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冲 作者:楚云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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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慕容冲 作者:楚云暮-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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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玄看罢这场闹剧,才一挑眉毛,看向爱将朱龄石:“伯儿,可愿为本帅一搏?”

    朱龄石起身,唯一抱拳,废话全无。

    其余有心拔筹的众将士纷纷主动请缨,共得六人,诸将分别领了刻着“天地玄黄宇宙洪荒”的刀枪剑戟准备入场。那谯王府的壮汉率先赤膊进场,但见他身长八尺形如黑塔,浑身肌肉虬结,须发皆张瞠目结舌地望那黑熊面前一站,眼花的差点以为那是俩兄弟。朱龄石则是给帝后行毕礼,方才卸下轻甲,亦是赤膊上阵,以示公允。

    任臻拢着双袖,施然落座:他事先已给司马元显一派的将士们所配的武器全涂上了大剂量的银环,这毒见血即行,药性猛烈,纵使那黑熊体型高大,也支持不过一时三刻便会四肢麻痹、丧失行动力,那么死于司马元显的人手中便是顺理成章之事了。

    锣钹奏响,缚熊的绳索被立时斩断,铁栅洞开,黑熊低咆数声,蹒跚着爬出笼子。朱龄石正是血气方刚急于表现的年纪,当下仗剑迎上,刀光一闪,锋刃划破厚重的皮毛溅出一道鲜血,那黑熊吃痛地咆吼,笨重地转过身子,一掌朝朱龄石拍去,朱龄石足尖一点,堪堪避开,所立之处已是沙石迸裂尘砾四起。其余的不甘人后,一拥而上——霎时间场内血肉横飞,杀声震耳。

    众人离这惊心动魄的搏斗不过百步之内,皆是觉得心颤肉跳,王神爱看不过几眼,便心慌意乱地起身避席,正当此时,场内一人手中长剑忽而贯穿黑熊肩膊,带出一大泊腥臭的热血,黑熊痛到极致,嘶吼着人立起来,猛地将挂在左近的人悉数甩了出去,在一片惊呼声中重重地砸落在地。

    任臻皱了皱眉——不对,此时药效早该发作了才是,这黑熊怎还越来越力大无穷?说时迟那时快,那谯王府的力士挣扎着爬了起来,第一个扑上前去欲拦住黑熊,谁知伤痕累累的黑熊发狂似地俯扑而来,扬起蒲扇大的铁掌猛地拍下,瞬间撕下一大团血肉来,那壮汉惨叫一声,滚落在旁,已是没大半边胳膊。黑熊凶残性起,又狂吼着朝那重伤之人扑去,力度之大甚至一举压碎了侧旁的木栅栏!

    谢玄腾地起身,一扬手喝道:“护驾!”乌衣营素来是皇室近卫,然则何曾见过这样的场面,战战兢兢地挡在皇帝皇后身前已是面如土色两股战战,最后见那熊果然怒吼着踏着缺口一步步地逼近,恨不得丢下仪仗武器转身就跑。离地最近的官员们也立起骚动,两燕使团首当其冲,兀烈慌忙护住任臻后撤,而拥挤混乱中有不少气力不济的被推搡摔倒,一个倒霉地正滚到黑熊身前,被一掌拍成一团模糊的血肉。于是惊恐呼救之声夹着野兽咆哮之声不断,人群中顿时一片哭爹喊娘的惶乱。谢玄一咬牙,一面喝命左右保护帝后,一面抽出一名侍卫的佩剑,转身朝那狂性大发的黑熊冲去!

    刘裕今次不得上场,因而一直留在台上,此时见谢玄主动迎战要转移那畜生的注意力,连忙抓紧时间命人保护帝后群臣撤退,再次回头之时已见那黑熊果然已被带离了方向,浑身上下又多了十数道的刀伤剑痕,鲜血瓢泼而下它却兀自狂躁呼啸,一掌连一掌地朝缠斗不放的谢玄拍去,所过之处皆为齑粉,谢玄纵使再骁勇,那畜生却是力大无穷又似癫如狂不惧刀剑,几个回合下来,谢玄也被溅地全身浴血,连衫袍都已染地通红,他渐渐体力不支,一个踉跄,竟被气浪掀翻在地,黑熊龇牙咧嘴地暴吼一声,一脚掌踏住了谢玄的广袖。

    刘裕大惊失色,刚欲挺身而助,忽觉眼前一花,一道人影飞速闪过,抢过身边那个已经傻眼了的乌衣营侍卫的随身雕金大弓,随即一个箭步蹬上华盖之顶,电光火石之间利箭嗖地离弦,在那黑熊抬起铁掌的那一瞬间射进了它血红的右眼,复又以破雷裂冰之势穿破颅脑而出!

    那黑熊惨呼狂咆地暴跳人立,下一瞬,谢玄纵身而起,反手执剑,用尽全力刺进了黑熊的心窝!

    淋漓灼热的鲜血兜头浇下,谢玄大喝一声,猛地拧转剑刃一举拔出,那肆虐发狂的黑熊最终抽搐着咆哮着轰然倒地,身下的血迹蜿蜒,漫出残破的身躯皮毛。

    谢玄双膝着地,剧烈喘息着盯着那具熊尸,冷不防一双手斜下伸出来不由分说地撑起他的胳膊,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令他站稳直立,任臻的语气依旧带着点玩世不恭的嘲讽:“这就吓傻了,谢帅?”

