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畔炊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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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畔炊烟-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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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朔没什么反应,她接着又道,“我付你工钱。”
  
  她摸了摸下巴,“也好。”她回身进屋,走到小院,掀开盖上了蛇皮麻布的木料和工具,积雪扑簌扑簌地掉落一地。
  
  收拾了东西出来,“小绰儿,自己背着,回来我考你。”
  
  他点头,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趴在桌上,书页摊在身前,一副乖宝宝的样子。她笑着出了门,和齐鸣一起走过去。
  
  ***
  
  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多时辰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进了屋,却发现他趴在桌上打盹,侧靠在自己胳膊上,露出了半张脸,一只胳膊垫在自己脑袋下面,一只伸在外面,食指搭进了砚台里面,泡在墨里。
  
  她轻轻地走近,他那只手突然动了动,食指伸到自己眉际挠了挠,又放回桌上。
  
  眉际那道伤疤,正好被涂黑了一小块,梅朔看着他的侧脸,玩心一起,拿起笔添饱了墨,轻轻地顺着那块黑点画了开来。
  
  梅朔歪着头,墨色的半朵莲花,在那浅淡的眉角渐渐成型。
  
  虽然她的动作很轻很轻,还是把他给弄醒了。眨着迷迷糊糊的眼,看着她的笑意,不明所以,也回了她一个笑容。
  
  梅朔心口一悸,眼神变得迷离起来,那半朵墨莲,随着他眼角的弯起,她眼前,似乎出现了花开的景象。
  
  她突然发现,该送什么给他做见面礼了。
  
  虽然她和他的情况有点特殊,不该缺的东西,她一样样都会补齐,送完书下完聘送给未来正君的见面礼,自然也不能少了。
  
  林绰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地方脏了,他伸手用力一擦,“别动。”梅朔阻挡不及,那未干的墨迹被擦了开来,这下,半张脸都印上了混乱的黑色。
  
  他张开手,奇怪地看着自己手心沾染上了墨迹,梅朔还来不及笑,看着他脸上,那些墨迹竟像是渗进了皮肤,没有沾上墨的肤色也显得有些隐隐的青黑。
  
  她急匆匆地去取了巾帕,沾湿了出来给他轻轻擦拭。一直等她全擦干净了,林绰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梅朔心下暗叹,他的皮肤比她想象中还要薄,还要嫩,以后不能玩这种在脸上画画的游戏了。
  
  ***
  
  第二天,果然又开始下起了雪,并且比之前那场还要大,断断续续没有完全停歇的意思,天越加得冷,湖面结的冰其实已经能够承受人上去走动,不过一般也不会有人敢去走,要是怎么时候断裂了,摔进那冰冷的湖水,可是半条命都该没有了。
  
  路上堆满了积雪,被踩实的地方,积雪结成了冰,走路也变得很艰难,一不小心就会滑倒。
  
  早晨起来,屋檐上都挂上了晶莹剔透的冰凌,敲下来烧化了直接都可以用来喝。
  
  林绰洗了大缸出来,煮烂了黄豆开始做酱,每天长出来发霉的毛就得马上刮去,发酵上半个月,等到过年的时候,就可以用来烧菜,或者用馒头蒸糕蘸着吃。
  
  下午的时候,梅朔就抱着他坐在桌前认字,有时候他都会觉得,那张她新做出来的椅子,他坐的时间好像还没有坐在她腿上的时间长。
  
  他身上的痧褪得很慢,第一次隔上了三天才全部褪下去,慢慢变成隔天按一次,后来她用水牛角做了一块刮痧板。看着他咬着唇,痛又硬撑着不肯叫出声的样子,她总是心痛得无以复加,却没有办法,硬着头皮慢慢加大力气。
  
  厨房里灶神娘娘的嘴上被贴上了糖瓜,让她不能上天告状。林绰老是喜欢呆呆地看着,心里却在想着,她们家,能有什么事情让她去告状的?
  
  眼看着,就到了二十九,小年夜。林绰在厨房里蒸着馒头蒸糕,梅朔却坐在堂屋折腾。
  
  年画已经贴在了墙上,福字也出去倒贴在了门上,但她就是想不出来该写什么春联。她本来也就不是什么文人书生,可要随便写一副吧,她又不高兴,这可是她和小绰儿一起过的第一个年。
  
  正想着,林绰从厨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小半块热乎乎的蒸糕,走到她身前,期盼的眼神看着她,“阿朔,你试试,够软吗?会不会太甜了?”她就着他的手咬了下去,抬眼看着他,嘴里嚼着有一点甜丝丝的蒸糕,也不知道怎么的,就鬼使神差地落了笔,“眉黛生春点额妆,椒酒映人结簪发”。
  
  一挥而就,林绰拿着红纸,就替她涂了浆糊沾去门上。她大概是完全不记得了,她这会不是在写成亲用的喜联,而是要写春联。
  




第 20 章

  灶膛里火烧得正旺,大锅里传来了水开的咕噜声,梅朔正看着火苗发呆,她这两天是怎么了,林绰朝她一笑她就天南地北都分不清了。
  
  他以前确实都不怎么会笑,尤其是这样放开的真心笑容,几乎都不曾有过。
  
  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之前都是她一个人在努力,而他,依赖她,却更怕她。如今他渐渐开始相信她,甚至对她敞开了心胸,她当然高兴,可是她至于像现在这样,就好像十七八岁情窦初开的丫头片子一样吗?
  
