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温柔地杀死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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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王]温柔地杀死鹤-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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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自己牺牲的是什么。

英伦上流社会将孩子送进伊顿公学,不仅仅为其教学质量上乘,更重要是早早的形成一个等级森严的贵族圈子,为将来打下人脉与地位的基础罢了。

他尽可以用砸钱的方式,将冰帝学园初高等部迅速改造成一所沾染贵族气息的私立中学,却无法在几年之内将冰帝大学提高等次。

如同迪拜人豪掷重金依旧砸不出一间世界一流大学。历史沉积而成的底蕴,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幻之物,正是一间大学之所以成为名校的最坚实基石。无论声望还是氛围,冰帝大学仅仅也只能是二流水准。逞论牛津剑桥,它甚至连早稻田都远远不及。

拿着一张冰帝大学的毕业证书跻身社交界,仅在日本本土也是件相当可笑的事情。即便他是业已控制了半个日本金融界的迹部财团的少东。

没有人会比从小就读英伦贵族小学的迹部更清楚这圈子的生态。

但凡事总有例外。他对自己说。

那些华而不实的公家后人,几代之前也不过是普通平民却自以为血统高贵的财阀公子千金,统统无趣透了。他厌倦这血脉相继的游戏规则。

“高贵不存在于血脉,而源与心中。”

——本大爷耀眼的实力光芒之下,所有人都会乖乖闭嘴,心悦诚服地对着本大爷弯下腰。

如同球场上逢得对手方得尽兴,游戏就是要如此增加些难度才会有趣。 就让他最后的任性一次,在残酷的长大成人之前。

二流大学吗?他狠狠地挥动手中球拍,倒是相当适合花轮天真那愚劣的女人。

两年前,一度弃家而去的花轮佑介回到日本,在父母门前长跪不起,痛哭流涕,终得家人原谅重新踏入花轮家大门。

这个没什么商业才能的无用男人重归家族后,只做了一件大快人心的事,便是将被父母捧在手心说不听动不得的花轮天真胖揍了一顿。

原本便理亏,加之迹部财团从融资渠道施压,天真那惯女如狂的父亲——花轮制造的现任副董花轮康平竟未提出异议。

“可真是的,没想到那么跋扈任性的女孩子,在佑介姐夫面前却特别老实。”爱染眨巴着眼睛,“据说,佑介姐夫一巴掌扇下去的时候,连花轮康平都心疼的脸直抽,花轮天真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任凭他揍。简直乖巧的不象她。”

揍女人这种事情,迹部向来嗤之以鼻。看到花轮天真顶着肿起的脸出现在学校,也并不感到愉悦。倒是被她害到险些家破人亡的爱染觉得通体舒泰,少在他耳边聒噪几句“鹤见鹤见”,令他得了几天清静日子。

“诶,我爸爸也有错,擅自向地下钱庄借贷,只想拯救好不容易做起来事业,完全不考虑家人因此遭到危险。出了事又不敢承担,躲起来闹自杀。”

一切平息下来后,爱染托着腮坐在迹部家旋转楼梯上。

不是不怨的。动荡中,她半是自愿半是牺牲地被推到这风云莫测的世界。几乎丧失自尊地在金钱面前卑躬屈膝。

“不过呢,母亲过世后,送我和姐姐从小去英国贵族小学读书,就算是小社长的虚荣心,我和姐姐也有份参与。得了这金钱的好处,如今负担起应得的恶果,我也没资格抱怨。”她伸了个懒腰,冲迹部灿然一笑,摇摆着上楼午休。

当年债主上门兵慌马乱之中,迹部将自己这青梅竹马接来日本,藏在迹部大宅,原是一时权宜之计。虽然不妥但情有可原。如今一切平定,爱染的父亲却依然躲着,绝口不提接女儿回家的事情。

大约还怀着一丝与迹部财团攀亲结戚的妄念。却为这一己之私将爱染置于尴尬的境地。

放下手中无酒精香槟杯,他步出宽阔的门厅。早已等候在旁的管家递上外套,用复杂地眼神注视着从小服侍到大的小主人。

尽管仍被允许居住在迹部家大宅,迹部景吾却已失去了动用此间财物的权力。对他擅自作出的鲁莽决定,远在英国的迹部老爷怒不可遏,连夜飞回东京,给这个从小给足自立空间的儿子劈头一掌。

当迹部老爷双脚踏上东京土地的时刻,迹部景吾强制转学庆应义塾的手续已迅速操作妥当——他的偏差值极高加持家世背景,走保送流程入校几无障碍。

然而;一贯与父母关系融洽的迹部景吾却在父亲不容置喙的决定前展现了超出了一个少年人的冷静与顽固。

“你知道自己将来是要做什么的!”迹部老爷失望地跌坐进沙发。“四年,人生中没有几个四年可供浪费在这里。”

“我知道,父亲。”

“你这是彻底的非理性行为。放纵!”

