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发迹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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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三桂发迹史-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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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洪承畴也知道吴应熊此时拜见自己意味着什么!那日在朝中议事,他为吴三桂开脱之词虽然多是出于保护自己的缘故,但却因此更引起了满族权贵们的嫉恨!因此,他想离吴家远一点,以保自己,但他没有想到吴应熊会亲自登上门来。洪承畴不得不亲自出门迎接了。因为以吴三桂之势,以吴应熊之尊,无论怎么说,他也是不敢得罪的。
  洪承畴请吴应熊入座之后,才坐下来。洪承畴因此有些不舒服。吴应熊竟然不礼让一下,便坐下来了,可见他并没有将自己放在眼里。洪承畴觉得自己应该治一治吴应熊,否则,他这副老脸便无地自容。
  洪承畴轻咳一声之后,便说:“驸马爷光临寒舍,蓬荜生辉!老夫荣幸之至。”
  吴应熊说:“大学士过奖。吴某拜见大学士,实受吾父所托而前来。”言下之意,若父亲不要我来,我还不来呢!
  洪承畴知道对付这等狂妄之徒,心急不得,须慢慢消遣他。他故意不说正话,只讲闲言:“尊父没有忘记老夫,倒让老夫汗颜。”
  吴应熊说:“吾父念及大学士之恩,每每难忘呢!”
  洪承畴笑道:“老夫已朽木一具,有何能何德,能令平西王念念不忘。”
  吴应熊说:“那日朝议之时,是大学士一语为吾父释疑,便是大义之举。”
  洪承畴说:“驸马爷言重了。老夫此语虽可为平西王释然,但更要的是也为自己开脱了责任,老夫何乐而不为!”
  吴应熊听了此话,心中高兴了许多,他心想:你洪承畴既然有此自知之明,也是难能可贵的。于是他又说:“只是听说朝中对吾父的奏折议论颇多,不知大学士可有耳闻?”吴应熊意在试探洪承畴,看自己将花费的十万两银子值不值。
  洪承畴说:“老夫虽为大学士,但朝廷之事已不过问,岂有知此之理!”洪承畴心想: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你终于将心中所求说出来了。我且装装糊涂。
  吴应熊知他是搪塞之词,但他吴应熊却不想让洪承畴搪塞,便说:“听说圣上已让议政王,众大臣与户、兵二部共议此事,大学士岂有不知之理?”
  洪承畴说:“虽有耳闻,却不知其实。”
  吴应熊说:“吴某听说朝中权贵之论对于吾父极为不利。”
  洪承畴仍然装糊涂地说:“老夫耳聋,并不曾耳闻。”他心想:是你驸马爷求我,非我大学士求你。你不直言求我,反想我直言相问,甭想!
  吴应熊见洪承畴言语之间极为冷淡,心中又是怒又是气。自己虽然亲临洪府,却无法完成父亲使命。他沉默起来,思考着应变之法。
  洪承畴见吴应熊不语,知他是在思考如何左右自己,便想以送客法逼他,便说:“驸马爷光临寒舍,难道仅为告知老夫此事么?”
  吴应熊一听,心里更急了。洪承畴这不是在逼我么?父命没完成,如何是好?他心中一急,便乱了方寸,脱口而出:“吾父让吴某拜会大学士,是想请大学士赐我一计,以渡吾父过去此厄!”
  洪承畴心中暗笑:你终于忍耐不住,露出了狐狸尾巴。但是,不管你心急如焚,我且再逗你再说。他装作无能为力的样子说:“我亦正为平西王之境担忧,只是老朽无能,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吴应熊听了,心里更急。如此下去,岂不砸锅?吴应熊正毫无主意之时,想起了父亲的金科玉律,心想:先试试他再说。他掏出十万两银票递给洪承畴说:“这是家父写给大学士的信!”
  洪承畴接过一看,惊呆了。十万两银子,这可是个不小的数字!洪承畴尽量按捺住心中的激动问:“平西王此举何意?”
  吴应熊说:“只求洪大学士一计。”
  二、洪承畴教吴应熊助父脱困之法
  洪承畴看到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自己一计,纵使他在官场滚打多年,什么场面都见过,也免不了大吃一惊!是吴家人出手大方,还是自己的主意确实物有所值呢?
  洪承畴不由想起吴三桂第一次送给自己黄金万两的事来。那次的数字虽然巨大,但吴三桂所求之事也实在难办!自己虽然为他办成了一半,但也远远不止值万两黄金,何况自己也因此而失宠于皇上了。然而,这一次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自己一主意。说起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不知吴应熊是调侃自己,而他心中另有算计,还是事实确实如此。
  于是,洪承畴哈哈大笑:“天下哪有一计能值万两银子的!”洪承畴此语意在试探。
  吴应熊肃然道:“也许其他人之计狗屁不值,但大学士之计确实值十万两银子。”
  洪承畴听了,也不禁为之动容,但洪承畴仍然担心他另有条件,便问:“驸马爷当真只求一计么?”
  吴应熊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洪承畴这才彻底放心,痛快地说:“既然公子痛快,老夫也痛快!”洪承畴改变对吴应熊的称呼,大有深意。先前称他为驸马爷,是以朝廷而尊之,如今称他为公子,是以平西王而尊之。接着又问:“公子所求何计?”
