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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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害-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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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瞥见林初戈的那双眼,久违的恨意再次席卷全身,而那两根银丝却化成一把锋利的刀,狠狠捅上了她的心口。 捅得她鲜血淋漓,她才恍然发觉,对于往事,她从未释怀过。
谢慕苏坐在出租车上,泪眼朦胧地翻阅着文件。纸张上印着女人俏丽的脸庞,真好看,谢慕苏想,难怪父亲会喜欢上她,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宁靖元会纡尊降贵追求她。
资料上写道,林雅季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谢慕苏劈手将纸揉成一团,她有些恶毒地想,苍天有眼,报应不爽。
到了俱乐部,一位男侍者带领她往包厢走去。打开门,方苓的声音便传进她的耳中。
“慕苏,你去哪儿了?电话也不接,就等你一个人了!”
谢慕苏红着眼巡视了包厢一圈,人人脸上都带笑,生日宴会高高兴兴地开场,却在一瞬间就要收尾。
她一步一步向林初戈走去,止住脚步,俯视着窝在沙发的女人。真美,她想,比林雅季还要美上数十倍,美到她恨不得划花这张脸。
“初戈,你母亲是不是叫林雅季?”她的声音听在自己耳中极其不真切。
宁双牧隐隐发现了她的异常,走上前来想拉住她,却被她大力推开。一滴泪水砸在地板上,她哽咽道:“你早就知道了吧?”
他心虚地别开脸。
林初戈面露迟疑,一头雾水地看着二人,说:“是,怎么了?”
她双眼红肿,视线也越来越模糊,她竭力忍住流泪的冲动,稳了稳气息说:“我爸曾经为了一个女人抛妻弃子,到死都没有管过我们母女俩。”
她的意思不言而喻,林初戈猛地抬头:“……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这一章了,此文进入收尾期_(:з」∠)_

、第 29 章

忘了是怎样回到公寓。谢慕苏只记得自己将手中的文件全数扔到林初戈的脸上,便夺门离去。后来,便哭倒在宁双牧的怀中。
她从床上坐起身,看了看柜子上的闹钟,凌晨四点。出了卧室,便见到宁双牧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听见动静,他温和地笑:“醒了?饿吗?”
他的神情疲惫得很,她的眼圈霎时红了:“对不起,本该庆祝的日子被我搞得一团糟,还害得你一夜没睡。”
“是我不对,我应该早点告诉你。”他内疚地说道。
她缩进他的怀里,仍有些伤心:“为什么是初戈的母亲呢?如果不是她的母亲,我的父母就不会成为一对怨偶,一个从云端坠落客死他乡,一个爱而不得被恨意束缚……不,也许没有她的母亲,谢朗逸也会爱上别的女人……可为什么偏偏是林初戈的母亲呢……我知道上辈人的事不能怪罪在她的头上,可一想到年少时的事,就没办法不迁怒她。”
他默不作声,只是将她搂得更紧。
她又突然恼火起来:“初戈又为什么要道歉呢?她越是道歉我越会心安理得地认为她也有错。这不是给我无理取闹的机会吗?!”
他无奈地笑,声音低哑道:“归根结底,一切的起因都是我爸造成的。当初若不是我爸负了林阿姨,现在的你和林初戈也不会受到伤害。”
“不知道初戈会不会生我的气,我那么过分……”她愈发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安慰道:“你的情绪会失控是人之常情,不要自责。”
想起她将一叠纸兜头摔在林初戈的脸上并奔出包厢时,莫行尧似乎低声吼了他几句。他是初戈血缘上的哥哥,是莫行尧的好兄弟,却又是她的男朋友。夹在中间腹背受敌的人,是他。
她心中的千言万语化作一句:“对不起。”
他失笑:“为什么要道歉?”
她哑着嗓子说:“一个是朋友,一个是妹妹,让你为难了。”
“放心,行尧心疼归心疼,但不会生我的气。至于林初戈,你比我更了解她。她虽然和我有那么点血缘关系,但不如你重要。”他端起水杯喂她喝了几口。
她润了润嗓子,说:“不会生你的气但会对我有意见吧,毕竟他间接帮过我,我还对他的女朋友……算了,不管了。我就是拿不准初戈的脾气,她向来是有仇必报,被打就打回去被骂就骂回去。可不论我和方苓捅了多大娄子,也没见她生气,顶多嘴上刻薄几句,却第一时间帮我们收拾烂摊子。但这次我当着一圈朋友的面,又是吼她又是拿东西砸她,换位思考,我不可能不计较。”
他后知后觉地问:“你已经不生气了?”
她垂着眼睛盯着他的衬衫上的纽扣,淡淡地说:“不了,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不论是谢朗逸还是林雅季都过世了,我不想像我妈一样死死揪着过去的事不放,折磨自己折磨别人。”
“那就好,只要不生我的气就好。”他笑着说,“天还没亮,再去睡会儿吧。”
她抿了抿嘴,嗫嚅道:“……你能帮我问问初戈那边的状况吗?”
