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给我个建议，你更青睐哪一方？”严沙纱看向窦天楠，问。
“怎么还带场外指导的么？”窦天楠笑了笑，说。
“或者，先排除一个也行。”
“如果是我，我最先不再考虑的会是中间第二支团队，因为利益和权益至少要占一项才足以打动我。”
“那么剩下的两个岂不是很极端？”
“就像我说的，一般人，包括我们公司的负责人，都会优先考虑朱导作为合作伙伴，这样首先可以把风险降到最低。不过这是理性的选择。而我有时候并不排斥感情用事。”
“从私人感情的角度，你不是一直不看好盛予光的么？”
“谈不上不看好，只是看不惯他当初对待你的方式。但是既然你们都冰释前嫌了，我还有什么可挑剔的。何况从工作的角度来看，我其实比较欣赏他导片子的风格。”窦天楠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我也相信，这三方人马里只有他能最懂你的作品。”
窦天楠话音刚落，办公室就响起了敲门声。
“他来了。”
“开场你和他交涉吧，这毕竟是你带的项目。”
“也好。”窦天楠点了下头，便抬高声线，扬声道，“请进。”
办公室门推开，窦天楠团队里一个男孩领着盛予光走了进来。
“盛导，欢迎，请坐。”窦天楠和盛予光礼节性地握手过后，把他引到了沙发旁边，同时对陪同盛予光进来的男孩使了个眼色，男孩便退出办公室并带上了房门。
“窦先生客气，请。”盛予光谦让了一下，和窦天楠、严沙纱彼此落座后，才将视线转向严沙纱，微笑道，“这是我们头一回在工作场合相遇，若是能够促成这次合作，还要请两位以后多加关照。”
“盛导希望严小姐参与这个项目的协商，我们已经显示了我们的诚意，把严小姐请来了公司。那么不知道盛导是否也有诚意，让我们可以放心选择与你合作？”
“意向书上写好的内容我想没有特意重复的必要，而且我也不想在工作还没开始的时候就胡乱夸下海口。然而我必须指出，我有足够能力可以把贵公司的《六国情缘》打造成一部有血有肉的史诗巨作。没有华丽辉煌的手笔，没有空荡虚浮的表象，有的全是最真实最贴近人心的感情和稳扎稳打的踏实脉络。”
“盛导的想法固然好，只是以上你所说的，并不是只有你一人能做到，而且我们需要考虑的因素也有很多。”窦天楠一副打太极的模样，没有表露出心里的任何情绪。
“的确，窦先生一定不止一个选择，但是你既然有心请盛某商议，那么我不客气地说一句，我这里自然有能吸引贵方的东西。我说的对吗？”盛予光没有一丝焦虑，反而信心十足的样子。
“近年来影视作品很多，许多影视人也是接连崭露头角，盛导的发展空间还是非常广阔的。”窦天楠说话间，不期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我能向盛导提一个问题吗？”面对盛予光，严沙纱在三人谈话开始后第一次出声道。
“请问。”盛予光轻轻点了下头，从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一点他内心的波动。
“能告诉我，你想买下这个剧本然后改拍成电影的理由吗？”
“若是我的理由不合严小姐心意，那么我们的合作就有可能搁置，是么？”
“那要看盛导有怎样的回答了。”严沙纱笑了笑，未置可否。
“第一，我被宣传片吸引了，而在网上搜了一下这个游戏。第二，我看过游戏大纲，包括剧情基本走向和每个人物的设定，我有很浓厚的兴趣。第三……从我知道这个剧本的第一天起，从这剧本还没诞生的时候，我就很想亲自拍出这里边完整的故事。”盛予光没有明言，但话中的意思已经很明显。
“很感谢盛导给予了这个作品这样高的评价，只是工作是很理性的一件事，我不能仅凭谁的一时心血来潮，就轻易把拍摄电影的权利托付给谁。”严沙纱没有退却，始终凝视着盛予光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如果我一定要争取到这个项目呢？”盛予光说着，笑了起来，“我承认一开始我是有私心，我想帮你打造你的梦想，并且最大限度地守护你最初的灵感。但是当进一步了解了你们的作品之后，我的想法就改变了。作品是需要有感情融入的，完成了你的梦想，也就擦亮了我的金字招牌。于公于私，我都希望由我把这个作品改拍成电影。”
“你是真想做好这个项目？”
“我还得赚钱养活自己呢。”
严沙纱看着他诚恳的目光，已经从心里同意了，她不禁转过头看向窦天楠。窦天楠先是对严沙纱露出个认同的笑容，然后把视线重新移回了盛予光身上，说道：
“你所带领的的确是非常有竞争力的一个团队，而我们也说得上是老朋友了，合作顺利的话并不是坏事，我没有理由反对。我很期待和你进一步的商谈。”
“多谢。”
“只是不管怎么样，我们还是会按照竞标的流程走一遍，这对所有的竞标公司也算一种尊重。”
“我明白。”
第十一章
更新时间2013319 18：59：10 字数：3328
2011年10月，入秋以来，早晚的时候渐渐有了明显的凉意，而此时也是添置新衣的一个好时节。