  吴应熊自然注意到洪承畴的称呼变化。他心里在暗赞洪承畴老奸巨猾之时,又不得不佩服其思维敏捷。接着又佩服父亲要自己首要之举来找洪承畴是何等的英明。但他想来想去,觉得最厉害的是钱。要说父亲英明,唯有他总结出来的朝中之人虽然道貌岸然,但莫不是钱财之奴,女色之婢的金科玉律最英明。
  吴应熊恭敬地说:“家父身处危境,欲求大学士赐解脱之法。”
  洪承畴听了,便沉思起来。其实他心中早已猜知吴应熊是为此事而来。但他见吴应熊空手来见,又态度傲慢,自然不打算为他家多费心思。然而见到吴应熊以十万两银子仅买他一计之时,他不得不慎重起来。
  洪承畴心中有了主意,便对吴应熊说:“平西王之困生于圣上之疑,盛于朝中大臣之嫉。圣上之疑,是因为他年老体弱所致。俗话说,人老多疑。圣上近来只信满人,不信汉人便是例证。大臣之嫉在于平西王权重势大。大臣们虽为京官,但无人能及平西王之势也,故他们对平西王生嫉妒之心。”
  吴应熊听了此语,情不自禁地赞叹道:“大学士果然学识渊博,一语中的。”
  洪承畴听了吴应熊褒奖之语,不以为然,继续说:“若要助平西王解脱之困,便必须对内释皇上之疑,对外解大臣之嫉!”
  吴应熊问:“大学士能否详言?”
  洪承畴点点头说:“先说解大臣之嫉!朝中大臣虽然嫉妒平西王权重势力,但因平西王素被圣上宠爱,加上驸马爷之贵,却只能将心中之嫉妒埋在心中,不敢表露出来。如今,即使见圣上有疏远平西王之心,却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在旁边鼓噪而已。所以不必因他们所忧。但是,据我所知,御史郝浴因与平西王有仇,而御史杨素蕴虽然与平西王无仇,却生性耿直,自诩疾恶如仇。所以,他们二人却不会将心中之怨埋于心中,而要寻机发泄出来。而此次对他们来说,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吴应熊说:“家父此次之困正与郝、杨二人奏劾有关,但不知如何解之?”
  洪承畴说:“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
  吴应熊说:“大学士是让我去找郝杨二人?”
  洪承畴说:“正是!”
  吴应熊沉吟一阵之后说:“杨御史倒没什么,吴某估计能劝他放弃!倒是郝御史与家父有仇在先,恐怕一时难以办到!”
  洪承畴说:“公子恰恰反了!”
  吴应熊问:“你是说杨御史比郝御史更难对付?”
  洪承畴说:“正是!”
  吴应熊说:“为什么?”
  洪承畴说:“据我观之,郝浴是势利小人。他之所以对平西王嫉恨在心,确实是因为他不忘前仇。但是,正因为如此,若公子亲往赔罪,以公子之尊,不怕他郝浴不肯低头!何况,平西王与朝廷之争,是势均力敌,谁也离不开谁的时候,洪某想郝浴绝不会因此而与吴家结为死仇。”
  吴应熊又问:“那杨御史为何难以对付呢?”
  洪承畴说:“杨素蕴出身书香之家,中书中之毒太深,所以才会耿直忠诚,疾恶如仇,不事权贵,不知变通!俗话说,无私才能无畏!杨素蕴心中既无私欲,公子若以私欲降之,不仅不能收到效果,反而会为自己之举动所伤。所以,我估计公子很难说服杨素蕴!”
  吴应熊默思片刻,觉得洪承畴之论确实入木三分,无人能及,心中完全失去骄横之念,恭恭敬敬地向洪承畴请教说:“请大学士教我降杨之法!”
  洪承畴轻笑道:“说起来,其实亦简单。公子只需以其之矛攻其之盾即可!”
  吴应熊说:“吴某不明白,请大学士明言!”
  洪承畴说:“据洪某所知,杨素蕴之所以会奏劾平西王,是因为受到郝浴的怂恿。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杨素蕴没有私欲,确实可以无畏。然而,他生性耿直,疾恶如仇正是他的弱点。凡是像杨素蕴等人,均以为自己为大义而生,亦准备为大义而死,所以,只要他认为是正义之事,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公子若要破之,便可以从此入手,让杨素蕴明白是郝浴利用了他,他所坚持的事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高尚即可。”
  吴应熊听了,顿时茅塞顿开,对洪承畴大加称赞地说:“与君一席言,胜读十年书!”
  洪承畴依然不动声色地说:“现在再说破释皇上之疑的办法。我先已说过,皇上之疑,是因体弱猜忌而生。人到了这种时候,往往心中已无主见,喜欢猜忌外人。然而,要释其之疑,又须借旁人之力!据我所知,皇上猜忌外臣胜过猜忌京臣;猜忌汉人胜过猜忌满人;猜忌一般满人胜过猜忌八旗子弟。而八旗子弟之中,又以出身于正黄旗的索尼,出身于镶黄旗的遏必隆,出身于正白旗的苏克萨哈和出身于镶黄旗的鳌拜四人最受圣上宠幸。尤其是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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