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尸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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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尸传奇-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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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拜皱了一下眉头,指着舒小节说:“他的爹遇难了,先帮他收拾一下吧,毕竟,人死为大。”

寨老立即吩咐道:“他是我们灵鸦寨的勇士,叫舒要根,不幸遇难了,选个吉日,好好厚葬。”

两个汉子从舒小节的背上接过舒要根的尸体,一前一后地抬着。一行人往回走去。

舒小节已经心力不济了,这个时候,别人怎么说,他就怎么做了。

突然,抬着舒要根的后面的那一个汉子痛苦地叫了起来,紧接着,他的身子一软,跌倒在地。

人们急忙去扶他起来,这才发现,他的腰已经被舒要根的双脚夹得紧紧的了。他的头上,豆大的汗水,直往下流着。大伙儿正要去帮他松开舒要根的双脚,前面那一个汉子“啊”地大叫了一声,没命在往前面猛跑,|奇…_…书^_^网|刚跑得二三十步,便一头栽倒在地上,再也没有声息了。

吴拜看这里的人们不能把舒要根的脚掰开,对舒小节说:“你去看一下。”

舒小节蹲了下来,只轻轻地一掰,那双原本夹得铁紧的脚,就松开了。

人们还没来及松一口气,只见舒要根一下子坐了起来。人群发一声喊,纷纷后退。这一死一活的,又是在夜晚,若不是人多,胆小的怕要被吓死了。舒要根没有表情,也不看任何人,象木偶一样。

舒小节惊喜道:“爹,你活了?”

舒要根没有回答,跳起来,冲入黑夜中,一下子,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这一瞬间发生的事,有人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揉了揉,看了看原地,又看了看那夜幕,然后你看我我看你,谁都不敢出声。

舒小节大喊道:“爹——”边叫边追了过去。

香草也想一起追去,被她娘拉住了。

香草见吴拜老司也对这种情况束手无策,不禁害怕起来,想起在路上和舒小节看到几个死人朝灵鸦寨奔来的情景,心想,这只是开始,灵鸦寨的麻烦,恐怕还在后头呢。那些死人的老家都是灵鸦寨的,wωw奇Qisuu書网那么她的爹爹邓金名应该也在其中,他们来的目的是甚么?是寻亲?报仇?还是……?她想,她很快就会看到爹爹了。

 五

邓金名一身湿漉漉地朝他们走来。

吴拜急忙站到前面,准备好架势,警惕地盯着邓金名。

香草正要向她的爹跑过去,被吴拜喝住:“不要过去!”

香草迈出去的脚步,就硬生生地停到了原地。姚七姐把她拉到人群中来,说:“你爹现在是一个死人,你莫乱动,听吴老司的安排。”

有两个汉子举起了土枪,香草哭叫道:“你们不要打我爹爹啊,求求你们了。”

邓金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睛闭着,直直地朝人群里走来。

拿枪的汉子对着邓金名叫道:“莫过来,再过来我就不客气了。”

邓金名像是根本就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一步一步地往前。

拿枪的汉子托着枪的双手颤抖着,食指一动,只听“轰”的一声,掺和着尖利的碎沙的火焰朝邓金名射去。一眨眼的工夫,邓金名就换了脸,从白面书生变成了黑脸包公。

香草惊叫:“爹——”

吴拜怒喝:“叫你们不要开枪,硬要开,你们注意了。”

说时迟,那时快,邓金名被那枪一震,竟然倏地一下,就跃到那个开枪的汉子面前,手一戳,五指深深地插进他的颈根。汉子惨叫了半声,就没有气息了。他只能叫到半声,因为,邓金名的手插进去之后,很快地,五指弯曲如钩,再往回一拉,哗啦一声,汉子的气管血管还有喉管都被钩了出来,在他的手上血淋淋地摆动着,像捉了几条赤蛇。

邓金名的动作极快,取人性命,只在间不容发之间,没有任何人能够及时加以阻拦。以他的手法,就是有人试图阻拦,也无济于事。

|Qī|人们见到他如此凶悍,无不失色,纷纷惊恐地逃离开去。香草睁大眼睛看着爹爹,生前那么温和谦逊的他,为什么死了之后竟然变得这么残忍?她想起小时候,家人遇到什么麻烦或病痛时,妈就会“呸呸呸”地往地上吐口水,边吐边骂:“背时砍脑壳的,莫来害我们。”是骂去世的公公或婆婆。香草不懂,骂人应该骂外人才是,怎么连亲人都骂?妈告诉她,亲人在世时当然是好的,可死了变成鬼,就不好了,不能和他们亲近了。于是她再也不敢上去叫爹爹了,拉着姚七姐的手就往旁边跑。而此时,人堆早就四散而去了,只有吴拜还没有跑开。他不但没有跑开,反而迎上前去。慌乱中,吴拜摸出一张符纸,疾速地划了一道符,“啪”地一声贴到了邓金名的脸上。吴拜一看,这一贴居然成功了,心下就松了一口气。然而,令他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按说,不管是什么样的死人,只要被划了“金刚符”,都会服服贴贴,老老实实地躺倒在地了。可是,邓金名不但没有如他所想的那样倒地不动,反而伸出手,把符纸扯了下来,塞进嘴巴,大口大口地嚼了起来。

|shu|吴拜暗道一声:“不好……”

|ωang|邓金名又是一个快步,抓住一个汉子,手一伸,心口处,鲜血喷射。随即,手往后一拉,手里,就多了一枚鲜红的心子!

