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慕容冲 作者:楚云暮》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我不是慕容冲 作者:楚云暮- 第16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穆兄弟!”姚嵩紧紧地回握住他的手,趁热打铁道,“兄长愿以这块御赐贡玉为信物与你这玉符交换,正好为你雕一方独属于你的将军印玺,以贺拜将之喜,可否?”
  穆崇被那玉迷住了,耳中又是姚嵩绵绵密语——得当朝尚书令如此青眼相待,朝中怕只他一人!脑子一热便仗着酒意稀里糊涂地应承下来了。
  穆崇一贯酒量极佳,也不知那夜是饮了何等烈酒竟到次日傍晚堪堪酒醒,他瘫在榻上思前想后,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早非当日啥都不懂的蛮汉了,也知道自家大哥待他再亲厚也断然容不下他将兵符轻易予人,只得腆着张脸找姚嵩讨要玉符,谁知姚嵩闻言,二话不说便将玉符奉还,一面还将连夜请名家雕刻好的将军大印也一并送上,笑道:“本官素闻拓拔将军治军甚严,穆将军如此说,本官岂敢强留以为难将军?自然双手奉还。至于这一方将军印——可是为将军您量身打造的,更当属你。”
  他这番如沐春风的说辞,叫穆崇更是不好意思,他接过玉符与玉印,讪讪地道:“这如何使得。。。”
  “美玉本就应该配英雄,如何使不得?”姚嵩笑眯眯地道,“这也是本官仰慕将军的一点小小心意。”把个穆崇说地心花怒放,恨不得对这刚结拜的兄弟掏心掏肺,任由姚嵩带着他在京城四处出行、访客游玩,几乎就要乐不思蜀了。
  与此同时,被姚嵩与慕容永联手排挤的怨夫任臻也随着杨定再次出关,奔赴凉州。临行之前他哀怨地剜了那俩人一眼:“可有话同我说?”
  慕容永一本正经地抱拳行礼:“祝皇上此行武运昌隆,旗开得胜。”
  姚嵩双手拢在袖中,很有诚意地躬身一福:“祝皇上此行心想事成,求人得人。”
  任臻:“。。。。。。”
  他内牛满面地转身上马——谁再说齐人之福好享?瞧这些话把人给挤兑的。
  那二人望着任臻渐行渐远的背影,不自觉地舒了一口气,但扭头互看一眼却皆是双眉微蹙——总算将任臻引出了长安城,西燕实际上的军政大权已是操之于二人之手,接下来便是按照原定计划,引蛇出洞了。
  于是一纸调令便迅速下达至潼关:调任骠骑大将军拓跋珪守萧关防线,将潼关交予上将军慕容永驻防,另以贺兰隽为洛阳郡守,即刻赴任。
  拓跋珪本是倚在白虎皮榻上以手支头,正闭目养神,听到此处霍然睁眼,一脚蹬飞了榻边兀几,翻身而起,怒道:“岂有此理!”
  贺兰隽在旁合上了红印嫣然的调令,小心翼翼地道:“让将军不带兵马、只身去萧关交接,而将潼关让给慕容永——苦心经营多年的人马基业要拱手让人,这不是叫我们白白为人作嫁么!同时将穆崇扣在京中,将我外调至刚刚归顺的洛阳,叔孙与长孙二位老大人又必须留其一在潼关为文吏,让我们各奔东西、难成气候,此举堪称釜底抽薪啊。”
  “这种阴招,一看便知是姚嵩手笔,连消带打,是要断我双臂。”拓跋珪冷冷地道,“当真是。。。欺人太甚!”

  108、第一百零七章

  典型的削藩之策。贺兰隽在旁没搭腔;心里却颇不以为然:说是姚嵩之意;然若是皇帝不点头,区区一个尚书令怎能轻易操纵兵力调配与边关驻防。
  “大将军,如今我们是奉命遵旨;还是——?”他有些吃不准拓跋珪的真意;他筹谋至此自然是野心勃勃,然言行举止间却又似乎对燕帝颇有感情,忠心耿耿。如今摆明是皇帝忌他兵多权重;他却迟迟还是不肯表态;反认为是姚嵩之举。因任臻出京赴凉乃是微服,又被人蓄意隐瞒了消息,贺兰隽尚且不知个中缘由——而拓跋珪;却是强迫自己不去想其中的关窍。他沉吟片刻:“若不遵旨,就坐实了拥兵自重的罪名——时机未到,不可。”
  直到如今,他依旧没想当真与他兵戎相见。
  贺兰隽皱眉道:“那。。。就任他们分化我军,蚕食殆尽?”
  拓跋珪垂下眼睑,整张脸孔都陷在眉目投射下的浓重阴影中,缓缓地一摇头:“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怎能坐以待毙!贺兰隽,数日之前冯跋来此给慕容垂送信,如今他人何在?”
  贺兰隽忙道:“末将奉命将其扣在兵营之中,绝无走漏半点风声。”顿了顿他又道:“就是那厮对将军大不恭敬,时不时便要叫骂几句——只是他既是奉命而来,我们将人扣着,不见不杀也不放,经过这半年混战,慕容垂讨不得好去,本就对我们很不满了,不怕再次激怒他?”
  拓跋珪眼皮都不抬:“以慕容垂的秉性若是真动怒,岂会区区一纸信札问罪?他是迁怒罢了。毕竟声势浩大地兵分三路,却是损兵折将,还白白失了许多领土。”他眯着眼,冷笑道:“何况如今情势此消彼长,他还有求于我,惧他做甚?——那信上还说了什么?”
