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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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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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就那么玉郎风轻的站在我面前,然后拿一包糖给我,又摸摸我的头的说,琪儿,糖不能多吃!”她说着哈哈笑着,比划了一大包的样子,“他给我买了这么一大包糖,还让我不要多吃,我要是不吃,那岂不是辜负了舅舅的心意。”
  众人听着都笑了起来,连薛镇扬也忍不住露出微笑,方氏指着薛思琪道:“你舅舅那是关心你,他哪能知道你这吃起糖来能当饭吃。”
  薛思琪抱着肚子笑倒在方氏的怀里。
  “我记得幼清刚到京城时那个样子,瘦瘦的就一双眼睛又黑又亮,牵着舅舅的衣角,舅舅到哪里她到哪里!”薛思琴抱着豪哥,望着幼清道,“有一回舅舅要出门,要把幼清放在我们家放半天,幼清也不哭闹,就蹲在垂花门边上眼巴巴的看着门口,一会儿问婆子什么时辰了,一会儿问什么时辰了,那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宋弈静静听着,视线落在幼清面上,只见她眉眼中都是笑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晕染着浅浅的柔光,待薛思琴说完,她满脸笑容的道:“我那是怕父亲走了,才在门口守着的。”
  “是!”薛思琴颔首道,“这回等舅舅回来了,你也坐在门口眼巴巴看着他。”
  幼清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接了豪哥在怀里抱着,和他道:“豪哥快快长大,等你长大了也像姨母这样,看你娘还怎么说。”
  一家人都笑了起来,喜气洋洋的守到子时,薛潋不在家中,薛霭便带着家中的小厮到外院去放鞭炮接财神,噼里啪啦的闹声中,薛老太太让陶妈妈拿了好几个红包出来,几个小辈一人一封,幼清笑着接着,轮到宋弈时他便愣了一愣,幼清忍不住撇过脸去笑了起来。
  宋弈尴尬的接了过来。
  薛思琪假模假样的拿了个封红给豪哥:“二姨母是家里最穷的,你可得体谅二姨母才是。”
  豪哥不等她说完,抓着红包就往嘴里塞!
  又闹腾了半个时辰,幼清和宋弈才上了车往家去,宋弈将她的手暖在手里,问道:“冷不冷?”
  “不冷!”她笑着摇头道,“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这么多人挤在一起守夜,真热闹!”
  宋弈摸摸幼清的头,拿了个红包给她,幼清一愣望着他道:“你给我的?”宋弈扬眉,理所当然道,“你年纪小,自然要给的。”
  “那以后得年年都给才成
  穿越之独守倾心。”幼清不客气的收了。
  第二日一早宋弈去宫中给圣上拜年,幼清则在家中让胡泉给一家子丫头婆子小厮散了钱,又除了当值的人外都放半天的假,一时间院子里静悄悄的,她带着采芩去了给方明晖准备的院子,坐在新买的石墩上,望着院子里的积雪发呆。
  “您抱着手炉吧,也暖和点。”采芩将手炉递给幼清,搓着手道,“太太,您说老爷过两日是不是就能动身了?”
  幼清笑着点头,道:“等过了正月半想必他们就能启程,路上走的慢点,三月初应该就能到了。”采芩就道,“那能赶上您的及笄礼吗。”
  “不知道!”幼清捡了根竹枝在地上划着,生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她和父亲有多久没有见了,前一世的九年这一世的三年……父亲的样子在她眼前依旧清晰可见,可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在做梦一般!
  忙忙碌碌的拜年中,宋弈正月十六正式到詹事府挂印,江泰跟着江淮守在詹事府衙门的回事处里,江淮用脚踢了踢江泰,问道:“你真的不去求夫人?”
  江泰垂着头不吱声。
  “算了,我帮你去说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子。”江淮皱着眉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江泰还是垂着头,很不自在的道,“夫人她……会不会同意?”
  江淮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夫人就算不看你,看在爷的份上也会同意的,你放心好了。”江泰顿时满脸通红,觑了哥哥一眼,道,“那……那我要是成亲了,你怎么办!”
  “你成亲过日子关我什么事。再说,以前没成亲,也没见你和我多亲。”江淮翻了个白眼,又道,“再说,保不齐哪天我也成亲了呢!”
  江泰听着一愣,惊讶的看着江淮,问道:“你和谁?”
  “我怎么知道。”江淮靠在椅子上,眼角打量着江泰,反正他们两兄弟有一个人成了亲,给江家留个后就成了,他也算对得起列祖列宗!
  江泰咕哝了一句,又道:“方徊让你去望月楼,你怎么不去?”
  “我去那边做什么,待在爷身边多好。”江淮露出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我的事你别管!”
  江泰没说话。
  江淮和江泰夸了海口,说要帮她求幼清将绿珠嫁给江泰,可一直拖了好些天,都没有好意思和幼清开口,每次看到幼清他不是欲言又止,就是开了口又打岔过去,这样一直过了二月二,幼清还是不知道这件事。
  越到后面越是没法子开口,家里开始忙幼清及笄礼的事情,方氏和薛思琴几乎每隔一日都会来坐半个上午,商量定主宾,赞者,定哪里的席面,开几桌,请哪些人……
  江泰左等右等江淮也没有提这件事,他拉着江淮问道:“你……你不是要求夫人的吗?”