“嗯。”
他拿起茶几上的手机,拨通了莫行尧的号码。两个男人都是话少的性子,彼此又熟悉,直奔主题地问完后,他挂断电话。迎向她希翼的目光,他缓缓吐出四个字:“哭了一宿。”
闻言,谢慕苏哭丧着一张脸:“完了,我认识她十年就没见她哭过。”
她的双眼肿得跟核桃似的,他不由分说地抱起她,往卧室走去:“别想其他的,先去睡会儿。”
她在他的怀里挣扎:“我睡够了,你放我下来。”
他充耳不闻,将她轻轻放在卧室的单人床上,替她掖了掖被子,又倒了杯温水搁在柜子上。
她默默地看着他的动作,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缓慢,美好,却不真实。她的鼻尖开始发酸,他一回头便瞧见她眼中的盈盈水光,拧了拧好看的眉毛:“怎么又哭起来了。”
她用手背胡乱抹着脸颊上的泪水,他叹了口气,从纸盒抽出几张面巾纸,细心地擦拭着她脸上的泪水,动作很轻柔。
她不停地抽噎,好容易气息稍稍平稳,她低声道:“你对我那么好,可我一无是处,我怕有天你也不再爱我了。”
“怎么会。”他幽怨道,“你不相信我的为人?”
她摇了摇头:“不是不相信你的为人,我是对自己没信心。”
他刚想开口,她又兀自继续道:“如果我是谢朗逸,我也会喜欢上林雅季,她美艳不可方物,较之我的母亲更具有吸引力。有句话说,‘女人原没有一定的阶层和种族,她们的美貌、娇艳和丰韵就作为她们的出身门第’。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人本就是以貌取人的生物。若是哪一天你变心,我也不会怪你。”
他静静地听着,忽地牵了牵嘴角,冷声道:“说了这么多,你其实还是不相信我。”
她想辩解,他又道:“睡觉,再说我就要生气了。”
她咬着唇,闭上了眼睛。室内归于沉寂,她不知躺了多久,再度睁眼时,天还未亮,他仍保持着她睡着前的动作,倚坐在床边。
她一动,他便察觉到了,低声问道:“是想喝水吗?”
“不是。”卧室太暗,一丝亮光也没有,她眯眼望向他的方向,黑暗中只能看清他的轮廓。
“你也去睡吧。”她说。
闻言,他冷不丁地俯下身,说:“你要我在哪儿睡?”
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能从他的话语中接收到某些危险的讯息。像鸵鸟一般扎进被子中,谢慕苏瓮声瓮气地吼了句:“我让你回家睡!”
他低笑了几声,刺耳的笑声传进她的耳中,难受的情绪被冲淡,她心里又是恼火又是甜蜜,这人就那么喜欢捉弄她吗?
天刚亮,宁双牧给钱媛打了通电话,告诉她谢慕苏近几天不会去工作室。然后去粥店买了粥和早点,回到公寓时,谢慕苏已经起床。
他将手中的东西放在桌上,说:“正好,先吃点东西吧。”
昨晚晚饭没吃,再加上哭了一晚,现下闻到食物的香气,谢慕苏只觉饥肠辘辘。很快,便将碗里的粥喝了一半。
她抬起头,问他:“你吃过了?”
他“嗯”了声,看她吃得差不多了,说:“我已经联系了工作室那边,你在家休息几天。”
“其实没关系的。”她有些烦恼地说,“这几天你让我待在家里做什么好。”
他状似漫不经心地提议:“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市内,邻市或者国外都行。”
谢慕苏丝毫没有怀疑他是否预谋已久,竟真的开始考虑起来。思考了片刻,她说:“我一直想去水族馆,国外还要倒时差,说不定会水土不服……我们在岱城玩玩就行了。”
他应允,心想,地点不重要,只要她愿意和自己约会就成。说起来,他们在一起几个月,相处时间最长的地方反而是车上,也不曾约会过。
现下她答应了,他突然急躁起来,转头看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下午?”
谢慕苏用纸巾擦了擦嘴,歪着头想了片刻,看向他说:“要不待会就去?我虽然在岱城生活了二十多年,但很多地方都不知道,就像阳光福利院。我们干脆来个‘岱城一日游’吧?”
他的眼睛黑得发亮:“好。”
瞥见他眼睑下的黑眼圈,她又犹豫不决:“可你一夜没睡——”
宁双牧头一次打断她的话:“没关系的。”
她往卧室走去,趁她着装打扮的间隙里,他掏出手机翻开短信栏。前不久,陆江引转发了一条“岱城不容错过的十大情侣圣地”的彩信给他,他基本不玩社交网站,当时对这些推广用的软文不屑一顾,现在却想,能找到一个打发时间又不缺情调的地方也不枉陆江引一片太监心。
他在心中记下几个景点,等谢慕苏换好衣服,上了车,开了导航,“岱城一日游”启程。
水族馆里年轻的小情侣偏多,谢慕苏有些赧,她和他都是奔三的人了,混在小年轻里装嫩,她总感觉放不开手脚。宁双牧倒很从容,一进水族馆,他的目光便望向海龟,他向来对带壳的生物颇感兴趣。
牵着她的手走上前去,隔着玻璃,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正在游动的两只龟。见他看得认真,谢慕苏问:“你喜欢乌龟?”
他望了她一眼:“我喜欢你。”
“……我又不是乌龟。”
他的食指轻轻敲击着玻璃,乌龟似乎累了,脑袋缩进壳里一动不动。他淡淡地说:“不觉得很像你吗?”
谢慕苏瞅了瞅黑不溜秋的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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