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忧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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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忧我心-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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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我既不会手语,又听不到他们说话,这是最好的沟通方法。我想过不多久,我连赵羽白三个字是如何发音也会忘记吧。
经过昏迷前的歇斯底里,现在的我十分地平静。
想着是陆原辰送我来医院,一直相伴。便对着他无声的张了张口:“谢谢”
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光芒,转头看李医生,李医生很平淡的摇摇头。他有些失望。
我在手写板上写着:“我怎么了?”
“别担心,很快就好的”李医生写完后,接着就见一个护士推着医用推车走了进来,我一看那尖尖的针头,心里不由自主地有些发毛。我怕的不是疼而是那刺进身体前的尖锐感。以前有个小病小痛的,宁愿多吃点药,扛个几天也不愿意去打针,打点滴。
护士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拉过我的胳膊,我猛的一挣,护士转头看陆总,陆原辰走上前来,俯身挡住护士的身体,拉过我的手。缓缓地张开嘴唇,我读的懂这两个字:“别——怕——”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他的身上有夏天里树林的清香,带有淡淡的汗味,额头渗出些许细微的汗珠。
不经意地针扎似的疼让我抽了一口气。
陆原辰慢慢的放开我。
“没——事——了——”
冰凉的液体顺着输液管一点一滴的流入身体。仅仅是这透明的液体我寄予了复原的希望。
骤然安静下来的世界让我非常不适应。
有时会莫名的恐惧,有时会顿感生无可恋,有时会莫名的烦燥。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听到声音,也没有敢告诉除去陆原辰以外的任何人。
而陆原辰每天都会来医院,笑容满面地陪着我做各种各样地检查,他会另外找一个手写板,会一个字一个字的写出来,和我说一些话,有时候会浅浅地笑。我发现他的字写的不好看,他说字写的不好看的人,一般都长的比较好看。我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对,就是要这样子笑”他写道。
我凝视着他,人真的很脆弱,很需要陪伴,就像现在我这样,曾经我是那么不喜欢眼前的这个人,今天反观起来竟也那么亲切。
睡了一天,到了晚上还是昏昏然的。
朦胧中看到窗前一个颀长的身影,落寞的注视着窗外,我知是陆原辰。
我微微睁开眼,他站了许久,突然拿起打火机掏出烟来,手顿了一下,又重新装进口袋里。接着向我走来。
我警惕地闭上眼睛,须臾间,只感到一只温热的大手,抚摸我的脸庞。一个吻落在我额头,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不在房间。 
一个星期后,耳朵一点进展都没有,我也渐渐的顺从这种无声,不顺从也没有办法。却还是经常会被“无声无息”多出来的一个人,或者被轻轻拍一下吓一跳。
从医生护士们的表情中,我看不到希望,对于医院,我也本能的排斥,虽然我一直住的这个房间看起来不像病房,而我除了呆在这个房间,哪也不能去。
我想既然已经听不见声音了,或许永远都听不到了,我肯定不能一直住在医院,也肯定不能再回远驰上班了,我的生活将会是另外一番模样。于是我对陆原辰写道:“陆总,我想辞职,回C市。请你批准。”
我没料到他会反应如此之大,锐利的目光中血丝明显,紧紧的抓住我的双肩在咆哮。肩膀传来的疼痛让我忍不住皱眉。他意识到自己的愤怒是徒劳,颓然的放下握紧我肩膀的双手,转而紧紧的抱着我。
“会好的,相信我。”
我有些感动,赵羽白啊赵羽白,你不但耳朵聋,你眼睛也瞎了。最后留着自己身边的竟然是自己一直讨厌,并且想尽办法作弄的人。
陆原辰走后,我发了条短信给羽青,让她来C市来接我,顺便帮我带套衣服过来,一直在医院穿的都是病号服,我连自己原来的外套都不知道在哪里。她接到短信后就打电话过来,她打我就挂掉。
“大姐,我耳朵最近有些不舒服,发短信吧”
不一会儿,羽青回复短信:“明天早上我就去A市接你,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儿,突然想你和妈妈”
“好,明天早上我就去”
在我给她发地址的时候,我犯了难,要怎么和她解释呢,于是以短信的形式言简意赅地说明耳朵只是暂时性的。并让她多带些钱,以免我的钱不够付住院费。
当见到羽青,羽青有一瞬间的怔忡,继而羽青表现出来的冷静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如果是妈妈知道的话,又免不了大哭大叫大吼一场。
羽青帮我收拾完以后,到收银台付钱时,才发现陆原辰预付的钱还没有用完。我只能记下钱数,这么多钱,只能等以后慢慢还他了。
我与羽青刚走医院大门,便看到陆原辰迎面走过来。他看了一眼我,然后与羽青说了些什么,片刻后,羽青便过来拉着向医院走去,我挣扎着看她。
羽青掏出手机迅速打出几个字给我看:“听话,这为你好,会没事的”
我不知道陆原辰和羽青说了什么,总之,羽青放心地把我留在了医院,自己一个人离开。离开前我只得向她一再强调,绝对不能让爸妈知道!
