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骚暗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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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骚暗贱- 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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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套房的门轻轻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身段高挑,十寸的高跟扣在长毛地毯上,没有一丝声响。她拎着一袋热乎乎的糖炒栗子穿过客厅,朝离间的病房走去,手刚搭上门球,就停住了。

 门没有关上,是虚掩着的,微弱的睡灯昏黄的光线从里面遗漏出来,像是晚归人朦胧的灯笼。

 她轻轻推开门,视线落在病床前那把椅子上。

 椅子上背对门坐着一个人,微微前倾的身体肩膀宽阔,左手抵在床沿,右手抬起,正虚拂在女孩栗色的头发上。那双钢琴师的手,指骨修长如玉,一下又一下的拂过女孩的发顶、额头、脸颊,带着无法掩藏的怜爱和温柔。

 隐在昏黄灯光下的侧脸上,那种仿佛对着自己的心爱之物百看不厌的神情让推门的人鼻尖一酸,手中的纸袋掉到了地上,严若凡双手捂住嘴唇,泪如泉涌。

 听到声响的人回头,看清来人后那原本温柔的眼神瞬间如落潮般系数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漠。看了一眼地上的纸袋和标识,他慢慢站起身朝她走来,不顾她泉涌的泪水而是弯下腰将纸袋捡起来,经过辨认后拿在手中没有交还给门边站着的人。

 “你吵到她了。”

 他眼里的疏离毫不掩饰,出口的话也是没有任何情感。

 严若凡只是看着他,无法转移目光,她伸出右手想要摸摸他的脸,却在触及的那一刻被他躲开,且目露厌恶。

 “出去吧。”他强硬的将她逼退到门外,自己也跟着出来了,将门带好。望着她的丹凤眼里都是讥讽。

 “我就说,宇文堂怎么这么好心,夭夭出了车祸通知我不说,还能让我单独陪夜,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严若凡还沉浸在见到他的百感交集里,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她低泣着伸手拉住娄御安的手,不顾他挣扎的握紧。

 “安安,真的是你么?安安,妈……妈不是在做梦么?”严若凡急切的将男人的手贴到脸上,感受到温热后又是哭又是笑。

 “安安,妈终于见到你了,安安。”她伸手想抱他,却被他一把挥开,连带着将手挣脱出来。

 面对严若凡的眼泪,娄御安嘴角浮出好笑。

 “妈?”

 “安安,是我,我是……”娄御安突然开口的一声妈字,让严若凡惊喜的直点头,双手仍旧慌乱的想要去抓他。

 “我妈还好端端的住在大院里,她姓方,”男人牙关咬紧,“不姓严。”

 “安安,我知道你恨我,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可是你不能否认我和你的母子关系。安安,当年我没办法,我真的没办法啊,安安,你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安安,妈知道错了……”

 “你当年把我生下来就错了,你就不该生我,这样也不至于让我这么痛苦,不至于夭夭这么痛苦,你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能改变什么?”他一把推开要抱他的严若凡,谁知力道过大,却将她生生的推倒在地毯上。

 “你在干嘛,娄御安!”推门进来的宇文堂刚好看到这一幕,飞快的跑过去扶起母亲,怒瞪面前的人,可被他扶起来的严若凡却仍旧颤巍巍的将手伸向娄御安的方向。

 “安安,我也是没办法……我、我拗不过你外公和你爷爷,我和你爸爸都没办法啊。”私奔到最终被抓,就如同当年夭夭和安安一样,到最后都落得个另娶他嫁。

 严若凡一手捂着嘴压抑着哭声,哭得肝肠寸断,闻者落泪。

 “妈,妈你别哭了,他不懂就算了,这么多年你为他流过那么多泪水,已经对得起他了。”宇文堂不停的擦拭着母亲的泪水,安慰道。

 娄御安别过眼,眼角泛红,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二十岁的他还不明白,到底是为了什么要将他和夭夭逼得去离家出走。被抓回来后,在看到妈妈哭肿的双眼和她身后那个短发高挑的女子时,在得知自己并非方氏亲生子时,他就知道,他的世界在瞬间就被那个短发女子的一句话给毁了。

 ‘安安,夭夭是你的妹妹,你是我的孩子,妈对不起你们。’

 上一代的种的孽因,报应在了他和夭夭身上,他那时只觉的,生,不如死。

 “你们在干嘛?”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病房的门口传来,几人相视一愣,脸上猛地浮起惊愕,严若凡飞快的忍住泪水,别过脸去不看门口的人。

 “夭夭,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自己起来了?”

 严其灼看着面前的男人,丹凤眼里都是关切,木然的摇摇头。“外面好吵,我就醒了,我闻到了栗子的味道。”

 娄御安抬起拿纸袋的手,眉眼含笑。“你鼻子真灵,你姑姑给你买了栗子,要吃么?”

