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硝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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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在硝烟下-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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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第一个反应就是,不能再给亲爱的写信了。请原谅我没有回复,但你的来信我一封封都藏着,它们染着我的血,带着你的思念,也是我走下去的希望。
我爱你,唐颐,用生命爱你。可惜生命是这样的脆弱,我憎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九条命?这样,九死一生后,便能回来找你。
不管我发生了什么事,你都要勇敢地活下去,不要轻言生死,就当是为了我。我知道你不喜欢库里斯,我也憎恨他,可是,在我走后,他是唯一一个有能力顾全你的人。我和他做了一笔交易,他会当你的守护神……
伊万已经攻到外面,没有退路了。现在我该拿起枪,继续奋斗到最后一秒,可是我却忍不住取出了笔,写下这些字。
也许,是最后一次重复,可我还是要说,我爱你,唐颐,你的名字是我死前说出口的最后一个字。如果,将来你选择忘记,我不会责怪你,曾经的拥有已让我很满足。我会在云端一直看着你,所以你要微笑,让自己幸福。而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当人们问起来,谁是你的最爱,请你一定要说是我。
抱歉,我没有守住承诺,让你伤心了。你失去了那么多亲人,你的父亲,你的孩子,还有我。
我会永远爱你,不管是生,还是死。
……
唐颐再度哭了,泪流满面,因为他的这些话,一字一字地敲进心田。轻风拂过,就像他温柔的拥抱,人已经离去,影子却还逗留在心间。以前的点点滴滴,又无比清晰地浮现出来,她抿着嘴唇,压抑地哭泣着。泪珠顺着她的脸颊,往下滚落,没有大声的哭泣,却更令人心痛。那串眼泪就像是有了生命那般,走到它应该去的地方,渗入土中,最后消失不见。
无法阻止的愁绪在胸中越滚越大,她的两道柳叶眉微微地弯起,美丽的脸上写满了哀伤。短短几个月,却将她一生的眼泪都流尽了,父亲和丈夫相继离去,从此往后,她的委屈和恐惧再无人能懂。
太多的悲恸,让她奔腾的眼泪停不下来,这成了唯一的发泄方式,整个世界都陷入了这场疯狂的战争中,每天都在失去,她不知道上帝还想夺走什么。仿佛被她的情绪所感染,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树上的花瓣飘零,在她身边温柔坠落,纷纷扬扬,似在为她哭泣。
抬起头,看见库里斯在对面的绿荫道上走过,他依然一身挺拔的军装,看起来硬气逼人。那两道目光似乎从不曾离开过她,唐颐慢慢地站了起来,脸上染满了泪水。
两人对视几秒,他抿着嘴,大步地走了过来。什么话也没说,从口袋中掏出手帕,举起手,似乎想替她擦去眼泪。
在科萨韦尔的墓前,唐颐不愿意做出和别的男人亲热的举动,便扭头躲过。库里斯捏住她的下巴,用力扳正她的脸,不让她逃避。
她挣脱不开,只得顺势接过他手上的帕子,抹去眼泪。
雨越下越大,透过树叶,滴滴答答地打在大理石的墓碑上,也淋湿了彼此的肩头。库里斯陪她站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拉起她的手,道,“走吧。”
唐颐被他拉着,被动地向前跨出脚步,最后一次回首,望向那座华丽却也冰凉的坟墓。
再见了,科萨韦尔。
坐进车里,轮子一滚,便驶出了墓地。
唐颐率先打破沉默,问道,“你和科萨韦尔做了什么交易?”
库里斯想了想,还是决定直言,“只要他活着一天,我就不能动你,但要是他自己阵亡了,我全盘接手。他帮我晋升,我帮他料理后事,包括照顾你。”
“我不需要你照顾。”科萨韦尔将三座城葡萄园的产业留给了她,另外还有一笔不小的存款。
他看了她一眼,不紧不慢地道,“没有我罩住你,你一天也活不下去。”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自大,但也是不争的事实。作为外国人,不至于被送入集中营,但受排挤欺压是肯定,即便她有钱,也未必能活得轻松。
唐颐咬着嘴唇,道,“我不想留在德国了。”
库里斯怔了下,随即问,“去哪里?回法国?”
“瑞士。”
闻言,他握着的方向手一紧,道,“现在战火纷飞的,海关都关闭了,连贸易往来都取消,你怎么去?”
是啊?怎么去,这确实是个问题。当初科萨韦尔倒是替她办过证件,可惜被这一场突然降临的空袭给毁了,要重办,就看库里斯肯不肯帮这个忙了。
“你有办法的……”
库里斯冷着声音,一口回绝,那语气是这样的斩钉截铁,“我没有。”
她不甘心地反驳,“可你是军警少校,而且,你说过,党卫军里有不少你的校友。”
他转过头,看向她,咧嘴笑道,“唐颐,你是真傻,还是在装傻。我拒绝,是因为我不愿意,知道我为什么不愿意吗,因为我不想让你离开!”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当然无法再自欺欺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瘫倒在座位上,最后一丝希望都捻灭。
老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无奈地问,“那你想怎么处置我?”