“我知道,父亲。”

他脊梁挺立如一块铁板 ,暴力与温柔在迹部景吾面前双双败下阵。

他拒绝就读庆应,即使冰帝大学的班主任委婉地在课堂上告知他,他的学籍已经不在这里。迹部冷冷的笑,傲慢地打了个响指。忠心耿耿的桦地走来,提起他的书包,同他一起消失在冰帝的校园里。

他管理名下的财产,或者整日泡在剧院里,却决计不踏入庆应的大门。

迹部早就有属于自己的投资,即使被老爷子断了经济来源依然可以活得很自在。只是,不能再动用迹部家的司机,而他又还没到拿汽车驾照的年纪。如今出行有些不大方便。

接过管家递来的外套,他向车库走去。那忠心耿耿的老人时刻盼望着小主人同老爷和解,可惜无法遂愿。

推出那辆毫不拉风的摩托,迹部皱皱眉跨坐上去。

新国立剧院今晚有一场法国剧团巡演的《蝴蝶夫人》,今晚他打算去那里消磨一下没有功课和作业的时光。

离开席时间还早,他信步走去剧院休息区,然后,僵立当场。

迹部设想过许多次,在无数可能性的排列组合下,不同的时空不同的场景,他们以不同的姿态和面貌重逢。却从未想到,重逢会以这样的形式展开。

圆桌一侧,握着可乐杯的花轮天真笑得天真得象个无辜的孩子,另一侧,那张熟悉的脸宠溺地望着她,“天真,别闹了。”

他听到手指关节握紧的响声。

三年不见,她的头发短了许多,皮肤微黑,她咯咯笑着转过脸,望见迹部时有一瞬间的楞神。三好鹤见站起来,大方地喊着名字招呼他。她长得更高了,纤纤瘦瘦,踩着一双舒服的平底鞋。

迹部立在原地,没有靠近没有走远。

“天真。”鹤见弯腰同天真低声耳语几句,天真不甘不愿的跳起来,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乖乖的走开了。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来坐一会?我猜,你要看晚场的蝴蝶夫人。离开场还早,不如坐下来叙个旧。”

“真是感人的情谊。”迹部冷着脸坐下,久别后的第一句话充满刺耳敌意。

“对啊。我这人脾气特别好,你又不是不知道。”鹤见笑眯眯的,“只要有人说喜欢我,我就受不了啦,即使她出卖我,指示人发帖败坏我名誉。”

见迹部不说话,鹤见抬手替他叫了杯咖啡,“蓝山,不加糖。”

“我没搞错吧。”她笑嘻嘻地望着迹部,得到微微颔首的傲娇肯定后,她开心了起来,“可不是吗,做了这么久小跑腿,我怎么会搞错呢!”

“你都不表示一下吃惊吗?据我所知,你没有调查出天真指示那两个女孩子串通发帖的事情。我告诉你这样的big  news,你就别装淡定了嘛。”

“不用确凿证据,本大爷也猜到是她。”沉默的迹部终于出声,他抬手拿过餐单。

“哦,来点甜点吗?提拉米苏,还是更甜一点的欧培拉。”鹤见话多得令人吃惊。迹部放下餐单抬手唤服务生,“两份黑糖羊羹。”

“哇。”鹤见捂住嘴巴,“感觉你好像变体贴了耶!被女孩子调教过了?”

“有没有人说过你话太多。”

“抱歉,你知道我很久没法说日语,强烈的发言欲望堆积起来了吧。不过迹部你不用勉强自己吃羊羹的。蛋糕我也喜欢,女生都喜欢吃蛋糕。”

“是本大爷要吃。”迹部更正她的自说自话。

三好鹤见仿佛被雷劈过一般,微微晒黑的脸僵成一块焦炭,嘴巴震惊地大张,“你不是最瞧不上这些日式点心么。”

迹部的面色一沉,银色的蛋糕铲在幼滑的羊羹上来回切割着,他缓缓开口:“你说的没错。”

他顿了顿,“羊羹的确比约克夏布丁细腻。”

“果然是被雷劈了。”三好鹤见轻声嘟囔,“虽然我很高兴你终于拥有了对食物的鉴赏能力,可是呢,迹部,你依然爱吃约克夏布丁吧。”

迹部抬眼看了看她。

“就是这样,你接受了羊羹,但还是吃约克夏布丁的迹部景吾。”鹤见的手指在空中有力的绘画着,“别试图逃避自己的欲望。”

“哦,要对本大爷说教?”迹部终于嗅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鹤见,试图将她的大脑钻出个洞来。

“呜哇。”三好鹤见眨巴着眼睛,“果然迹部就是迹部!”

目的已经败露,她也不多做徒劳的遮掩,谄媚的讪笑着,“诶,您大人有大量啊,这可是我的任务呀。你不知道我那个弟弟多么崇拜你,你令人大跌眼镜的直升了冰帝,他都快哭出来了。”见迹部露出不相信的表情,她连忙补充,“哦,当然,这只是个修辞手法。”

“他实在看不下去心目中的英雄现在的样子,托我来打探情况呢。”

“就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知道,我是个体贴的好姐姐,弟弟的请求,怎么会不答应呢。”

骗子。迹部在心中低声回答。

“你认为本大爷很落魄?”他向椅背靠去,审视着面前的少女。

“我怎么敢!”鹤见狗腿地为他叫服务生续杯,“大爷您就算落魄也比我风光体面一百倍好吗,您那张蝴蝶夫人首演的票可是我排队都抢不来的!”

“知道就好,本大爷的人生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得了吧。你现在脸上就差写着‘帮帮我’了。这么游手好闲一点都不适合你,迹部景吾君。”鹤见托着腮,丝毫不管对面少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其实我一点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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