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得多。至于面积；艾伦完全可以看到周围的城墙；大概，还没有希干希纳区一半那么大吧。
艾伦忍不住皱眉：“那些城墙是怎么回事？不仅矮小……还参差不齐？”
莱纳：“五年前才临时筑起的东西；你认为会有多好？对了；告诉你个秘密，这些城墙都是那些家伙逼大家用牺牲自己的方式制作的呢。”
艾伦：“牺牲自己？”
莱纳哂笑：“艾伦，你不会还不知道城墙都是由巨人构成的吧？”
艾伦觉得自己快晕了：“你说的那些家伙是谁？”
阿尼冷冰冰地看向某个方向：“看到了？”
艾伦连忙看过去。
大概，只有二十多米的墙壁上面，一头猿猴正躺在上面乘凉。
艾伦马上朝四周的墙壁扫去。墙壁外时不时有猿猴的身影，或高或矮……难道，这边完全被兽之巨人包围了？！
莱纳等人再一次将艾伦领回房间，关上门：“你想得没错。我们的故乡在五年前就成为了兽之巨人的殖民地。这些可恶的畜生逼迫我们族人用自己的身体制造鸟笼，强迫族人将农作物和牲畜贡献给它们，却以肆意屠杀为乐……”
艾伦：“可是这跟你们这几年的行为有什么关系？”
阿尼坐下来，瞳孔缓缓放大：“被骂成杀人犯也好，魔鬼也罢，我们只是自私地想要救自己而已啊！所以族长派我们去破墙——将灾难引向人类。这样，我们族人遭受的冲击会小很多，我们也有机会找到坐标。哼，谁让坐标是唯一可以跟那些猿猴抗衡的东西呢。”
莱纳有些自嘲地笑：“哈，其实我们当初在看到故乡毁灭的时候，心里想的是干脆让一切都毁灭就好了呢，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希望……不过，实在没想到竟然遇到了你这个意外。”
似乎信息量太大，艾伦沉默了好半天才问：“那么，兽之巨人到底代表着什么？它们为什么会说话？五年前，为什么要毁灭你们？现在又想毁灭人类？”
一直没说话的萨罗突然笑道：“小艾伦，你问的这些问题都是未解之谜哦。这些猿猴简直就像一夜之间就出现了，在此之前，我们遇到的，还都是只能在白天出现的无脑巨人呢。”
房间又死寂了好几分钟。
艾伦这才想到少了几个人：“尤弥尔呢？”
莱纳：“她没来。毕竟她曾经偷过巨人之力，要是贸然过来会被杀的。”
那她不是还游荡在外面……
艾伦又问：“贝特霍——”
结果艾伦人名都没说完，莱纳的表情就变得相当糟糕，眼睛也变得无神起来。
萨罗及时打断了艾伦的话：“好了你刚醒，别长时间进行剧烈的脑力活动，今天好好休息吧。至于其他情报和计划，我们明天再告诉你。”
说完就带着两个人离开了。
之后，艾伦坐立难安。
毕竟这两天发生了太多事。
在这边，到底能不能相信这几个人，到底还要在这边呆多久……最重要的事，兵长……兵长他……
大概大脑太累了吧。
艾伦没多久就陷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他睡得很糟糕，梦魇简直就像猩红色的湖水一样将他包裹，令人窒息。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脑海中断裂的死亡场景终于变淡，直到消失。
紧接着，一种奇妙的清凉感涌上心头，不知为何，艾伦在雨水空灵的滴答声中，听到了细细的啜饮声……
艾伦缓缓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透明的纱帘鼓动，细细的雨丝从窗外斜飞进来。
而那个人正穿着单薄的长衬衫，坐在摇曳的烛光下翻看文件。柠檬水的热气袅绕开来，他身边那一瓶蓝色鸢尾开得正艳。
似乎看到自己的动静，利威尔抬头，轻声道：“醒了？”
艾伦有些呆呆地看着他，然后笑了：“嗯……感觉做了一个很长的噩梦呢。”
“还真是小鬼啊，连做个噩梦都吵成这样。”
艾伦赤脚下床，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他的身上：“我说梦话啦？有在梦里跟您表白吗？”
利威尔冷哼一声：“少自以为是了，臭小鬼。”
艾伦也不在意，他从后面轻轻地拥着利威尔，细细嗅着他身上的气息：“今天，您不会再去其他地方了吧？”
利威尔皱眉：“什么？”
艾伦笑着用鼻尖擦了擦他可爱的耳廓：“我是说……要是……我们能一直这样呆在一起，就好了呢。”
利威尔没有回答。
艾伦轻声道：“呐，兵长，今天这么冷您都不关窗，会感冒的。”
说完，艾伦便松开了利威尔，赤脚朝窗户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艾伦每走一步，都感觉步履沉重了一分。眼睛和鼻子也莫名其妙地发酸，当走到窗前，用手指触碰窗框的那个刹那，莫名其妙的，泪水夺眶而出，大滴大滴滑下脸颊。
艾伦奇怪地用手背擦眼泪：“咦……好奇怪……这是怎么回事？哈哈，难道泪腺也会失去功能？真的好奇怪啊……您说是不是啊兵长？”
艾伦说完，就转过头看向利威尔。