    谢玄转过头来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抬肘拭去颊边的血痕,冷声道:“笑话。”


126、第一百二十五章

    第一百二十五章

    夕阳折射在谢玄身上;玉树依旧临风,却带着一身的血色杀戮;一派的冷峻绝情;仿佛战神下凡、修罗转世。任臻看着他泛着森冷战意的眸子;四目相对间他有那么一瞬间忽然失去了语言的能力。

    待收拾残局完毕已是数天之后了。谢玄、任臻救驾有功;自然予以嘉奖,封赏无数——这让任臻有些后悔,以他的身份低调都来不及;自然不想出这风头徒惹生疑,只是当时情势危急,眼看那眼睛长头上的傲娇公子就要血溅五步;还来不及在脑子里再三思量他就已经本能地从上去了。

    幸而司马元显因此次组织失误而大为光火;忙着善后清算,一时无暇顾及其他:这次的大风波,使得在场的不少显官贵宦都受惊不少,更有奔逃之际因长袍广袖行动不便而跌倒受伤的,就连后燕使臣封懿都在人群中不慎受伤,折了踝骨,如今动弹不得地在驿馆中养伤。东晋朝廷自然遣人探望,研医施药不提,驿馆中一时访客不绝。

    任臻来地不早不晚,意思意思地也带了点探病的“薄礼”,侍卫客客气气地收下了,却告诉他“封大人不便见客”。任臻转而要拜会慕容熙,依旧还是“不便见客”。

    是不便见客,还是不便见我?任臻点了点头,立即退下,绕到侧边,避开侍卫,翻墙而入。

    府里的下人却当真是络绎来往,一片繁忙,似在打点行装。任臻随手制住了一名落单的仆从,问出慕容熙的住处,推门而入。

    慕容熙披了身敞怀的月白外衫靠在榻上,抬眼见了不请自来的任臻却也不惊诧,只是淡淡地皱了皱眉:“任大人若来探病,怕是走错了房间。”

    “熙王爷不是也恰在此时生了场病么?”任臻稳步走到他面前,俯低身子,看着他的双眼道,“是你下的手。”

    慕容熙不解地抬头:“什么?”

    “除了你旁人没有动机。”任臻懒得与他废话:“猎熊那日只有你一人不在现场,而封懿因此受伤,听说你已去信中山,让你父皇让‘受伤、受惊”的封懿先行返回后燕,你拔了这眼中钉,在此处便无人制肘了。”

    慕容熙抬腿下榻,冷笑道:“我有这么大能耐闹出这么大的阵仗?”

    “你能耐不大却挺能闹腾。”任臻岂肯就此放过他,“只要把那日的武器换过淬了特殊毒药的,刀砍剑伤之下激地那黑熊的狂性大发,便能成为你伤人的武器,届时我们这一干人便首当其冲——你不仅想要顺手除去封懿,只怕主要目标还是在下吧?”

    “证据呢?”慕容熙凝着脸转向他,“这里不是长安,您的金口玉言做不得主。”

    任臻拧起浓眉——他事后去调查过现场,所有的证据却全都已经销毁了,气地暗中大骂司马元显,只是慕容熙如何胆敢如此笃定?只怕司马元显的王府里亦有此人安插下的内线。想到此处他不由肃容道:“慕容熙,你当真把那夜我的话当做耳旁风么——再有下次,我定要你的命!”

    慕容熙像听到一个笑话般笑出声来,半晌后忽然正色道:“你这般气急败坏,可是因为猎熊之时,谢都督险些当场殒命?”

    任臻猛地被噎了一下,随即冷声道:“谢玄与此事无关!”

    “那与谁有关?”慕容熙面上虽在笑,眼中却满是阴狠之色,“是阳平关枕戈待旦的慕容永还是长安城运筹帷幄的姚子峻还是姑臧城长伴黄沙的苻大帝还是敕勒川苦寒终年的拓跋珪!慕容冲,左拥右抱,你才是真帝王啊。”

    话音未落,他便被狠狠地一把掐住了咽喉,任臻仿佛被他戳破了最不愿告诸于人的阴私秘密,他咬牙切齿地道:“慕容熙,你真的想死么!”

    随着劲力陡然加大,慕容熙上气不接下气,一张脸也胀地发紫,尤断断续续地道:“陛下,您要在。。。此时此地杀我?”

    任臻胸膛上下起伏,显是气地狠了,良久才颤抖着松开手,将慕容熙猛地甩上榻去——他知道自己因为慕容熙的一句话而方寸大乱地失了态,实为不智。

    慕容熙挣扎地爬起身来,脸上却没有一点狼狈之色:“陛下,请克制啊。”

    任臻厌恶地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去——他知道自己此时此刻动不了他,但方才是真对这从为被他放在眼里的男子起了杀心。

    待人走后慕容熙方才勾起唇角,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多留您这小半个时辰总算不虚此行吧——殿下?”

    帐幔后的暗门打开,司马元显寒着张脸走了出来。

    任臻能察觉到武器有异,司马元显自然也可,所以他早一步搜集了证据来兴师问罪,却不料能见到这么一场出乎意料的大逆转。而慕容熙故意激任臻,不,是慕容冲发怒,来引诱他自己承认身份,也是个狠角色——他将目光凝结在慕容熙苍白的脸上:“慕容熙,你毕竟坏我好事,就不惧我找你算账么?”

    “大王要算账的应该是任臻与谢玄吧?任臻在猎熊场上与谢玄联手可算是大出风头,哪里似个名不见经传的区区三品文官?而谢玄与其早就相知相识默契十足,却佯装争锋相对,难道不是另有所图?”慕容熙倚在榻边,好整以暇地道,“更何况大王若此前全无疑心,又怎会真听我的,留下看这出好戏?”

    司马元显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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