愿地掏出钱袋。

大吉笑呵呵地说:“这次算我运气好,少爷这么快就有了新猎物。”

“新猎物?哪家的千金小姐?”大利显然头大无用。

“就是那对兄妹中的妹妹。”不像大吉小头锐面,一脸的奸相。

“不会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那只泼猴?”又一个狗眼看人低的混蛋!

“新鲜,咱们洛阳城从没一个姑娘像她那样对少爷拳打脚踢!”这叫犯贱。

周嬷嬷忽然急急跑来。“大吉大利,你们有没有看见泼猴?”

“没有。”大吉和大利异口同声,没发现远在天边,近在头上。

“要是让我逮到她摸鱼,我非把她骨头拆下来煮大骨汤不可!”

三个人决定分头去抓泼猴,她也赶紧从树上滑下来。

万一真被捉到的话,她也已经想好说辞——先说迷路,再说肚子痛。反正媒仙馆里就剩这么几个人,他们在哪、在干啥?她通通都了若指掌,但他们却不知道她的行踪。

走进书房,就看到那个白痴公子坐没坐相,胯下的太师椅如马奔蹄,前脚悬空而……

咦?这种名贵的椅子,将军府也有一张,那是爹爹专程为她买来的,不是给她坐,而是把她绑在上面,防止她连人带椅逃走,沉重得很。以一个绣花枕头来说,绝对不可能不靠任何支柱撑起椅子,除非——他会武功!

这么说来,金盆洗手大会的那一幕,被几个小厮架起来却无力挣脱,其实是演戏喽?!

他为什么要掩人耳目?他的目的又是什么?戚彤立刻提高警戒。

“嘿,你来了!”太师椅回复原状,如花瓣落地,无声无息。

“下来,你晚上就有大骨头汤可以喝了!”戚彤不动声色地说。

“你别把周嬷嬷当仇人,她是刀子嘴豆腐心。”司马乘风点到为止。

“是她先挑衅,人下犯我,我不犯人。”手刀凌空划过,警告意味浓厚。

司马乘风四两拨千斤地说:“改天我摆桌酒菜作东,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

这个败家子,连就快要穿破裤子了都还不知道……慢点,怎么会是“大家”?她和周嬷嬷宣战,是一对一的对抗,显然“大家’,是种暗示,他故意漏口风给她,表示他知道她来意不善。

她是来捉老贼的,没想到小贼早已设下天罗地网,反手擒拿她

可恶!最可恶的就是方果躺在床上,一点屁用都没有,害她孤立无援!

戚彤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这种时候面露慌张,无异是自乱阵脚,因此她款款地走向紫檀木书桌的另一边坐下,对他刺探的眼神采取视而不见的策略,嘴角努了努堆满书卷的桌面。

“这些书是要做什么用的?打老鼠吗?”

“全部都是我爹过去作媒的记录,很无聊。”

“很好。”戚彤如获至宝般急忙翻阅,查看上面有没有提到情种。

司马乘风手肘拄着桌面,懒洋洋地瞅着她。“你会笑我吗?”

“要读那么多书,我现在只想哭。”戚彤没空抬头,好学不倦。

“对不起,连累你们兄妹。”修长的手指忽然落到桌上,如蜘蛛爬行。

戚彤没察觉到危险逼近地说:“你知道就好,记得拿到谢金时。

“没问题。”刹那间,小指勾住小指,说时迟那时快,啪地一声,砚台压死蜘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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