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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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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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人刚要上去营救,伯赏赛阳身后的骑兵突然射出一阵弩箭,将他们隔断在地上的一个半人之外。

就在这个间隙,照夜玉狮子流星赶月般冲了过去,马背上的伯赏赛阳却不见了。旁人定睛一看,原来他单脚挂在左侧马鞍上。身子却已经落在右侧马腹下,右手中,还握着一柄雪亮地唐刀。已经到了金袍的身边。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寒光一闪,金袍首领那老大的头颅便冲天而起。伯赏赛阳也不用手去接,反手一个直刺,便将那首级插在刀上。而此时,鲜血才从金袍首领那无头的脖颈喷涌而出。正好淋在他的首级上。

伯赏赛阳又伸出左手抓住地上的狼牙棒。这才左腿一用力,干脆利索的翻身上马。一手持着狼牙棒、一手将插着首级的唐刀高高举起,睥睨着四周面无人色地弥勒教众。

从他率众进阵、到直捣黄龙、再到将弥勒教首领枭首示众。其实前后不过十几息地时间,前面进攻的弥勒教徒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呢。

十几息间,几万人的最高首领便被取了首级!

三军不可夺其帅!特别是这种仅凭宗教狂热支撑地队伍!当见到号称是金刚不坏之身、又有菩萨护体的护法大人,被人三下五除二地斩下头颅,且照样是一地狗血时,弥勒教徒的士气霎时跌到低谷。

内里的楚落看的分明,立刻撤去防守阵型,挥军冲杀了出来。伯赏赛阳虽然在抖威风,他身后一直小心守护的马艾却清醒的很,高喝一声:“冲!”便带着两千蓝甲骑兵,朝已成溃散之势的弥勒教众掩杀过去。

这群弥勒教徒一个月内溃败了五十次,稍有压力便会习惯性的撤退,反正城里又不会出来追杀,回去歇歇再重新来过嘛。现在在两相夹击之下,溃散很快演变成了溃败,弥勒教徒们放弃了抵抗,撒腿往城外去。

但这次他们显然失算了,这不是在城外野地里,想怎么跑就怎么跑。这是在城内,而且只有一个门,上万人涌到城门口,争先恐后的往外跑,不知道是谁第一个被撞倒,转眼间就发生了惨烈的挤压践踏。倒下的人越来越多,出城的速度也越来越低。

伯赏赛阳从来就不知道什么是适可而止。他带着两千骑兵在乱军中反复冲杀。等到活着的弥勒教徒终于逃出城门

不是马艾拉着,还想继续追杀出去。

他这才感觉双手灌了铅一样沉,身上也火辣辣的疼,再看胯下的照夜玉狮子,都变成了赤兔映山红了,这才掉转马头,与楚落车胤国两人见礼。

车胤国与伯赏赛阳相处四年之久,自然与他更稔熟。吊着膀子上前,不管不顾的放声笑道:“小公子百万军中取敌酋首级,关公再世也不过如此啊!”

伯赏赛阳把狼牙棒扔给边上的亲兵,随手一抹脸上的血污,呲牙笑道:“关公要是在敌阵倒好,也好看看是他的冷艳锯威风,还是小爷的狼牙棒厉害?”言外之意,这些土鸡瓦狗杀起来虽然顺手,但没有难啃的骨头,很不过瘾。

楚落也上来见礼,反败为胜之后,他也自然开心,留下副将布置城防,三人说笑着到内城营中歇息。好在方才没有点火,一应家什俱在,很快摆上宴席,为伯赏赛阳接风洗尘。

一场看上去毫无悬念的战斗就这样充满戏剧性地结束了。

这意外吗?确实是意料之外。但又在情理之中。要知道每个意外都是由或多或少的疏忽和失误造成的。如果那位未具其名的可怜金袍首领真能去到极乐,向他的弥勒佛爷大倒苦水的话。洞察一切的佛爷一定告诉他:你犯了三个错误,一、一群两条腿的,踩着梯子爬墙就好了,开什么城门呀。二、你老老实实在城头上指挥多好,站得高看得远,而且骑兵也爬不上去。干嘛一看到内城告破在即,你就坐不住了呢?正撞在人家马蹄子上了吧。第三。下次记得不要穿那么显眼地衣裳。人家镇南军又和你不熟。要不是你穿地跟个金元宝似地,怎么会从上万人中一眼找到你呢?

但错误实打实的犯下了,头颅也被切去,不会再长出来。三万冲进城来的护教军,最终逃出去的不足一万。其中被伯赏赛阳的骑营杀了几千,但更多的是死于相互间的挤压践踏……

这次眼看就要得手、又被对手彻底翻盘地失利,对弥勒教军的士气打击异常之大。而且他们也从南面逃难过来的教众口中。听到了‘白衣噬人魔’的传说。据说这‘白衣嗜人魔’一锤子就砸开了麦城城门,又一锤碾死上千前来阻挡的护教军。还口喷三味真火,把城中几万老少烧成了灰。至于一个人就撵得几万人抱头鼠窜几百里,都不算什么稀罕事了。他们这才知道,那天那位护法大王,死的不冤。

原本是二十万教徒分三波,由三位护法天王带着轮番进攻襄阳湖水寨。只要有一个不想去的,另外两个必会群起而攻之。所以才能保持如此高频度的攻击。以至于将坚韧地襄阳湖水师拖垮。但现在只剩下两个,谁也奈何不了谁,再加上弥勒教本身地疲劳也到了极限。连绵不休的进攻终于出现了停顿。也让城里的三千镇南军好好歇了歇,彻底恢复了体能。