 点点头,一双清水妖眼贪婪的看着纸袋。

 “那我们进去,你躺下来,我给你剥。”

 再次点头,严其灼被娄御安牵起一只手往病房里带,可刚走了两步,她就停住了,回身看着宇文堂和他怀里还别着头的严若凡。

 “姑姑。”她喊她,声音比先前大了点,严若凡咬咬牙,抬头看着侄女,目光有些闪躲的挤出一丝笑。

 看到她抬头,严其灼歪起脑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姑姑,我爱你,”她扬唇微笑,像是冬日里冲破云层的阳光,继而那束阳光上移,找到宇文堂身上。

 “我也爱你,哥。”

 说完这句,她乖乖的转身,跟着娄御安进了病房,那扇洁白的门缓缓的关上,将屋里屋外生生划成两个空间。

 宇文堂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此时严若凡情绪正处在激动状态,他得先安顿好自己的母亲。他本以为给两人创造见面的机会,能让他们解开多年的心结,可没想到适得其反,反而让两人的矛盾更加激化。

 这么多年了,娄御安还是这么恨母亲,那他对夭夭,到底是有多爱。

 “好吃么?”

 床上的女孩点头,只是不说话,盯着他剥栗子的手,自发的张开小嘴等着喂食,像是一只嗷嗷待哺的小黄雀。

 十年,或者是更久一点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那时候,她还刚上小学,一闻到糖炒栗子的味道,连书包都可以不要的奔去摊子前,眼巴巴的望着那些圆滚滚的小东西,流了一地的口水。

 “这么多年了,栗子还是这个味道,一点都没变。”

 娄御安笑了一声,将手中刚剥出来的栗子喂进她的小嘴里,宠爱的拍拍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傻子,栗子除了是这个味道,还能有什么味道。”

 她嚼着那颗板栗,满嘴都是甜糯的香味,说话时呼出的气息都带着香甜,“可是人的感情却在变,你结婚了、生孩子了,有了幸福的家庭,”而我,也爱上了别人,却不想是一场错爱。

 娄御安的手一顿,低垂的眼帘下眼神一暗,随即掩了去。他爱她,想她过的好,平平安安的生活,生个可爱的孩子,有个疼她的丈夫,在亲人的陪伴中走完生命最后的旅程。所以,他的那些不能言说的感情,就让它烂在肚子里,来生再开花结果吧。

 “夭夭,你要知道,每个人都会长大,长大了就会发现我们需要的感情在变化,而爱人也在不断的调换。”

 听他说话的人歪着脑袋看他,一脸‘所以呢?’的表情。

 他深呼吸了一下,再次开口。

 “我们那时候分开,不是因为你不好,只是因为、因为……”

 清水妖眼里都是锲而不舍的追问,娄御安心一横,接着断掉的话开口,“而是因为我长大了,感情变化了,就算勉强在一起,我也不会开心,你以后也不会开心的。我想,与其是我们都不开心,不如我做回坏人,让我们分开。”

 “所以你说恨我,都是骗我的么?”

 “对,是骗你的,我不会恨你。”

 “可是你的恨却支撑我走了好久的路,支撑我在严家闹得天翻地覆,支撑我几乎把斗垮严若寰当成我毕生的使命,可到头来,连你都会骗我。到底是我傻,还是你们都太聪明了呢?”

 她一边嚼着口中的板栗,一边皱眉低喃着,像是在深思这个问题的答案。

 终于察觉她话里有话时,娄御安低声问道:“还有谁骗你?宋青城么?”

 宋青城?

 严其灼抬眼看向他,借着灯光打量他,鼓着脸颊摇头晃脑。“我如果说我想去吹吹风,你会阻拦我么?”

 “我不会,但是我们要一起。”

 女孩眼眸顿时晶亮,她用左手掀开被子就要下床,却被娄御安按住。

 “把外套穿上,屋外没有空调,很冷的。”

 乖巧的点头,严其灼任他将大衣披在身上,两人连同板栗一起出了门,来到电梯门口时,严其灼突然用左手拉住他。

 “我们玩个游戏吧,就像小时候一样,你走楼梯我坐电梯,你要在第二个楼层的时候追上我,我开始默数了,好不好?1、2、3、4……”

 女孩略带沙哑的嗓音还回荡在娄御安耳边,可他在楼上等到电梯门开时,里面却空无一人,只有另一侧的电梯的液晶现实器上数字在不断的攀升。

死也是解脱
【昔我往也,杨柳依依。】





 他微微皱眉,按住要关上的电梯门,直接上了顶层。

 电梯一停,严其灼走了出来,转了个弯轻车熟路的朝着通往顶楼平台的楼梯走去。穿着软底包脚跟拖鞋的她,一步一步踏在台阶上,轻微的扣声在楼道回荡,让人平生一股寒意,待她走到尽头后,才发现那两扇门之间被一把挂锁锁住了。

 有些气闷的踢了踢门,却不想挂锁长度适中,那两扇门在严其灼脚下慢慢分来了一道缝。试了试宽度后,她兴奋的发现正好容她挤过去,想也不想就往里钻。

 “夭夭,等一下!”

 身后传来喊声,严其灼大惊失色,一用力,身子便穿过了缝隙,站在了两扇门外。凌晨的寒风吹来,她面对着门里的人,鼓起了小嘴。

 “夭夭,你等等,你要干嘛?”

 严其灼茫然的看了他一眼,转身朝着前方更广阔的的地方去了,不顾他的喊声,一步步移到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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