吴拜看了这情景,不由得心惊肉跳。他做老司三四十年来,什么样的凶险都见过,但他所遇到过的凶险,如果和现在看到的比起来,算得了甚么?

他弄不明白,邓金名死了那么多天了,怎能在没有赶尸匠的操纵下,行动自如,并且,杀人都是在一刹那的工夫?

偌大的晒谷坪上,就只剩下吴拜和邓金名了。

邓金名的眼睛依然闭着,直直地面对着吴拜,像是在聚集着能量。吴拜更是不敢大意,两只手紧紧地握着他的拐杖,像握着一把土枪一样,朝着邓金名,随时防备着邓金名的突然攻击。

这时,一阵歌声传了过来:

七月守寡谷子黄,

家家户户收割忙。

别人有夫都容易,

独我无夫叹声长。

八月守寡是中秋,

明月朗朗照高楼。

人家赏月团团坐,

我却孤单一人愁。

九月守寡是重阳,

重阳造酒桂花香。

人人都饮桂花酒,

不见我夫断肝肠。

那歌声在这血腥的杀戮之夜,显得格外地凄凉。

刚刚一哄而散的人们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到一株老槐树上,有一个女人,全身着白,旁若无人地唱着歌。她像是抱着一个婴儿,一边唱,一边还做着拍打的样子。寨上上了年纪的人都晓得是腊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如果刚才没发生任何事,如果不是在这样恐怖的夜晚,管她是人是鬼,他们倒希望再见见当年花容月貌的腊美。一位老者当年见证过邓银名他们魔鬼似的狂欢,可怜年纪轻轻的腊美……他流出了浑浊的眼泪,哀叹一声:“作孽,作孽哟……”

吴拜对着她叫道:“阴阳两隔,各自安歇。天道轮回,百事不为。”

腊美充耳不闻,继续唱道:

十月守寡凄凉凉,

寒衣送来有孟姜……

她唱的歌是流传在灵鸦寨一带很有名的苦歌,他们都很熟悉,下面两句,应该是“寒衣搁在板箱上,不见我夫泪水长。”

腊美唱着唱着,就变了声气。那歌声,也由凄苦变成了怨恨。

我把寒衣当寿衣,

活人全都死光光!

人们听了那后面的两句歌词,都止不住寒战连连。

突然,人群里像炸了锅一样,沸腾开了。刀枪声,搏斗声,叫喊声传来,在群山间回响,象一场声势浩大的演出。

原来,除了邓金名之外,陈胡子、朱家兄弟、邓银名、马三爷、刘仲安、覃明行等,一共十来个尸体陆续赶来,直冲人群,用手作武器,见人就杀,霎时,群魔乱舞,血肉横飞,地动山摇。

吴拜呆在那里,一点办法也没有,仰天长叹:“冤冤想报何时了啊……”

“咣——”

只听一声阴锣的响声从寨子外面传来。

吴拜对那个声音太熟悉不过了。他的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能不能救灵鸦寨的人,就只有这一个办法了,否则,灵鸦寨的人,真的如腊美所唱的那样:“活人全都死光光”。他立即跑到寨子边的岩坎上,看到正是吴侗赶着五具尸体沿着寨子外面的花阶路走去。

根据规矩,赶尸匠是绝对不允许赶着尸体从寨子里穿过去的。而这个时候,救人是第一要紧的事,一切规矩,都不得不打破。

他用手当话筒对着吴侗喊:“侗崽,侗崽——”

吴侗当然分得清是爹的声音,老远就高兴地回应:“爹——”

吴拜不顾看不太清楚路,也不顾腿脚不灵便,跑过去,焦急万分地说:“快,快把喜神赶到寨子里来。”

吴侗感到很奇怪,问:“爹,那是犯忌的呀。”

吴拜说:“快快赶来,你来了就晓得是怎么回事了,快点。”

吴侗看他爹那个焦急的样子,心里也想一定是出了大事了,于是不多问,把尸体往寨子里赶来了。

姚七姐看到吴拜到寨子边去叫吴侗,就也来到了寨子边。香草看她妈到寨子边去了,也跟着去,才走得两步,她记起舒小节刚才是往寨老家那个地方追他爹去了,于是,她停下了脚步,不跟着娘走了,而是往寨老家那个方向走去。来的时候,听吴拜老司讲,寨子里那栋最大最高最有气势的木楼,就是寨老家。

 六

寨老家的吊脚楼上,一片黑灯瞎火。

香草摸黑来到寨老家,看到院坝里躺着三个人。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三个人里,有一个是舒小节。她蹲下来,仔细地看那三个人,都死了,还好,里面没有舒小节。她往楼上看了看,一步一步往楼上走去,一边上楼一边喊:“小节,你在吗?小节,你在哪里啊?”

上到二楼,又看到了一具尸体,横躺在楼梯上,不是舒小节。尸体的眼睛都被掏空了,只留下两个血糊糊的眼洞,香草吓得退后了一步。尸体把她上楼的路堵死了,她不得不弯下腰来,双手去拉尸体。如果尸体是活人,那还好办,可以拉他的手。而死人,去拉他的手的话,他会不会突然把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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