  “总归是责我们在战中不够尽力。。。此外就是——要我们即刻送还熙王爷。。。”贺兰隽欲言又止,因为知道这对冤家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堪称孽缘。拓跋珪果然缓缓睁开眼来扫了他一眼,轻一摆手,坐起身道:“还在发脾气?我去看看他。”
  拓跋珪一路走去,沿途亲兵已经非昔日燕兵而全是从敕勒川新选拔召募而来的胡族壮汉,皆对他行代国之礼,在他军中俨然已自成一派。
  把守的士兵将门推开,立即从里头飞出一件黑乎乎的物事,拓跋珪微一侧身避过,那物砸偏,摔在地上登时裂成数片。随即便是慕容熙薄怒的声音扬起:“拓跋珪,你竟敢软禁我!?”
  拓跋珪绕开地上碎瓷,负手入内:“长生,我何尝软禁过你?我怕你发起脾气来伤了自己,岂不叫人心疼?”
  慕容熙冷笑道:“心疼?你假意借我为你搭桥铺路,唬我父皇与你合作,累得后燕损兵折将,独你得了敕勒川那大片地盘!”
  拓跋珪在他面前驻足:“我替慕容垂除去了翟斌,让他既拔除了心头之刺又免他落了个屠戮功臣排除异族的名声——他该感激我!至于其余两路,那是你两个哥哥没用才导致大败,若非我在最后关头放过他们,他们能不能全身而退回到中山尚是未知之数!”
  “这么说我还该代我父皇谢谢你!谢谢你扣留我为人质整整一年!”
  拓跋珪平静地道:“你既然这般怨怼,那我放你自由。”慕容熙愣了一愣,平日他发脾气使性子之时没少说过类似的话,拓跋珪或哄他开心或置若罔闻,却从没有当真同意他走过,一时之间心都寒了,他抬起头来,与其四目相对:“拓跋珪,你究竟有没有爱过我?”
  似被这个字刺了一下,拓跋珪微一眯眼,半晌后叹了口气:“长生,你以为我与你在一起,只为结交你父皇?你以为我现在放你走是放弃了你?”他握住他冰凉的右手:“长生,你我如今的身份是不可能长相厮守的。你父皇已是屡次索逼,这次干脆派冯跋带兵来接——我便是强留,又能留你到几时?只有我们再进一步,成为王者,这天下才没人能拆散我们。”
  慕容熙不傻,又是自幼流连花丛的浪荡公子,如何听不出眼前这男人甜言蜜语之中有几分虚妄几分真情?但如前世孽缘一般,越是不圆满就越是想执着,他不能相信这些时日来拓跋珪对他会毫无真情。他冷静下来,略带讽意地笑道:“你又要我回去争太子之位?甚至背着父皇,与你暗通消息?”
  拓跋珪丝毫不觉有何不妥:“好孩子,你父皇不止你一个儿子,你却只有我一个爱人,孰轻孰重,你会不知?你那两个哥哥不是什么好东西,若让他们得势,你的处境只会更加糟糕——有我护着,你做太子,乃至做皇帝,都不会比任何人差。”
  慕容熙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要我怎么做?”
  拓跋珪微微一笑:“我已将冯跋等人扣在兵营,今夜子时你趁换防之际潜入救人,连夜出逃——有此大恩,冯跋必会对你更加死心塌地,他是个将才,以后也会成为你指哪打哪的一柄利器;同时带上这份文书回去,就说是你潜伏在我身边好不容易才偷来的,上面记载了西燕军队在关中一带的兵力驻防与要塞工事——这可是慕容垂梦寐以求之物,有了它你就立了大功,可比你那两个打了败仗的哥哥有脸多了。”
  “你真是。。。煞费苦心啊。”慕容熙偏过脸,任他俯身在他颊上印下一连串的细吻,“什么都为你。。。我考虑地如此周详。”
  是不是我成了皇帝,你就能真地心无旁骛地只看我一人?他垂下眼,生平第一次感到了些许力不从心的酸楚。
  拓跋珪抱着他,心思却早已飞远:慕容熙得以回国,又带回了这么大一份军事机密,慕容垂必会兴兵报仇,欲雪前耻。届时两燕战火重燃,他举重轻重,裂土封王尚不在话下,谁还敢削他兵权!
  为国之大将者,必精养寇之道,古今亦然——更何况他象做的,远远不止是一个将军!
  拓跋珪这边还在暗中活动,军中便有密探将这异动报往长安——姚嵩固然插手不进军务,可慕容永一直是三军统帅,西燕开国的精锐军队可说皆是他一手创立,即便拓跋珪已在军中数次清洗换血,培植亲信势力,但只要慕容永有心,还是可以□自己眼线。
  天寒地冻,姚嵩犯了时疾,金华殿笼起了数个错金博山炉,正丝丝缕缕地发散着热气,将整座殿堂烘地温暖如春。
  慕容永体力壮健,耐不得热,此时便被熏地有些坐不住,不着痕迹地抬手擦了擦额角:“果然出手了——他到底不肯交出兵权。”
  姚嵩看了他一眼,命人撤下一枚炉子,将窗户开了些许小缝,残风卷着数片飞雪扑入室内,令人浑身一凛。“这个自然,他苦心经营方有今日,如何舍得?我只是没想到,当初慕容熙在长安京中离奇失踪,竟是被他不声不响地藏在潼关快一年。真真是灯下黑,我那时竟然怎么也怀疑不到他身上去,真是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