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那样坐上垃圾车；难道不会被人当成是搞行为艺术的么？
日子开始变得舒缓了起来，也许是因为那些危机和突发事件已经很少不来光临了。在一个雨后的下午，卫康在翻腾着冰箱，想要找点好吃的，而客厅里的杨楚寒却发出了不同于以往那般平静的激动呐喊。
“太棒了！太棒了海薇！”她和盛海薇击掌庆祝着，两个人显然都很雀跃。
卫康拿着一瓶啤酒走出来，茫然弟看着两个人：“怎么了？地球被外星人解放了？你们俩这么兴奋干嘛？”
杨楚寒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说道：“卫康，海薇有突破了！”
“突破？她每天不都在突破么？昨儿弹钢琴弹了六个小时，听得我耳朵都要磨出茧子来了。今儿准备弹八小时？我说你弹就弹吧？你弹首整个儿的曲子也行啊，竟然都是些零零碎碎反反复复的东西，你真是……”
杨楚寒打断了卫康的抱怨，“不是这个突破。我是说，海薇已经克服了阅读障碍了！她可以认字了！”
卫康愣了愣，一贯毒舌的他似乎也不想说什么好听的话，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狗嘴吐不出象牙。他说：“哦，那她就不是文盲了呗？你这么高兴也能理解，你是可以回去跟我爹复职了，他老人家一定会给你记一大功的。以后你就不用陪着我一起在这儿当保姆了。”
盛海薇嗤笑，“你也可以回去复职啊。我不是文盲我高兴！为了庆祝摆脱文盲队伍，我今天弹琴十小时！”
“行，你弹，你爱怎么弹怎么弹。你弹给你的邵识钧听去。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我？”卫康做出一副要遁逃的姿态。衣服却被盛海薇抓住了，只听她笑呵呵地说：“卫副队长，你怎么能这么不赏脸呢？你可一直是我的忠实听众啊。”
看着盛海薇和卫康笑闹着，杨楚寒也会心地笑了起来。此刻她真的放心了，她也相信自己可以安心地去向卫院长复职了。因为她的病人盛海薇不仅克服了阅读障碍，显然其抑郁症状已经得到了很大程度的消减。她十分高兴地看到，盛海薇已然是一个健康的正常人了。这个经历了如此多挫折的女孩儿走到这一步，着实不容易，她为自己能做了些帮盛海薇事而感到欣慰。她，坐了一个医生该做的事。
那天邵识钧下班回家的时候，盛海薇心花怒放地扑了上去。他抱起她转了一圈，问她为什么这么开心。当他听到了她说的原因，他不能自已地抱着她又转了无数圈。他不住地亲吻着她的额头、脸颊、美好的唇瓣。她能体会到的欢乐，此刻也在他的心中开花。看着她一天天好起来，一点点摆脱那些阴影魔障，这是他最大的幸福。他该感谢她，给了他这么多幸福的理由。
当小夫妻用相拥和热吻庆祝着的时候，卫康默默地走了。
行走在省城的大街上，卫康仿佛看到了还有一个多月才会到来的冬天的影子。漫天飞舞的落叶在他的身边打转，被他踩在脚下，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他没来由地笑了笑，也不知道自己是在笑谁，又或者说，他是在笑自己。
他就是在这样一种奇怪的心境下又遇到了金小葛。那个他以为以后不会再见的女人。
一座红房子的门口停着一辆辆豪车，身着烫金色露背晚礼服的金小葛从一辆高级跑车里走出来，给她开车门并牵起她的手的，是一个衣着考究、气宇轩昂的成熟中年男人。
卫康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身上很随意的夹克衫和那条一个星期也没换的黑长裤。原来捉襟见肘这词是这个意思啊。他加快了步子，在看到金小葛和她显然很富有的男伴走进那家会所的时候，他点燃了一根烟。
卫康并没有流浪太久，他接到了好兄弟的电话。邵识钧夫妇邀请他和杨楚寒出去吃饭，庆祝一下盛海薇的大病初愈。他没什么理由拒绝，就打了辆车去了。当他发现邵识钧选的地点竟然就是红房子对面的一家粤菜馆的时候，他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装作根本没听到过电话声响。
坐在窗边，他可以清晰地看到红房子通明的玻璃窗里发生的一切。谁让他有一双不会漏掉任何细节线索的眼睛呢？那顿饭他基本没吃出什么滋味来，因为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并不怎么远的远方。
“海薇，你以后想做些什么事呢？既然你身体没问题了，可以继续学业了。”相比于卫康的心不在焉，杨楚寒倒是颇为健谈。也许是离别在即，她分外珍惜和盛海薇不多的相处机会。她很少和病人成为朋友。她倾听着他们的烦恼、痛苦、困惑，甚至是最阴暗的秘密。她无法将自己的情感与他们交融，因为她害怕这样会影响她的专业性。唯独在面对盛海薇的时候，在和这个女孩一起经历过那么多事情之后，她愿意用最真挚的感情进行交流。
