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凉大约猜出来了，那首曲子大概是什么人专门为他们的母亲写的吧。她不禁在想，《玫瑰婚礼》这首曲子，也许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嘴巴比脑子先一步做出行动，她对着七澈的背影说：“我突然想起来，叫我钢琴的那个临时老师左眼下面有一颗痣。”
七澈果然不动了，他微微偏了一下头，说：“你是她的学生。”
“‘她’……是指谁？”楚凉眨眨眼，装的非常无辜。
七澈回过头去，什么话都没说。
她当然知道七澈所说的“她”是指谁。楚凉曾经看过他们妈妈的照片，那女人的左眼下面就有一颗泪痣。
她想，让七澈觉得楚凉跟他的母亲有一点点的关联，也许她在七澈的面前就不会太不好过。
今天是她重生以来，七澈对她说话最多的一次。
目送他出门的那一刻，楚凉突然觉得，七澈这个人，也许很温柔也说不定呢？
可脑海里转而又想到上一世他对待自己的样子，在床上的时候粗暴得不得了，虽然依然不太多话。
楚凉一直坐在床上，坐到了天亮。下楼吃早饭，发现七锦辰和七澈都不在，只有七夜坐在那里。她觉得危险，刚要折返回去，只听七夜说：“既然都起床了，不下来吃饭还等什么？”
她背对着七夜吐舌头。既然被抓包了，那就直接面对好了，现在的七夜还没到把她拆吃入腹的时候。
这边她刚一坐定，那边七夜就开了口：“妹妹钢琴弹得真是不错。”
楚凉手一抖，不知道七夜是什么意思，只能模棱两可地说：“谢谢。”
“我不想再听到你弹。”他笑眼相看：“《玫瑰婚礼》。”
她低着头，“嗯”了一声。七夜跟七澈不一样，一招不能同时用两次，同一句话如果对两个不同的人说，那么就不起作用了，尤其这两个人还是那么亲密的兄弟关系，所以她在七夜面前必须装作不知道他们母亲的事。
大概平日里她太倔强了，七夜对她偶尔的听话很是满意，顺手给她倒了一杯橙汁。她毫无防备地喝了一口，好在里面没有加什么辣椒水。
七夜起身准备回房，突然站住，对她说：“三个月以后的十五号，我跟澈过生日，会办个小型的生日会，你来弹琴吧。”
她赶紧摇头，婉言拒绝道：“别……我是说，我的琴技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在你们生日这么隆重的场合弹钢琴，太献丑了……”
七夜朝她露出一个笑容：“我不是说了吗？澈会去教你的，这是奖励。”
他公布完这一消息，立刻就看到楚凉一脸不爽的样子，她的表情取悦了他，他心情很好地上了楼。
是啊，这是奖励，从来他们给的奖励她就必须接受，他们给的惩罚她就不能拒绝。
楚凉的小拳头攥在一起，恨七夜恨得牙痒痒。
七夜给她安排的任务，晚饭过后就有人来执行了。
因为七澈是自小就学钢琴的，所以家里有个专门的琴房，楚凉就在那里等他。
等待的时间太过煎熬，出于无聊，楚凉就四处看了看。房间很大，跟十年之后相比没什么两样，七澈是个不太愿意做改变的人，尤其是对自己的房间。
她是不想跟七澈过多接触的，是不是熟悉一下他所喜欢的曲子，就能让他少为难她一些？楚凉想着，七澈的习惯是把琴谱都放在座位的下面，于是便试着掀开座位。
学过钢琴的都知道，弹钢琴专用的座位是那种长长的软凳，软凳上端是可以打开的，里面像个扁扁的长方形箱子，可以放很多的东西。刚一打开软凳，楚凉呆住了。里面的确放着琴谱，但并不是什么普通的琴谱。
琴谱的纸张有些旧了，上面是手写的五线谱，她跟着哼了哼前半段的旋律，竟然是《玫瑰婚礼》！
七澈是从哪里得来这首曲子的手写谱？！以前教她的时候，给她的都是打印好的琴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凉再仔细地看了几遍琴谱，发现纸上写着的是《玫瑰婚礼》的一半旋律，另外一半呢？不该啊，一定有另外一半的啊？楚凉心里充满了困惑，她将琴谱翻过来，发现背面写着三个字娟秀的小字：夏水鸳——
夏、水、鸳！
楚凉觉得自己手心都发凉了。
她记得这个名字，是七夜和七澈母亲的名字！
这个谱子，这个谱子……
她修长的手指抚过那些纸上的音符，不由得颤抖起来。
这个谱子，该不会是……
“你来了。”门边，七澈的声音悠悠地传来。
、707
七澈走过来，轻而易举地从她手里拿过那张陈旧的琴谱，拿在手里淡淡地看了一眼，之后就随手放在钢琴上面，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有什么想问的？”
她缓慢地摇了摇头：“没……”
“嘘。”他用食指抵住她的唇。
他的动作，让楚凉近乎绝望。
七澈将打开的软凳合上，自己坐了下来，仍是一张面瘫脸，对她下结论：“你说了谎。”
楚凉看着他，不敢说话。
“如你所见，这首《玫瑰婚礼》前半段，的确是……”他停了一下，接着说：“她写的。但也只是前半段。”
不要说，不要说……
楚凉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
但是七澈没有停：“你弹奏的是一整首《玫瑰婚礼》。”
