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阳花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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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阳花火-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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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起你。”

每天,被人精心照顾着,静养着,坐月子一般,可惜,不是生完孩子的坐月子。

宁珑下床活动,右腿使不上劲,双手撑在床边,问医生才知道,她的大腿划到石尖,肌肉组织撕裂,缝了五针。堆积一起的疼痛,她还没联想到腿也有事。是啊,她遭遇了一场车祸,才会变成这样,身上多处擦伤。宁珑愕然紧张,拉住医生郑重问道。“不影响我活动吧?”

“万幸并未伤及骨头。身上,多处肌肉软组织受损。腿伤,伤口呈三角状,重挫伤了肌肉软组织,伤筋一样需养百天。杜绝任何大幅度动作,不然影响了恢复留下后遗症就不好说了。”医生见宁珑紧张,笑起安慰。“走路肯定没有问题的。”

大幅度动作?激烈动作更不可以了吧。宁珑一股气血哽到嗓子眼,怒视医生,不满回答模糊。“听好,我的意思是安心养伤,完全恢复了,还会影响我运动,跳舞吗?”

医生怔住,继续留有余地的回答。“那,那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依照他的认知,痊愈后不会影响的,只是,眼前女孩气势汹汹,万一……万一他承诺的事情达不到,万无一失,还是不保证了。

两个星期后,宁珑拆线,医生再三叮咛。“近几个月,注意身体,不可劳累,避免运动。复诊了,跟着复健一段日子,再跳舞。”

双重创伤。宁珑分不清哪一种更痛,他们早已融为一体。手抚肚子,那里已经不疼了,转换为心口上的疼。腿伤,对比之下,更无力了而已。

尚琴接宁珑回家休养着,知道她的顾虑,每天做着各种骨头汤,笑着安慰吃什么补什么。

袁娇自知理亏,道歉赔罪。表情仍旧愤愤的,宁珑回家第二天,她抱着小杰回去乌鲁木齐。尚琴解释,袁娇怕宁珑见着她不高兴,这孩子,索性避开。

想家了,更想,袁朗。宁珑振作极快,至少表现出来的样子,她要好起来。袁朗,你不回来,天涯海角,我去找你。

一个月过去,宁珑再次拨通袁朗的电话,意外的,通了。

袁朗盯着闪动的屏幕,双唇微张,心间激起惊涛骇浪。几百通来电提醒,不够储存的短信,他一条一条看完。

“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联系我?”这段时间休息,脑子一刻得不到安宁,宁珑不断想事,不停反思,一定是哪里错了,不然为何得到这般结果。将思念压在心底,她想问个明白。“你在哪?”

“B市人民医院。探望一个战友。”袁朗收回测量血压的手臂,拿着电话走到医疗室外面。短信内容,熟读于心。宁珑的思念,怨言,期盼,一字一句,鲜活的,彻骨的,刻在心口。他以为,他早已经过了刀枪不入,彷徨迷茫年代,如今,子弹没打进他身体里,却动摇了自以为傲的信仰。

天各一方,分离的每一天,魂牵梦萦。两个人,同一颗思念成疾的心。

沉默,聆听彼此呼吸声,心静宽慰。

你没事,你回来了,就好。宁珑近一个月流过太多眼泪,她终于得到了一个好消息。算不算苦尽甘来,为何她的心还是布满苦涩。“你等我,我来找你。”

即刻收拾行装,告别袁朗父母。尚琴不放心,才一个月时间静养,对于一个身心同时受到创伤的女孩来讲,根本不够。

“一个月不吹风不乱动,算听了医生的话。袁爸爸袁妈妈,放心吧,我身子骨结实着呢,接下来适当锻炼才恢复的快些嘛。”宁珑一路踌躇,登机前,说了她的想法。“这次意外,我们当它没有发生过吧。袁朗原本就不知道,何必让他知道了跟着一起难过,他会自责的,别告诉他了。”

多大的委屈啊,宁珑不闹,甚至隐瞒。尚琴红了眼眶,追起责任,她还真不知如何对儿子交代。

飞机起飞,宁珑靠在窗边,曾满怀希望欣喜来到这里,到头逃走似的离开。她长舒呼吸,不用再为他人担忧,她现在可以做回真实的自己。一个人,连伤心难过,也要含蓄瞒着,可悲之极。

伊犁到乌鲁木齐,乌鲁木齐到B市,她跨遍了中国,整整一天路程。抵达B市,宁珑把行李送回家,打的直接去了医院。随着越来越靠近,她的心跟着激动起来。袁朗,我的所有委屈,你要是不加倍偿还,我不会放过你。

袁朗来B市,一面述职,一面体检。提早打扫好家里,屋里蒙上的灰尘,说明主人很久没有回来。

医院单人病房,支开了护士,交代了医生,没有命令,不得擅自进来。袁朗站定窗前,看见日夜思念的身影,来势汹涌,步伐却不急不快走进住院部,像只兴师问罪前来讨债的骄傲孔雀。

宁珑走进电梯,扶着墙壁,表情懊恼,松了松右腿,走急了,伤口微微作痛。

抉择,答案。被炮轰过的大脑,随着大门重重推开撞击到墙上,日思夜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理智统统抛在脑后。

讨厌的脸,可恨的人。宁珑走过去,一拳挥上去被握住,连带身子跌进袁朗的怀中,四臂纠缠,抱得结实,密不可分,像搅在一起才能生长的枝桠,离开了,会死。

门外袁朗随从兼司机小李,识趣带上门,守在门口。

“我以为你不会回来了。”我以为我……也跟着你一起死掉了。宁珑咬唇,五个月,惊心胆颤,度日如年,她恨,是谁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走了为什么回来,你永远别回来啊?”