五色令人目盲,五色令人耳聋。
而今,窗外阳光正好,除却喧哗,心也因为接受这个事实,归于平静。我从来没有如此清醒过,心中的溪流轻轻的流过,清澈了内心。我开始梳理心中的杂乱。这一年多来,发生太多事情,就像陆原辰所说的那样,我是个带着偏见的白痴,一切以‘眼’说话。
我越过五年的时间不管不顾与徐志海在一起,如今,知道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再也无法一叶遮目的活着。对陆原辰,对程影,对薇薇,对徐志海……无不是以色彩斑斓的目光看待几人的行为。对陆原辰以偏执的目光无视他的好,对程影以误会疏远,对薇薇盲目的信任,对徐志海急功求利的占有……到最后,我连自己要遵循的原则都忘记了,一次次依着个性去交际,到现在体无完肤地目视着窗外。
回忆过去种种薇薇对我的好,想她大抵内心也是受到煎熬的,一方面眼睁睁地看着我与徐志海出双入对,另一方面对我情同姐妹,不管这点是否属于伪装,她一定是痛苦的。即便我了解了这些,这么多年她对我的好,我也不能全盘否认薇薇对我全无朋友之谊。
徐志海对我……
感情从来不能评定谁是谁非,剪不断离还乱,不如让时间去沉淀。即使我现在去哭去闹又能改变什么?况且,我是个聋子,不久会被冠上“聋哑人”二字。我还能去改变什么?
自从上次以后,徐志海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打过电话,兴许觉得这样子对谁都好,只是当初为什么又给我这么一段回忆呢?
薇薇那样一个高傲的人,徐志海在她心中一定重过任何一个人。
每当白日已尽黄昏将临,我就愁从中来,窗外的灰蒙蒙的天空成为我百结愁肠的一个固定的痛点。
蓦地,一个投影的晃动让我意识到是陆原辰来了。
自从我出事以来,对他的时常出现习以为常,感动,疑惑,愧疚都掺杂在心中吧。
我冲他微笑了一下。
他缓缓地走到我身边,日久见人心,静下来,摒弃他恼人的语言,摘掉有色的眼睛,透过心灵的窗户看待他时,他的和善又有几个人知道。



、(二十八)

我始终觉得我不应该再留在医院。
首先,医院不是我们这种老百姓能这样住的起的;我还是要还他钱的。其次;我只是聋了而已,其它都很健康。不需要那么多人照料。再者;每天这样检查治疗;不还是没有任何进展吗?如果一辈子都不好呢?我还要在医院待一辈子吗?我应该先学着这样的状态去生活。
我再一次平静的和陆原辰谈论我要出院的意向,这次他没有像上次那么激动;而是拿过我手中的笔写道:“羽白,一切都交给我;很快地;会没事”苍劲有力的字体;带着他独有的霸道与坚定。
我抬眼对上他的眼神;黑色眼眸;一望便会深深掉进去。我低下头来。
“还记得我的许诺没有时限吗?”
是那个“做我女朋友,我保证你会衣食无忧一生,即使,我们后来分手。”的许诺吗?我默想,怔怔望着白纸黑字。
“你可以利用我,如果你一直没办法爱上我,你的耳疾好了以后,我放你离开”
这样做会不会太坏心眼?做他女朋友,我只是为了有个靠山,为了我的残疾——可是我根本不爱他。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心中一根弦在颤动。继而低下头。
“不行”
他突然扳正我的身体,让我直视他。他微启嘴唇,慢慢吐出三个字,“我——愿——意——”
我到底不是一个好人,很自私。本能想要有一个完整的自己,感官的缺失让我极度没有安全感。这次我妥协了……
我从未来过陆原辰的住处,我曾以为不是富丽堂皇,至少得是欧式风格,高贵典雅。出乎意料地,很简单的黑白系装潢,顶楼,不大,两间卧室,一间书房,卫生间,厨房,客厅。没有多余任何摆设,显得很清冷,不像家的样子。唯一好的地方便是向阳的阳台,极目望去,俯瞰A市一隅。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王看到陆原辰在我的小厨房里洗碗不感到一丝惊讶了。此时,他在厨房驾轻就熟地忙活着。
我坐在沙发上抱着抱枕,看着他的背影。
他比徐志海略微高一些,偏瘦。每次看他的时候都要微微抬一下头。做饭的动作一样的优雅好看,比徐志海娴熟多了。
一个画面不经意从脑中浮现。那天,我环抱着徐志海的腰,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跳,仿佛那种心跳还在耳边跳动,他曾那么宠溺的对我——
不由自主,我感觉到脸上一阵冰冷,伸手一摸,泪水不知不觉的挂满脸上。正巧,陆原辰端着碟子走出厨房,看到我这样一愣。
我佯装无事,对着勉强一笑。
很简单的家常便饭,他却烧的很好吃,真想不到他还有这方面的才能。
餐桌上放着一块写字板,上面放着一支笔。
“我可以去上班吗?”这些天程影都快把我的电话打爆了,我已经短信推了一个星期。
他点了点头,随即目光投向了书房。
我有所意会,不会——是在书房上班吧?
果然,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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