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香 作者:飞鸟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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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香 作者:飞鸟琳-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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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上来的吴家仆人赶紧解释自家主人的身份来意,那家人才进去给传了话。

齐逢润却像早料到他会过来,不慌不忙请他去正厅奉茶。吴明瞬风度尽失,也不落座,走到齐逢润面前,逼问说:“雨时在哪里?你到底做了什麽?”

其实齐逢润对吴明瞬的厌恶甚至比吴明瞬的对他的憎恨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惜吴氏是金陵望族财雄势大,齐逢润在面子上无论如何都不能开罪吴明瞬。吴明瞬这日方寸大乱,行为极其无礼,齐逢润不是不想直接一顿老拳揍他出气,却不能真的这样做,而是嘻皮笑脸地说:“雨时跟我是什麽关系吴四少大概早就知道了,我不也虚言瞒你,他的确搬到我家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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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明瞬果然受不得他这一激,勃然大怒,沈声说:“是他自己情愿搬来还是你强逼他的?”

齐逢润看到他那满面怒色,却是受用得很,怡然自得,笑说:“两个人之间的事,就算我费尽口舌想跟外人解释,外人也还是不能明白。”

他这话正踩上吴明瞬的痛处,吴明瞬恼怒之极,却也真的无话可答,一时语塞,只能说:“齐老板不愿解释也无妨,只须让我见见雨时就行。”

齐逢润又是挑眉一笑,似乎听到什麽滑稽得不得了的事,说:“我早听雨时说过,吴四少是他最珍视的朋友,我怎麽会不让你见他。只是近来天热,雨时午後总会由人陪着去游湖。今日他前脚出去,吴四少後脚就进来了,实在不巧。”一边说一边端起茶悠悠然的喝了一口,一副送客的模样。

吴明瞬僵在当地,想说话却又说不出来,虽然不想走,可是想想这里毕竟遂阳齐逢润的家里,难道还真的能冲进去找人不成?再说还不确定杜雨时的想法,闹起来实在不知道该怎麽收场。脸上一时涨得通红,一时又煞白,终於只能转身走了,说了一句:“我明日再来拜访,只希望能见雨时一面而已。”

齐逢润怕的不是他来,而是杜雨时听了他的撺掇指不定就要跟了他走,就吩咐了一声,在吴明瞬离开遂阳之前不得放杜雨时出门,随便编个什麽理由就好。

杜雨时知道这事,心里翻腾得厉害。怎麽会不明白吴明瞬是在担心自己?也不是不想念他,可是一旦相见又能说什麽呢?说自己是心甘情愿要跟着齐逢润一块过日子叫他不要为自己担心吗?自己的确是舍不得跟齐逢润的这段关系,可是这般没尊严地依附於齐逢润也实在非己所愿。然而这些话即便对吴明瞬说了,对自己对他又能有什麽好处?不如不说,不如不相见。

胡先生看到他愁容满面,想是心中为难,可是这其中的曲折也不是自己能掺和的,不好劝他,只能转开话题说起别的事情来。从此二人都明白,只要吴明瞬来了遂阳,杜雨时就没法出门,胡先生就抽个空子去齐宅探望他一下讲讲铺子里的状况。

杜雨时原本打算着在齐家将就一下,全为了让老仆能有个好地方养病,待得病情好转,齐逢润也没理由再强留下自己。有了齐逢润的眷顾,齐家的家人没有哪一个怠慢他们主仆二人,每日都有人按方煎了药给黄老头服用,那柳大夫也尽心尽责,过个三五天就上门来为他针灸按摩。

偏偏黄老头上了年纪的人,劳碌了一辈子,为了东家劳心劳力,就只疏乎了自己,有了病痛也是一味逞能强撑着;其中还有更深的一层忧虑,就是杜雨时眼盲之人,不论换了谁来照顾,黄老头都还是信不过。可惜这次病来如山倒,身体再也支持不住,吃药针灸总不见好转。杜雨时也明白其中的道理,只希望老仆能过得稍微舒适一些,什麽样的不情愿也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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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润接了杜雨时来家就已经是心满意足,他对杜雨时的喜爱既然没有改变,就没有任何理由要冷落杜雨时,抓住了一切机会去讨好,只盼望杜雨时终於肯对自己死心塌地,那麽不论吴明瞬怎麽讲自己的坏话都不碍事了。黄老头的病总不见好转,对他来说也算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助力。

七夕不得已陪了沈珊珊,後来回想时常不安。虽然两个男人粘粘乎乎的过七夕很腻味,可是杜雨时毕竟是自己最认真的一个情人,怎麽说都有点不大对劲,在杜雨时面前总有些底气不足。偷偷观察杜雨时,却一直是那样不冷不热的模样,看不出端倪。转眼暑热渐消,中秋很快到了,齐逢润推了一切应酬,就为了向杜雨时表达一下自己的立场。

一日晚间,齐逢润巴巴地使人过来请杜雨时,大费周折,一直扶着杜雨时去了东院。几案摆在花园里,夜里露重,案边还生了火。杜雨时一落座,就被齐逢润一把搂了过去,说是新开了一坛花酒要一同尝尝。杜雨时很是纳闷,自己不擅饮酒,相处日长,除了最初的那一次之外,齐逢润再不曾勉强过自己,怎麽今日旧事重提,要与自己一同饮酒?只是不愿平白违逆了齐逢润,当下也不推辞,酒杯端到了唇边,就一口饮了,尝着味道清甜,原来是自酿的葡萄酒。突然想起进园时一路闻到浓郁的桂花香气,才醒悟今日便是中秋。