  大年三十的清早的被人敲响了门,却是一群小孩吵着要喜糖,她还奇怪着,怎么都提前知道她要成亲了?
  
  “过几天再来,现在还没有。”她弯下身哄一个小男孩,身后的女孩子刮着脸,“羞羞,喜联都贴出来了,还说没有,不害臊。”
  
  她一怔,回过身看去,才发现自己的大门上真的贴着一副喜联,似乎,还就是她昨天晕晕乎乎写下的。
  
  “这个,额,贴错了。”她挠着后脑,回头看着红纸,看着看着觉得自己写得喜联倒是比之前想到的春联都要顺眼的多。她关上门,留下一群嬉笑的孩子,闹了会,互相扔着雪球,渐渐走远。
  
  她走着神,水声越来越大,她终于缓过来站起了身。
  
  虽然还是大中午的,堂屋里的帘帐就被放了下来,把堂屋隔成了两间,木桶正摆在床前。过年前自然得洗个热水澡,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的,不能带着污垢过新年。梅朔担心晚上天凉,所以白天就烧了水准备让他洗澡。
  
  热水倒进去,试了试水温正好,她掀起帘帐,林绰正坐在桌前,手指一个字一个字指过,嘴里念念有词,她走上前抽开他手下的书卷,“洗澡了。”
  
  他走进去开始解衣服,木桶边上搭着擦身的布巾。梅朔坐在桌前,看着那本已经翻过一半的《百家姓》,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要进去吗?
  
  林绰已经进了木桶,里面传来哗哗的水声,梅朔站起了身,不知道是该出去吹吹冷风压压自己满脑的绮思,还是直接掀帘进去。
  
  他之前洗澡的时候,她都是直接呆在后院,等他洗完才进屋,一来她要在屋里,估计他也不肯洗。梅朔看着帘帐,他现在还真是相信她,她就呆在这里,他都敢下水洗澡了。
  
  林绰不知道外面的人正在心里做着拉锯战,还在记着刚刚学的字,原来,他的姓和她的都是一个偏旁呢。
  
  看着那一模一样的一个木字,他都开心了好久。
  
  他捧起水泼在自己身上,没听到帘帐被掀开的声音,直到手里的布巾被人从身前抽走。
  
  “啊。”他瞪圆了眼看着来人,“你,你怎么进来了?”
  
  梅朔挠了挠头,“我给你擦背。”不等他说什么,她站到他身后,“你够不着的。”
  
  林绰坐在木桶里,把自己的身子蜷成了一团,双手环抱着曲起的双腿,湿漉漉的布巾擦上脊背,梅朔看着他贴着木桶壁,浑身僵硬的身子,俯低了身子,“给我看到,没什么好害羞的。”
  
  他低垂着脑袋,露出红透的耳根,梅朔捞起他的长发,淋湿了握在手里,倒了些皂角的汁液慢慢揉捏。
  
  “我们是最亲密的人,所以,别觉得这是见不得人的。”她把他打着白色泡沫的长发洗净,揉着他的双肩,想让他放松开来。
  
  林绰还是没什么反应,她拉起他的一只手,细细地擦拭过,凑到他耳边,“会不喜欢我碰你吗?”
  
  半晌,他终于摇了摇头,细微的声音几乎淹没的水声中,“不,不会。”
  
  梅朔轻笑,一手抚过他瘦削的肩,最终,手下触及的骨感身子让她的心疼盖过了那些小虫在脑中细细密密的骚动。
  
  她把布巾丢进水里,“前面的,你自己擦吧。”
  
  等到林绰洗完,和梅朔互相瞪着眼,“你不起来?”梅朔坐在床上,手里拿着给他换的单衣。
  
  他不敢看她,抓着布巾,却在不停擦拭着木桶壁的同一个地方,梅朔暗想,他大概根本不知道自己手下在做什么。
  
  她决定了,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回避,他有件事比外面的那些字更需要她来启蒙,至少,不能再让他在她面前还这么瑟瑟缩缩的,连身子都羞于给她看到。
  
  “水要冷了。”她又道。
  
  他还在擦,她站起了身,扶着他强行把他从水里拉出来,林绰背对着她,手里的布巾掉进了水里,梅朔张开了一块大布巾把他包起来,直接抱到了床上。其实那本是张床单,她刚搬来的时候自己弄脏了又没洗干净,后来把干净的一半裁下来缝了两层。
  
  他湿漉漉的头发凌乱地披散着,梅朔拉起布巾擦拭着他的头发,林绰涨红了脸,一手抓过单衣按在胸前,她拉开了布巾,他低着头开始穿衣服。
  
  修长白皙的双腿弯着,腰腹间被被子盖住,梅朔坐在他身前,他披上了单衣,还没扣上,胸前旖旎的暗红色豆点在冰冷的空气中有些发硬,颈间锁骨被湿发半挡着,若隐若现。她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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