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的深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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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端的深海-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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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拓进喝了口茶才说:“嗯。因为她是最小的女儿,你爷爷奶奶从小就惯着她,每每她胡闹,家里只有我管她教训她,她却反而和我最亲,最喜欢粘着我。” 

姜侨安沉默了一会儿,考虑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问:“听说她很喜欢您,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你和墨驰妈妈结婚时,她还很伤心地反对,所以才惹了爷爷奶奶生气……这些都是真的么?” 

乍一听到这些,时拓进先是十分意外,继而非常非常不悦地斥责姜侨安:“长辈的事情也可以这样随便议论,你爸爸从小就是这样教你的?这些话对着女儿也说的出口!” 

“我爸爸没对我说过这样的话”时拓进的反应比姜侨安想象中的更激烈,见只说了这么一句他就气成这样,她便不敢再继续说下去,转移话题道“晚饭大概要好了,叔叔我们出去吃饭吧。” 

极少动怒的时拓进却少有地愤愤不平:“这样的混帐话除了姜震还有谁会说给你听!郁洁都去世了,他不内疚、不对你多说些她的好,倒翻出这些来,真是够荒唐的!所以你爷爷奶奶当年看不上他,我当时也反对你妈妈同他好!可见长辈的眼光绝不会有错。” 

“……我爸爸已经去世了,您这样说逝者总是不太好吧,我过去并不知道谁是我的妈妈,更不知道自己和时家的关系,您静下心来想一想也该知道,这些话不可能是他告诉我的。” 

“……” 

“您有空骂我爸爸、缅怀我妈妈、同我谈心让我体谅您夫人的良苦用心,还不如问问她想干什么。四年前她跟我说因为时家的家风严,她是二婚日子不好过,您又介意我爸爸,我和时墨驰在一起她会很难做,所以请我带着钱离开。几个月前我刚回来时她让我离开公司,告诉我墨驰并不是真心爱我,只是因为当年被我抛弃不平衡才又来纠缠我,而且时家看不起我们姜家,所以不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见到您和爷爷奶奶的前一天早晨,她又对我讲,之前的全是谎话全是借口,她千方百计地拆散我和墨驰是为了我们好,因为您和我妈妈的关系不清不楚、暧昧不明,而且我和墨驰有可能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妹……还有,时叔叔,我虽然并不大度,却也不至于小气到对男朋友父母曾经的反对耿耿于怀,以至于快要成为一家人了还故意甩脸子冷待。我爸爸再不顾家,做人的道理也是教给过我的,只是有些事有些话让我一时还忘不掉,所以对您和您夫人尊重不起来。” 

“你说你妈妈喜欢……都是瑞琪跟你说的?还有我与郁洁不清不楚,你和墨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姜侨安没有正面回答:“那天听完她说的这些,我没有办法,才避开墨驰回来做dna鉴定。” 

作者有话要说: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想不起来问杨瑞琪为什么明知道是姑姑的孩子却不早说,时拓进却不会不问,杨瑞琪没办法,只能把当初骗时墨驰的那套说给时拓进听,所以时拓进以为姜侨安不亲近自己不亲近自己的太太是因为小心眼多心,因此这章的一开始才会跟她说以后会多偏心你,你阿姨反对也是关心则乱。因为觉得是姜侨安不对,姜又是妹妹的女儿,所以时拓进才不愿意多重复杨瑞琪的话,他并不想说出来这些让矛盾激化。如果不是因为听出了不对,不是听到时拓进说自己的父亲,姜侨安是不会把这些说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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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玻璃房内霎时间安静了下来;时拓进面上倒看不出什么,连之前听到姜侨安问妹妹是否钟情于自己的怒色也全然消失了,只是呼吸声重了几分,他盯着姜侨安看了几秒;转身走了出去。

保姆拿着玻璃壶进来添热水,见此情景,仿佛撞破了什么秘密般地正不知道如何进退,待时拓进走过身旁便将壶举到他的面前,讪讪地一笑,下意识地解释:“我过来送热水。”

时拓进正烦躁,抬手一挥;玻璃壶应声而落,保姆吓了一跳;姜侨安也惊了惊,孙阿姨过来叫两人吃饭,看到时拓进的脸色更是意外,待他走远了才敢问姜侨安:“先生怎么回事儿?”

姜侨安心烦意乱,只摇了摇头。

杨瑞琪并不在家,时拓进交代过孙阿姨打电话让她立刻回来后直接回了书房。

时墨驰在外应酬、时拓进没出来吃饭、杨瑞琪尚未赶回来,饭桌上只余下了爷爷奶奶和姜侨安,比平常冷清了许多。

时爷爷察觉出家里气氛的异样,问一旁的保姆:“老大人呢?去叫他出来!吃个饭还要三催四请的。”

保姆不敢过去叫,偷偷地瞟了瞟正在喝汤的姜侨安。

时奶奶也觉出不对,打圆场说:“你吃你的,管他干什么,他那么大的人,等饿了自然会吃。”

时墨驰只嘴上说说会找母亲谈,实际上从来只字未提,受了杨瑞琪多年的愚弄,不将这些说出来,姜侨安终归意难平。可真的讲给时拓进听,见到他的反应,她又隐隐感到后悔,虽然细节上说不通,杨瑞琪的说辞在大面上的确合情合理;虽然乍一听到时拓进误解自己、指责父亲难以接受,此时又觉得片刻之前的自己太过冲动。

打破眼下得之不易的平静,亦非她所愿。

姜侨安胃口全无,喝了半碗桂枣山药汤,就借口困倦回了房。

待她一离开,时奶奶立刻问保姆:“他们两个这是怎么了?”