楚凉听到了自己的心跳，正以很快的节奏剧烈地跳动。
“后半段，是我写的。”他不知何时手上拿了另外一张琴谱，递到她的手里，七澈凝眸看着她，说：“我刚写好没多久，从来没给别人看过，你怎么会弹，而且还弹得这么熟练。”
低头，楚凉看到了那琴谱的后半段，用完全不一样的、属于七澈的字迹写在纸上。
“——最重要的一点是，”七澈的声音冷冽的响起：“夏水鸳，这女人生下我跟哥没几年就死掉了。那个时候你最多才两三岁，我不认为她会去教你弹琴。”
“——我跟夜的母亲。夏水鸳就是，我妈。”
完了完了……这下，真的败露了。
七澈一句话也不说，默默地观察着少女的举动，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都被他收进眼底。
漫长的沉默蔓延。过了很久，楚凉才开口：“把我赶走吧。”
她已经想不出别的借口了，在这么仓促的情况下。把她赶走吧，赶走她才是对她来说最好的结果。是她自己玩过火，不怪别人。
七澈没有想到她会这样要求，脸上一滞，便又笑了，他一把拉住楚凉的手腕，一个用力就把她拉到了自己的腿上，让她背对着自己，用极轻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你真的，不说实话吗？”
楚凉全身一个哆嗦，刚想转头说些什么，七澈却先一步从后面伸过手来掰住她的下巴，让她怎么也不能转过头来。
“除了实话以外，我什么也不想听。”他的声音很沉，比声音更阴鹜的，是他的另外一只手，正慢慢从她的腰际绕过去，放在她的小腹处。
坐在他腿上的楚凉觉得更加的害怕，然而下巴被他的手控制住，且越来越用力。
七澈放在她小腹上的手也开始行动起来，一寸一寸地，往她的□摸去。
不要！
她的心里有个声音在大声的喊。但是，她不能发出很大的声音，因为她不知道七夜现在在哪里，如果说现在的状况可以通过说实话挽回，那么七夜如果来了，她就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说，还是不说？！
她咬着牙，感觉七澈的手带着火辣的温度，一点一点地向下移动。七澈并不急，他似乎是故意这么慢的，给她时间考虑。他在等答案！
坐在他腿上的少女隐约感觉到身下有硬物正顶着自己，身后少年灼热的视线烤得她脸颊发烫。
楚凉不知道，在她身后的七澈，现在心里也有点不平静了。他不是对每个性别为女的家伙都会这样的，但她在自己身上这样蹭啊蹭的，没有反应就不正常了吧？最初只是想威胁一下她，后来就想要更多了。
七澈扣住她下巴的手慢慢松开，顺着她的脖子往下，正要朝胸上摸去。就在这时，楚凉妥协了：“好吧，我说。但是你如果不信，我就没办法了。”
听后他就停下来了，双手都没有继续刚才的动作。楚凉松了一口气，刚要起身转过来跟他交谈，他却突然将双手分别放在她腰的两侧，按住她不让她从他的腿上起来，从正面看就好像有一个人从后面握住了她的腰。
“就这么说。”他下令。
楚凉无奈，只好这样隔着裤子坐在他的坚硬上，将自己重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当然，她只透露了一点，并且有意地过滤了一些事情，比如自己生前是高级□，知道不少七家的阴暗面。比如七澈和七夜每晚都要玩弄她，几乎每个月都会带着她参加贵公子们□的聚会。再比如，七锦辰谈生意将她送到生意伙伴的住所待了一夜。
她只着重说了自己为什么会弹这首《玫瑰婚礼》的全部旋律。当七澈听到从她的口里说出“是你教我的”这样的话，不禁皱眉，刚要开口说话，楚凉就突然挣开他起身，转过来就捂住了他的嘴：“我刚才说了，你要是不信，我真的没办法！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能再戏弄我了。”
因为怕他再问出什么话来她答不上，楚凉夸张地用两只手掌叠在一起捂在他的嘴上，看到七澈被她的小手捂住嘴，只用狭长漂亮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她顿时觉得有些异样，抵在七澈唇上的手心感觉软软的、痒痒的。他的唇很薄，颜色是趋于粉和红之前的桃红色，楚凉不知为何会想到上一世跟七澈接吻的情景，身子竟然燥热起来……
她怎么能对七澈做出这么亲密的举动？！想到这里，她马上收回了双手。
七澈微微歪过头去不看她，拿下钢琴上的琴谱，和自己为曲子谱的后半段旋律放在一起，细细地看。楚凉站在那里非常尴尬，就听七澈说：“你不是她的学生，而是我的学生。”
语毕，抬眼看了看她。
她不知七澈在想什么，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说的上一世。”他顿了顿：“上一世的我，对你是怎么样的？”
她想了想，如实回答：“很差。”
“很差？”他的表情没有变化，语气却有了起伏。
楚凉点头。
上一世的他对她的确很差，偶尔会在七夜欺负她的时候帮把手，也有时候兄弟俩一起来，但平日里却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