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谁想要袭击的话，这简直就是最好的指路灯了。
但是事实上，一直到她站在贩卖榴莲的货柜前，叶涵宇都没有受到任何袭击。
“为什么不动手呢？”叶涵宇在那已经臭烂得一塌糊涂的蔬果摊前停下脚步，站定，“没有必胜的把握？不对，从之前命令丧尸袭击我们这点来看，你的性格应该不是那种一定要有百分百把握才会动手的类型……你是赌徒，有十分之一的希望，就能倾尽一切。”
“那么，你为什么不动手呢？”
叶涵宇歪头，看着木头架子搭成的货柜，右手朝前抬起，银色的粒子往手心聚集，几乎是一瞬间，凝结成了一把手枪的样子。
“不是不想动手，而是不能动手吧？你的全部力量，都用来控制那只三级丧尸和抵抗高级丧尸对低级的召唤，因此，当那只丧尸死去的时候，你的精神力，也同样被反噬了。”
“所以，你现在是动弹不得，”叶涵宇抬手就是一枪，轰掉木头架子的一个脚，然后跟着上前，一脚踹翻了那满是腐烂蔬果的货架，露出底下那个躺在地上、即使被枪指着也没有眨动眼睫毛的女子。
“我说得对吗？不知名的女士，”叶涵宇看着那女人冰冷而仇恨的目光，还有从她的眼睛和耳朵鼻子里钻出来的、不断小幅度舞动着的红色触手，那陌生而熟悉的模样，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不对，这个女人很陌生，她应该没见过。
叶涵宇认真地回忆了一回自己回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确定自己从来没见过这个女人。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她那仇恨的目光又怎么解释？
还有不断舞动的触手……
能够操控丧尸的人类……
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记忆，在脑海深处醒来。
那样仇恨的目光，和记忆里的某双眼睛重合。
一瞬间，就像是有闪光划过大脑。
叶涵宇恍然大悟：“原来是你！”
与此同时，在入口处对着冰壁毫无办法的楚毅和萧江两人，看到了一个女性。
一个很符合中国人传统审美观的女性，黑色长发，遮盖了小半张脸，只余下右眼露在外面。群带飘飘，身姿纤细，美丽的脸上带着温柔得如同看着鲜花盛开般的柔软微笑。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弱女子，却是轻轻将手贴在冰壁上，什么声音都没发出，冰壁自然裂开。
然后，她看也不看那两人，自行下去。
萧江好一会儿才回神，刚想对楚毅说他怎么觉得这个女人和谁很像好像哪里见过一样，却看到楚毅脸色惨白。
“阿毅！怎么了？”
楚毅惨白着脸，转过头来：“你……你看到她的指甲了吗？”
萧江一愣，他没注意到。
“是，黑色的……她，不，它……是丧尸！”
☆、第 90 章
还身处地下超市的叶涵宇并不知道上面突兀的变故；也不知道自己即将看到谁。
回忆起了在哪里见过这样眼神的小女孩虽然几乎认定了这个女人的身份，可是仍然是带着不确定的口吻开口问：“你是……谢修？”
“不……不对，谢修应该已经被柳书楠杀了。”叶涵宇摇了摇头，在女人开口前自我否定了，“但是你的样子……和谢修很像。”
不是指外貌，而是指那种状态。
到底……是怎么回事？
对叶涵宇来说；那个叫谢修的女性丧尸是个很特殊的存在。当然，不是指她的人；而是指她的身份。
身为人类；血液却是和丧尸一样的黑色；明明是人；却可以控制丧尸；食用人类大脑；可以获得更加强大的力量；能够影响暗示和她能力同级的高级丧尸；能够拥有丧尸一样的坚韧体质……
还有，在被毁掉了一只眼睛之后，从她的眼眶里生长出来的、不断舞动的红色小触手。
而眼前这个完全不认识的女人，却有着和谢修一样的特质：和丧尸一样的黑色血液，能够控制低阶丧尸并且影响高阶丧尸，体质坚韧……
如果不是一万分确定谢修已经被柳书楠切开了脑袋，破坏了大脑，决计不可能被感染成丧尸也不可能从百公里之外的H市跑到S市来，她真的会以为这个女人是谢修。
叶涵宇手里的枪化作银色粉尘，在她的手指指挥下把地上动弹不得的女人捆起来，四肢张开，呈现大字型。
另有一部分细小的粉尘在她手里汇聚，变成了一把小巧玲珑的银色手术刀。
在手术刀成型的那一刻，躺在地上的女人眼里忽然出现些许迷茫，但很快那迷茫被仇恨代替，她抖着嘴唇，似乎在愤怒地念着什么。
叶涵宇侧耳仔细一听，在听清楚她在说什么的时候，极少流露出情绪的小女非常明显地一呆。
那个女人说，苏瑛。
叶涵宇垂眸看了女人好一会儿，才喃喃自语着开口：“如果不是因为她不在……我真想让宁宁读取一下你的记忆，无痛安全，读取完了你也不会有事，可惜她现在不在……没办法，就只能让你尝尝我的粗暴手段了，”