直到五天后,两个护法大王才结束了扯皮,带着余下地七万人马,来到千疮百孔的襄阳湖水寨前,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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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秦雷带领的东路步军,也是在这一天,来到襄阳湖边。

队伍已经进入战备状态,不疾不徐的沿着襄阳湖、往战场赶去。黑衣卫的斥候流水般的将战场的情报传递到中军。

“到半个时辰前,乱匪的三面进攻仍未停止,城上已经明显支撑不住了,四处都有杀上城头的敌人,形势岌岌可危。”许田向骑在乌云上的秦雷禀报道。

秦雷面无表情的问道:“伯赏赛阳呢?”若是伯赏赛阳能带着两千骑军反复袭扰城下的敌人,城上的形势不该如此危急。

“伯赏校尉除了一开始带队出城冲杀了一阵,再后来即使是城头万分危急时,都没有见到过。”许田不带任何主观判断的回答道。“而且,在城头上守御的兵士,多半穿着蓝色骑兵铠。”

秦雷点点头,沉声道:“再报。”许田便躬身退去。

这时候,边上的秦有才才低声道:“小公子不会有事吧?”

秦雷摇头道:“估计问题不大,既然他那些手下上了城头,摆出一副守势,那他应该就还能喘气。否则他那些手下就该冲出来报仇了。”

秦有才心道,您老要求也太低了吧?能喘气就行?若是小公子成了残废,您倒是没事,伯赏元帅却一定会把我的皮给扒了。

其实秦雷何尝不是心里长草?伯赏赛阳是他和老元帅的感情基础,若是折在这一场,两人以后着实不好相见。心中暗叹道,早知当初也学老元帅,把这小子系

上了。

当然,这只是一时感慨而已。秦雷对伯赏赛阳寄予了厚望,这种希望之大,是超乎所有人想象的——他希望若干年后,伯赏赛阳能替自己将镇南军掌握在手中。而一个温室花朵般的公子哥,是不可能被二十几万虎狼之师所接受的,即便他是伯赏家族唯一的继承人。

秦雷知道,要投资未来,就要承受风险。所以霎那的后悔很快过去,他对秦有才吩咐道:“把张四狗和小楚叫来。”秦有才立马领命而去。

没一会功夫。张四狗和系着鲜艳黄领巾地楚千钧,来到秦雷的马下。行军中礼节从简,两人只锤了下左胸,便齐声问道:“敢问王爷有何吩咐?”

秦雷笑吟吟的看着这一老一少,先对张四狗道:“孤准备这次还用你打先锋,但这次的敌人可能棘手点。”

张四狗面色不变道:“小人愿往。”

秦雷微笑问道道:“对付六万左右的弥勒教军,你需要多少人组成箭头?”

张四狗寻思一下,看了看一边凝神静听的楚千钧道:“有了小楚。五百人足矣。”

秦雷颔首道:“你自己去挑吧。”

张四狗行礼后。刚要转身而去。秦雷又沉声道:“别忘了。你还欠孤一个理由,所以……”

张四狗有些讶然的回头望着秦雷。

“所以给我完完整整的回来。”

张四狗面部线条渐渐变得柔和起来,狠狠地点下头,这才大步离开。

秦雷又把视线转向不声不响地楚千钧。这小子个子并不高,也不知道那股牲口般地怪力是从何而来?秦雷心道。

不带感情的注视楚千钧半天,起初这小子还能硬撑着回瞪过去,但终究还是比不过秦雷千锤百炼的骇人目光。只好低下头不看秦雷,算是败下阵来。

秦雷心中小小得意一下,这才语带轻蔑道:“小子,低着头作甚?还在欣赏你那小黄领巾?”

楚千钧的视线确实落在脖颈系的黄领巾上,闻言赶紧抬起头,目光憋屈的望着秦雷。

秦雷仿佛对欺负小孩有独特的爱好,他继续嗤笑道:“看你地样子似乎很满意了?”没等楚千钧答话,他又接着道:“也是。以你的能力。当个什长已经很勉强了,其实要孤说,伍长才是你最理想的岗位。”

楚千钧呼吸明显粗重许多。壮硕的胸脯也看是一起一伏。他心里那个火呀,小爷本是裨尉,你给我撸成大头兵。我好不容易拼死才挣下个什长,黄领巾还没带热乎呢,怎么着,回头就反悔啊?

不行,我要捍卫自己的荣誉,我不能被人这样上上下下的耍着玩!打定主意,楚千钧粗声道:“末将觉得我能做一个合格的什长!”

秦雷却不吃他这套,继续挖苦道:“裨尉以上才能自称‘末将’,不懂规矩的毛孩子。”

楚千钧面色终于扭曲起来,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道:“小……人……明白了!”

秦雷知道火候差不多了,虽然依着楚千钧这种闷骚性格,胸中憋得火越大、破坏力也就越强。但凡事要有个度,若是把这小子激得失去理智、当场暴起伤人就太没面子了。他面上却仍是一副不屑地样子,淡淡道:“你不服啊?”

楚千钧终究还是个血气方刚地青年,虽然理智告诉他,不要反嘴,但忍了几忍,还是没忍住,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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