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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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水寒-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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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我刚想问,他已盖了瓦片,携我飞下房屋。屋内也在同时传来不可置信的喜悦:“你看,怎么会有银子掉下来,这么多银子呀!”

“这下我们有救了!谢谢上苍谢谢上苍呀!”

我立刻明白是怎么回事,抿嘴笑了起来。他也笑起来:“傻女人,一个人乐什么?”我回他一个更加明媚的笑:“生蛋老爷爷,我等着你带我去送礼物呢。”

他摇摇头,眼里露出一丝宠溺,拉着我的手又开始了“飞行”。

这家的窗内传来小孩的哭声:“妈妈妈妈,我也要那个风车,为什么平儿有我没有。”

“听话,风车等我们有钱了再买,妈妈这钱明天还要拿去换米呢。”是女人无可奈何的声音。

不过一个简单的风车,我心中泛起酸楚,眼睛已巴巴地看向楚公子。他心领神会,同样扔了一块银子到窗户里去。

这一夜,小镇是不平静的,有太多的人突然收到天上的礼物,暂缓了燃眉之急。“他们今夜怕是高兴坏了。”我兴奋地说。

他却皱了眉:“真没想到,随意地走一遭就看见这么多贫苦的人家,他们所需要的可远远不止这些,我今夜所做的也仅是皮毛。”

“力所能及嘛。”我安慰他,“帮助人不论事情大小的,看到别人因你而开心自己也会开心。”

听我这样说,他果然缓和了脸色:“不错,我今天确实也很开心,不过不仅仅是因为帮助了这些人。”

“那还有什么?”我傻呼呼地仰头问。

他望着我没说话,许久才刮了一下我的鼻尖,柔声道:“因为我今天认识了一个坏脾气,牌技差,写字又丑兮兮的笨女人呀。”

明明是说我不好,却觉得有一阵暖意,暗涌般地在胸中淌过。

“怎么了傻丫头?”蓦地回过神来,发现他正用探询的目光看着我,我立刻红了脸,心虚地答他:“没什么,困了。”

他在我面前站定,轻笑,伸开大大的手掌。

“干什么?”我继续脑子停转。

“干什么?你不是说困了么?把手给我,我送你回去。”他不由分说地抓住我的手,手心与手心间的濡湿悄声无言地相互交融。他与我,都沉默着,前行。

 11

第一卷 落尘 第十一章 赠物

由于睡眠不足,第二天便起的有些晚。我懒懒地洗漱完毕便来到茶楼前厅,还未站定,玄子就急急跑来:“姐姐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晚,楼上有好几位客人想邀姐姐去唱曲。”

虽然有点累,但生意来了没有理由不做,况且金大娘许诺我在包厢唱曲所得可全部纳入自己的腰包,所以只要我没病没灾的,多会应允了这些邀约。

正抬脚往楼上走着,忽听身后有人唤:“苏姑娘,昨晚睡得可好?”

我一回头,正碰上楚公子一双摄人的眼,嘴角还似隐了一丝轻笑。我故意很得体地回了礼:“蒙公子关心,我昨晚睡得很好。只是见公子眼底发青,可是一夜无眠?”

他呵呵一乐,越过我径直向上走去:“不错,心有所念怎能安眠?”

玄子一脸茫然看着我俩,悄声问:“姐姐,你们在说什么?”

我宠爱地抚了抚他的头:“你不懂,小家伙。”

“我可不是小家伙!”玄子不服气地大叫,“我的见识可多了。”

“哦?”我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给姐姐说说看,我的玄子最近可见识了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了。”

听我这样问,玄子两眼放光:“姐姐,我说了你可别不信,咱们这镇上昨晚来了神仙了。”

嗯?我心中一动,莫非说的是昨晚施惠的事儿?见我沉思,玄子更兴奋了:“有人都看见了,说有两个神仙在天上飞来飞去,专门给贫苦人家送银子,外边都传开啦,有好些人已经往城隍庙烧香去了。”

果然不出所料,一不留神竟然被当成了神仙,我忍住笑:“这样离奇的事儿真是闻所未闻,玄子了不起。不过姐姐现在要去唱曲了,等完了姐姐再来听你说趣事。”

“哎!姐姐你可记得来找我啊!”玄子一边应着一边将我往包厢引,谁知刚走了一半,楚公子的侍卫却拦在了面前:“苏姑娘,我家公子请姑娘进去唱曲。”

玄子为难地看着我,不知该如何。我想了想,转身回他:“请转告你家公子,待我先给先来的客人唱过了再过去。”

侍卫却并不答应:“我家公子说出白银一千两,包下姑娘今天唱曲,还请姑娘不要为难小人。”

包?你当我是那啥啥?我一脸的不高兴:“烦请小爷转告你家公子,就说这里不是青楼,不兴价高者得,而是讲究个先来后到,想听曲就请候着吧!”说完,我便拂袖而去。

“姑娘!”侍卫显然没料到我会拒绝,急急叫道。

“你就这么回好了,就说姑娘我说的!”不愿和他纠缠,我撇下他进了包厢。

几首曲子唱完,我有些意兴阑栅,便想回屋休息。玄子怯怯地把我叫住了:“苏姐姐,楚公子那你还没去呢。”