盛海薇和丈夫对视了一下，思索着说：“其实我没太想好。但是，我不想回去读书了。”
邵识钧愣了，“你不想读了？”
“嗯。”盛海薇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开玩笑道：“我现在是个米虫，要你一个人辛苦养家本来就很过分了，怎么还能让你负担学费呢？”
“这不是学费的问题。”他平静地说道，心中却已经猜到了她不念书的真正理由。
“可是，我不想回明仁了。回X市要很久才能见你一次的……”她想念冉然，也很希望坚持念完书拿到一纸文凭。但那所充斥着各种各样关于她的八卦与传说的学校，那所有着魏芒阴影的学校，她真的有必要回去么？明仁在她的人生路上代表着一段并不愉快的回忆。她，不想继续在那里的生活。
杨楚寒笑笑：“也是，这是你们要面临的现实问题。虽然我始终认为在能读书的情况下还是要进行深造的。但我想，只要是你们俩一起做出的决定，一定会是最适合你们的决定。”
举杯换盏之间，大家谈论着未来的构想、聊着有趣的经历，杨楚寒还讲了一些当初留学时发生的趣事。唯有卫康的沉默不合时宜。
“康子，你的眼睛都快把对面的房子瞪穿了。”邵识钧突然一声提醒，将卫康从过分的关注中拽了出来。
卫康佯装什么事也没有，拿起斟满了红酒的酒杯，兴致昂扬地说：“我就来祝我亲爱的嫂夫人仙福永享寿与天齐，永不做文盲！”语毕，一杯酒顺下了肚，他给自己倒满，又说：“我再祝我的兄弟，我曾经的顶头上司，我现在的八竿子打不着的非直属上级——邵识钧同志，和你的小萝莉双宿双飞，化蝶也好是飞仙也好，总之你们要幸福。”再干一杯之后，他又举着满满的酒杯对杨楚寒说：“咱俩也就不客套了，这么多年了，你在我老爹手底下兢兢业业、勤勤恳恳，当初也是警队的心理建设顾问，我有几次出大任务回来都是你给我建设的。我就祝你这次回去能够继续你最热爱的医学事业，成为在世华佗！”
眼看着卫康一杯一杯复一杯地喝着，杨楚寒将他的第三杯抢了下来，不温不火地说：“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是来解酒瘾的？话没见你说几句，酒却一个劲儿在喝。刚才我们说话的时候也是，你就只顾着喝酒。到底怎么回事？”
“我觉得吧，人生就是个享受的过程。就拿嫂夫人举例吧，其实你不认得字的时候，未必痛苦。因为很多事情知道的越少就越轻松，也越安全。你没有阅读障碍了，那就意味着你……知道的太多了……哈哈哈。”卫康没头没尾地说着，顺势又将杨楚寒手中的酒杯抢了回来。
盛海薇有点担心地看了丈夫一眼，对卫康说：“你今晚喝的有点多了。”
“这叫多？你问问你老公我当年的骄人战绩？我们和部队那帮人喝的时候，我可是限时的。一开始二话不说就对瓶吹，我对面儿那个连吹了八瓶，我也是八瓶。我们的区别就在于，他钻桌子底下去了，我他妈还……□着……哈哈哈。”
那顿庆祝宴最后变成了卫康一个人的演讲，伴随着酒精的注入，他激情澎湃地讲述着自己各种各样的丰功伟绩，讲述着自己丰富的人生理想，最后把自己给讲趴下了。
盛海薇叹了口气，对邵识钧说：“为什么我觉得他今天很反常？咱们把他带回去吧？就让他就玩睡在咱家吧？”
邵识钧还未表态，杨楚寒主动说道：“没关系，我和他顺路。还是我送他吧。今天是个值得高兴的日子，你们俩应该庆祝一下。”
邵识钧没有再推辞什么，他帮着杨楚寒把卫康搀扶进了出租车。夫妻二人看着那辆出租车越来越远，盛海薇疑惑道：“你今天也有点奇怪啊。你让杨医生送卫康，不会是有什么打算吧？难不成你是想做红娘？”
他勾唇一笑：“我可没有这个爱好。”不过对于他的兄弟卫康来说，也许一个愿意了解他、并能够真正理解他的女人才是最重要的吧。
邵识钧和盛海薇上车正要出发的时候，红房子那边走出来的几对男女。盛海薇一眼就看到和一个成熟男子一起上了辆豪华车的金小葛。她惊呼，“原来是这么回事！”
邵识钧的脸上却没什么波澜，平静地发动了车子。这一身华服的金小葛早在他追随卫康的目光朝对面看过去的时候，就映现在了他的视网膜之上了。
“邵识钧，我要也是和一个高帅富大叔上了一辆豪华车，你会怎么样？也像卫康这样喝闷酒么？”路上，她饶有兴趣地问。
“我会把你从那辆车上拽下来。”
“可是，我要是不跟你走呢？要是你想抢人的时候那个大叔会回旋踢、扫堂腿之类的呢？要是……”
“为什么听上去你说的那个大叔就是我呢？”
她扑哧一笑，唇边勾起幸福的神采，她抱住邵识钧的脖子，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不愧是警察叔叔，猜的一点错也没有！”
本来还在专心开车的他愣了一下，被她的欢快深深感染着，只听她说：“邵识钧，我终于变成一个正常人了。你高兴么？”
“没有人比我更高兴了。”
“那我们晚上怎么庆祝？”她充满期待地看着他，“杨医生说了，今天是很重要的日子，咱俩应该特殊庆祝一下。不如……我们去夜店吧！”
“……”
“我还没去过省城的夜店呢。不知道他们这边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