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寒门乐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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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屋寒门乐日子-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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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草手里拿着衣服是穿也不是不穿也不是。就在她愣怔的片刻,相公穿戴好斗笠蓑衣在卧房门口对小草说:“媳妇,我检查了一遍家里,都没问题。现在我要去村里的晒场帮忙,一会儿大雨下来还没收的粮食就完了,到时候不知有多少人家没饭吃了。你乖乖在家,有溪溪陪你,你别怕。”
  听到媳妇“嗯”了一声,苏有义才急速飘窜了出去。待苏有义到达村里的晒场,已经是人头攒动,只见老老少少、男男女女来来窜窜的抢收着敞在露天的粮食。这时村里家家户户亮起了灯光,人流均涌向晒场。
  苏有义到了晒场,看着谁帮谁,别看他瘦,可干起活来却是非常的利索。他帮完一家又一家,可是太多人家没来得急收粮了。老天没有眷顾农人的担忧,这时又一道煞白的亮光闪过,斗大的偏刀子雨随着巨大的雷声噼里啪啦的倾盆而下。但是人们没有停下来,继续奋力抢装着散落在晒场上的粮食。这时苏有义听到已经有了女人的哭声,他加快了抢收的动作,心里只想着多收一点是一点。
  此时的晒场上,雨水夹着雷声伴着女人们的哭泣之声,乱成一片。好些人家的男人们仍然冒雨抢粮,但是,这突降的暴雨实在是太大了,形成了雨柱,砸的身上有疼感,而且雨幕浓浓的罩着,眼睛已经看不清楚了。悲伤的人们只能无助的任由粮食被洪流一般的雨水淋湿、冲泄而失。男人们抹着脸上的雨水,面容忧伤,捶胸顿足,痛心疾首。
  苏有义明白那样的表情下内心的苦痛与无助,他又何尝不是经历过一次次类似这样的遭遇。所以,他没有走,他想尽自己一点微薄之力。虽然现在已经无可挽回,但是他至少可以在他们痛苦的时候陪伴着他们,让他们可以感受到还有乡亲的关心:老天无情人有情!
  这场雨好似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在大雨宣泄了一个时辰之后,雨滴变得小了一些,雨幕变得稀疏了一些,最起码能见度亮了一些,透过雨帘依稀可以看得清楚,晒场上已经空空如也,未收完的粮食已经不见踪影。青石板铺就的晒场被暴雨洗刷得干干净净,如同明镜一般的明亮,晃的人十分难受。寅时,雨柱变成牛毛细雨,人们叹着气,开始陆陆续续把抢下的粮食盖得严严实实,只等着天晴后赶紧的晾晒,那些淋湿了的粮食也被全数收拾起来,准备晾晒后拿来喂猪也是好的。这样的天气,不及时晒干,很快就会发芽变黑,难以为食。
  苏有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全身湿透,他疲惫的打开院门,猛一抬头,看见自家的媳妇正坐在灶膛前烧火。倏然间,他内心一暖。
  “媳妇,我回来了。”
  “嗯,相公,你累坏了吧。热水烧好了,你赶紧洗洗,千万别伤了身子,干净衣裤已经放好了。”一边说一边从锅里把热水往木桶里舀。
  苏有义确实又乏又冷,照着媳妇的吩咐,提起热水去洗澡去了。待他披着湿发出来,小草把他摁在灶膛前坐下,然后端来一碗热辣辣的姜汤,抬手示意他喝下去。苏有义感激的看着媳妇,一口气喝完姜汤,把碗递给媳妇:“媳妇,再来一碗。”在他慢慢的喝着第二碗姜汤的时候,小草拿来干布巾帮他擦拭湿发。
  “相公,你可千万别生病啊,我担心、也害怕。我打小身子骨病多,饱受病痛折磨。我可不愿意你生病啊,你要是病了,我该怎么办?为了我,你要爱惜自己呀。”小草关切的唠叨着。
  “媳妇,你别担心,我还好,就是有点乏。看到好不容易种出来的粮食,就那样被雨水一下子冲走了,觉得太可惜了。唉,村里有几家人今年日子不好过啰。”苏有义担忧道。
  “相公,别那么悲观,实在不行,我们家里的粮食不少,到时候,大家捐粮的时候,我们多捐点,或者我们悄悄的送去,哪能看着饿死人呢?”小草开导相公,表明自己的态度。
  “媳妇,你真好。你说得对,我们有粮,我们能帮。媳妇,遇到这样倒霉的事谁都不想,可是能怎么办?能帮就帮一把吧。谁又没有个难处的时候。”苏有义深有感触道。
  “嗯,就这样,所以你不要难过了。来,笑一笑。”说完还调皮的去扯他的双颊,暖暖的指腹触得苏有义心里痒痒的。
  “媳妇,谢谢你,有你真好!”
  “我有你也好!”