这天周四，严沙纱和贺梦孑刚好都赋闲在家，严沙纱正挂着QQ看南枫参与配音的电视剧时，贺梦孑的对话窗口忽然弹了出来，写着她在网上看见几件不错的秋装，并附上地址征询严沙纱的意见。严沙纱按照网址依次打开，和贺梦孑就哪件好展开讨论的时候，家里的门铃突然响了。
严沙纱看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半，并不是严亮会回家的时间，于是她带着几分疑惑走到玄关前，隔着门问了一句：
“谁？”
“是我。”门外一个男声传来。
严沙纱听到这个声音，只觉异常熟悉，可顷刻间脑袋发懵，过了几秒钟才想出来这竟然是秦牧的声音。严沙纱随即打开门，把秦牧让了进来，并继续处于混沌状态地喃喃说道：
“我哥没在……”
“我不是找亮哥。”秦牧就手关上房门，转过身看向严沙纱，表情有几分伤感，“今天我是找你。”
严沙纱的视线和秦牧对上，对视了两秒钟之后她才想起，自己和秦牧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见过了。
“你最近还好吧？”严沙纱隐约感觉，秦牧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今天下午翘班了。”秦牧答非所问，说道。
“别在这站着，进来坐下说吧。”严沙纱指了下厅里。
“没事儿……我心里很乱，坐不住。”秦牧勉强笑了一下，说。
“你怎么了？”
“……我们分手了。”秦牧凝视严沙纱片刻，才缓慢说道。
“为什么啊？”
“我今天才知道，你当初是什么感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秦牧说着，眼睛有些湿润起来。
“你和王婉，你们不是好好的么？”
秦牧张了下嘴，想说点什么，可是话还没有出口，却有一颗眼泪先从眼眶中滑落下来。严沙纱看着这样的秦牧，回忆里很多点滴重新涌上心头。一时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忽然，秦牧双臂前伸，猛然把严沙纱揽进了自己怀里。
“小牧……”严沙纱挣扎一下，试图脱离秦牧的这个拥抱，而她的动作却在下一刻停止了。
因为秦牧带着轻微鼻音的声音轻、却又“重”地响彻在了屋子里：
“甩人一次要被连甩三次才能恢复正常，原来是真的么……沙纱，小葡甩了我两次，现在我是第三次了。”
“是王婉提的分吗？”严沙纱也放轻了声音。
“唔。”
“怎么会呢，她那么喜欢你……”
“不是了。你、我还有我弟，都以为她应该是喜欢我的，其实只是她把我想得太好，而距离一近，什么都不一样了。”
“那她最近才意识到？”
“我和她在一起半年的时候她就明白了，但是她舍不得这么多年的这么个梦想，也因为……因为是从你身边把我拉走的感觉，她不好意思那么快就说分手。”秦牧顿了顿，又说道，“她有新的男朋友，三四个月了，我今天才知道。”
严沙纱这才明白秦牧刚进门时候说的话的含义，他正有的感受与当年她得知解小葡的存在一样地惊天霹雳。当秦牧此刻的低落情绪通过话语和身体的轻颤传递过来，严沙纱对秦牧只剩下心软。
无论过了多少年，无论是否还会心动，秦牧对严沙纱来说终究是非常特别的一个人。即使在秦牧之后还有过Albert，并且严沙纱和Albert之间的感情并不弱于她和秦牧的感情，可是只有秦牧是唯一看过严沙纱身体的人，也是和她最接近过、最没有距离的人。
严沙纱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做一个体贴大度的前女友，为什么会撮合秦牧和王婉开始这段感情。出于对秦牧的心疼和歉疚，严沙纱一直僵在半空的双手慢慢落下来，交叠在了秦牧身后。
在严沙纱回抱住秦牧的一刻，秦牧心里五味杂陈：如果没有发生过中间的一切，如果自己和严沙纱坚定地走到现在，那会是什么局面？
想到这里，秦牧忽然很想再吻一次严沙纱，并且他也真的放开严沙纱，和她重新对视，并一点点朝她俯下身来。然而严沙纱脑中却闪过一个身影，让她下意识避开了秦牧的吻。只是这刹那太短暂，短暂到严沙纱还来不及抓住那个身影。
不过严沙纱的这一个闪避，还是将有些虚实莫辨的秦牧和她自己都惊醒了过来。即使两个人都正单身，即使两个人是彼此最美的初恋，即使两个人仍然了解对方的脾气秉性、生活家庭，但是秦牧和严沙纱中间那道裂痕已不可能消失，感情也不可能回到当初了。
“下楼走走吗？我想让你看样东西。”秦牧率先打破沉默，说。
“好。”
严沙纱跟着秦牧走下楼，刚出了楼门，秦牧便向左挪一步，挡在了严沙纱身前，对她说道：
“把眼睛闭上，会有惊喜。”
严沙纱看着秦牧的眼睛，对他是一如既往的信赖，于是她什么也没有问，就闭上了眼睛。
秦牧深深凝视了严沙纱片刻，之后牵起严沙纱的手，拉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个停车位，当距离一辆白色科鲁兹大概只有两米远时，秦牧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