说着，手术刀切入了女人的皮肤。
被念叨的白宁宁打了喷嚏。
她身边的一个少年毫不客气地开启了嘲讽模式：“小白你不会感冒了吧？大夏天感冒还真有你的啊，别人顶了天了也就四五月的时候感冒，你倒好，这么热的天都能染上感冒，体质增强了那么多也这么没用你确定你……唔唔！”
白宁宁收回手，丝毫没有做了拿毛巾堵人嘴巴此等恶劣行径的自觉。
少年“唔唔”挣扎了半天，好不容易把毛巾从嘴巴里面掏出来，眼角已经发红了。
“好了，顾霏，白宁宁，”坐在前排的男人发话了，他一说话，后头两个人一起安静下来——准确的说是准备发飙唠叨的顾霏安静下来了，“吴晔，发现对方的行踪了吗？”
吴晔闭着眼睛，好一会儿才张开来：“看到了，往东面去了，途经一个幸存者藏身点……不过那藏身点门口明明有几个人，但那家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好像没看到那几个人。”
“什么叫好像，根本就是无视吧……”顾霏扒着椅背嘀咕，“你信不信我们几个直接站那家伙面前，它也会当没看到地走过去？”
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反驳他的话。
“叶大哥，我不懂啊，明明那家伙在T市呆得好好的，平时既不出来也不干什么，被搜集物资还有救援幸存者的人遇到了也几乎没怎么动手，每次动手都是人类这边先开的火……为什么我们要一直追着它啊？”
顾霏挠挠头：“和另外那只三天两头带领丧尸大军攻打基地的尸皇比起来，这只的脾气真的不要太好啊……”
“那是因为没有值得它动手的事吧？你应该知道的吧，现在全球确定的尸皇一共也就十三只，其他地方的尸皇领域范围极大，手下的护卫队分管各个区域，其领域范围最小也可以和一个俄罗斯的国土面积相提并论，只有我们那边的三只……一只倒是正常品种一直在找基地的麻烦，好在当时我们那边一口气出现了三次尸皇诞生，导致附近的丧尸资源极其匮乏，这才让我们坚持下来，直到其他地方的援军到来。不然T市那边早就和其他国家的尸皇直属领域一样被占领了。”
“另外两只，一只把人无视到底，另外一只总是假扮成人类偷偷潜入幸存者的队伍，感觉似乎是在找什么……比起那个一直在刷存在感的尸皇来，这两只才是我们头疼的对象啊。”江昕揉揉顾霏的头，十七八的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自尊心也特别强，极其反感这种对待小孩子的行为，嘟囔着扭头躲开了他的手。
“如果这回这只尸皇出来是为了召集其他地方的丧尸汇聚怎么办？到时候，这附近的幸存者基地是绝对扛不住它的攻击的，别忘了这只尸皇的能力有多可怕！”
顾霏扭过头，把“明明就是你们把它逼出来的它又不是自愿离开的好么”的话咽了下去。
曾经，某一次搜集物资的时候，他看到过一次那只尸皇。
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人类——不怪他，任是谁在一个废墟的公园里，看到那么个坐在长凳上仰望着天空的柔弱女性，都会认为是人类吧？
没等他上前打招呼，就看到那个女性站起身来，身姿飘忽，忽然就从他的视野里失去了踪迹。
后来他从其他小队口中知道了自己看到的那个人的事，似乎是一直呆在T市的女性，经常有人能看到她，但是从来没有谁能成功和她搭上话。实力似乎很强，曾经有被丧尸围困的人眼见没有希望，准备放手一搏的时候，附近的丧尸忽然就自发地退散了。
然后，获救的人看到那个女子从街的另一头走来。
那时候，T市救援军和民间自发组织的小队里的人都认为那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类女性，连丧尸在察觉到她靠近时都会马上离开，让出道来。
直到两个月前，汇集了全世界所有国家幸存的顶尖科技人才进行研究的“三叶草”发明了一件能够侦测丧尸的仪器，运用了声纳雷达等技术研发而成。在丧尸靠近时屏幕上会显示代表丧尸的点，由勘测到的丧尸等级不同，屏幕上显示的点颜色也不同。最大勘测距离三公里，可以查看三公里内所有丧尸的位置，但是只有五百米内的丧尸才有代表实力的颜色标注，其他的都是细小的白点。
当然，如果在五百米内看到白点，那么恭喜你，你遇到的是实力最为低下的一级丧尸。
这东西的大小就和平板电脑差不多，携带也算方便，一经成果开放投产供应，立刻受到了所有人的追捧，几乎手头稍稍宽裕的小队都买了一个这么个仪器。
正是这个仪器的问世，才让T市的人发现，那个一直呆在T市里的女性，竟然是丧尸。
而且，是等级最高的，尸皇。
顾霏本来不愿意相信这个事，但在他亲自拿着那个勘测仪见到那个女子时，他看到勘测仪上忽然全屏泛红，塞在耳朵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