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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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谢留燕华 作者:月光船-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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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华谦让:“是少爷看重。”
王谢向燕华微笑时,燕华几乎同一时间也侧了头,还以微笑。虽然这二人不能对视,但那暗暗流淌的默契与温柔……裴回扒着饭,想不通他们明明这么心有灵犀,为什么还不是一对?
裴回是在两年前,跟师兄弟们去澡堂时发现自己与众不同的,当时也没觉得有多震惊,只是后来慢慢留心这类事,发现大家都没什么好的评价,更是听过几个因为断袖而分分合合甚至伤了死了的惨事,便将一点心思压了下来。等到瞥见王谢光天化日之下,大咧咧揽着燕华站着,满眼温柔宠溺,他忽然有一种找到同伴后安心的感觉。
这也是他愿意留下的重要原因,他一直想找个机会问问王谢,可没想到这么快。
上午走出一条街后,想起要兑开银票,就折回头打算问问钱庄在哪里。谁知一进门就看见王谢和燕华紧紧搂着,比在大街上时还要亲昵,从他的角度看去,两个人就是马上要亲吻的姿势。当时裴回就一个念头——啊,这两个人感情真好胆子真大。
他赶紧随便说了句话就跑了,心想他们俩果然是那种关系,虽然有点尴尬,但自己真的是放心了。
可是,中午王谢又说他俩根本不是一对,裴回马上表示了自己的立场,谁知竟然闹了乌龙,还好,在冒失过后,结果也没有自己想得那么严重,甚至重芳大哥并没有厌恶自己,还说以后可以帮他挑挑伴侣,实在是太好了。
“燕华大哥,重芳大哥,我今天下午带工头去看看屋子,如果没有问题,那就清明过后择吉时开工,方便么?就是大后天。”
“行。”王谢一口应道,“已经想好怎么弄了?”
“是的,工头说要看看地基,看看四墙和屋顶。如果是老屋,本身又没有大的破损,还是直接修葺的好,省时省力,也不糟践物料。我又回去看了看屋子,觉得大概粉刷一下,将门框窗棂换换,最多修修屋顶,拣碎瓦片换掉,差不多十来天就可以住了。屋里的东西……”
“屋里东西都不要了,你随意。”王谢赶紧接口,那里是燕华住了三年的地方,没有什么好回忆,自从燕华搬出,里面的破桌烂床他就再也没想着看一眼。一边说,一边借着桌案的遮挡,偷偷伸手过去,握住燕华的手掌,满是歉意地抚了抚。
燕华看不见,因此触觉极为敏感,尤其他全靠双手触摸,有人碰触的话,反应就是全身紧张。可是他被王谢一连数十日,每日十数次,动不动就捉过手切切脉捏捏指头,现在脸上半点紧张都无,神色不变,就这么自然地回握了握,表示自己没事。
“好的,那家具,床,桌椅等等都要买,我明天就去订家什和铺盖,等房屋修好了,家具估计也能打造完毕。”
“容翔,明天就是清明,你要祭祖么?”燕华问。
裴回一愣:“我?我——我不祭祖,只在父母忌日的时候,给他们上柱香。”自嘲地笑笑,从领子里拽出件挂饰,一根绳穿着块长方形小木牌,磨得发亮,“他俩的坟被一场大水冲没了,我自己刻了他们名字,这就是牌位。”裴回将挂饰摘下,递给燕华。
燕华松开王谢的手,摸着上面细小刻痕,还给他:“抱歉,容翔。”
“你很孝顺,”王谢拍拍他的头,“别难过。”另一只手再次捉过燕华的手,捏捏。
“嗯,我晓得,难过也没人管,所以就不再难过了。”裴回重新将木牌挂回去。
“容翔,你是不是顺便再置办一些衣物?”燕华连忙换了话题,提议,“过不多久就夏天了。”
他这么一说,裴回才想到:“啊,我都忘记了,不知师兄们什么时候再到春城,那我去买一件单衣,包袱里有一件,两套轮换穿也就够了。”
“少爷,”燕华侧头“看”向王谢,“容翔的行李……”
“容翔全部行李只有一个包袱。”王谢随即明白燕华的意思,“衣物多置办一些没关系,在医馆里换着穿,看着舒服,也不怕万一弄污衣服没得替换。”
“谢谢燕华大哥,谢谢重芳大哥。”裴回开口,称呼的顺序有些改动。
裴回满打满算,接触这两人还不到一天时间,虽然燕华一直称王谢为“少爷”,但是王谢对燕华有多重视,他是一点不落地收在眼里:包括王谢安排的活计是照顾燕华,包括燕华说什么王谢都表示支持,包括王谢早起烧水做饭供燕华洗漱而燕华可以悠然晚起,包括早上燕华打完拳王谢殷勤递上毛巾,包括饭前王谢说的话纯是为燕华着想,包括燕华只略略表示意见王谢便接口做主……于是,裴回凭着直觉,作出了一个十分重要、并且甚为符合王谢心意的决定:一切行为和决策,均以燕华为第一位。
不得不说裴回的决定太有用了,虽然目前暂时不起眼,但日后带给他许多好处。
饭后,裴回自觉收拾碗筷,燕华微笑道谢,裴回在厨房,试着闭上眼舀水洗碗收拾,真是步履维艰,简直提心吊胆。
正好王谢进来,看他样子,不禁失笑:“怎么,想学燕华?”