  “我这不是找不到机会开口吗。”江淮急的抓耳挠腮的,“要不然,你自己去说,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
  江泰瞪眼,道:“这都快三月了,索性等夫人过了及笄礼再提吧。”说着,又哼道,“你也没出息。”
  “嘿!”江淮跟在后头道,“你还有脸说我。”
  163 父亲
  景隆三十五年二月二十二,历经两朝宠荣十几载的严安在大理寺受审,以二十几项的罪名,被判斩立决,抄家!赵作义,刘同,彭尚元贬为庶民,斩立决!
  三日后,严安等人在当初严志纲被斩首的同一处被斩了首级,满城欢呼!
  隔日,严府被抄,共查抄净黄金共重一万三千一百七十一余两,纯金器皿共三千一百八十件,重一万一千零三十三两三钱一分,金镶珠宝器皿共三百六十七件,白银两百余万两……另有银器珠宝首饰等……
  抄家所得清单呈入西苑时,圣上呆坐于龙案边,久久未语,钱宁大紧张的传了御医,圣上冷眼看着万寿宫中进进出出各色人等,忽然大笑,抓着钱宁的衣襟,问道:“你家中有多少银钱,朕若杀了你,是不是也能得这么多?”
  “圣上!”钱宁大骇,匍匐在地哭着道,“奴婢服侍圣上,吃喝皆在宫中,又无后人继承衣钵,奴婢要这些身外之物毫无用处,圣上明鉴!”
  圣上指着钱宁,又指指张澜继而拍着奏疏,喝道:“你们一个个的在朕面前诉苦道穷,朕怎么能信你们,怎么能信!”他这么穷,要用点钱还要看户部的脸色,看内务府的脸色,没想到他的臣子,却一个个都富可敌国。
  这些金银都哪里来的,还不是他的,是他的!
  圣上气的肺都开始揪着疼,他扶着龙案喘着气,指着外头:“去,去把严怀中的尸体扒出来,给朕鞭尸,挫骨扬灰!”
  “是,是!”钱宁膝行着倒退,飞快的爬起来,“奴婢这就吩咐下去,将严怀中挫骨扬灰!”说着,一溜烟的跑出了万寿宫,等出了门他才惊觉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地上啐了一口,“死了都要害人。”
  钱宁一路回了东厂,将圣上的吩咐传了下去,又心有余悸的回了房里压惊,隔了一会儿外头有小内侍隔着门道:“公公,曾大人来了!”
  “让他滚进来。”钱宁放了手里的茶壶,依旧靠在摇椅上,神态疲倦,过了一刻曾毅走了进来,笑眯眯的给钱宁行礼,“爹,儿子来给您请安了。”说着,嬉皮笑脸的半跪在钱宁脚边,给他捶着腿。
  “去,去。”钱宁看也不看曾毅,道,“你是不是又闯祸了,杂家可告诉你,现今儿这情况你最好老实点,若不然杂家也没有办法保你。”
  曾毅听着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问道:“父亲,可是出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圣上刚吩咐要将严怀中的尸体挫骨扬灰。”钱宁想到这里就心惊胆战的捂着胸口,“还试探我,说抄杂家的家!”
  曾毅脸色一变,紧张的看着钱宁,钱宁就戳着他的额头道:“瞧你这点出息,一点风浪都经不得!”说着翻了白眼,又重新靠了回去,漫不经心的道,“说吧,来找我什么事儿。”
  曾毅见钱宁口气漫不经心,就知道这事儿算是有惊无险,他松了口气,才转了笑脸,道:“宋九歌的夫人要办及笄礼,您说儿子要不要送份礼去穿越之独守倾心。”
  “送,当然要送。”钱宁又重新坐了起来,望着曾毅道,“不但要送,还要送份大礼去。”
  曾毅习惯的点点头,又一脸茫然的道:“可是,儿子早年因武威侯的事和薛家有些过节,这样去实在是有些……”他的话还没说完,钱宁又戳着他的脑袋道,“你和薛家有过节与宋九歌有什么关系,你听我的没错。”
  “知道了。”曾毅咕哝了一声点头道,“那为什么要送份大礼?”
  钱宁拿了茶壶慢慢啜着,低声道:“你知道严怀中是怎么倒的霉吗。”曾毅点点头,钱宁又道,“满朝严党多少人,都不是宋九歌的对手。这个人深不可测!虽说他现在还只是四品,可他今年也不过二十出头,假以时日,他定然会在严怀中之上,权倾朝野,我们这个时候不与他交好,难不成要等他坐大后再去巴结,到时候你便是贴上去,人家也不定会看你。”
  曾毅听着觉得有道理,若有所思道:“父亲说的对。”又拍马屁道,“还好父亲谨慎,虽与严怀中暗中来往,可却没有和宋九歌断了交往,可进可退。儿子认为,这满朝文武,最聪明有远见谋略的就是父亲您啊。”
  “少拍我马屁。”钱宁笑着啐了一口,道,“我只告诉你一点,你给我仔细记住了。我们和朝堂那些文人不同,我们是皇家的家奴。作为奴才你要认清自己的主子是谁,只有认清了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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