保姆不想惹是非,就装傻地笑了笑:“哪两个?”

“老大和小安。”

“我不知道呢。”

时奶奶皱了皱眉:“你不知道爷爷让你叫老大出来吃饭你怎么不去,又往小安那儿看什么看?他们俩吵架了?因为什么。”

保姆支支吾吾地说:“我真的弄不明白,我进去的时候就听到先生对姜小姐说了一句‘关系不清不楚,你和时墨驰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然后姜小姐说‘避开墨驰做DNA鉴定’……”

……

杨瑞琪回来时,看到公公婆婆与丈夫都在客厅,笑着解释:“我与蓝懿的妈妈聊天聊得晚了,她非留我吃饭,我也不好总推的。”

见无人应声,她的笑容滞了滞,嘴上仍是说:“小驰和侨安呢?这两个孩子午饭也没回来吃,现在回来了没,没回来赶紧打电话催。天气预报说晚上有雨夹雪,孕妇万一着凉发烧又不能打针吃药,可得小心着点。”

“你过来坐。”

时拓进的声音波澜不惊,杨瑞琪却没由来地心中一惊。

时奶奶对孙阿姨说:“去看看小安在干吗,如果没睡下就把她叫出来。你们累了一天,都去休息吧。”

孙阿姨暗暗朝杨瑞琪使了个眼色,转身去敲姜侨安的房门。

杨瑞琪猜到许是多日来的担忧终于成了现实,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脸上的表情也瞬间僵了下来,却不能立刻辩解,边观察着三人的脸色边心怀侥幸地问:“出什么大事了吗?”

却仍旧是没有人回答。

杨瑞琪更是忐忑不已,一时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屋内太静,座钟的钟摆仿佛一下下地打在她的心口,让人没由来地慌乱不已。

见姜侨安走出来,奶奶才终于说话:“有件事情不太明白,所以想问问你们,都坐吧。”

明白躲不过,杨瑞琪只好调整了呼吸,将手中的包放到一边,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这样的事情男人总是不好开口,便由奶奶问:“小安,你那天忽然回到这儿来是要做DNA鉴定?”

听到姜侨安嗯了一声,她又转而问杨瑞琪:“她是老大和郁洁生的,这话是你说的?”

“爸、妈、拓进,你们先别生气,这事我迟迟不敢告诉你们就是怕惹你们生气”杨瑞琪赶紧解释“我只是跟侨安说有这种可能,并不是一定……”

没等她说完,时拓进就先沉不住气,站起来厉声打断:“有什么可能!这样的话也亏你编的出来!还能说给小辈听!简直荒唐至极!”

结婚二十余年,时拓进从没与她说过重话,错愕之余,杨瑞琪委屈至极,一时没忍住,当着长辈和晚辈的面红了眼:“这话不是我编的,是侨安爸爸说的,如果小驰不是那么凑巧地与侨安成了一对,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提半个字,我再不知道轻重,也不会拿咱们家的名声开玩笑。”

“那个混帐说过什么?”

听到时爷爷的这句话,姜侨安着实有些恼,却不能与正生着气的老人争。

爷爷奶奶与时拓进皆在气头上,当然无法顾及她的情绪。

只有杨瑞琪看了眼坐在另一侧的姜侨安,将措辞斟酌了再三才说:“那时候郁洁刚刚过世,我看孩子没人照顾,就过去帮忙,姜震的心情不好,常常喝酒,把侨安完全丢给保姆照看,有一次我实在看不过去,就说了他几句,怪他那时不该总与郁洁闹别扭,闹到这个地步再后悔自责也没有用了,唯有好好振作起来照顾好女儿才能让郁洁安心。”

杨瑞琪似乎十分为难,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又开口:“许是醉着,他竟然跟我说他们会成这样全是因为郁洁先不忠……他说,他说郁洁……新婚之夜没有落红……还说……”

时奶奶恨得咬牙切齿,锤着沙发的扶手问:“那混蛋还说了什么?”

杨瑞琪用手抚了抚额头、又看了眼脸色发青的时拓进:“郁洁与他结婚前小驰的亲生妈妈刚刚过世,郁洁过去照顾了拓进一个月,因为兄妹俩亲密了些,郁洁过去又一直对大哥存着份心,孤男寡女的,所以姜震就疑心郁洁和拓进是不是……还说连别人也讲侨安长得不像他,说不定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

时爷爷觉得实在不堪入耳,拂落了茶几上的紫砂壶,一言不发地甩手回了房。

姜侨安太了解他们的心情,即使已经是第二次听到这番言论,即使已经证实了自己与时墨驰并无关系,她此刻仍是如同吞了苍蝇般反胃。她没见过母亲,不清楚当年的前因后果,不明白父亲为何会得出此番言论,却唯愿尽快忘掉、永不提及。

她尚且如此,一手养大妈妈又保守至极的长辈听到自己的儿子女儿这样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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