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发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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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发迹史- 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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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多尔衮自己也有措手不及之时,便找洪承畴来议事。看来,对付汉人,汉人比满人更有办法些!他联想到一六四六年,洪承畴用一打一拉之法,将闹得沸沸扬扬的反清复明之暴动顷刻之间收拾得干干净净一事,顺治皇帝对洪承畴充满信心。
  顺治皇帝在自己的寝宫之中召见洪承畴。顺治皇帝忧形于色地对洪承畴说:“现在南方各地暴动四起,北方也蠢蠢欲动,比起当年洪爱卿去招抚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朕心里忧虑,不知如何解救?洪爱卿可有解救之法?”
  洪承畴见顺治皇帝不似做作,心下感动,立刻冲动地说:“皇上不必忧虑,保护龙体要紧。您的身体就是国家的本钱,您身体安康便是万民之福!”
  顺治皇帝说:“国无宁日,君无宁时,哪里还敢考虑身体?”
  洪承畴说:“皇上不必着急!我想事情总有办法能解决的!”
  顺治皇帝高兴地问:“就是你那一打一拉之法么?”
  洪承畴默默地摇了摇头说:“此一时也,彼一时也!现在举国之众,都人心浮动,岂能用一言二语所能解之。”
  顺治皇帝一听,心里凉了半截,急切地问:“照爱卿所说,岂非无办法么?”他想:连你这老奸巨猾的洪承畴也没办法的话,普天之下,谁还会有办法呢?
  洪承畴想了想说:“办法不是没有!”
  顺治皇帝问:“什么办法?”
  洪承畴说:“汉人有句话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洪承畴说:“臣的意思是:对付汉人,他若凶,你得比他更凶!否则,你便会让他吃掉!”
  顺治皇帝说:“那些暴乱之徒,都是些亡命之徒,有谁会比他们更凶呢?”
  洪承畴说:“皇上忘记一个人了。”
  顺治皇帝心里一怔,问道:“你说的可是平西王么?”
  洪承畴说:“正是!”
  顺治皇帝说:“可是,朕上次召见他之时,见他病恹恹的,已是不堪重负的样子,哪里还能担起此重任?”
  洪承畴笑说:“无妨。”
  顺治皇帝说:“为何无妨?”
  洪承畴笑说:“虎因笼而困,因闲而病。然而让他出笼,他终究是只老虎。平西王因为对皇上有所顾忌,故不敢有所僭越。而皇上又让他闲居在锦州,岂有不病之理!我可保证,若让平西王出山,局势马上便会改变。”
  顺治皇帝问:“平西王有那么大的能耐?”
  洪承畴不答反问:“李自成厉害不厉害?”
  顺治皇帝想了想说:“李自成能动摇明廷数百年根基,逼死崇祯皇帝,李自成自然是人中枭雄。”
  洪承畴说:“可以李自成却被平西王追得四处逃窜,最后落个身首异处。”
  顺治皇帝说:“好!朕就依你言,传旨平西王,让其出镇汉中!”
  洪承畴说:“皇上只怕还得派人同去方可!”
  顺治皇帝一听,心里顿时明白。平西王既是一只猛虎,就不可放虎归山,须得用一条链牵着。于是他又补充说:“命定西将墨尔根、侍卫李国翰与平西王同镇汉中。”在他认为,牵制吴三桂之举不能太显眼,故只派汉将同往。
  第四章 猛虎出山
  一、吴三桂心中矛盾,问计于老者
  吴三桂自从顺治皇帝三年即一六四六年朝见皇帝,并得皇上二万两银子以作养病之资以来,依然暗中让方献廷与郭云龙加紧扩充力量。而他自己依然浸泡在陈圆圆与白蔷薇的温柔的怀抱之中。
  但是,吴三桂这几年来,一时一刻也没有放弃对各地义举的观察。尤其是当他听说左都御史刘宗周誓死不与满人并立,最后绝食而死的义举时,他非常激动,恨不得也与满人大刀阔斧地大干一场。然而,现实使他不得不冷静下来。在这种形势下去碰撞,无异于以卵击石,因为,大明之臣的反清复明之情绪虽然激烈,却苦于群龙无首。人无首不聚。不聚,便没有力量,没有力量,自然是不堪一击。
  起初,当他得知鲁王朱以海于顺治二年称监国绍兴,唐王聿粤称帝于福州,他心里确实也激动过一阵子,但随之而来的是鲁王被迫逃出所带来的忧郁。
  当顺治三年,桂王之子永明王朱由榔由两广总督西魁楚,广西巡抚矍式耜拥立在肇庆称帝;而唐王之弟聿粤由苏观生拥立在广州称帝之时,吴三桂听后,非常愤慨,觉得这是一场闹剧。因此,吴三桂觉得大明气数已尽,再无回天之力而郁郁寡欢。
  吴三桂又完全进入那种休养生息之境界,对外界之事一概不闻不问。
  一六四八年秋,北方的秋季已呈凉意,但吴三桂依然怕热,照例要在院子里的树荫下纳凉。陈圆圆陪着他,并为他不时用蒲扇扇几下,以驱赶周围的热气。
  而吴三桂却躺着闭目养神。
  吴三桂觉得自己闭着眼睛在对着强烈的太阳光时,会生出许多瑰丽的光环来。他的心里为此而疑惑:自己是闭目的,怎么会生出光环来呢?