“他还没走么?”我皱了皱眉,真是好耐性。

进到包厢,本以为会看到一张臭脸,却意外地见到那副依旧波澜不惊的表情。

“小仙女,你倒是很会惹楚某生气呀。”他淡定地坐在桌边,淡定地发问。

我一楞,旋即明白了他的所指,不由哑然一笑:“让仙人久等了,小女子失礼了。”

“你明白失礼就好,不过我倒是有点喜欢你这种坚持,或者叫执拗?只是于你来说,这样的执拗也许并不会有什么好处。”

我的心似被轻轻划了一下,一直以来,我不愿承认,在感情里太过坚持便是执拗,便是冥顽不灵,对陈阳我如是,对自己也如是,所以总要被彻底辜负才有醒转的可能。我离开那个时空已很久了吧,这么久,该定的定了,该娶的娶了,该忘的忘了。

见我沉默不语,楚公子不知何时站到了我的面前:“怎么了?不是楚某说错了什么话吧?”

我抬起头,眼里复杂的情绪,被他全部看去,他皱了眉:“可是姑娘想起了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姑娘今日觉得不便,楚某改日再来好了。”

“没什么。”我强挤出一个笑容,“爷不是要听曲么?今儿倒是有首新曲,爷听听可好?”

丝弦一起,我的心绪也全部被勾起来,这首《尘缘》本不是我拿手的曲目,一直以来并未正式唱过,如今觉得心中戚戚,而这支曲正应了景,便缓缓唱了起来:

“尘缘如梦

几番起伏总不平

到如今都成烟云

情也成空

宛如挥手袖底风

幽幽一缕香

飘在深深旧梦中

繁华落尽

一身憔悴在风里

回头时无晴也无雨

明月小楼

孤独无人诉情衷

人间有我残梦未醒

漫漫长路

起伏不能由我

人海漂泊

尝尽人情淡薄

热情热心

换冷淡冷漠

任多少真情独向寂寞

人随风过

自在花开花又落

不管世间沧桑如何

一城风絮

满腹相思都沉默

只有桂花香暗飘过”

一曲终了,我亦默默,他亦默默。我低着头轻声道:“曲子唱完了,我,有些不舒服,爷若是没别的事,奇#書*網收集整理就先行告辞了。”

许久,他没有答我。我抬眼望他,迎面撞上他似带着一丝疼惜的目光。

“爷?”我软弱无力地问。

“好吧。”他转过头摆摆手,“既然姑娘身体不适,楚某也不打扰了。”

我含了泪谢过,转身跑出了包厢。为什么,有些伤疤永远也难愈合,只需轻轻一触,便满心的疼痛。

这天入夜之后,我胡乱地吃了几口饭,便睡下了。期间做了几个纷繁的梦,隐约听见有人在唤:“青儿——”

真吵,我估哝了一句,翻过身继续睡。

“青儿。”那个声音还在继续,“小懒虫,懒婆娘,笨女人……”

笨女人?!我一惊,腾地坐了起来,正见到他笑嘻嘻坐在我床边。

“喂!你想吓死人呀?深更半夜的,你不睡觉么?你是什么做的?不要来烦我,我正做美梦呢……”我一肚子不满,最恨别人在我睡得正香的时候弄醒我。

“女人你啰啰嗦嗦地说完了没?”他顺手捋了捋我耳边的发,“今晚跟不跟我去观星?”

“又不睡觉?”我咕哝着,“明天还要唱曲呢。”

“这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跟茶楼的老板娘说了,明天放你一天假,你可以睡个饱。”

嘿,他倒想的周到,连明天都帮我安排好了,见我还在犹豫,他便一把拉起我,扔过一团衣物:“别想了,快穿衣服,今晚我可不想再被冻着了。

又是飞了一路,还是百花亭边。这一夜并无多话,我与他只是默默地坐着。直至回到茶楼门口,他才拉住我:“青儿,有句话想问你。”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已改了对我的称呼。“有什么话尽管问吧。”

“今日听青儿唱的那首‘尘缘’,曲调虽十分动听,可却透着一股悲凉。莫非是青儿心中有什么难解之事?”象是鼓足了勇气般,他才问出这些话。

“没有。”我咬咬唇,过去的事不愿再想,更何况想也无用,如今我照吃照睡照赚银子,没什么是过不去的。

“没有那就最好。”他顿了顿又说:“我只望青儿日后都能开开心心的。”

“嗯。”虽无多言,但心里是感激的。

“青儿开心,我便开心。”

心中暖暖,我也漾开笑容:“我会一直都开心的。”

他的面容也舒展开来:“青儿,我有一件物什赠予你。”说着便从脖子上取下一枚赤玉(红色玛瑙)来,我凭着仅有的宝玉石鉴定经验,发现这赤玉的红极象是天然红,不由吃了一惊。

“如此贵重的物品,恕青儿不能受。”我知道玛瑙中的天然红是极少的,现在的红玛瑙多半都是烧红,而楚公子的来头一定不小,有这样的天然红玛瑙并不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听我的拒绝,径自将赤玉戴在我的颈项上:“好的东西才能配得起你,不许拒绝我。”

我惶惶地摸着这块玉,不知所措。他端详了我半晌:“你真是个奇怪的女子,别的女子若见到这样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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