  说着说着,在灶膛火的烘烤和小草的擦拭下,苏有义的头发很快就干了。这时天光开始蒙蒙泛白,雨丝如发,看样子快停了。小草家的院子里现在是一片泥泞,菜园子里那些结败了的菜藤被大雨淋得七零八落,只有几个留作种子老了的黄南瓜凸凸的躺在泥土上,此时看上去倒有点雕塑的意味。
  看来今天就这样算是早早的起床了,小草不忍心看到相公一脸的倦容,对他说:“相公,趁着凉爽,你去补一会儿的瞌睡,我做好早饭叫你起床。”
  “好,媳妇,我去眯一会儿,早饭叫我。”苏有义不愿拂了媳妇的好意。
  “嗯,快去吧!”说着还用双手推了推他的后背,惹得苏有义心里酥酥的,赶跑了疲惫。
  苏有义顺势反手揽过小草,低头就含住小草的唇亲吻起来。小草猝不及防他来这一招,根本没有反身的余力,因为她整个人被相公钳的紧紧的。别说苏有义对小草没有抵抗力,小草对苏有义一样没有抵抗力。苏有义每一次都是倾情投入,专注而热烈,小草每次都坠入他的情愫里,屡试不爽。
  小草是被苏有义打横抱到床上的,现在他对她的身体比她自己都了解,所以他总是能精准的触及她的敏感之隅,激发她的□□,最后自己也沦陷其中,销魂蚀骨。
  他们醒来,大雨初霁,明晃晃的阳光炙烤着泥泞的大地,升起一层若隐若现湿闷的雾气。整个苏家村远山近树被雨水洗尽尘埃,显得格外的清翠葱茏,满眼亮绿。如果没有粮食被雨毁,该是多么的赏心悦目。可是,世间事,总有着缺憾,让人喜忧参半!
  夫妻二人歇好后把菜园子收拾了个干净整洁,苏有义本是干农活的行家里手,最是会整理土地上的事。小草最多就是帮帮小忙,打打下手。无论怎样,看着很是平静和谐,亦如夫妻二人的心境,亦如夫妻二人滋润的生活。
  “媳妇,明天我们去一趟岳父家吧?”
  “好啊!不过,我就不回去了。你把粮种送过去,顺便看看我爹他们需不需要帮忙?”
  “媳妇,我们这边已经没什么事了,你为什么不回去?”
  “嗯,虽然没什么事,但是家里都是粮食,不得有人看着呀?”
  “要不,让五妹帮忙看一下?”
  “不好吧,先不说去几天不定,五妹也忙。爹娘还有一大堆的事要做。上次爹还说尽快把老六的荒地开垦出来。”
  “哦,这么说,还真是的。那我一个人去?”
  “好!我准备点东西,你一起捎回去吧。”
  “也只能这样咯。”苏有义遗憾道。
  小草收拾好带回娘家的东西,合着粮种放在一起,明天相公装车的时候方便。
  第二天,夫妻二人早早起来吃过早饭,小草送相公出了门。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哎!”小草心里嘀咕着。不知何时,小草对相公已经难舍难离,真是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
  

  ☆、第三十二章独处

  雨过天晴,秋老虎似的太阳照旧像个火球一样挂在朗朗的晴空,烘烤着大地,就连微风也是烫人的。小草从吹寒风到沐夏风到浴秋风,时光随风匆匆飘逝。
  现在是农历的十月初旬,小草来到这一世已经九个月,嫁到苏家村也有小半年了。她已经不经常想起上世了,基本适应了这里的生活,是个纯纯正正的古代人和小媳妇了。
  今天,她想着相公不回来过夜,心里总是难以平静。为了让自己安下心来,她给自己找了点事捣腾。
  她拿出两斤左右的刺梨皮干,在太阳下烘晒到嘎嘣脆,倒入收拾干净的石臼里,双手握住舂棒一下一下的砸着。虽然很是费时费力费汗水,但是当看到梨皮干越来越细碎,最终变成粉状,心里还是异常兴奋,这一上午的时间没有白白浪费。
  待气喘力竭的时候她才停止了舂碓,歇息了一会儿,她去找了一个编织得很细密的竹筛,虑去粗糙的碎粒,得细粉有一斤多,小草仔仔细细的收在一个密实的布袋里。但也留下一小碗,她准备把之与面粉混合后烙饼子,试试看是什么效果。
  经过一番倒腾,小草做出了杂合面饼,尝了尝感觉饼子虽然粘性小,但品味起来有淡淡的梨香萦绕舌尖,其实做成杂面饼干更合适。
  午睡起来,小草心血来潮的从箱子里翻出一捆棉线,找出出嫁前让水生大哥做好的竹签子,比对着苏有义脚的尺寸编织起了线袜。因为在上世她出生农村,即使是在大学里她也是自己织毛衣、织手套、织袜子,还手缝裙子穿。寒假的时候曾经织出来拿去卖,赚取生活费,所以现在织起来驾轻就熟。万事开头难,一开了头就轻车熟路,一下午就织好了一双(线细竹签粗,织起来快,穿着柔软,洗晒后也不会板硬,这是她上世积累的经验),仔细看看还挺满意的,仅仅是颜色是白色不甚可意罢了。
  想着相公不在家,自己又是第一次独自过夜,小草早早的吃好晚饭洗漱完关上院门,只与溪溪嬉闹了一会儿以消食,在天黑尽之前就插门上床。但是却难以入睡,害怕是一方面,思念是另一方面。人就是这样,习惯了就怕改变,尤其是身边的亲人爱人,一旦离开心里自然感到空唠唠的,真是“习惯成自然”。小草在自己的慌乱思绪中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心里的某个地方很不踏实。
  第二天的晨幕刚刚裂开一条细缝她便惊醒了,而且是立即睁开眼睛,没有往昔的懒床,一轱辘翻身起床,在自家院子里沐浴晨风,仰视天穹,做深呼吸。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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