想吻她,眉心、眼尾、唇角,每一寸肌肤。融入骨血的拥抱不够释放满心情怀,想要抚摸,唇齿吸▏吮,激烈渴望,想要更多……

袁朗搂住宁珑腰身,轻带辗转床上,俯身压制,唇齿相依,仿佛永不满足,贴的更近,纠缠更深。

大病初愈,哪里经得起袁朗嗜血侵略,宁珑推不开,轻咳起来,双颊憋得通红,双眸泛着点点流光,娇嗔引人怜惜。

袁朗半撑起身子,掌心抚上宁珑脸庞,随后移至腰身。目光锐利阴沉,“你瘦了!”脸色不好,气血不足,透着虚弱,摸着只剩下骨头了。“怎么回事?”

宁珑推开袁朗,和以往撒娇不同,用了胳膊肘势必坐起来,推开袁朗放在她肚子上的手,背对他坐着。差点儿,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咬牙愤愤回答。“我说因为你,你信吗?”

换做从前,哄哄就好。现在,他无力再次将两人推进一个死循环。袁朗又想起,周宁靠在树干上,对他说:我后悔,我后悔了,后悔娶了琪琪,却没有实现诺言,毁了她和孩子的生活。像我这样的人,不配有老婆孩子等我回家。

宁珑转过身,望着出神中的袁朗,抬手抚平他皱起的眉。原谅她,此刻没有力气去撒娇,她笑不出来。

握住宁珑的手,袁朗问他。“想我吗?”

宁珑直视他的眼睛,她的眼里写着答案。

“怨我吗?”袁朗替宁珑整理好衣襟,起身站直。“宁珑,你恨我吗?”

他知道了?宁珑转开眼睛,不知怎么接话。

“我的工作,我的特殊情况?你容忍的了,不后悔吗?”两种选择,正确的答案,他心中早已有数。望见消瘦变得沉默的宁珑,他更加肯定了正确答案。他改变了宁珑,却不是让她变得更好。他害了她,再继续下去,他会害她更多。只是,明知道正确答案,为何万般不舍,他依旧苦想方法解决。

春节那天,他说的那些话,吓吓逗弄宁珑而已,他想知道她的决心。危险、事故,他自认为离得遥远,和他扯不上关系。这次出事,是他的人,他们一群说好生死与共的兄弟。死亡真切存在,死神威严不留情面,任你是谁,身边有谁,带你走,说走便走。

原来,还是工作。宁珑深感疲惫,累了。“我清楚、明白,我们不合适,从一开始,到现在。”有些话,她来讲,两个人会不会都轻松一些。“我自以为是的坚持和改变,呵呵……原来,感情里的默契相合,不是改变,而是两个直接相互合适的人。”

她要放弃了吗。心脏快被撕裂,袁朗无耻卑劣的认定,他能死守约定,绝不先放开这份感情,宁珑不弃,他定不离开。但他,所作所为,逼着宁珑先做决定。如果宁珑要走,他愿意放她离开。

委屈,失望,更多的,是累,累到不想过多解释和诉说。宁珑起身走到袁朗面前。“你后悔了?不管你,反正,我后悔了。我们,分手吧。”你问我想不想你,怨不怨你,恨不恨你,却不问我爱不爱你。宁珑死死盯住袁朗眼睛,他的眼睛犹如深潭,她看不见底,平静的几近无情。爱,不爱,已经不重要了。这一刻起,我决定不再爱你了。

你后悔了。袁朗眼底逐渐迸射出冷冽的寒光。手指握在一起,勒至的力量足够粉碎一切东西。

不回答,不反驳,沉默也是一种暗许。开始你弱懦,结束你还是这般。宁珑笑起来,谢谢你让我享受到分手抛弃你的快感,可我要这等快感有何意义?伸手抚平袁朗翘起的衣领,多威仪帅气的男人呐。手指划向硬朗的轮廓。“我祝你步步登高,青云直上。我,不做你的绊脚石,背上这等冤名,不值呢。”

“宁珑!”袁朗掌心覆上宁珑手背,眉峰凝起不愿。他又想挣扎,解释,抓住她。

戳到你痛苦了?宁珑抽回自己的手,挑起眼尾,莞尔一笑,俏皮妖媚。“你会找到那个为你洗衣做饭,在家呆呆等你,一月,一年的傻瓜贤惠女人。对不起,我不是。我受够了!”幼稚的尖酸刻薄,只为报复刺痛对方。她才不管袁朗会不会内疚,笑得多美,就含着多少愤怒。她幼稚怎么了?时光倘若重来,去他的通情达理和大方。感情世界,私欲任性一回,才不枉来过一次。

“报告队长,何首长的车到了。”门外传来小李急迫的通报声。

算了,宁珑无奈耸肩。“我们结束了。”最后的亲吻,轻轻覆上双唇,宁珑留下笑脸,好合好散,爱得起,也要放得下。“再见。”对于不懂珍惜的人,那就让他失去好了。

有一种爱,叫放你走。趁我还在,停在彼此记忆最美的时候。袁朗伸手,宁珑已经转身,毅然离去。他做到了,残忍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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