这认命了似的的语调在他听来很是刺耳,可转念一想,自己也确实在强人所难,便放软了口气,道,“跟着我吧。科萨韦尔没完成的,我来替他完成。”
唐颐苦笑,“如果我说不呢?”
“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没有选择。”
可不就是,事到如今,她就和德国一样,已陷在漩涡中,都没有退路了。

第八十二章 说了再见

回到魏玛后,他将她安置在郊区的一间木屋里,这里曾是他父亲打猎时的暂居点。虽然简陋,但收拾一下也能居住,因为离城市远了,反而不受战争硝烟的影响,像是个美丽的世外桃源。
自从金屋藏娇之后,库里斯的心便飞了,宁愿空着自己市中心的居所不住,每天开车来回跑个80公里,这种劳民伤财的事还做的乐此不疲。
他隐隐能够体会到科萨韦尔曾经有过的心情,她的存在,给了他一种期待,回家的期待。不管他人在哪里,总会为一个人牵肠挂肚,这大概就是家的感觉。
库里斯越来越喜欢唐颐,嘴里不说,但心却真真切切地沉沦了。任何适合她的东西,他都会带回来送她,这间小木屋变得越来越拥挤。
在清理空袭遇难家庭时,看见破损的屋檐下,摆放着一架钢琴,竟然完好无损。想到她一定会喜欢,当即劳师动众地拖了回来。花了大力气,出了一身臭汗,终于将钢琴安放妥当。
做了这么多事,他不过是想看到她对自己笑,现实已经够残酷,德国的日益明显的溃败让他压力巨大。只有她的笑容,能溶解心中的压抑,因为对他而言,那就像冬天里照在雪地上的一缕阳光,明媚而动人。可惜,事与愿违,她仍是冷冰冰的,话也不多。两人之间有一道沟,不管他做什么,都跨越不了。
他放低姿态,用请求的语气对她说,“给我弹一首曲子好吗?随便什么都行。”
可是,她拒绝了,连看都没看钢琴一眼。有时候,他觉得这个女人真是冷血,比那些党卫军还冷。
本喜滋滋地想给她一个惊喜,结果没喜到她,反而把自己给气着了。她的冷淡,让库里斯那强大的自尊心受到了伤害,倍受打击,他拉着她的手,问,“我哪里不好?为什么我做什么,你都看不上?”
“你很好,就是不适合我。”
他气得咬牙切齿,差点把钢琴砸了,颤抖着手,指着她道,“算你狠。”
扔下他,跑去林子里抽了大半天的烟,总算是把纠结在心头的郁闷缓解了。回到屋里,像是没事人一样,照样谈笑风生。
库里斯自认为慷慨,给了唐颐一段时间去调整,两人同床而眠,却忍住了对她的渴望,硬是没有碰她一根手指。但,欲望隐忍太久,一旦爆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等了一个星期,今天就是他隐忍的极限。
……
……
可一个激灵,睁开眼睛后,发现什么都没有,晃动在眼前的只有库里斯那双幽深的狼眼,碧莹莹的,散发出幽光。
“你刚才叫了别人的名字。”他不满地抱怨,眯起眼睛,声音嘶哑,眼底闪出危险的光芒。
“对不起,下次我会注意。”她垂下眼睑,低低地道。
她表面顺从,可声音里却毫无愧疚,她不喜欢他,一点也不,甚至连心动的感觉都没,这让他恼火,更多的是一种浓烈的挫败感。他按住她的肩膀,右手握拳砸了下去,拳头擦过她的脸颊落在枕头上,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我要怎样才能进入你的心里。”
唐颐被他掐着,无法逃避,只得抬起眼望向他。她的声音轻轻淡淡,仿佛天边飘过的浮云,让人抓不住,而她说的回答更是他永世不忘。
“这辈子都不可能。”她说。
库里斯突然笑了,阴测测地令人心惊,他伸手掐住她的脖子道,“我真想杀了你,唐颐。不过,我不会,我有办法对付像你这样固执的女人,那就是……”
他突然松了手,伏下脸在她耳边道,“XX。不停的做,直到你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记住我,只要我一碰你,你就会有反应,而且,永远只对我一个人起反应。”
她抿着嘴唇,别开脸,不去看他邪恶的笑容。
他们两个,一个要的是心,一个死守不给,一样执着。可是双方的战争,不管多持久,总会有一方先妥协。
所受教育不同,文化背景也不同,唐颐性格内敛含蓄,再深刻的感情也只会埋在心中,不肯轻易地表达出来。曾和科萨韦尔在一起那么久,一直都是被动地承受,他温柔守候,用真心真情融化了她。
科萨韦尔会耗时一辈子,去打动她,但,库里斯不会。他没有这个耐心,也没这个讨女人欢心的技巧。他只会用最原始的方式征服,强迫她承认自己的存在。这也是一种在她心灵上留下烙印的方式,同样深刻,只不过,前者是爱,后者是恨。
***
很爱一个人的时候,会失去自我。以前听到人们说这句话的时候,库里斯当屁弹过,觉得这就是文艺诗人的无病呻。吟,矫情!现在亲身经历,才发现,说得真他妈的太对了,简直是人生哲学。
人家谈恋爱,都是欢欢喜喜;自己谈恋爱,比打个仗还辛苦。动不动心脏就加速,脾气暴躁得像六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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