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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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为卿-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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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了!被发现了!
  宁沁拔腿就跑。
  “大人,是宁家小姐!”张义却先认出了她,朝一旁的侯祺钧回禀道。
  “无论是谁,听了我们的谈话,也是留不得了。”那较为低沉的声音说道。
  宁沁心慌慌的,听人墙角果然是不好的,她想也不想就朝左边的小道跑,那里树木茂盛,道路却很小,说不定能找到藏身的地方。
  “张义,你还不快去追!”少詹事林之焕林大人在一旁催促道。
  张义额头直冒汗,大人都还没发话,他在这催个什么劲儿……大人来灵福寺跟林大人见面,原本是清过场了的,这一路都有穿程子衣的侍卫守着,也不知道这宁家小姐是怎么跑过来的。
  他看了抬头看了一眼枝干粗壮的菩提树,这才发现,树的另一边还有一条青石小道忘了派人守着,宁小姐应该就是从那里来的。
  大人也没特地约在此处,跟林大人一路讲着话才走到此的,所以他也没刻意留意周围,也难怪会被宁小姐钻了空子。
  
  ☆、第23章 杠上
  
  等殿内的听经的女眷都走了,宁夫人才上前,双手合十,十分虔诚地跟方丈说起宁沁的事来,“大师,小女近日生了一场病,也不知在病中做了什么噩梦,醒后每日必到佛堂念经,抄写经书。她小小年纪就这般向佛,我心里有些担心……遂想来问问大师,可否有化解之法?”
  释静方丈老的已经看不出年龄了,他穿着宽松的袈裟,留着一撮雪白的山羊胡,眉目间说不出的祥和。
  听了宁夫人的话,他笑着念了声佛号,“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间万物皆是化相,心不动,万物皆不动,心不变,万物皆不变。”
  宁夫人似懂非懂,释静大师手里捻着佛珠,朝她微笑:“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宁夫人虽然没完全参透,却听到他说一切都是虚妄,不免问:“大师是想说,沁儿梦里的东西都是虚幻的,让我不必担忧?那既然是虚幻的,为何会令沁儿这般害怕,需要每天到佛堂才能化解呢?”
  释静大师微笑说:“佛能使人心静,小施主小小年纪就有此等心性,夫人该感到高兴才是。”
  她哪能高兴的起来!她会来这里,就是怕自己的女儿会一时想不开,有了常伴青灯古佛的想法,那可就真糟了。
  如今大师还跟她打哑谜,尽说些她听不懂的话,如今又说沁儿有向佛之心,她心里就更担心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急切就问:“小妇人只想问问大师,沁儿这般……可是中邪了?不知大师可有化解之法?”
  释静大师柔和地捋了捋山羊胡,笑得高深莫测:“非也,非也。一切皆有定数,不可说,不可说。”说完就笑着朝宁夫人行了合十礼,缓缓出了大殿。
  直到他踏出殿门,宁夫人耳边还能隐约听到他嘴里念叨着:“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很高深的样子,把宁夫人搞得满头雾水。
  她唯一听明白的就是,她问释静大师沁儿是否中邪了,大师回答了非也。
  宁夫人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朝着释静大师离开的方向,合手虔诚地回了一礼,这才由领着一众婆子丫鬟回厢房歇息。
  还没坐多久,前去求签的严夫人就来厢房找她说话,两人谈了许久,将近傍晚,严夫人依依不舍地告辞离开。
  知客师父很快端了斋饭素食上来,宁夫人不免问起宁沁的去向,孙嬷嬷却答,自从听大师讲完经,就没见小姐回来过。
  宁夫人顿时担忧起来,连忙派人出去找。
  又是傍晚,天上又乌云密布的,估摸着是要下雨了,沁儿的病才刚刚好了些,若在淋了雨,出了什么意外,那她可就没法跟老爷交代了。
  她还是有点不放心,搁下碗箸,披了外衣,就出了厢房,跟着侍卫、婆子一块找宁沁。
  ……
  宁沁心里虽然慌乱,但耳朵很灵,一字不落地听到了林大人说的话。
  从小在将军府长大的她,自然知道那句留不得是什么意思,她心顿时就跳到了嗓子眼,想着这下彻底完蛋,偷听不成,倒要把小命弄丢了。
  她心中懊恼不已,早知道就不让知画去讨茶水了,知画好歹也学过点拳脚功夫,如果有她在,还能帮她出出主意。
  如今倒好,就剩下她自己孤零零一个人,很快就会成为别人砧板上的肉了。
  她边跑,眼泪就边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也没仔细看路,瞅着空子就钻了进去。
  但刚刚丢红绸就把体力耗光还没恢复过来的她,很快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弯下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等她稍微缓和过来,就看到地上的光线忽然不知被什么挡住了,她猛地抬起头,双目圆瞪,如遭雷击。
  “你……你……你怎么追上来了!”宁沁一边慌张地后退,一边惊恐地看着眼前身穿一袭石青色道袍的男子,“我,我刚刚什么都没听到!真的,真的什么都没听到!”她起双手,跟他保证道。
  试图通过这个方式,让他放自己一命。爹爹曾经教过她,识时务者为俊杰,如今她占下风,保住小命才是王道。
  “我,我告诉你……我爹爹是大将军,你,你,你如果敢杀了我,我爹爹一定不会放过你的……”宁沁一边后退,一边威胁道。然而,从她颤抖的声音里,很容易就听出她底气不足。
  侯祺钧顿时失笑,眼前的人,分明已经害怕得哭出来了,还是瞪红了双眼,强壮镇定地威胁他。也不想想,他如果真想杀她,她一个小丫头,又能逃到哪儿去呢。
  宁将军……他若想杀一个人,自然会做的滴水不漏,哪里会让宁将军有机会查到他头上。
  “你很害怕?”侯祺钧觉得现在的她,就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让他忍不住就想逗一逗她。
  侯祺钧斯条慢理地靠近她,直到把她逼到一棵大树下靠着,他才停了脚步,“什么都没听到,嗯?”声音里带着一丝笑意,似乎十分享受她惊慌失措的样子。
  宁沁却觉得他说这话是有些怒了,那笑就跟锋利地刀子似得,看得她双脚打颤,浑身冰凉。
  她绞着袖子往后挪,可树就这么点儿宽,她一挪就挪到边上去了,身子一晃,就要跌倒在地上了。
  侯祺钧就这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也没伸手替她挡一挡,宁沁很快就跌坐到地上去了。
  她坐在地上,一边惊恐地看着他,屁股边害怕地往后挪,眼眶红红的,泪珠在眼里打转。
  又要哭了?
  侯祺钧皱了皱眉,弯下腰,脸凑近她,认真又享受地注视她的一举一动。
  她眼泪已经滚下来了,却很快拿沾了泥沙的手去擦,擦完整张小脸看起来都脏兮兮的,但她咬着嘴唇,哽咽得不能自已,却始终没哭出一点声音。
  这小丫头,还是这么倔……
  不一会儿,天上乌云压顶,光线很快就暗了下来,偶尔还能听到远处打雷的声音。
  侯祺钧抬头看了眼天色,极不悦地皱了皱眉,又看看地上犹受惊的幼兽一般的小丫头,终是叹了口气,弯腰朝她伸出了手。
  她这才多大,哪里又懂得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跟她计较些什么……她现在也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人,又何必把对她的心结算到她头上呢。
  一切都还早不是?或许他还能改变很多事。
  侯祺钧等了很久,也见宁沁朝她伸手,脸上还是一副惊慌失措的表情。
  他不由得失笑,“你想留在这里被雨淋不成?”
  宁沁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不是要杀她吗?朝她伸手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玩什么花招?
  宁沁红了眼眶,下意识就闭了眼,把头扭开了。
  侯祺钧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小丫头还敢跟他杠上了?
  他只能无奈地弯下腰去抱她,手刚碰到她,就被她惊恐地扫开了,“你,你要干什么!”
  “丫头,你想被雨淋我却是不想。”他无奈地牵起她的手,不由分说就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似有些无力道:“我若真想杀你,哪里还用得着跟你在这儿耗这么久……也不知道你这小脑袋瓜里成天都想些什么……”
  
