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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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配1-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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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在无意识的走神状态,整理出一篇前几天的采访稿,检査时发觉语句不通错字连篇。下班回到家,在玄关看见白惜言早上出门时换下来的鞋子。推开卧室门想了一下午的人果然穿着丝绸睡袍慵懒地倚在床头看文件,下摆露出修长的双腿几乎是透明质感的肌理分外性感。
可白惜言丝毫没意识到苗桐在想什么,依旧用一只手背撑着脸颊,湿漉漉的黑发半遮着眼,微微笑着:“今天怎么回来那么早?洛雨和元元陪张阿姨去度假村的菜园里摘蔬菜去了,俩孩子在一起真是烦得要命,我难得清净地看会儿文件,又回来个黏人的孩子。”他摆摆手,唤小狗似的,“乖,过来这里。”
就这样看着眼前人,眼里是他微笑的样子,耳中是他低沉温柔的音质,整个下午的魂不守舍突然找到了原因,那种恍惚的不真实感顿时散去了。是谁说的深陷在恋情里的人总会患得患失,偶尔会头脑发热为恋人做出些另类出乎意料的举动,太过冷静自持反而让他觉得不安。
苗桐不止一次地感受到白惜言的不安,她从来都想不通缘由,为什么白惜言确定了她不会离开他,还是那么不安。虽然她的智商足以应对任何事情,和比起情商本就不太高的白惜言,她好像更为惨淡。
她跪在床边搂住他的腰,脸颊红红的,用那双含情的眼仰头望着他:“我刚刚已经刷过牙了。”
白惜言拉着长长的音“哦” 了一声:“那要检査一下刷得干不干净啊……”
不过是个普通的吻,嘴唇相接时好似漫天星光的感觉,幸福感动灭顶般席卷而来,苗桐从未有这种呼吸困难好似溺水般紧紧攀附着他,唇舌交缠的亲密醉酒般的让她痴迷,最后失神地趴在他颈边喘气。
“今天遇见什么好事了?回来就给我发小红花啊。”
“不是每天都有的吗? ”
“也是啊。”白惜言心情非常好,“……你真是快要迷死我了,若是早个几百年我做皇帝遇见你这种妖妃肯定要做个昏君。”
“少恶人先告状了!谁迷死谁呀! ”
第二天早上洛雨提出要搬回家去住,他的伤好了,国庆节后就是入学考试。
临走时郑重地感谢白叔叔对他的关心,又感谢张阿姨对他的照顾,那礼貌懂事的模样让人很是受用。白惜言嘴上说着,欢迎你常来玩,可对这个早熟老成的孩子始终无法喜欢得起来。
国庆假期的下午白惜言去接机,苗桐工作狂在家做新刊的策划案。元元倒了两回水,在屋子里转了好几圏,把电视打开又关上,接着又去倒水喝,喝完抱着肚子躺沙发上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苗桐听她来来去去地折腾,觉得十分好笑:“你就这么怕你妈? ”
“你不怕吗? ”
“我? ”苗桐不明白了,把笔记本从膝盖上挪下去,“我怕什么? ”
“我外婆去得早,长姐如母,你等于是丑媳妇头回见婆婆啊! ”元元突然想起大姨和妈妈都很喜欢瑞莎姐姐,以老妈那个彪悍的性格,给苗桐个下马威什么的也不奇怪,顿时如临大敌,“你看你吧,一板一眼的又不会说好话怎么讨好婆婆啊?我告诉你啊,等下我妈和我大姨来了,你就可劲儿夸我妈年轻漂亮有气质,保准夸得她心花怒放不知道自己姓什么。我大姨那个人吧,看起来跟小龙女似的其实骨子里是李莫愁,她比我妈难对付多了,我也不知道她喜欢什么,到时候你记得看我的眼色行事……”
看着元元的脸色跟四川变脸似的换来换去,从刚开始看见她就恶言相向,到如今不自觉地去维护她。“噗……”苗桐捂住嘴,忍笑忍得全身发抖。
“哪里有好笑的地方? ”
苗桐摆了摆手:“继续说啊。”
元元翻了个身,背对她:“不说了,被她们姐妹嫌弃了你可别哭! ”
半个小时后,门外就传来了说笑声。
白家两位姐姐保养得气色相当好,四十多岁的人看起来像三十岁出头的少妇。
白惜言拉过苗桐的手:“介绍一下,她就是苗桐。”
苗桐笑着打招呼:“大姐好,二姐好。”
白素温和地说:“都是一家人,别见外了。”
白敏大笑着附和:“这不是挺能带出门的姑娘吗?惜言你用得着藏着掖着的? ”
元元震惊地张着嘴,大姨和妈妈这种好脾气的样子真让她有种大白天见鬼的感觉。她手忙脚乱地泡好茶,低着头进了客厅:“大姨,妈,累了吧,喝点茶吧。
白素愣了愣,调笑道:“这是谁家姑娘啊?又漂亮又懂事的。”
元元嘿嘿一笑:“当然是咱们家元元啊! ”
白敏来的路上还想着怎么跟女儿说话,元元的性子与她年轻时很像,就算是知道做错了也绝不肯低头。而她站在母亲的位置上也不知道为何走下这个台阶。可女儿端着茶壶出来,清爽的长袖衫牛仔裤,扎着马尾素面朝天,样子十分干净,透着青春的气息。自从她上了高中以后就热衷于把自己打扮成乱七八糟的成年人的样子,衣服上也总断不了烟味,叛逆期来得莫名其妙。她也劝过,骂过,可惜效果却是让她变本加厉地更加不服管教。