  就在吴三桂想着一些无聊之事时,方献廷来了。吴三桂问他何事?方献廷告诉吴三桂说,矍式耜与清兵对垒已反败为胜;李成栋在广东起义,金声桓在广西起义;何腾蛟突出湖南;姜瓖在大同亦蠢蠢欲动。
  吴三桂听到这些消息后,几乎要按捺不住而叫好。然而,突然之间,他又冷静下来。他知汉人之特性,凡事都喜欢轰轰烈烈,声势大于事实,起得快、收得更快。一六四六年的事便是例证。
  方献廷问吴三桂可有什么要准备么?
  吴三桂想了想说:“不可不动,不可大动。”
  方献廷走后,陈圆圆问吴三桂:“夫君可是也要反清复明么?”陈圆圆想过安静日子,对战争仍然心有余悸。
  吴三桂说:“爱妾勿忧,本将并非想附众!”
  陈圆圆问:“那将军为何让队伍有所准备?”
  吴三桂说:“不是本人不想休闲,而是皇上不会让我休闲。”
  陈圆圆奇道:“夫君并没有接到皇上圣旨,怎知皇上不想让夫君休闲?”
  吴三桂说:“现在举国都是反清复明的声音,我猜想皇上是寝食难安!皇上寝食难安了,还会让平西王独享清闲么?”
  陈圆圆见吴三桂有些得意,便问道:“难道夫君想出去打仗了么?”
  吴三桂说:“一半喜之,一半忧之。”
  陈圆圆问:“何谓一半喜之,一半忧之?”
  吴三桂说:“自为男儿,又是统率千军万马之将领,心里自然对战争心向神往,所以喜也;然而,自己所战之对手,并非自己心中的敌人,所以忧也。”
  陈圆圆听了,不再说话。
  果然在第二日,吴三桂便接到了皇上的圣旨。
  圣旨之意大约是:汉中地区动荡不安,逆贼暴动此起彼伏。虽不危及社稷之安,但也必须谨防之。故特令平西王与定西将军墨尔根、侍卫李国翰同镇汉中,即日出发。
  吴三桂接旨之后,心里想笑。既然暴动不会危及社稷之安,又何必即日出发呢?然而他却笑不出来,他在考虑圣旨以外的含义。皇上采用惯用之手法,既启用我又牵制我,疑我之心,昭然若揭。吴三桂不知自己出镇汉中之后,面对错综复杂的局势如何为之,心里因此而苦恼。
  吴三桂召集众人商量。众人也是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最后也没有个结果。
  陈圆圆对吴三桂说:“夫君既然有为难之事,为何不去问你舅父的幕僚,那个神秘的老者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骂自己心粗:怎么会忘记他呢?于是顾不得装扮,立刻骑马奔锦州城外而来。
  吴三桂将马绳递给老者的徒弟,那徒弟当年只是个孩童,如今已长成大人了。
  吴三桂奔进那老者之屋,便怔住了。原来老者早已席地而坐,茶几上放着两杯热茶,一杯是老者的,一杯不知是何人的。
  吴三桂问:“先生刚才来过客人么?”
  老者摇摇头。
  吴三桂问:“那先生是置茶以等晚辈了?”
  老者点点头。
  吴三桂问:“那先生为何知道晚辈必来呢?”
  老者说:“我见天下动荡,猜知清廷皇帝必让平西王出山,而现在并非平西王出山之时,平西王心里必多痛苦而来问我!”
  吴三桂惊问:“先生怎么会知道我现在来呢?”吴三桂看着热气腾腾的茶,心里很惊讶。
  老者说:“心念系之,自能感之。”然后邀吴三桂就座。
  吴三桂依言坐下了,但他的心里依然在琢磨着老者那句“心念系之,自能感之”是什么意思。正想得痴迷之时,老者问:“平西王匆匆赶来,为何又一言不发了?”
  吴三桂恍悟,立刻觉得自己应该心无杂念。他问道:“先生刚才说,皇上让晚辈出马,而现在并非晚辈出马之时,晚辈心里必生痛苦是何意思?”
  老者说:“天下动荡,国家难安,本是将军杀敌立功之时。然而皇上让你杀大明子民,你于心不忍,故知你心中必生痛苦。”
  吴三桂赞叹道:“先生真神人也!”然后问:“清皇帝已命晚辈出镇汉中,不知是何意?”
  老者说:“既让你出马,又不让人直接参与平乱,是对你仍然心存疑虑。”
  吴三桂说:“先生一语中的。只是晚辈出还是不出?”
  老者说:“既要出,又不可全出!”
  吴三桂问:“先生此话是何意?”
  老者说:“皇上让你出马,你不出,必是抗旨不遵之罪。按目前形势,对你不利。天下之人虽然都举起反清复明的义旗,然而愿意与平西王同路者寡!”
  吴三桂知他之言是指汉人恨自己引清兵入关之举是汉奸行径,不屑与自己为伍之意。他心存反感,但并不驳斥老者。
  老者只是看他一眼,继续说:“然而如果你倾巢而出,必失窝住之地。到时候便会形成天下虽大,却无平西王立足之地的局面。”
  吴三桂听了,大受启发,然而他心里仍有一事不明,便问:“如果让我与反清复明之士搏杀,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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