“燕华大哥太能干了。”裴回连忙睁开眼睛,由衷赞叹。
王谢笑而不语,心里发苦,裴回不知道燕华是怎么练出来的,他知道,在被逼无奈和重重打骂下,燕华现在竟然还不怨恨他,真是天赐奇迹。
裴回收拾妥当,就要走,燕华听王谢说他起得太早,让他歇一阵。
既然是燕华发话,裴回就乖乖在中堂榻上眯一小觉,王谢拉着燕华去后堂施针。
不多时裴回就过来告辞,又问需要他采买么,燕华因调养的缘故,饭食一向由王谢做主,王谢想想,随口说了,裴回这才离开。
埋针的时候,两人就随便聊天说话,王谢有点不解地道:“燕华啊,早晨我让他去睡一觉他都不听,怎么你一说他就应了?”
燕华微愕道:“当真?燕华也不清楚。”
“不过这也好,看来他跟你相处得不错。以后我若不在,就让他照顾你了。”
“少爷以后不在?”燕华顿了一下,立刻问。
“别多想。”王谢一听追问就明白,又点中燕华软肋了,赶紧逗他,“我前几天不是也出了诊么,也没见你舍不得。怎么,有个听话的小弟陪你,就不想要我了?这也太偏心了吧。”
燕华脸上一红,心里由于裴回到来,王谢可能疏远自己的不安,渐渐消了下去。少爷现在对他的心情几乎了若指掌,他有些担忧,又有些期望。担忧的是少爷会不会厌恶他那点不能见光的小心思,期望的是如果少爷发现而不讨厌的话……“还有上午裴回看见的事情,我已经解释是误会,他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你也不用在意。”
燕华很想说我不在意,只要少爷不介意就好,但还是微笑应允。
王谢手上停了一瞬,又道:“一会有人过来问诊,你——在这里多躺躺。”
他一边说,一边腾出手,先竖在唇上无声“嘘”了一下,又微笑着指指大堂方向,比了个“请”的动作,双目一眨不眨盯着院里那个,堂而皇之翻墙入内的黄衣老头子。
“嗯。”燕华迟疑了一下,觉得王谢突然这话有些不对劲,“少爷,怎么了——”忽然面前一阵风起,刮进苍老的狂笑“哈哈,老夫抓住你了”,同时明显杂乱的动作声,跟着就是一声闷响,他伸出手去,王谢坐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燕华当即变了脸色,也不顾脸上头上的针,翻身坐起:“少爷?”奔向发出闷响的地方,俯身摸索,“少爷?”摸了个空以后,双手发颤地停下,努力向四周屏息倾听,想分辨出哪怕一丝轻微的声音。
光天化日之下,眼前一片黑暗,茫茫无边。
屋里安安静静,仿佛只剩自己一个人,少爷哪里去了?大活人不可能突然消失。似乎,院里,有动静……燕华在屋里摸了摸,刚刚猛然间的动作让他失了方向,他确定门的位置,跨出几步,到了后院,皱着眉聆听。
——轻微而陌生的呼痛,随即是脚步和王谢急切的声音:“没事,燕华我没事!别害怕,别动!你带着针,千万别乱动!”
“少爷?”燕华刚刚迈出一步,王谢紧张的声音传过来:“别动,我很好,没受伤,我马上过去。”
不多时,燕华就触到了熟悉的胸膛,头上的针非常迅速地一根根除去,王谢按按这里摸摸那里,问了又问,确定无碍,才又一把将他抱紧,长出一口气:“吓死我了……”
“少爷……”无比惶恐和紧张的情绪萦绕脑海,燕华完全没有平时的小心翼翼,冲动地搂紧了王谢,刚才那么一瞬间对他而言就是天塌地陷,眼下温暖失而复得,他只想更深切地感到他的少爷就在身边。
王谢更不想松手,刚刚看到燕华可称得上惊恐绝望的表情,吓得他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急怒攻心,不管不顾挣脱束缚,用亲密的身体接触告诉燕华:我,就在这里。
所以两人就着拥抱的动作,胸靠胸肩挨肩头并头地,紧紧贴在一起,过了许久,听见彼此心跳都稍微缓和下来的时候,冷不丁传来一声呻吟:“哎哟,开个玩笑嘛,你们卿卿我我的,好歹也尊重一下老人家……”
燕华一惊,才发现自己情急失态,竟被陌生人看了去,王谢小声道:“是个脑子有问题的老头儿,已经被我制住了。”很是坚持地又紧紧抱了他一下才放开,似乎能感到他心里不安,依然拉着他的手,将他护在身后。
“尊重?你还知道什么叫‘尊重’!?六十不死该活埋的人果然是什么都不懂是吧?玩笑有你这么开的?光天化日之下擅闯民宅,跟主人动手,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道义?要不是我还有自保的招数,你这一下子不是害我,是害一个人的性命!看看燕华,他眼睛看不见,我又在给他施针,你知不知道他只能听周围的动静,我突然没声音了对他来说有多不安?你知不知道金针入脑以后,只要稍微一个震动人就会死?你知不知道如果再晚一点拔针他就没命了?你如此不知轻重,是不是人啊你?还恬着脸要尊重?”
王谢的怒气一股脑撒出来,顺手又将燕华搂进怀里,目光如同刀子雨刷刷地飞:“看我是个大夫,什么武功都不懂是吧?看我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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