白敏听到这话扑哧就乐了,伸手拍了下她的额头:“一句就露馅了,禁不住打听! ”
元元吐了吐舌头,一屋子的人都笑起来。
下午随意聊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晚饭前白素突然提起从上海带的礼物还在行李箱里。白家两个姐姐的住处安排在相邻的木屋别墅里,跟度假村订了一个星期,行李已经被司机拎过去了。
白惜言正要说明天再拿过来也可以,却听白素说:“小桐,你去跟我拿一趟好吗? ”
苗桐没想到会点名到自己头上,还是笑着说:“好啊。”
出了门,沿着石头小路走到沥青的路上,两旁是金黄的银杏树,远处雾霭缭绕的绿色群山婆婆娑娑地交错着红与黄,红的便是枫叶了。这里的秋天虽比不上香山的红叶红满天,稀疏中错杂中却又另一番韵味。
“惜言前些日子打电话给我说,要让你入籍,我以为他是要结婚,本来非常高兴的。可他说还是希望你做白家的老四。他从小就是个很争气的孩子,从没让人火望过,虽然他比我和敏敏小很多,但是做姐姐的却从没把他当成过孩子,从小就对弟弟撒娇耍赖,现在才觉得,惜言从小就老气横秋的像个小老头的性子,是因为我跟敏敏太不懂得去宠爱他的缘故。”
苗桐笑道:“我头一次见他也不相信他还没满二十岁,觉得他高高在上的,非常伟大。”
白素略微想了下弟弟二十岁的样子,脑子里却是如今这张脸,有些失笑:“啊,对啊,他那个时候的样子跟现在好像没什么分别,真是个可怕的小怪物。” 回头遇见苗桐微笑的脸,白素自然而然地拉住她的手挽住自己的手臂,“那时候是他进源生的第二年,生死存亡之秋。其实本来是由我接过源生的,可是我逃了,我有梦想,要过自己想要的人生。我甚至冷酷地说出,反正巳经是块鸡肋,破产就破 产啊。敏敏也说,这不应该是儿子的事情吗?我为了推卸责任,于是也提议让惜言从国外回来。作为姐姐我真的是差劲得很,我有梦想,惜言就没有吗?我真的没有设身处地地关心过他,他放弃画笔和我放弃音乐有什么不同?我们都太自私了,可是他却连句抱怨都没有,连打电话也都温柔地安慰我们说,挺好的,一切都很顺 利。”
苗桐是知道他多么爱惜两个姐姐的,对姐姐们一向是报喜不报忧。在他的潜意识里,因为他是男人,他有必要照顾姐姐们,丝毫没有考虑到年纪的因素。
“我只要听到他说一切都好,就那么相信了,后来才明白这‘一切顺利’的后果是多么惨痛。他把什么都赔进去了,他的青春,理想,爱情,甚至身体。”白素顿了顿,“要是惜言死了,我和敏敏这辈子可能都会陷入自责里……我们懂事得太晚了。”
“母亲给他取名叫惜言,希望他以后惜言如金,少说话多做事,成为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真的一点都没有辜负母亲的期待呢。”白素苦笑,拍了拍苗桐的手,“他是个闷油瓶,我们犯下的错还要你来兜底了。”
什么错误什么兜底,这样的话说出来自责的意味也就非常明显了。
“说起闷葫芦来,我应该比他还闷,有几次都气得他不想理我的。”
“他也会生气啊? ”白素笑道,“看来是棋逢对手了。”
走到别墅门口,苗桐去开了门,行李就放在门边,白素从箱子里拿出个古朴的木盒子,看起来有些年月了,盒子的扣子都磨得发亮了。她拿起苗桐的手放在她的手里: “无论是我们家老四也好,还是惜言的太太也好,都是我们家的人,这个你收下吧。”
大户人家都流行给媳妇和女儿留个传家宝之类的,这个大概就是类似的东西,
打开盒子意料之外的是一把很旧的钥匙。苗桐笑了: “我以为是玉镯、戒指,或者项
链之类
“我们平常人家哪里兴什么传家宝? ”白素笑道,“那是我们家祖屋的钥匙,在浙江乌镇。从太奶奶那辈传下来的,白家的传统都是男人在外面打拼,女人来养育子女。因为离上海很近,我们偶尔周末会回去散心。”
苗桐心里有热气往眼眶上涌,只能低头摩挲钥匙。
白素了然地拍拍她的肩,只记得惜言说过,无论用什么方式想给她一个家。
“从今以后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苗桐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地方开始复苏了,黑暗的模糊不清的记忆像带着雪花片的老式电视机,曾经与父母在一起相处的片段断断续续浮现出来。是在乡下镇上的老家,四平八稳的砖房,她的小房间门口挂着绿色的纱帘,墙上挂着两盆吊兰,院子里种着两棵柿子树,夏日繁荫盖盖,母亲和隔壁的阿姨坐在树下边聊家常边织毛裤。母亲手巧很巧,会的花样也多,织了草莓的藕荷色小毛裤穿在身上她臭美得在小伙伴中间仰头走过,可是去河里玩泥巴的时候,她总要换下来的。晚饭前父亲 从镇上的造纸厂回来经过河边,总会用长长的腔调喊:桐妹子,回家吃饭咯!她边应着边跑过去问爸爸给我买泡泡糖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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