  ☆、第24章 倔强
  
  他语气既温和又无奈,脸上意味不明的笑意也变得柔和一片,宁沁鬼使神差地没去抗拒他,任由他缓缓地把自己从地上拉了起来,黑白分明的眸子就这么愣愣地盯着他看。
  侯祺钧觉得她唯实狼狈了些,巴掌大的小脸沾满了泥土,还流着眼泪,就像去泥潭里滚了一圈一样,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你别哭了,我只是吓唬吓唬你的,哪会真杀你一个小丫头。”他笨拙地抬起衣袖给她擦眼泪,“你往这跑的时候,难得就没瞧见路上是有人守着的吗?他们都是我的侍卫,我若真想抓你,凭你一个小丫头又哪里跑得掉呢?”
  他也知道自己做的有些过了,可实在没有哄孩子的经验,也不知该怎么哄她,只能一味地跟她解释。
  以前,她就算受了天大的委屈,也从来不会哭的……
  听他这么一说,宁沁哇地一下,哭得更大声了,把刚刚受到的惊吓和委屈,统统都哭了出来。
  侯祺钧感觉有些头疼,这丫头难道是水做的?怎么哭这么久都不会累的,也不知道还能哭多久,眼看就要变天了,若再耽搁下去,暴风雨可就真的来了。
  她病才刚好些,再淋了雨可就不好了。
  “快别哭了。”他板着脸说道,“你再哭下去,我们可就真的只能在这淋雨了。”
  语气中带着与生俱来的严厉,宁沁害怕地停止了哭声,咬着嘴唇,哽咽不已,看起来委屈极了。
  侯祺钧叹了口气,慢慢地蹲下身,伸手轻轻地替她擦眼泪,边柔声道:“你身子才刚好些,淋不得雨。听话,别哭了……这次是我不对,我不该吓唬你的,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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