过去家里人不会跟杜雨时讲起“赏月”“团圆”之类的字眼,不过从小跟吴明瞬一同读书念诗,杜雨时自然很明白中秋的含义。自己又不能赏月,又不擅饮酒,齐逢润却特地留在家里拉自己作陪,用意不言自明。想起往年吴明瞬与自己亲厚无间之时,中秋也要相办法赶回金陵不能与自己一同过,只得自己与父亲、老仆相伴,不禁有些鼻酸。

齐逢润也不提中秋之事,免得他想起新过世的父亲伤怀,只是东扯西拉。酒也只劝他饮了两三杯而已,唯恐他体弱不胜酒力。杜雨时心里感动,只觉得他肯花这份心思,已是极为难得。当晚二人自然如鱼得水。

杜雨时心底挣扎得厉害,不得不承认齐逢润老谋深算,自己离开的决心越来越不坚定,长久这样下去,该当如何是好,难道真在齐家一直这麽做个尴尬人,到最後被人扫地出门才罢休吗?即便是现在,再回了那个家,也会觉得凄凉孤寂无法忍受吧?

而齐逢润头疼的却另有其事。

话说中秋那晚过後,杜雨时的态度明显渐渐软化了。齐逢润眼看着心愿就要得偿,每日里飘飘然的如在云端。又过不得多久,突然有家人来说,住在城西的沈珊珊身体偶尔不适,齐逢润便派人唤了大夫去看,竟然诊出喜脉,说有了近三月的身孕。这个消息听在齐逢润耳朵里,倒像是晴空霹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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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逢润游戏红尘,过往相好的多是风尘女子,也之所以养了不少侍妾,但年纪老大不小仍是没有子嗣。(这句话需要解释吗?)他家里并没有个为他谋算终身的长辈,他也以为自己身强力壮何须为了子嗣着急,哪天玩够了玩腻了正正经经娶个正室夫人,生儿育女就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他却不知道世人多得是苦求子嗣而不得,从未尝试过其中艰难,自然掉以轻心。

可是世事说来就是这麽不可捉摸,有时候繁衍後代真如无心插柳。齐逢润与沈珊珊萍水相逢,轻易结缘,在沈珊珊多少有些对终身的期许,可是在齐逢润其实是无可无不可。缘份本来就是强求不来的东西,又或者不如说齐逢润从来没有对女人认真过。女人对男人的期望有多少是真感情有多少只是对生计对虚荣的考虑,齐逢润懒得去计较。能在一块儿就在一块儿,女人而已,多养一个没多大分别;对方见异思迁他也无所谓,身边少一个女人生活也不会有任何的不便。他不讨厌沈珊珊,而沈珊珊也明显对他有意,於是他就顺水推舟地接受了。哪知道这个女人性格好强运势也强,七夕一晚的缠绵,竟然就此身怀有孕,怎不教人意外?

偏偏齐逢润此时一颗心都放在杜雨时身上,并不见得就多想添个孩子在家里,倒像是迎着面儿打杜雨时的脸了。可是沈珊珊孤身一个女人,身子沈了不方便,怀的又是自己孩子,齐逢润又怎能将她丢在外面不理?就算不想认这个夫人,到底也不能不认这个孩子。更何况这是他平生第一个孩子。然而这个孩子的来临带给齐逢润的不是欣喜,而是摆不脱的为难,如果要将正怀着身孕的沈珊珊接回家,杜雨时也不见得就会跟自己闹,不过自己还是舍不得让他难堪。

思来想去,他觉得只能让这件事表面上稍微缓和一些,也许带杜雨时出门一阵子,其间吩咐家人悄悄妥善安顿沈珊珊会好一些。而这样对沈珊珊也是有了一个交待,她不能再怨自己无情。

却说天气已经逐渐转凉,杜雨时白日里穿着夹衣也开始有些冷了,晚间不自觉地比往常更期待齐逢润的陪伴,虽然嘴上绝不肯说,可是床榻上情热了不少。一晚欢好过後,又後悔自己过於放浪,闷着头装睡,齐逢润却突然搂着他的肩头说:“後天我又要去一趟扬州,已经叫下人打点了行装,带你跟我同去。”

杜雨时真不知他这话是从何说起,懒懒地答:“你去扬州自然是有你的事情,我又何必跟去。”

齐逢润在他胸前一阵摸索,说:“我以为扬州是金陵之外最好的地方,跟我去游玩一回,不好吗?”

杜雨时奇道:“你这样说我就更是不解,你既是去玩的,有景致我看不见,有好菜我吃不得,更不能杵在你身边扫你的兴。”

齐逢润的脸埋上他的脖子,讲话的时候热气都喷到他耳根,耍着赖说:“我当然是有生意上的应酬不得不去,比不得上回两三天就能回来,这一去十天半个月也未见得够。这麽长时间,没有你在我身边我熬不下来。”

杜雨时微微心软,还没来得及答话,又听齐逢润说:“不把你带在身边,我不但会寂寞而且会不放心。”此言一出,杜雨时就觉得心里“咚”地一跳,原本想出口的话全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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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雨时不置可否,齐逢润更不会再横生枝节,暗地里叫过管家吩咐下各样琐事就忙忙地带着杜雨时上路了。杜雨时本来记挂着老仆的病情,不过玉髓照顾他们主仆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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