又是一股带着雨水的大风涌入窗户，而艾伦的眼睛快速瞪大。
因为那里……只是一片黑暗……没有人，没有花，没有烛灯，没有柠檬汁，没有书桌……
强烈的窒息感让艾伦猛地惊醒过来，他就像脱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喘息着。
过了近半分钟，他才注意到自己在哪儿，才意识到刚刚那个温暖的场景只是梦……而之所以会梦见雨水，只是因为窗户的确没关，而外面正在下雨！
艾伦难以抑制地将自己缩成一团，抱紧自己的脑袋。
没办法，此时此刻的他，真的非常想大哭一场。
可是当他的理智就快崩溃的那个刹那，他突然下床，朝窗户走去。
【兵长，真的已经死了吗？】
【不、不是这样的吧！他只是突然消失了而已！那些奇形种的肚子里没有他的尸体……】
【可是……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再回去找一定晚了啊……再说，当时自己已经把能找的地方都找过一遍了……真的……完全找不到他啊！】
【他是不是已经被带回城墙了？！】
【啊啊不行不行，现在就去找他……只要……只要从这个窗户翻出去，只要突破25米的城墙就好！】
这么想着，艾伦跃下窗户，也不顾哗然而下的雨水，在陌生的街道上奔跑着。
身后有人呼喊他。有邻人从房间里走出来，问：“谁家的孩子，怎么没见过？”
艾伦不顾一切地翻向高墙。
却在这个刹那，一把剑直接抵在他的喉咙处：“小艾伦，中午才说要报仇，现在就想出逃了吗？你的决定还真是靠不住呢。”
雨水早把艾伦全身打湿，他眼睛发红地吼道：“我是要报仇！可是，在这之前，我必须找到他，哪怕只剩下尸体……我也要亲眼看看……不然……不然我绝对会后悔的！”
萨罗冷笑一声：“小艾伦，你是不是眼睛不太好，所以没看到前面那些家伙？”
艾伦看向前方。
充满雨水的黑暗里，有十多双鲜红色的眼睛。
他们窃窃私语着，缓缓朝这边靠过来。
萨罗：“你想去找他是吧？可是你能突破第一个关卡吗？而且，实话告诉你，半个月了，如果你那位兵长还在那边，必死无疑。”
艾伦握紧双拳。
萨罗：“当然咯，如果他已经被带回城墙了，那大概就还活着吧。不过，如果以这个前提来思考的话，你回去有什么意义？我猜，你们这回出墙的目的，大概就是想寻找我们这个‘故乡’吧，你费劲千辛万苦跑回去看到他，有什么意义？”
“……有意义！至少我见到了他……”
“那你们在此次战役中牺牲的人呢？白死也无所谓吗？”萨罗收回剑，抓紧艾伦的肩膀，在雨中死死地盯着他，“艾伦，你必须知道，你肩负的，不仅仅是私人的感情，还有拯救几百万条性命的职责啊！”
冰冷的雨水越来越密集。
大滴大滴雨水打湿了艾伦的头发，化作缕缕液体从他的脸颊滑下来，只见他那双眸子里的火焰逐渐熄灭，然后完完全全被阴影覆盖。
艾伦没有再挣扎，没有再逃。
他埋头，肩膀快速抖动，眼泪近乎崩溃地滑出来，嘴巴里的呜咽声更是难以抑制。
——那大概，是他最后一次纵容自己哭出声来了吧。
※ ※ ※
此时此刻，调查兵团支部，三楼卧室。
利威尔倚在雪白色的床上，脸色苍白地看着哗然而下的雨，那双眼睛淹没在阴影中，看不出神情。
门外，士兵们正在吵吵嚷嚷地讨论什么。
“团长和韩吉分队长还没回来吗？”
“嗯……还在王都呢……这次调查兵团再怎么样也没办法存活了吧！毕竟不仅死了八成人，还把坐标弄丢了！”
“唉，都已经半个月了！即使耶格尔是巨人，也已经被啃食干净了吧！”
“是啊……喂，赛特那这家伙怎么都不说话……”
“唉，别逼他说话了。（小声）他铁哥们儿就在他面前变成了巨人，差点吃了他呢！”
一阵叹息。
“说起来，真没想到那丫头竟然是智能巨人……”
“哪个丫头？”
“你不知道？就是那个在训练班排第一的丫头，好像叫什么阿克曼，这次兵长就是被她救回来的呢……只是小道消息说她只是为了去救耶格尔，结果没看到人她差点把整个山洞都毁了。后来是那个金发小个子把她说服了，她才把兵长带回来……”
又沉默了一会儿。
“虽然我们把坐标弄丢了……但是至少，人类最强回来了……我们人类还是有希望的啊……”
“唉，什么希望啊！（小声）兵长的腿都瘸了……以后他没办法上前线了！”
“什么……这不就……跟废人一样了吗……”
“喂！小声点！要是被听到……”
……
房间里的利威尔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努力地撑起身来，下床。
伸手摸索了半天，才将不远处的拐杖拿过来，架起身体站起来。
每一次只能靠右脚支撑身体，没办法，左边膝盖以下的部分已经消失了。
明明只是小床到书桌的距离而已，而他走了近十分钟。
终于坐下来以后，他打开柜子，从中拿出凌乱的便条和书本。
那是派人好不容易才从毁掉大半的总部里拿出来的东西。
利威尔在烛灯下安静地看便条上，那些蝌蚪一样的字体。
“兵长，虽然您外表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